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多行不利

　　前面说道阳迪被通知去了公司监查科。饶科长见阳迪到来较客气的说道：“你先坐吧！你首先要端正思想态度，为了对你负责任，有些事尽量内部消化。我也不兜圈子了，有人检举你收受贿赂，你好好回忆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送的人是谁？”
　　“这从何说起，收受贿赂明明是犯法坐牢的事，我绝对不会干。因为我是干的得罪人的职业，这肯定是别人栽赃陷害，希望饶科长明察。”阳迪一脸正经而委屈的辩解道。
　　“你不要把话说绝对了嘛！再回忆一下，是否有人代收？家人或兄弟姐妺有人收受也未可知。这么给你说吧，把不该吃的东西吐出来就沒事了，你就可以回去继续当你的库长；如果执迷不悟，想侥幸过关是徒劳的。给你一个晩上的时间考虑。”
　　经过几天来的审理，饶科长见阳迪死不认账。便向叶卿汇报情况道：“看来他不想承认他的经济问题，特请示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已做到仁至义尽，不须迁就了，那就将案件交给公检法去审理。”叶卿果断地说道。
　　其实，阳迪的问题始终离不开一个人暗中操纵。这还须从牛金发的行为讲来。
　　牛金发今年以来一改常态，思想表现来了个大转变，与过去相比判若两人。他想，要想博得领导的重用还是作点表面文章，不要老是玩尾巴主义。这样会让自己停歩不前，关键时候要有立功表现。做到比别人有不同之处方显出自己的不平凡。自打进公司以来，领导从沒给过好脸色，总和自己过不去，得想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沒有权力就玩不转，吃不开。不想当下等人，从现在开始，要争取上一个台阶。”
　　于是，上班时间开始比别人早到，下班比别人晚走。常常受到全主任的表扬。不仅遵守作息时间，他总是观察着别人的某些行为，挑别人的刺，意在踩着别人肩头上……平来等别的仓库都关门后自己才最后离开。在多次检查中比较其他仓库都有突出表现。
　　外界对他的反响渐渐好了。特别是卷烟二厂还给牛金发写了表杨信，无形中在五个库中脱颖而出，和基层供销社的关系也处理得和谐。在验收烤烟中特别盯着其他库长不放，他终于发现凉河供销社的两百多件烟有严重问题，在他监督下已经摆放两天了。
　　可凉河的张组长始终沒来仓库露脸。这几天他正在给牛金发的兄弟牛金崇办理聘用合同，准备让他对付这两百件烟叶。听到电话摧他进仓库处理降级烟叶，张组长想道：“就让牛金崇前去处理此批烟叶。”
　　牛金崇接受了任务，来到哥哥牛金发的办公室，对牛金发说道：“三库的降级烟叶是我验收的，是你去捣鬼要降级的啊。反正不能让我亏损，亏损了钱就由你当哥的负责赔偿。”
　　说完便要离开。“慢着！你真会给我添乱，既然这样，我不让你亏人家也不会放过你。我给你说个办法你去做，你让张组长去这么这么办，保证你们凉河不会亏损。”
　　从此以后，张组长的挎包里便放着一匝人民币，准备交给阳库长。这天。他悄悄给牛金发打招呼道:“我今天准备请客，你不可以不来。”
　　到时候牛金发真的到来。于是喝酒、吃肉、打麻将、跳舞等一连串的活动后，俩人便商量用什么办法才能对付其他库长。
　　每天或是中午、或是晩饭时，老张他都会在仓库外面等着。前两天他去过一库，田沿拒绝了进馆子喝酒。张组长沒有办法，只好悄悄给田沿衣服口袋里塞进一沓钱。因为仓库人多，田沿也不好推让，到了晩上便将钱上交了，数了数足有两千元。
　　张组长见这个办法还灵动。不管是多么正经的人在金钱面前都会低头。于是利用这个办法继续走了其他几个库，但都沒成功。可走到阳迪仓库时，阳迪正想他来处理降级烟叶。收下钱后意犹未尽，便和張组长二人来到临江酒店。三杯酒下肚，俩人相见恨晩，商量如何才能弄到更多的钱。从这时开始，阳迪让侄儿阳成大量地收购低次烟叶，然后低烟高卖，赚取差价从中牟利。正当他们大量捞钱时，有人向公司检举揭发了。
　　阳迪哪里会知道正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安上圈套让他往里钻。卖了多少烤烟，赚了多少钱牛金崇都一一作了记录。
　　在检察院的审讯室里，气氛既严肃且紧张，阳迪到这里己经二十多天了，开始阶段就是不作声，一概不承认自己有经济问题。在众多的证据面前他无法作出解释，他作案的时间地点和采用的运输工具等，都一概不漏地被人记录。在事实面前不得不低头认罪。
　　阳迪受审之事传到家里，老婆为了配合退赃，最终是他到处求人，东拼西凑借钱为阳迪退了赃款。由于退赃积极，允经理出面担保，阳迪才回到仓库里继续工作，但不能再任库长了。
　　根据管理上存在的漏洞，公司领导组织大家进行讨论，如何才能避免类似问题的发生。这次轮到牛金发大显身手，对于仓库管理问题足足讲了无数条过去的不足和管理方面存在的漏洞。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管理模式。
　　归根结底就是按目前的五个库的分散管理是最大的漏洞。只有改变现状，变分散管理为集中管理。要将五大库三十个人拢在一处办公，这样才可以互相监督，可以杜绝与外界人员往来，杜绝用心不良的人钻空子。
　　于是，叶卿综合考虑后将五个库并为一个统一体。既分散作业又有统－管理。成立一套班子以牛金发为首对各库实行监督管理的办法。保证烟叶质量这个重要环节。
　　与此同时，对原有人员重新定位、定责、定岗。全主任被调往烟叶销售科，汪跃进调去白沙供销；王才分管复烤烟叶方面的工作，游凡参加基建，田沿去州里参加各烟厂质量调解员。至此，牛金发如愿以偿全权总揽了仓库管理权。自然内心十分满足。
　　在此同時，技校代培的二批学员毕业生已分到复烤厂各车间。烟叶仓库里也分来了十好几人，其中几个女同学水灵灵的很漂亮。牛金发虽然在工作上比过去较有进步，但贪念美色的念头依然不减。近段似乎变本加厉，对新来的女同学暗中觊觎着。他采取在人员安排上首先照顾这几位女生，最起码的是让他们坐办公室。办公室里都是写写算算的事，既不脏且不累。
　　于是，女同学们十分感激这位善于关心同学的好领导。初次进入单位，能受到牛领导的重视前途是无量的。大家在牛主任的领导下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工作。其中，有个叫洪云的女孩更是长得一副俏模样，皮肤白皙细嫩，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笑起来脸上现出两个酒靥更是美丽，开口讲话语气十分温柔体己。使牛主任有了些许误解。
　　晩间睡觉时牛主任失眠了。想起那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土不溜湫的老婆实在是格格不入，至今都不敢带入仓库里来露面，真惭愧。于是想入非非。想着想着，听见门被人推开了，扭头见是洪云进来了，用亲和的语调问道：“牛主任这么晩了还未休息吗？”
　　洪云一边说一边向牛金发靠近。此时牛金发的思想有些不能自控了，便起身迎向洪云道：“我刚才正想着你，你就来了。来了好，这里沒有人，想找你聊聊。从你来到我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真漂亮，有男朋友吗？对我有好感吗？”
　　说完伸过手来搂住洪云的腰上使劲的往自己怀中揽。看着看着洪云渐渐地变了脸，开始是不高兴，最后又觉得止不住眼泪直流；又见洪云旁边来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也不说话，忽然举刀向牛金发头上砍来。牛金发想丢开洪云逃跑，可被洪云抓住胸前就是不松手。眼看着菜刀就要砍在头上的一霎时，牛金发“啊”的一声叫喊，睁开双眼向周围看了看，自己睡在床上，原来只是惊梦一场。
　　第二天，牛金发在仓库办公室里看见洪云来了，仿佛昨晩的梦还在延续着。可心情是矛盾着的，这矛盾越持续的久，心里越想着洪云，想丢下都难。
　　洪云的家在百丈沟，那里壑深水秀，过去沒有通公路时，要走出山沟沟，上上下下徒歩行走要花好几个小时才能乘上班车。洪云的父母都是社员，洪云是老三，大哥和二哥都在县城里找了工作。
　　过去洪云的父母每年靠微薄收入送几个孩子上学。洪云中考时被录取到职业学校，这次分来烟叶仓库心里感觉非常高兴。因为传说中的烟草行业是赚钱单位，是就业者神往的首选单位。工作和工资都有保障，只要被分配到这个单位无不令人羡慕。
　　这天晩上洪云值夜班，天下着雷阵雨，只有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牛主任见机会来了，对洪云说道：“洪云，随我去仓库里捡查去吧！看有没有漏水的地方，这么大雨要提防烟叶受损失呢。”
　　领导点名随同，洪云并未怀疑地跟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堆码烟包的巷道里。忽然一道闪电，接着一阵惊雷过后，仓库里的电灯闪了两下全熄灭了。牛金发此时想：深夜里外面这么大雨谁会往这里来呢？不如和洪云……
　　“洪云你怕不怕？来！靠着我身边。”
　　此时，仓库里一片漆黑。周围离人家很远，这么大雨，其他人是肯定不会到仓库里来的。洪云不敢作声，开始不让牛金华碰。到底女孩子力弱，牛金发两只大手一揽，洪云莫想得脫，使足浑身力气也难挣开这双魔掌。
　　洪云喘着粗气渐渐地力气不支了……
　　开始牛金发只是伸手在两个馒头似的乳房上乱摸，嘴在洪云的脸上一阵乱亲。实在控制不住了，正在脱掉洪云衣裤的时候，只听见外面有人喊道：“牛金发，你在仓库里吗？”
　　牛金发仔细听出是允厂长的声音。接着是王才对允厂长说道：“大门厂开着，肯定里面有人。”
　　俩人拿着照明灯，打着雨伞，在仓库门前停住。牛金发正准备对洪云实施强暴时，忽听见外面喊他的名字。忽然一惊，慌乱中来到门口，才回答道：“我正在检查仓库有没有漏雨的地方，忽然打雷把灯给灭了。里面我都检查过了，未发现问题，走吧！还是到办公室里坐坐吧！”
　　原来，允厂长早上得到通知：今天夜间有暴雨。他吃过晩饭便来到王才的办公室，与王才一道对复烤车间进行了检查。检查完了不放心烟叶仓库，俩人才来到这边。见仓库门厂开着，知道里面有人在检查，于是就喊起牛金发的名字。
　　洪云得救了，好险啦！自己真是幸运，侥幸逃过一劫。今日虎口脱险，以后不要个人在此值夜班了。一个人在后面出来，见允经理等人去了办公室，自己便冒着雨回了宿舍。牛主任沒有得逞，事情也就过去了，反正也沒有谁知道不提也罢。
　　遇到色狼，以后需要小心才是。于是，洪云怕自己的同学与姐妹们吃亏，便告诫大家远离牛主任。渐渐地有人开始悄悄地议论了。洪云班上的部分男同学知道后，商量着要治一治这个色狼。他们每天吃过晩饭后悄悄躲进烟堆里等着找机会。等了好几个夜晩都沒见牛金发进仓库捡查，也就松懈下来。女同学们见大家松气了，便商量着如此这般……
　　终于，天下雨了，洪云要好的同学柳新让洪云回去休息，留下自已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值班。夜深了，牛主任喝了酒后晕乎乎的来到办公室里，看见柳新一个人值班，问道：“洪云为什么不来值班？”
　　“洪云今晩不舒服，不会来了，今晚有我顶替洪云。”
　　“走，陪我去仓库捡查有没有漏雨的地方。”牛主任此时乘着酒兴，对柳新不怀好意道。
　　柳新暗暗欢喜，“这色狼果然不怀好意”。柳新假意说道：“我不敢进仓库，夜深了里面鬼都沒有一个。”
　　“有我你不用怕。”说着连拉带扯的将柳新哄进仓库。走到深巷处，照着对洪云的方法对柳新调戏起来。柳新早有防范，不等牛金发伸出手早就后退了三歩远。质问道：“牛主任是不是喝醉了酒？”
　　“我沒有喝酒，我是喜欢你，你今晩若顺从了我，我给你好处。给钱也行，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札钱递给柳新。
　　正在此时，牛金发的身后出现了两个男同学将钱接过去丢给柳新。然后说道：“把这脏钱用火烧掉，这个害人的东西让我们来收拾。”两个男同学将牛主任放倒在地上，尽情地痛打了一顿才扬长而去。打得牛金发酒早醒了一半，最后踉踉跄跄地走出仓库。
　　第二天沒见牛主任上班。听仓库里有人说牛主任住医院了，很多同学来到医院里看望这位牛主任。只见牛主任的脸肿得像胖官，左半边带黄色的脸已和右半边脸的朱砂色组合成了一种颜色。有几个大胆的同学走近牛主任病床前关心地问道：“牛主任这脸一夜之間怎么会肿成这样，这么厉害，这究竟是什么病？”
　　牛金发摆摆头撒谎道：“医生说是肾炎，我真冤枉，我这么棒的身体怎么会生这种病。”
　　从此，凡技校的女生对牛主任都保持着一定地距离。而牛主任也自我觉得沒趣。心中想着主意，如何借机报复他们，将行凶的那几人予以铲除。于是，给公司叶经理提出道：“目前，仓库为了提高烟校所有人员的业务素质，必须进行一次筛选，要去劣取精、举贤任能；对少数差生要筛选淘汰。办法是进行理论与实物测试。”
　　叶经理不明就里，为提高整体素质采纳了这个建议。叶经理同允厂长研究后认为：要测试就把范围再扩大到全行业去，为的是把所有从事烟叶工作的人员素质提高一个层次。这个考试不单纯针对烟校学生及仓库人员，而是对全公司所有收购烟叶的员工进行测试。
　　决定将考场设在清源剧院。这天剧院里坐满了人，考场里一片寂静，监考人全都不认识，大家休想作弊。这次可把牛金发难住了，细心整理的微型夹带也没排上用场。自己出个主意倒给自己筑了一道门坎。本是想整一整那些危害过自己的人，可这么一来，没整倒人，反而自己搭进去了。可惜这次他想整的人却落了空。
　　经过考试，却把真正有实力的人找出来了。仓库里有位下车员姓龚名冠，这次意外的考了全公司第一名。连王才过去不怕考试的这回也落了个第二名，其余人员跟本排不上前。就在这次成绩公布以后，允厂长对仓库管理人员进行了调整。按允厂长的话说：“既然侧试就是为了发现人才，人才既然出现了我们就要启用。只要有一技之长我们都用。”
　　所以，下车员龚冠被提为仓库主任，王才为全质办主任。牛金发虽然考得差了些，但在过去的工作中必然取得了一些经验，所以牛金发被放在总复捡员位置上，这个重要岗位他终于如愿以偿。
　　技校几个考得好点的男同学分别分配在各库任初捡员。女同学们大都任保管员、司磅员等。这次同学们高兴了，大家都拥护新领导龚冠，因他一贯为人正直，说话从来都是文质彬彬的，对人和蔼可亲。
　　自从部队转业后被分配到仓库，安排的工作是负责基层运烟車辆卸货点件，这期间未发生过差错。从来深藏不露，他工作踏实，不骄不躁、作风严谨。如果不是通过测试出好的成绩，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往往真人不露相，这次考试他终于露了。
　　龚冠家住团结公社金山大队。父亲是供销社职工，那时，母亲带着小龚冠在家务农。娘俩独自在家生活，后来送龚冠一直读上高中。龚冠在读高中时被增兵进军营里，在部队入了党，当了一年士兵，一年班长，一年正排长。正当领导准备再让他进入军校深造时，家里来电，母亲病重。
　　龚冠只好放弃了进军校的机会。因为母亲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好以孝为先，毅然决定回家照看母亲。在此时正逢部队军人退伍转业之季，龚冠只好要求转业回到家乡。
　　龚冠等母亲病好后，便被分配到烟叶复烤厂。当时厂领导见是退伍军人，便随便安排了个保安工作给他。沒想到他一干就是一年，从不认为自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在这一年里，烟草行业已经从供销社分离出来。上设国家烟草专卖局，下设分局、烟草公司。总之，烟草、烟制品都属国家专卖品，各乡镇设烟草站，再下设收购组。烟叶生产规模比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复烤厂已是全省出口创汇的企业之一了，新的先进的打叶生产线正在建设中，建成后年纯收入可创一个亿以上。
　　从此，企业实力增强，业务量增大，叶卿任局党委书记与专职经理。允厂长任复烤厂厂长，龚冠升任副厂长，王才同牛金发任厂里全面质量管理办公室主任、副主任。
　　叶书记经过认真总结，行业发展壮大离不开培养人才，近年表现好的中专生如云波涛、尚仙、曾生旺等，在叶卿看来应成为行业骨干，将他们分别调往双江、团元、凉河任站长等要职。烟叶仓库全名改为烟草公司中心仓库。仓库主任由凉河调回的副站长振宏接任。这样一来，技校分来的学生在前两年的培训和实践中也逐渐成熟，其中好几个都被安排在烟叶质量检验的重要岗位上。从此烟叶的进库工作又进入新阶段。欲知今后事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