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时空守望 第三六章 意外的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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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甘国与学妹农佩兰那天翻过武德山回到县城后，范何两家人，就如同来了贵客，喜得不得了。当晚，精心地办了一台晚宴,招待了他兄妹俩，算是驱寒洗尘。席间，两家大人，少不了问甘国的父母哥姐的冷暖。只没有提及伊伸的事。大人们清楚，这是年轻人的事，而且对甘国说来，是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是不应该提及且不宜在这种场合中提及的。如是，两家人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乐了一场。第二、三天，范彩文、何鲁丽姐妹俩和大家商量，请了一位船家，顺流而下，四姐妹欣赏了丽江两岸的风光，最后来到了邻县的花山，瞻仰和浏览了举世闻名的花山壁画。这次旅行，对范彩文、何鲁丽和农佩兰说来，似乎没有多大的震撼，而对稍有一点文学细胞的甘国说来，是一次情感的启迪与超拓——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竟能画出如此气势磅礴的画图，而色彩不被岁月风雨的洗涮还如此地鲜艳夺目，真不简单呀！他敬佩得五体投地了！自那天以后，范彩文姐妹仨回到学校学习，开始了新学期的学习与生活。农佩兰亦回村校开学去了。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姐弟间的交往似乎稀少了，法国侵略者的飞机越过边界来骚扰的次数亦似乎减少了。人心、社情、边界都平静了，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不过，不少人对这种反常的平静，却越发忧虑起来。他们在过来生活的积淀中，码厚了体验的层面，用他们的话说：于无声处听惊雷啊！
　　果然！第一个惊雷炸响了！
　　5月8日。同邻国的人民一样，这是个大喜的日子，也是值得载入史册的日子！
　　一大早，城西方向首先响起经久不息的鞭炮声。紧接着边城的东西南北也响应了，鞭炮声和铁炮声持续不断。人们奔走相告：法国侵略军投降了，奠边府解放了。于是，全城各界人士同街民一起，敲锣打鼓地前往胡志明的住处集聚，向邻国军民表示最热烈的祝贺。这同当年边城的解放，全城人民的欣喜若狂欢呼雀跃的场面，似乎没有两样。
　　过了不几天，范彩文收到了来自奠边府的一封信。那是她二伯的亲笔信。信中，除了表达他支援人民军打击法国侵略军至奠边府获得解放的喜悦心情之外，还介绍了奠边府这一轰动世界的战役的战斗经过。信中写道：
　　1950年9月16日的边界战役之后,在胡主席的正确军事思想的指导下，人民军捣毁了法军从高平到凉山一线的防御体系，打通了中越交通线。为了扩大战果，又于１１月发动了一系列战役，迫使法军分散兵力，疲于防守，终使其占领整个越南的计划成了泡影。
　　面对如此形势，法军只得收缩防守，以集团据点群的方式维持越北和上中嶚的控制。奠边府自然成了法军集团据点群指导中心的首选。
　　大家知道，奠边府处于国家的西北部，紧靠上寮。南北长约１８公里，东西宽约６－８公里。是一个盆地式平原。法军就在它的东面和北面的山头上，修筑工事，设立据点。又在地势平坦的西面，设立４９个据点，划分为８个据点群，３个防御区。而地处平原中心的芝清镇，就成了法国侵略军的指挥机关所在地。据点之间，都有交通壕相通，据点内配备多层火力。据点四周设４0－２00米的障碍区，铺设多层电网和铁丝网。埋着密密麻麻的地雷。在侵略者的眼里，这样的城池自然是固若金汤了。在这个狭小的山城里，聚集了法军２万多人。除步兵和伞兵之外，还有２个１0５榴炮营，１个１５５榴炮营。侵略者所需的军事和生活物资，都由飞机空运供给。
　　人民军用4个步兵师，一个工兵师将敌军团团包围，并采取围歼打援的方式吃掉小股守敌。后来，人民军又调了２个炮兵团前来增援。至此，人民军与敌军人数的比是５：１，占了绝对优势。
　　３月１３日夜间，人民军对奠边府的所有据点，发起了毁灭性的总攻。不一会儿，就全歼了驻守兴兰据点的一个外籍步兵营。次日，夺取了独立山据点，全歼敌军一个营，击退敌援兵一个营，同时收降了板桥据点，从而结束了北区的战斗。３月３0日，东线战役开始，打了７天７夜，歼灭敌方５个集团据点，控制了东部高地，对芝清敌军总指挥所形成了居高临下的包围态势，战斗进入了最后的较量阶段。
　　为了挽救败局，美国支援了法国１00架轰炸机，法军即对人民军阵地进行疯狂的轰炸，并对奠边府空投大量的援军。由于人民军装备了大量的马克芯重机枪，对敌方的空降兵进行密集的射击，歼灭了大部的空投兵，使敌方丧失了制空力量的优势。４月下旬，人民军将敌军压缩在不到２平方公里的地域内，简直动弹不了。接着，人民军又将集团据点分割包围，并夺取、控制飞机场的一半。人民军围而不打，专打敌军的空降兵，使敌人欲增兵不能，欲投物资不就，陷于四面楚歌的境地。这时，奠边府成了人民军以敌军空降兵为靶的的打靶场和埋葬敌空降兵的坟墓。
　　５月６日晚，人民军动用了6管火箭炮和坑道爆破敌据点的方法,对法军核心据点发起了总攻。州温和５0６据点被攻克。芝清指挥中心失去了屏障。次日，法国侵略军宣布投降。这一仗，人民军击毙法军5000余人，俘虏１万１千余人，击毁敌机６２架，坦克４辆，缴获重炮３0门。战果实甚辉煌。
　　信的后面还写着：这次战役，虽然家种的橡胶林被炮火糟蹋了，但是奠边府解放了，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会很快地恢复起来。你（指范彩文）已是一名高中生了，在祖国的学校里读书，是难得的幸运。欢迎你暑寒假到奠边府来玩，看看刚熄灭战火不久的战场，会有一番感慨的。作为你二伯的我的一家人欢迎你！
　　好哇！暑假到奠边府玩去！范彩文看到这儿，欣喜得大嚷起来。于是，把信抛给甘国和何鲁丽看。自己仍沉浸在高兴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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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范彩文一样，甘国和何鲁丽看完信后，都沉浸在暑假到奠边府这个仍充塞着硝烟的战场的憧憬中。
　　好呀！我仨可出国旅行嘞！甘国余兴尤甚地嚷着。自己虽出生在边界，跨过边界就到异国了，但是，这双脚从来就没有机会跨过去。
　　涛哥，如果暑假能成行，你就遂心如愿了。何鲁丽看到甘国的兴致比自己更浓，便深喑甘国的憧憬和居心，似调侃又似十分真诚地说：当年，作家艾芜到云南、缅甸打一转，回来写了个长篇《南行记》，颇有南国风味的。你就写个《南行记》续篇，比艾芜更艾芜吧！
　　我？敢以艾芜比？梦也没有做过呢！你调侃我罢了！甘国说。
　　本来嘛!何鲁丽说：你有这种超越艾芜的细胞，别人我不敢预测，你，我敢！
　　别在胡扯嘞！胡扯，倒成了讽刺。我难受呢！甘国说。
　　两人正在调侃，不料教室门口进来一个人，仔细看，是农佩兰。甘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嚷了一声：学妹，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么？农佩兰也大声说：今天是星期几了？
　　这时，也只有在这时，范彩文、何鲁丽和甘国才大悟，今天是星期六了，而且是正午午休时间呢！原来，开学以来的两个多月里，学校狠抓升学率，各科老师每天布置的作业加多了，同学们除了上课外，几乎把头都埋在作业堆里，竟连每天是星期几，也不甚关切了。
　　是来开会的吧？甘国站了起来，庄正地问。
　　久不见到你们了，特地来看一看呢！农佩兰说这句话的时候，两眼瞥了瞥范彩文与何鲁丽，想从她两的表情里审度她两的心理。然后说：怎样？我们几姐弟到外面走走吧！好吗？
　　敢情好！很久不同兰姐在一起嘞！何鲁丽嘴快，表了态。
　　范彩文则问：兰妹，你还没有吃中饭吧？走，我请客！
　　农佩兰声明：我吃过中饭了，难为你挂心！文妹，我比你大一个月，我应称你为妹才对。
　　那也好，我正想有一个姐姐呢！范彩文笑着说，并对何鲁丽眨了眨眼：兰姐你有事，就同甘国弟一起去办吧，我与何妹在赶作业呢！
　　是的是的。何鲁丽会意地强调着。
　　
　　农佩兰和甘国来到中山公园的荷花池边，才坐下，农佩兰就迫不及待地说：我赶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但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你自己判断吧！
　　什么消息？你说吧，别卖关子了。甘国也迫不及待了。
　　伊伸姐生了！
　　生啦？
　　生了。还是双胞胎呢！
　　哦！是男是女的？
　　龙凤胎呢！说这话时，农佩兰审视着甘国的表情，想读懂他的心。
　　这当然是好消息嘛！虽然他姐弟两是程家的，但也是伊伸的一半，当然就是我的一半。怎说不是好消息呢？！
　　哦！是好消息就好。我耽心你难为情呢！
　　怎能呢？哎！是哪天生的？
　　５月７日凌晨。
　　哦！与奠边府打胜仗同一天，双喜盈门呀！
　　啊！是吗？太巧嘞！
　　可不是？他姐弟起名字了吗？不然，就起程双程喜吧——姐叫程双，弟叫程喜。真有意义！
　　有了名字了。一生下来，伊伸姐就要我给两个小家伙起名。我想了好半天，想不出个好的。伊伸姐就说，别多想了，就取程甘，程国吧。
　　我知道她的用意，但怕程升辉不同意，不敢定下来。伊伸姐猜透我的心思，说：就用这两个名字，你怕程升辉不同意？他敢！……涛哥！你看，伊伸姐不管你是死了还是活着，都决计用这两个名字作记念，她心里、骨子里，始终有你呢！
　　待农佩兰说完这一席话，抬头看甘国的脸时，甘国已热泪盈眶了。他浑身感动，全身在打颤，哭不成声！
　　看到这一状况，农佩兰焦急了。她生怕甘国哭坏了身体,忙说：涛哥！看来，我不该把这消息告诉你。现在，你哭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多难受啊！
　　确实的，在告不告诉这一消息的决定上，农佩兰是矛盾着的。这同她对甘国这位师兄的爱上完全是一个样。她爱甘国。爱他的相貌，因为他帅他酷。爱他的人品，因为他智慧聪敏，有才有能，敢爱痴爱，爱得专一刻骨，是人品中的上品。与他一起生活，会理想、浪漫和幸福。她敢爱他，但是她不会对伊伸姐心怀嫉妒，更不愿也不会用各种卑鄙的手段使坏伊伸姐从而代替其位置。她没有这般邪念。她同情伊伸姐的遭遇，更可怜甘国的不幸。她唯愿这对青梅竹马的情侣最终成为眷属。然而，她又存有幻想，万一有一天，这天生的一对，不能在一起时，她愿填补伊伸姐的空位，用自己的一生的爱，抚平涛哥的内心创伤。她的心是良苦的。她愿这样良苦……
　　学妹！你是应该告诉我的！你是个好姑娘！你知道，伊伸太让我感动了。你就让我哭，让我哭个够吧！因为我好久没哭了！
　　我知道，你大声地哭，这样，你内心就舒服些，好受些。但是，过分地哭，会影响身心的，进而影响你的学业，你的前途。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你要多多保重啊！往后，我到县城来的机会，可能更少了。因为，程升辉得了肺病，伊伸姐眼睛不方便，拉扯两个小家伙，更不容易，我教学之余，得帮料理这个家呀！
　　学妹！你真好！我不知怎样感谢你！说着，甘国有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农佩兰伸手将甘国拉到自己的怀里，亲了他一口，给他擦掉泪水，说：我该走了，我在这里，倒给你伤心，以后，我还是不来的好……
　　不！不！你不能这样！你，久不久得来看我咧！
　　你身边，还有一位姐姐，一位妹妹呢！
　　她们，代替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