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李培茹点点头一声长叹：“唉！崇伦，我还是不放心廖老师的出身。北大荒六十里一屯一百里一镇，她一女流之辈怎会有那么深造旨呢？她给儿子带回的字帖是够得上上极品。我分析认为，或许是解放初期城里妓院妓女被遣送的，或逃亡的。”
　　冉崇伦：“培茹，你怎不动动脑子呢？她的儿女和咱东子同岁，东子是啥时候生的？”
　　李培茹：“东子是一九四五年生的呀，怎么了啊？”
　　冉崇伦：“培茹，你再想一想，一九四五年解放了吗？”
　　李培茹：“是啊！那时候城里妓院还兴通呢！她是怎么去的北大荒呢？”
　　冉崇伦：“培茹啊，你太认死理儿了，她也许是大财主家的千金，怎么非认准是妓女了呢？培茹啊，你这辈子太爱钻牛角尖了，钻进去还出不来了。吃亏还少吗？”
　　李培茹：“崇伦，不是我爱钻牛角尖，她是东子自己认的老师。”
　　冉崇伦：“培茹，你是病人，我不去和你讨论这件事，别生闲气了行吗？”
　　冉崇伦把李培茹又推回茶几前，张彤给二老倒上茶。她微笑着说：“干爹干妈要嫌吵的话，我背干妈上二楼。”
　　冉崇伦笑着摆摆手：“呵呵，彤彤，你干爹干妈是干啥的出身？是教师，教师怕的是寂寞。总在青年人一块也不会烦的。”
　　李培茹：“彤彤，过完春节你和东旭也结婚吧，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可错过青春期呀！人生的短暂，辉煌的流金岁月就那么几年啊。”
　　张彤：“干妈，不急，等我哥把古文书法攻下来再结婚也不迟。”
　　赵英多：“李阿姨，东旭哥不喜欢我们，他可能对老金太太感兴趣。”
　　刘凯：“多多，别乱讲话，她是他的老师，不会像你想的那样龌龊。”
　　赵英多还在坚持她的观点：“很难说，刘凯，咱都能看到了结果的，到时候事实胜于雄辩。”
　　张彤掐一把赵英多：“说什么呢？”小声耳语，“多多，让我干妈安静些不行吗？养身体期间，身体稍好一些马上去北京做手术，千万别让她生气和激动。”
　　赵英多伸一下舌头：“看我这张破嘴，真该打！”四位东旭朋友接到东旭信以后，天天来冉老家里搞卫生和聊天。
　　四名知青把冉老住宅一层卫生搞完，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王健坐下喝了一口茶说：“张彤，咱去二层搞卫生吧，三层明天再说。”
　　李培茹让冉老推着凑到知青们一块问：“多多，怎么想起来为我搞卫生呢？”
　　赵英多结结巴巴的：“阿姨，是、是刘凯去找的我。李老，不然我也想彤彤了，想李老了。”
　　李培茹又看着刘凯问：“小凯，怎么想起来和王健一起来我这里搞卫生呢？”
　　刘凯看着二老，毫无掩饰的对二老一笑说：“李老、冉老，东旭给我们几人写信，说他要晚些日子回家过春节。”
　　李培茹质疑的目光看着赵英多：“多多，东旭没给你来信吗？”
　　冉崇伦用手碰一下李培茹：“培茹，又是何苦呢？”
　　李培茹很不高兴地推了一下冉崇伦的手：“崇伦，我是想多知道东旭的事，问问又何妨？”
　　赵英多自做多情地表情看着李培茹：“李老，东旭是很烦我的，他永远不会理我的。”
　　李培茹凑近赵英多面前：“多多，能说说为什么吗？”
　　张彤抢过来话：“多多，别老是用一种观点去看东旭哥，他确实是痴心于古文书法才留在石园的。”
　　赵英多直来直去的回答：“是啊张彤，还不是老金太太的魅力才能留住东旭哥吗？我就是这个观点。”
　　张彤一声长叹：“唉！多多呀，即使是廖老师的魅力留住东旭哥有什么不对？廖老师要是个男性我都想嫁给她。”
　　冉崇伦惊奇的一笑：“哦！彤彤观点我很赞赏，廖老师的魅力有那么强大吗？说说看。”
　　张彤放下手中抹布一摔：“干爹想听，说说就说说。金婶的书法大家都看到了，好不好我想心里都有定论；她的气质是来源于她的知识层面与修养；她的修养也是来源于她孜孜不倦地学习。干爹、干妈，东旭哥和这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呢？是啊，她的容貌是和农妇有些不匹配，甚至在咱省城也很难找到比她更美的女人。有什么办法？那是人家爹妈给的！”
　　张彤一席话说的大家鸦雀无声。屋里临时寂寞被刘凯打破，他喝两口茶，放下茶杯，笑呵呵的：“哈哈哈哈，怎么样赵英多同学，还有不同意见吗？”
　　赵英多扬起高贵的头：“刘凯，咱知青十一人，你我他怎么没和老金太太混到一块呢？不值得思考吗？”
　　王健摆手制止：“二位、二位，这话有意思吗？咱十一人下乡插队时你我他带的都是小食品零食，东旭哥带的两大箱里全是笔墨纸砚和书籍。想想看，金婶又是位古文学爱好者、书法大家，所以东旭哥和金婶廖老师才走得那么近。”
　　张彤：“王健说的对，东旭哥留下就是这点事。”
　　赵英多非常不服气的继续辩解：“王健、张彤，你们知道老金太太好，你们为什么不留下？”
　　刘凯“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堵气地指着赵英多：“赵英多同学！你这纯粹是胡搅蛮缠！咱不喜欢古文学和书法，廖老师也不可能收咱做学生。大家别讨论这些好吗？”
　　冉崇伦看着李培茹小声耳语：“怎么样培茹，这回明白了吧？”
　　李培茹摇摇头：“还是不太明白。也许我老了，对东儿太溺爱了，就是放心不下呀！”
　　赵英多一气之下走出冉老家，大家一再挽留，她头也没回。
　　省城冉宅知青们议论神秘女人金婶的话题，在赵英多离开后，也画上了句号。神秘金婶这位文学才女，在回城知青心中，终于得到肯定。
　　
　　在石园三队廖凤云的家里，忙完两院家务的廖凤云，又在温馨客厅里等待着她思念一夜的冉东旭。两眼不断地望着窗外，他来了。
　　冉东旭走进院里，推开房门，又站在她面前微笑着问：“姐，一夜睡得好吗？”
　　廖凤云从梦幻般的美好思念中走出来说：“很好，让东旭牵挂了。快到春节了，姐还有两件事需要讲给小弟，让东旭带着姐的一份完整档案而且透明的历史，心情愉快地过个春节。早一天回去吧，爸爸妈妈身边更需要你。”
　　冉东旭忙着点燃地炉和云姐搭讪着：“是要回家的，但要等到春节前一天再回去，云姐的温馨客厅小弟沒待够呢，回家太早会想得受不了的。”
　　廖凤云开心地笑了说：“东旭真会说笑，荒村僻圵，怎能和大都市相比呢？这个地方，连姐姐我都有些厌倦，东旭又有何留恋的呢？小弟的心思姐知道，小弟的情，姐深领了。今天姐告诉你，姐是怎么孤零一人留在这北大荒的。”
　　冉东旭：“姐，家里早就安排好了，有张彤陪伴妈妈我放心。”
　　廖凤云：“小弟，你上无三兄下无四弟，又没有姐和妹。父母是自己的，怎好推给别人呢？这样吧，在五天内姐把廖家大概和我是怎么成为孤家寡人的说清楚。然后小弟马上回城，听话行吗？”
　　冉东旭心里有一股难以割舍情怀，又不好直白：“好吧姐，小弟听您的。”
　　
　　一九四六年春节的前三天，白坤涛从沈阳回到北京的家。他把赵天成找到身边，凤彩和舅妈华晓晴也在房间。舅妈一笑：“晓晴，对不起，今年的春节又不能陪你一起过。我要和天成去一次松辽平原，把老姐一家接回来，这也是组织领导意见，我是公私兼备，难推其责呀。”
　　赵天成看着白坤涛：“老舅，您是说我和您同去北大荒吗？太好了！”
　　白坤涛面对赵天成：“对、天成，就是你陪我去，一是做向导，二是算做保镖吧。去个陌生地方，带个武将做护卫是件好事，不知道天成是否愿意陪老舅走一趟？”
　　廖凤彩沒等赵天成回答抢着说：“老舅，我陪你去，我的武功比他强，三五个歹徒不在话下。论当您的保镖资格，大师兄该退其次。”
　　白坤涛严肃地说：“别忙，这就说你。小凤彩，老舅和天成去办大事，你大姐管不了你，我俩人又不在家，你在家老老实实待着！小凤彩，十天之内，沒我的命令，不准出这个院，有什么要紧事找你舅妈，你的自由权归你舅妈管。我和天成不在家，你的任务是，别给老舅惹祸。小凤彩听明白了吗？”
　　廖凤彩扑在范老师怀里哭泣着：“你们谁也没人帮我，我和舅妈不熟悉，师傅，你帮帮凤彩吧，让我和你在一起吧！”
　　白坤涛看廖凤彩哭成泪人，笑着说：“哎哟！看看，都做媳妇儿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说哭就哭呢？不怕大家笑话巾帼英雄了吗？真是个孩子，范虹云不也是你舅妈吗？老舅又没说是白家和华家的。别哭了，虹云呐！小凤彩在我回来之前，交给你负责她的安全，出一差二错，你和华青山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范虹云站直身子，立正姿势，给白坤涛敬个标准军人礼：“请首长放心，虹云保证完成任务！”这师生俩，气味相投，都有些江湖侠士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