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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名称:我的1974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8-09-13 16:30:25      字数:6383

  这一夜,我茫然了?
  八只期盼的眼睛都落在我的身上。我知道她们凝视的眼神里在等待什么?我又能告诉她们什么呢?
  仰望渐渐降临的黑夜,从小到大不知经历了多少昼夜,而这一夜却是最黑暗的一夜。身无分文,彻底的无产者,就是一个乞丐。这一点我非常清楚。我学过雷锋,也当过雷锋。我接济过别人,却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入到被接济的边缘。我发过誓就是饿死也不能不劳而获,灵魂深处就没有想过得到别人赐给,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孙晓梅哭了,米兰哭了,樟梦怡要报警,瓦西里嚷着回家。我脑子也进水了,思维出现超常发挥。勉强地说道:“算了。我们现在是谁,都说不清楚,谁会相信我们,就算是警察又能咋样,谁让我们幼稚,没有带任何证件。如果报案,我们就是自投罗网,被关进派出所,我们还得配合他们的调查。这样,我们不就全暴露了。弄不好他们还会让学校或家里人来接我们,到那个时候,我们就麻烦了。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想回去,我们怎么回去?”
  樟梦怡带着哭腔说道:“都怨我,对不起大家,是我连累了大家,让大家出门跟我受罪,都怨我。”
  “梦怡,你不要自责,我们是自愿的。我们不会怪你。你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那,你休想把我们甩掉。”
  “大家能理解就好。现在,我们哪里都去不了了,咱们到公园待一宿吧。反正,我觉得咱们不能这样窝窝囊囊地回去。不行,咱们,明天先找点临时工活干,就是不给钱,只要有饭吃就行,走一步看一步,边干边想办法回家。”
  夏日的夜比较短,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黑夜茫茫,长夜难眠。黑风潇潇,也挡不住奔波了一天的我,倒地便睡得跟死猪似的。
  我坚信:只要有事情做,就饿不死,就能有回家的钱。天刚亮,我们就分成两路去找活。樟梦怡和瓦西里一组,我和米兰、孙晓梅一组。就在这条街上找,这样大家都有个照应。
  事情完全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只要用心找就能找到活干。跑了一天,脚底都磨出茧了,即没有找到活干,反而招来一肚子白眼,或是被人嘲讽,依然像一只无头的苍蝇,碰壁的时候还在喊:前途是光明的。太阳偏西的时候,我们在南门十字街东边一栋二层楼房边遇到了樟梦怡。看得出来,也是一无所获。两天了,基本上没有进食物,樟梦怡都瘦了一圈,她的情况更糟糕。
  樟梦怡找活干的经历充满了惊险。太阳已经升到树尖,热浪把城市烤的火辣辣的发抖。她的衣服已经洇出了汗渍,后背上像似挂了一张地图沟壑纵横,疲惫不堪地发现一家饭店在招工,就闯了进去。店里的工作人员像看大猩猩一样不怀好意地盯着她,樟梦怡走到一个面善的阿姨前问道:“要临时工吗?”这个阿姨打量着樟梦怡,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新鲜。现在,我们国营店,哪有自己报名的,你走错店了。我问你,你是外地的?”
  樟梦怡告诉她,自己是外地人,那女的也告诉她:“你有介绍信吗?没有,我告诉你,你就别找了,快点回家吧,别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两只双眼像支钩子一样落在樟梦怡的身上,诡秘地问道:“你是逃婚出来的吧?我见得多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会保密的。想找活干,这个忙,我可以帮。要不然,这样,你到我家先住下,我帮你找,怎么样?”
  樟梦怡被她那双眼睛吓住了,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像一个小偷逃离现场一样离开了饭店。
  无路可走的五个人又聚到一起,说起找活干的不幸,不是痛骂,而是沮丧。总结一下,没有证明,想干什么都干不了。这里用工是调配制,要到劳动局登记分配,没有户籍就不能登记。所以,遇到白眼,一点都不奇怪,万幸的是没有遇到坏人。
  二楼的东山头下,有一家做蒸馍的小店。开店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男人,带着一顶小白帽,一件白色的大挂紧紧地贴在虎背上像贴了一张地图一样沟壑凹凸,熊腰间系着一条花布带,白大挂上有油渍洇着,像几朵谢了的花瓣一样镶在上面,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灰不唧唧搭在脖根,两头悬在胸前甩来甩去的,不时地随手抓起一角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一米见方的案板上堆着一堆和好的发面。旁边的蒸笼顶上敞开着,上边圆滑的白面馍馍堆在一起。
  望梅止渴并没有安抚我的肚子,却发出冥冥的哀鸣,那声音凄凉得让我心寒。我看了一眼瓦西里,他不敢看我。我知道这个强汉子也无法抵御饥饿的侵蚀,在女人面前他还是保持了男子汉的浩气,而肚子的嘶鸣却让他无地自容。再看看三个女生,她们似乎要比我坚强,没有饥饿的嘶鸣,没有撕心裂肺的的嚎叫,但脸上的阴云却顽固地弥漫在两颊。
  我的胃早已经瘪的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纠结在一起难受难忍。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吃一口馍。就在昨天下午,乃至晚上,我还在坚持要学习上甘岭,要学习红军。可现在,饥火烧肠,才正真体会到饥饿是一种什么滋味,什么叫饥不择食,望着那笼白晶晶的馍馍真的是饿虎吃樱桃---馋红了眼。
  我不敢正视她们的目光。我必须有所作为。我知道现在是考验我的时候到了。我脱掉自己的绿军装,拿在手里,慢慢地走到做馒头的中年人跟前。哝哝地说道:“老乡,我是沙河人。前天,身上的钱被小偷抢光了。我们已经饿了两天了。你看,这件军装,是一件新的,来时才穿上。我看,和你的身。求你能给我换几个馒头不,再不吃点东西,我们真的走不动了。”
  戴白帽的中年人仔细打量着我,像审视一个坏人一样从头到脚看了三遍,问道:“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叫程国庆,我们是学生,要毕业了,说是到省城看一看,就来了。没有想到,钱被人偷光了。”
  “学生,不好好在学校念书,跑这里干什么?走吧,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我不死心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苦苦地哀求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最终感动了上帝,打动了店主。中年人用白纸包了几个白馍递到我手里,热乎乎的一股热流流进我的心田,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了声:“谢谢!”转身要走时,中年人叫住我,把衣服递给我,说道:“你们有困难,可以找警察。”
  我再一次说了声‘谢谢’。几个人蹲在屋檐下,总算吃了点东西。
  这一夜我们去了火车站。候车厅里,灰暗的灯光下,每个凳子上不是坐满了人,就是躺满了人,有大人有小孩,走路都不方便。几经周折,总算在一个角落找到一块地方,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到十二点后大厅的工作人员开始盘查,我们五人既没有车票也没有任何证明被带到一间灰暗的房子里。房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这时,来了一个穿警服的民警,看了我们几眼,指着我,让我拿出证明来。我坦白地说道:“我们是学生,第一次出门不知道要开证明。”民警又问道:“有学生证吗?”我从容地回答道:“前天被小偷偷走了。”民警说道:“你挺会编故事的。”樟梦怡没有耐心地说道:“他说的是真的。当时,我们就想报警,他们威胁我们不让报。我们是外地人,他们可凶了,手里拿着刀,我们害怕,所以,就没有报警。”民警见孙晓梅低头不语,便问道:“你从哪里来的?要到什么地方去?为什么没有买票?”孙晓梅似乎没有听到或是觉得不是在问自己,也没有抬头。民警用皮鞋尖触碰到孙晓梅的黑布鞋,动作很轻,就是提示的感觉。孙晓梅抬起头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是问过了吗?”“我现在问你。回答我的问题。”孙晓梅歇斯底里地近似于怒吼:“你别问了,我们是无辜的。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关在黑房子里。我们是外地人,你们本地人就好吗?我们的钱,我们所有的用品都被你们的人偷光了。我们现在穷的一无所有,你还要我们干什么,你们不去抓小偷反把我们抓起来,你们尽的什么职责。”孙晓梅越说越激动,两行泪花顺着两颊涌了出来。
  民警的态度很和蔼,见孙晓梅情绪激动,并没有与孙晓梅争执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捐,递到孙晓梅手里,让她揩一下泪水。等孙晓梅平静下来后,继续问道:“告诉我们,你们从哪里来的,我们也好帮助你们,早点与家人联系,早点回家团圆。”
  一阵沉默后,我讲出实情。民警便告诉我们,想回家其实很简单的。你们找到沙河市在省府的办事处,他们会帮助你们的。
  我眼前一亮,对呀,我们为什么不到办事处去呢?找办事处,就相当于一个人到外国,出了问题找大使馆一样,这是求助。樟梦怡却说:“这里又不是外国,就在百十公里外的沙河,找办事处就等于把自己交给了他们,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想也对。接下来我们只能诚恳地接受了民警的处罚:打扫候车室的卫生。
  我觉得机会来了。什么机会?逃的机会。
  我思考着这样才能逃出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时,房子里已经有微弱的亮光了。
  樟梦怡睡得不踏实,冰凉的地板上阴森森的,屁股挨着地就像进了冰窖一样,寒意袭人却没有影响她们的睡意。她们的确累了困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个女生挤成一堆,睡得如同死人一般。这会儿即使有人把她们卖了都不知道怎么被卖的。
  门终于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民警,手里提了一个热水瓶,放到桌子上,喊道:“孩子们,起来了。”
  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他粗粗的声音震醒的,他的声音粗狂豪放,有一种不容抗拒的穿透力。
  我们几个像似犯人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在了屋子中央,垂着头等待着发落。
  “娃娃们,你们不用紧张,先摸把脸,喝点水,就去打扫卫生。这个活要赶早不赶晚。角角落落,凡是能看得见的地方都要干干净净,地如平镜,垃圾箱一尘不染。干得好,早饭管你们吃饱。干不好,还得继续干,干到我满意为止。”
  我们在擦脸,他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放着好日子守着爹妈不过,逞什么能。要床没有床,在光地板上睡一宿,你们还睡得着?”
  我揉了一下困乏的眼,甩着手上的水珠,声若细丝地回答道:“还行,我还没有睡过这样的床,真有点房是房,床不是床,算是领教了。”
  我觉得这个民警对我们并没有敌意。我们打扫卫生时,他就没有出来,在房子里看刚送来的早报。我猜测着,他是不是有意识地给我们一次机会呢?如果是,就好办了。如果不是,是钓鱼,问题就麻烦了。
  候车室的卫生本来就有人打扫,我们来帮忙,她们却不干了,就像老师一样,指点着地板这样擦而不是那样擦。我和瓦西里爬到一人多高的门上擦玻璃。门上的两块玻璃脏得都不透明了,黑黢黢的。一上手,好厚的一层灰尘。一兜,洒了一脸一身。肯定地说,这两块玻璃有年头没有擦过了。今天逮住我们,看我们是学生就这样欺负我们。有的时候,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我俩的动作很慢,不想一上去就很快地擦的明镜如初。站在哪里正好可以观察外面的情况。外面已经是人潮蠕动,等待着大厅开放。我觉得,逃离的希望就在人群涌进之时。果不出所料,卫生刚打扫好,那个民警就来了。他站在哪里就像一尊大佛,很慈祥地说:“干得不错,去吃饭吧。”他看我们很卖劲的样子。接着说了句:“吃完饭,你们就回你们的办事处,我已经跟那里联系了,会有人接待你们。孩子们,现在,到处很乱,不要乱跑。前两天,有一个女孩子长得可漂亮了,从外地来投亲戚,结果一下火车钱包就被偷了,还被坏人糟蹋了。后来,这个女孩子跳楼了。所以,你们不要乱跑,爹娘养你们不容易,要知道感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
  樟梦怡很有感触地说道:“都是我们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多谢你的谆谆教诲。我们一定回家,再不乱跑了。”
  我们的诚恳或许感动了民警,他招呼我们到食堂大厅,给食堂的阿姨交代一番之后,我们就围在一个四方桌旁,食堂阿姨端了一盆小米稀饭,一盆白馒头,还有半盆酱黄瓜。我们像饿狼一样吃得‘吧嗒吧嗒’作响。民警看我们吃得样子,摇着头走了,走着走着他回过头来小声说道:“从这里顺长江路往下,走到红山路西,问一下办事处,他们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他的摇头和后来那句话很让我敬佩。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的脸,却凝视着渐远的背影。也许是一个人在困难时,遇到了救星一样,即使一滴水,一句温暖的话,都会在那一刻触景生情,感激万分。尽管是一瞬间,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激。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许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面了,但你的身影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中。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的逃亡计划诞生了。
  首先是饭一定要吃饱。现在是火车站方向,我们要上那去找到回家的路,怎么样才能安全回家呢?我不想去找临时工而受到别人的白眼,就是再难也要回家。这一刻,我真的想家,真的要回家。这句话我不敢对樟梦怡说,我想,女孩子心里恋家会比男孩子更强烈,她就像一根导火索碰火即燃。我自以为我很坚强,而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脆弱,就别说女孩了。吃饭时,她们的表现没有让我看出一点软弱。没有笑声却被笑声更深沉,那种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坚毅。
  食堂里就我们五个,在那里吃着白面馍,思量着自己藏在心里设想。最后,每个人口袋里装了两个,悄悄地离开了食堂。在广场上敬慕地望着自己一生就来过一次吃过一次饭的食堂,也敬慕地望着广场上矗立的雕像,深深地行了一个军礼,便直奔碾子沟汽车站。
  樟梦怡还是坚持不能去办事处,就是走也要走回家。一百多公里算不了什么。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时一夜就走完了二百四十里。我们一天不行两天,总会到家的。我说这样也行,所以,去汽车站不是为了坐车而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
  我们并没有走多远,大约不到一个小时遇到一位维族老人赶着一辆毛驴车。我便上前搭讪,才知道老人家是赶巴扎去。我就把我们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苦述了一遍。老人家很同情我们的遭遇,答应稍我们一程。我让樟梦怡三个女生坐上,我和瓦西里跟在车后面走,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上了一条柏油路上。老人家告诉我们顺着这条路向西走,有个加油站。
  加油站要加油的车辆排成长龙,公交车上的乘客都要下来,在加油站门前等候,车加满油出来,再依次上车。我注意了一下,上车时检查的不严格,甚至不检查,就一涌而上。这是个机会,先混上去再说,可我们五个人目标太大。混的办法不行。加油站出口有一个缓冲地段,我们来到哪里等候,过来一辆车,就招手,可没有人理我们。眼看着一辆辆车从眼前过去,怎么办?又过来一辆车。我豁出去了,心一横,站在路中间招手。
  车在距我一米地方停了下来。驾驶员破口大骂:“小子,活腻了,找死。”
  车停了,我的信心更大了。我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你骂死我,我也会对你不发火的。我走上前去,哀求道:“师傅,我们是学生,一个女生发高烧,实在走不动了,行个方便,拉我们一程。”
  驾驶员是个年轻人,旁边坐了一位中年妇女。驾驶员顺着我的眼神,向路边的樟梦怡看了一眼。孙晓梅坐在路边上,要死不活地被樟梦怡米兰搀扶着。
  “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实在没有地方。”
  “我们坐上面就行了。”
  这是一辆拉煤的车,一路的煤尘把我们化妆成黑人一般。
  年轻的驾驶员不错,他把我们捎到昌吉市边上,312国道边一个清真餐馆旁,让我们下来,叫我们到里面擦把脸。下了车,我们一个个就像非洲黑人一样脸是黑的,就两只眼睛发着光,相互打量了一凡,自己都憋不住笑了。瓦西里洗的时候,鼻子没有洗干净,我呢?耳朵跟就没有洗,笑话还有,不说了。那天我们是晚上到的家,回家脱了裤子才发现整个身子都染的跟黑地图似的。
  下车后,驾驶员问了我们的情况,我就照实说了。他很同情我们的遭遇,在路边帮助我们拦到了一辆军用敞篷车。让我们坐上,还给我们每人买了两个烤包子。
  上了军车,车上有两条长椅,已经坐满了人。看上去跟我们一样穿着绿军装,区别就在于他们有领章,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其中,坐在前面的一个年纪大一点,没有带领章的和两个年轻的军人,站了起来,招呼樟梦怡三个女生坐到靠椅上。他和另两个和我们一样,围成一个圈,背靠背,坐在中央。
  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一路上,我们说了好多话。特别是这个年纪大一点的,他一说出他的名字,我好像就有一个条件反射,肃然起敬。这个名字在前几年的报纸上见过,是部队技术标兵。文革初期还批判过他,好几年都没有见过这个人的消息。他不是南京军区的吗?他怎么会在这辆车上?而且就坐在你面前,我有一种荣幸和惭愧。一切戒备被消除后,便是谈笑风生。我不可能多问,也不便于问。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从国家大事,到边境线苏联军队陈兵百万,毛主席用兵如神,说得多了,人多,一个话题一个话题的调侃,不知不觉一切烦恼烟消云散,一切似乎都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间很短,但给我的印象却很深。后来,我到了沙拐湾插队,惊讶地再一次见到了这个人时,才知道他叫王道根,和我在报纸上看到的名字不一样,我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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