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廖凤彩顺利找到大姐廖凤贤及老舅白坤涛住处。先放下她那里，再回到现实中的石园三队廖凤云家里看看，她和冉东旭姐弟俩在做啥？
　　冉东旭虽然喜欢文学，但他更佩服武士侠客，听云姐讲的凤彩二姐，智斗刘二少的精巧之处，也是拍手称快喊了起来：“好！好！真痛快！二姐真算得上女中豪杰，遇到恶人能出手制服他，一般男孩子都很难做到。二姐那年该有十六岁了吧？不得了，真让人赞美。”
　　廖凤云一声长叹：“唉！小弟啊，二姐那年虚年才十六岁，她长我两岁，但姐到现在还是弱不禁风女人，我们姐仨，还是我最差。凤贤大姐有她独到之处，少言寡语，从小就我行我术。她认准的是对的事，坚持做到底，别人很难改便她。”
　　冉东旭：“姐，小弟欣赏凤彩二姐的风格，不受任何恶劣条件制约。想做就做，这样雷厉风行的性格，令当代青年仰慕。后来刘家找到凤彩二姐没有？”
　　廖凤云：“小弟，后来的事儿，在廖家回迁，赵天成起到向导保镖作用。哎！东旭小弟，姐还是接着昨天的事情发展状况，给你细说吧，也免得小弟心急。”
　　冉东旭听到二姐安全到京后，又长长出一口气：“真悬呐！二姐哪里像刚结婚的新媳妇儿，真像小说里的侠客，太历害了。四五个歹徒她都敢对付，太了不起了。云姐，你们的差别太大了，这下子二姐该安份了吧？”
　　廖凤云淡淡一笑：“刚到北京头两天是安份了，也向二姐夫保证，永远不再闯祸。和二姐夫说：北京是比沈阳辽阳都强，市区也安静，不愧是天子脚下；房舍四合院多古朴，好看，明天领我走走好吗？”
　　冉东旭：“姐，二姐夫领她出去逛北京了吗？”
　　廖凤云又是淡淡一笑：“哪能呢，二姐的心咋就像个沒长大的孩子似的，二姐夫哪敢答应她，有一天赶上大姐休假，她骗大姐陪她去釆购些日用品，心眼儿实的凤贤大姐，随她出去。凤彩终于如愿以偿了。”
　　廖凤贤、廖凤彩姐俩初逛北京，廖凤贤手拉手走出印刷館说：“凤彩，我对北京也很陌生，咱俩先从长安街沿前门，走进大栅栏胡同，让你好好看看京城的四合院民宅怎么样？”
　　“谢谢大姐带我出来，大姐真好。大姐，北京比沈阳好是吧？”
　　“也说不出来哪好哪坏，各有千秋吧。凤彩，好好观光，不许惹祸！”
　　“大姐您看，怎么办？我不惹祸他们惹祸怎么办？”
　　正说着，迎面来两个在二十岁上下浪蕩公子哥醉汉。廖凤彩急忙问：“大姐，快告诉我怎么办？”
　　醉汉笑嘻嘻地向姐俩走来，大姐吓得躲在二姐身后，二姐双手护着大姐。这两位紧逼至近前，二姐伸手将一人下颌摘脱臼，另一人过来帮忙，二姐又重复一下刚才动做。两醉汉手托下巴调头就跑。
　　廖凤贤见醉汉跑掉吓的面色苍白说：“凤彩！快！快跑！”
　　“别着急大姐，他们没事，到诊所一弄便好。”廖凤贤调头往回跑，廖凤彩在后面紧跟着。姐俩刚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印刷馆，大姐一头倒在床上，衣服早被汗水湿透。
　　小姐俩躺在印刷馆宿舍床上，廖凤贤的心还“怦怦”跳个不停。她看着二妹强挤出一点笑问：“凤彩，你是女孩吗？刚才把大姐好悬没吓死，你还笑得出来？真佩服你，还能骂人呢！凤彩，你的胆子比倭瓜还大吧？”
　　廖凤彩对大姐嘻皮笑脸的说：“大姐，不瞒您说，昨天在辽阳也是惹了大祸才连夜赶北京找老舅和您来避难的。”
　　廖凤贤惊讶地坐了起来说：“凤彩！不会是出了人命案吧？”
　　廖凤彩也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凤贤：“大姐，没有人命啊，看把您吓的。只不过是教训一下恶少，一把石籽抛出去，把恶霸家小少爷眼睛弄瞎一只。”
　　廖凤贤：”凤彩呀，你这叫乱伤无辜你知道吗？老天爷都不会饶恕你的。”
　　廖凤彩神情怪异的说：“不会吧？那我该乖乖让坏东西调戏老天爷就高兴了吗？那样的老天爷要是让我逮住，照样弄瞎他。”
　　“凤彩呀，以后姐再也不陪你去外面闯祸去了。说不准哪天把祸闯大了，老舅怪罪下来，那可就不像姐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说拉倒，还不关你紧闭才怪呢。”
　　廖凤彩这次来北京又胡闹，被老舅白坤涛知道后，她再以后时日里，门卫把她盯的死死的，从此她在北京也没了自由。也难怪老舅妈给门卫下了命令，严禁廖凤彩走出大门半步。
　　廖凤云讲到这里时，冉东旭又是双手托腮，二目盯着他云姐那张好看的脸，思维也进入奇妙的遐想中；当两人目光相对时，凤云觉着脸上一阵狂热，绯红脸蛋更显得光亮照人。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东旭岔过一时的尴尬问：“姐，后来二姐又去哪里了？”
　　廖凤云低下头有些腼腆的说：“还能去哪里，一直在印刷馆内。几日后老舅从沈阳回到家后，当着众人面把二姐批评一次，並告诉天成必須照顾好凤彩，实际是吩咐天成严加看管，二姐在不情愿中失去自由。”
　　“姐，老舅那时的身份是什么职位？”
　　“小弟真够天真的，解放前的地下工作者哪来的职称啊。”
　　“姐，他们有工资吗？生活靠什么呢？”
　　廖凤云：“小弟，白坤涛老舅回到北京身份是公开的，去沈阳还是在隐密中。回到家那天晚上，老舅把凤贤大姐、二姐、天成找到一起，从正院把华青山、范虹云、华晓晴几人找到他的书房，二姐见到范老师后，行个武士双手抱拳礼说：多年不见，师傅一厢可好？”
　　冉东旭：“十六岁的女孩，还未成熟吗？”
　　廖凤云：“是啊小弟，二姐的这个举动把众人逗的捧腹大笑。老舅给众人引见后，並布置新任务；又告诉天成，有精神准备，去北大荒动员廖家回迁。最后老舅一声长叹自语道：此举乃势在必行啊。”姐弟俩谈到白坤涛老舅时，神情庄重起来。
　　冉东旭站起来走到窗前目视远方，他非常严肃地问：“姐，老舅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在沈阳还隐蔽起来呢？日本人都走了，沈阳也该解放了，还有地下工作者的必要吗？”
　　廖凤云走到冉东旭身旁，将手放在他肩上，神情很放松地说：“那年东北还没有解放，沈阳还是无政府状态，有人叫他白区。那时的细节沒人问起过，老舅也从来不和家人说这些，我知道的这点也是从二姐那里听说的。二姐不说，我也不问。东旭，你知道姐对这些不感兴趣。”
　　冉东旭越发觉得凤彩这个人物的个性，和平常女人有诸多不同，又有好奇心，问：“云姐，后来二姐又去了什么地方？”
　　“东旭小弟，以前姐给你说过，冬底想办武术学校，后来，老舅动员他俩去参军；再后来去当了志愿军，险些丧命，但还是失去做女人的权力，不能生育。二姐这段历史我已经告诉过你，也是她做女人一生中的悲剧。”
　　冉东旭看着廖凤云：“姐，对不起，小弟不知道这些让你不高兴了。原来二姐也不是一帆风顺，也在非常时期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连续几天里东旭的自然行为，让凤云在灵魂深处有好多猜测，姐弟俩并肩站在窗前看蓝天白云。这一代文人通病，对男欢女爱类语言、词汇避让三分，她不能把儿媳妇儿马新华对她的私语坦荡地明确表达给东旭，而在内心形成圧抑和负担。
　　
　　省城里东旭一些好友接到他的信后，纷纷来冉崇伦和李培茹别墅里来做客。
　　一层大厅里李培茹坐在旧式轮椅上，冉崇伦坐站在李培茹身后。青年人很随便的忙些杂活。
　　李培茹看着几位青年人，慢慢地摇了一下头问：“王健，和笑颜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啊？结婚时给东旭发个电报，让他回来参加你们婚礼。”
　　没等王健回答，张彤便抢过话：“干妈，王健和李笑颜都结婚一周多了。”
　　王健和刘凯在用拖布擦地，一边拖一边笑着回答：“阿姨，我是无大志那伙的；这辈子就是娶妻生子算大事，平时去车站找点活干，一天吃饱无忧愁的主。”
　　张彤在掸书柜灰尘。于是说：“王哥，够速度的，咱下乡知青就您和李笑颜是现实主义者。咱的老户长东旭哥是放眼未来的有理想，有报复的青年。”
　　赵英多又醋意大发说：“张彤，东旭哥是放眼未来吗？我看他是被老金太太给迷住了。那老太太可不简单，性感极强还会打扮，看面相比咱还年轻。殊不知，她的闺女儿子比咱还大。”
　　刘凯放下拖布，擦了一把汗说：“英多同学，你咋能这样去糟蹋人呢？金老师是有些时髦，以我之见那是她的修养所在的产物。忘了那句吗？腹有诗书气自华。咱都去过她家，进屋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农村，比城里高知家的文化气息还浓厚。从这一点去看，东旭哥投师选择是百分百正确的。”
　　赵英多：“刘凯，我那也是实事求是的说呀！她已是做婆婆、做岳母的人，还那样是不是有些出格呢？”
　　张彤声音弱弱地说：“多多，别再说了行吗？仔细一想哈，她从来不化妆，她是自然的美。刘凯说的对，腹有诗书气自华。她总是那副素颜，也不能因为做婆婆把自己毁容啊是不是？”
　　李培茹要说什么，只见冉崇伦掐她一把，她把话又咽了回去。冉崇伦把李培茹推到楼梯下面躲了起来。
　　冉崇伦悄悄地和李培茹说：“培茹，咱别插言，让她们去评论一下东旭的廖老师，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知识性女性？听听，刘凯和彤儿说的多好，还不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