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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作品名称:户长的选择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8-09-18 09:39:10      字数:3439

  李姨给方龙叔的血衣脱去,细心地擦去圬垢,又给方龙叔换上干净的衣服,含泪说:“哎呀我的妈呀!周身上下共被打中七处,子弹都含在表皮下。”
  那天夜晚很冷,廖方龙穿的是冬天穿的羊皮袄,是那身羊皮祅救了他的命。安顿好廖方龙,并沒有召唤金玉良和廖凤云。
  李姨先把廖方龙衣服脱掉,把身子擦净,用蛋清合上白面给廖方龙伤口敷上,又用白布包扎起来。眼含泪自言自语:“方龙小弟,一定要挺住,姐在你身边,先给你饮点水吧,能喝一定喝下去。”李姨用汤匙一勺一勺的饮,廖方龙在迷留之际还知道喝。
  李姨眼含泪花说:“方龙小弟,一定要挺住啊!咱廖府来北大荒八口,已经有一口永远留在这北大荒了,现在还有咱三口回不去南城,你可要争取回去呀!”
  李姨不辞辛苦的照顾着廖方龙,一直不让廖凤云接近,因她有身孕。廖方龙在金玉良家养到五天时候,天刚刚放亮,李姨发现廖方龙胳膊动几下。
  李姨凑到廖方龙身边:“方龙小弟,姐在这呢,小弟,你终于从鬼门关闯过来了。你想说啥慢慢说吧,姐在这里听着呢。”
  廖方龙用微弱的声音说:“李姐,给二弟做碗粥吧。”李姨欣喜的跑到廖凤云的房间门外,大声喊:“小云!快起来,你二叔醒来了,快去陪陪他。”
  廖凤云听到李姨喊声,高兴的手忙脚乱穿上外衣,见到她二叔那张慈祥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在昏暗的油灯下,和土墙色差不多。两只大眼睛深深陷下去,但还挂着痛苦的微笑。
  廖凤云:“二叔,您总算醒过来了,可把我和李姨吓坏了。”
  廖方龙眼角滚出两行泪,小云轻轻地给擦拭:“小云,二叔死不了,二叔还沒报答完廖家养育之恩呢。”
  廖凤云泪滴洒在二叔床前:“二叔,您别说太多话了,身体太虚弱,又没什么太好的药,全靠您静养了。”
  李姨做了一碗面汤喂下:“方龙小弟,别把报恩大事说给小云,那是张姐和方虎咱四人的私事。”李姨坐在一旁,廖凤云一匙一匙的喂廖方龙。
  又过了五天,廖方龙能自己坐了起来。李姨给廖方龙擦完脸:“方龙小弟,姐和小云终于看到了你这一天了。”
  廖凤云端过来面汤,又开始喂,笑着:“二叔,我姨今天做了半大盆呢,能吃下就多吃一些。”
  廖方龙带着苦涩的微笑,对李姨慢慢地说:“姐,大哥从南方把咱带过来共八口,和廖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有咱五人,咱四人是廖家老辈收养成人,还没报恩呢。我得回来,这几天我明白着呢,就是说不出来。我想我能回来,该是和廖家缘未尽。不能回来就在这北大荒陪长顺。李姐,我和小虎兄弟,还有张姐咱姐四个,背着大哥发过毒誓,一生不娶不嫁,永远在廖家侍候老爷。可小弟没做到,大哥非要给小弟说门亲,小弟不答应,大哥就给我跪下了。万般无奈,小弟还是应下这门亲事。这次康平庄大劫,是我一手造成的,也许是应了毒誓招报应了吧?”
  李姨打断方龙的话:“方龙小弟,我记得你大哥没走时总和守夜人们说:不要开枪随便打死人,他们家里有父母妻儿,不可任意取他人性命。激怒了对方,他们会做出不可估量的后果,咱只能吓一吓小股土匪,势力强大恶人,咱惹不起咱躲得起。方龙小弟,你怎么能忘记你大哥的教导呢?”
  廖方龙:“是啊李姐,我千不该万不该先下手打死一个;接着西炮楼也放两枪,撂倒两个,这才引起强盗烧房子,见着咱的人就往死里打。”实在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默默地流泪。
  廖方龙在家养了十多天,消息传到太安村的王寡妇那里,被太安村王寡妇接到她家继续疗养,约两月余终于痊愈。于一九六五年,廖方龙思廖家兄嫂心切,带着王氏母女投奔沒有血缘的廖氏兄嫂门下,去做果园里杂役。廖氏家族留在北大荒的小云,仍然还继续的在石园村。
  
  冉东旭情绪很凝重,廖凤云并看不出来怎么伤心。
  冉东旭在屋地来回踱步说:“姐,咱生产队现在的康平庄旧址,还有二十公顷好地,我在那断壁残垣上还写过一篇散文呢。”
  廖凤云高兴地笑了:“是吗小弟?题目是啥?”
  冉东旭:“见笑了姐,在老师面前说这些等于班门弄斧。姐,标题是《敢问:这里发生过什么?》
  廖凤云:“呵!小弟,我一天的讲述,好像是回答了你的提问吧?”
  冉东旭:“姐,真不敢想象,那么多良田的康平庄,一夜间被马匪踏为平地。姐,康平庄遭劫后您去过吗?”
  廖凤云:”小弟,康平庄被冼劫后,我和李姨由金玉良掺扶着,去看一眼断壁残垣,房屋沒剩一间,均被大火化为灰烬;兴隆九年的康平庄,十分凄凉,默默地在松辽平原的版图中被抹去。”
  冉东旭伸伸双臂又走向窗前,二目直望南方:“姐,战乱年代,土匪猖獗,类似事件繁多。说来也巧了,廖叔叔不住的村庄,随后就有劫难伴随着。也许廖叔不走,康平庄不会遭此一劫。”
  廖凤云:“东旭,咱不去想这些了,知道姐住过的村子是怎么消失的也就是了。现在那里的院落轮廓还清晰可见,金山和之夏还时常说起那里农田的事。”
  廖凤云也走去窗前,双手放在冉东旭双肩上。她虽不去多说康平庄之事,但她对那里的牵挂最多,她是在康平庄度过的童年,少年,青年。
  那里有历史抹不去的记忆,她的人生美好的初恋是在那里萠动,那里有她忘不掉意中人的影子和体味。她又和另一个男人的订婚,结婚的洞房花烛夜,是在那里走完的全过程。今天,她又和第三个男人讲那里的故事,心里难免阵阵在闪烁着二十几年前的一幕幕。
  她一个人的回忆里,多是美与幸福片断。多年来已经习惯地去分离出苦涩,留住那一丝甜蜜与快乐。二十年来这位美丽漂亮的中年神秘女人,竞是用这种方法去打发那漫长的时光。
  俩人这样手把他双肩,他又去扶住她的双手,肢体接触的并不多,此刻在无声中享受着对方传递心灵电波。
  冉东旭与廖凤云姐弟俩深情的用双手接触,传递心灵心音。冉东旭觉得廖凤云讲的廖家遭遇非常凄凉,心里有些酸楚的站在窗前凝望蓝天。
  廖凤云用肢体做些安慰,双手拍着冉东旭双肩,并把头也放在他肩上。这是第一次用冉东旭的肩膀去承受她头的温度,俩人的心,都在加速的跳动中。
  冉东旭回头看了一眼廖凤云说:“姐,您好像很累了是吗?姐,是累了还是哪里不适呢?”
  廖凤云嫣然一笑:“小弟,姐不累,姐沒事的。此刻姐又想起那些抹不去的记忆,这种无聊的记忆总是不自觉地自己跑出来,这到让我想起周紫芝的《鹧鸪天》廖凤云放开冉东旭自言自语式的朗诵起来;
  一点残红欲尽时。
  乍凉秋气满屏帏。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调宝瑟,拨金猊。那时同唱鹧鸪词。
  如今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现如今西楼己别数载,虽不见泪垂淋,但也有别离梦。东旭,末笑云姐之轻浮。”
  冉东旭为云姐的情常所感动,笑着对云姐说:“姐,这是人之常情。比如,初恋的记忆是很难用时间去冲淡,或者用琐事去刷新的。有人说,初恋的记忆是永恒的,小弟赞同这种定义,姐要是能把那一段美好记忆抹去,那可是要百年时光随人去,还有一丝怀念度来生啊。姐永不忘情,真让东旭感动。”
  “小弟,今天是腊月十几?金山与小华也走有二十几天了,快过春节了,家里人每天盼着你回家过节。还是早一天回去吧,免得家人牵掛。”
  “姐,我说过,我回家时间太长,会想姐的,再过几日吧。”
  “东旭,你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妈妈会怪罪的,别让老人为我们过度分心。”
  “放心吧云姐,我会让妈妈相信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爸爸始终站在我们的一边。”
  俩人内心得到一至的相互传送信息,相对一笑。姐弟俩又调正好心态,坐回原坐。
  “姐,方龙叔养伤期间,怎么沒听您说到金玉良呢?”
  “唉,一言难尽啊。他这个人的毛病太多,说是洁癖吧是抬举他。反正他就看过方龙叔一眼,然后说看见心里就恶心。其实方龙叔被李姨收拾的相当干净。他,就是喜怒无常的人。”
  “姐,我真想知道您和金山爹爹是为啥分手的?姐,说出来很难吧?”
  “呵呵,小弟,有什么难的?已过去了十六七年了。”
  “姐,是因为感情不合吗?金玉良他没资格提出别的呀!”
  “小弟,他的一些丑事是见不得阳光的,所以这些年也没和金山、之夏说。”
  “姐,金玉良现在还常回石园吗?”
  “呵,你想呢?你见过他吗?金山之夏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回来,沒事还能回来吗?”
  “对呀!这些年谁都没见过金山爹的面。”
  “小弟,我和金玉良是协议离婚,中间人是刘云生,我还是仔细地说说吧。”
  
  廖凤云起身走去储藏室,她走回来,手提一个包裹大袋,是冉东旭那天带来的、大队送他的春节尉问品。她又去拿出一些点心说:“小弟,这是你的,是大队关怀知青的一片心。小弟,既然你拿到姐这里,我们共同享用吧。小弟,沾你的光,我也享受一下知青待遇。”
  冉东旭一声浅笑:“呵呵,姐,您也应该算知青,是上一代的知青。姐,我的约法三章是约束我不可对姐有非分之想,怕自己得寸进尺。并不是永远不接近姐,只是暂时的。”
  廖凤云脸上现出一点红晕:“小弟,姐已是半老徐娘,怎能让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和得寸进尺呢?小弟,姐不敢非分之想,姐也不会强迫小弟任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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