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 情爱无界碑(3、4、5)
作品名称:冰晶的仙莲 作者:jl板池天琴 发布时间:2012-09-14 23:34:19 字数:4520
3
那天,祖父甘卫在莫荣廷的院子里装铁木砧板,准备明天运到县城去。这时,有一个陌生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莫老板的办公室,说游击队队长正在他那个村开群众会,搞宣传。莫荣廷问他是哪个村,他说是弄橱村。莫荣廷即摇乡国民政府的电话,说是找史世光巡官。甘卫心里一个格登,说:不好嘞!游击队有危险呢!说着,放下砧板,翻上自己的黑鬃马,在马的屁股上抽了3鞭,黑鬃马便飞一样地朝弄橱村驰去。
你是谁?支队长听禀报后,问甘卫。
甘卫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手下人必须立即离开这里!说着,他即调转马头,驰出弄橱村。临走时,他悄声对支队长说:“我是陇其屯人,专给莫荣廷运砧板,穷人!你放心,有情况我会来向你禀报的。”支队长上前攥住他的手,说:“谢谢!”刚出村口不远,史世光和他的偻啰兵,就赶到了。好危险呐!
抓不到游击队员,史世光恼羞成怒,乱抓了一个20来岁的村民,割下了头,带回金龙街,挂在街口的大榕树上示众。还贴上一张纸条,写着:参加游击队的下场!不久,史世光要进犯根据地武联乡,并要各村之间搞联保制,除给史世光当挑夫外,一般不准外出。正在谋划之时,甘卫就听说了,忙把消息报告了支队长。支队长听后说了一声谢谢,并说这一情况游击队已经掌握。最后,要他带一张纸条给黄尤。内容是:史拟进犯武联根据地,届时请出兵在其后骚扰。几天后的一天,史世光骑着大马,率领其部下加上各村招募来的民团家丁计7-80人,浩浩荡荡地开往武联乡。才进到一个叫秃岗的谷地,枪声就像炒米花般地响起来了。竖耳听,四围都是枪声,原来他遭伏击了。他正组织力量反击,一个喽啰兵前来报告,说他的亲弟弟史世明(外号叫独眼龙)中弹已不行了。史世光愣了一下,即说:把他抬走。接着下命令:撤!把队伍撤回金龙街上。
史世光回到金龙街上驻地,分析着今天遭伏击的态势,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觉得,一个游击支队,不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力,以使他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分明是邻国游击队参战了。他暴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吼:我要报仇!我要斩草除根!他决计越过国界进攻那边的游击队驻地——板竟屯。然而,他急电黄忠国搬兵,黄忠国已不知去向,得到的却是昨天五乡联合剿共主任杨春成已被游击队打死;一个团的解放军部队和县游击大队已占领了县城。县城的老百姓纷纷上街游行,欢呼县城的解放。全城欢声雷动,鞭炮齐鸣,像过年一样的热闹……
嗨!完了!彻底完了!史世光先像热锅上的蚂蚁,后像泄了气的皮球,瘫了下去。晚上,他把新上任的乡长农尚礼和地头蛇莫荣廷喊到他的住处,商量时局和应对的办法。他通报了县城狂欢,县长溜走不知去向,五乡联防剿共主任杨春成遭杀等新情况,农尚礼和莫荣廷也蔫了。他决计撤离金龙,但撤离后到哪里落脚呢?他一片茫然。农尚礼说,我就回我村里。我才上任,对谁都没有得罪,人们不会把我怎样。他邀约史世光到他村里避避风——说村后山有一个密洞,是比较安全的。史世光谢绝了。莫荣廷说他是一位商人,什么朝代都需要,他不怕有风险。不过,你巡官要撤到哪里去?这倒是个伤脑筋的事。最后,史世光决定沿着疆界往北部湾海边撤,伺机登上海南岛,再去台湾或海外。他要农尚礼的乡丁掩护掩护,以使他顺利撤出金龙。
消息被甘卫知道了,连夜赶到武联乡禀报游击支队。支队长农世芬接待了他,立即派队员连夜将情报送给邻国的游击队,做好抵抗史世光可能窜入该国潜藏的准备,并随时配合本支队以歼灭这支残匪。最后,又交一张纸条给甘卫,让他转交给黄尤。这算是一件密信,写着:史世光拟向武德方向逃窜,我支队决定在逐安一带伏击以歼之。见字即把队伍拉到武德乡,携手伏击。
甘卫看后笑着说:黄尤这几支破枪,我都看不上眼,他敢参加伏击?农世芬也笑着说:枪好枪差是客观问题,敢不敢参战是态度和立场问题。我这张条子是要考验考验他呢——当然,这考验包括考验黄尤的态度,这是公开对甘卫说的,没有丝毫保密;更重要的一层意思是看他是不是泄露游击支队准备在逐安伏击史世光的机密,这层意思对甘卫是暂时保密的——你交给他,看他怎么办吧!
好的。一定完成任务!甘卫连夜赶回了陇其屯,把条子亲自交给了黄尤。果不然,天还不亮,黄尤就派人把情报送到金龙街上。那人即被游击支队的特工人员当场抓获。这天上午,金龙街上突然来了一群国民军,而且越来越多,把整个街铺均住满了,还有不少人以大榕树的虬根为床,乱七八糟地躺着睡觉。问他们,都说是从贵州跟着当官的退下来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而当官的在忙着抓夫派款,来赶集(场)的青壮年男子,来一个就留一个,来两个就留一双。他们的任务是帮这些官兵抬迫击炮,挑炮弹子弹。折腾到半夜,这股国民军突然离开了金龙,走得干干净净,连史世光也被裹挟走了。
甘卫恐怕游击支队还不知道这一突变的情况,骑马飞报农世芬,恰在半路遇上了游击支队。原来支队已接到县游击大队的通知,要他们在后面骚扰,尽量地拖住这股残敌,以等待大部队前来全歼之。甘卫请求参加支队追击残敌。依据他前段时间的几次的实际表现,支队长批准了他。游击支队边打边追,边追边打,稳稳地拖住了残敌。
由于长途逃窜,这股残敌已疲惫不堪。沿边界走了两天一夜,好不容易才爬到大青山脚的孔星村。这时,3个团的解放军和县大队已筑好了工事,正以逸待劳,守株待兔。残匪陷进口袋,四围的枪炮就密集大作,子弹炮弹即向那疲惫不堪的匪群中倾泄,不要一个钟头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打扫战场时发现,敌人的一位师长和几位团长都被炮弹和子弹肆虐撩倒,而无一幸免。喧嚣一时而小小的巡官史世光的脑袋被炮弹爆开,浆液洒了一地……
4
那是1949年的事。那时,父亲甘祖已快18岁了。不久,他老婆就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为甘和。甘和的阿妈是邻国人。是猎户世家农思华的孙女,即农喜华的女儿,名叫农梦华。
近些年来,边界有点动荡,学校只得停办了。甘祖只得停学在家,帮助家里做些农活,也同父亲甘卫一起做搬运铁木砧板的买卖。他父子俩挖古墓每天一定到边界的山口,接过那边农家送过来的铁木砧板。而那边的农家的闺女农梦华,也天天跟着她阿爸农喜华把铁木砧板送到边界的山口来。每天,她同甘祖都能见到一面。初时,只相互看一看,笑一笑;不久,两人就说说话,玩在一起;后来,甘祖就邀约农梦华到自己家里来玩,有时玩个3-5天才回去。再后来,被胡志明主席的人民军赶到南方去的法国侵略军,又卷土重来,战事一天比一天激烈烈。农喜华十分担忧,就把梦华送到甘祖家里来居住。梦华再不想回去了,就和甘祖成了家……
邻国同外来侵略者打了几十年的仗,男人几乎都上前线了,而且大多没有再回来。兴许是出于战争的需要,屯长知道了农梦华同甘国的婚事,就要农喜华过来把梦华接走。说不把梦华接回去,万一上面怪罪下来,屯长他也不好办。农喜华东躲西藏不肯来。屯长就亲自同他过边界来接人了。开始,屯长说不允许搞跨国婚姻,那是犯法的行为。梦华死活不肯走,最后农喜华和屯长都作了保证。说情况稍好,一定把梦华送过来,梦华才应允了。临走时,梦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真是情依依,意切切啊!
梦华走后的一连几天,甘祖的魂确实掉了。同女儿甘和一样伤心。
阿爸!你说过,外公一家,每个人的名字都用一个华字,为什么呢?甘和不哭了,仰着脸问。
据你祖公说,你外公那地方,原来是我国的土地,是当年被法国侵略军划过去的。虽然土地和人被划了过去,但心还在这边。所以,你外太公除了他自己的名字以外,以后凡生男者,都以思、喜、梦、恋等取名,后面都要缀着个华字。到你阿妈这一代,不生男孩,所以你妈就以梦字取名。
那,为什么这个时候,那边来人把我阿妈差回去呢?
这,可能又是一个信号呢!可能要打仗了。那边男的少了,可能要你妈上前线参加打仗吧!
那,我妈还能回来吗?
你阿妈会回来的。因为我们的心,我们的情,我们的爱,是紧织密铸的,什么都不能分开——人不能分开,国界、界碑不能分开。情和爱,是没有国界的啊!
5
当天,放晚学的铃声一响,甘国就同他的范姐与丽妹高高兴兴地离开校园,踏上回归之路。自从苏姑提示——要用温暖的情感,提升甘国全身的热度,逐渐打掉甘国只对一位女性的专爱而对其她女性的抑制的心理,从而根治他的病——之后,姐弟仨天天都回范姐的家住宿,变成了一段时间的走读生。兴许是第一篇文学作品的问世,一路上,甘国的情绪特别兴奋,除了走路的步伐比较轻盈之外,脸形也格外地欢脱。这是范姐和丽妹感触到的。故她俩的内心也显得比往常欢悦。因为,这恰恰是她俩所企盼和需要的。几个月来的相处,她(他)们姐弟仨之间逐步磨合成了,一个人的欢悦,就是三人的欢悦;一个人的不幸,就是三个人的不幸;一个人的忧伤,就是三个人的忧伤的融洽。何况,姐妹俩还担负着要用一切手段治好甘国这位恩人的那种攸关后代的男性功能病呢?!
哥涛!看得出,今天你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特别兴奋,是吗?还是多嘴的何鲁丽指点迷津。
这,还需你挑破吗?范姐插着嘴。
难道你姐妹俩不也挺高兴么?!甘国看着姐妹俩的脸,反问。
当然!你的喜悦,我姐妹俩分享嘞!我俩祝贺你成功!丽妹侃侃地表述,脸上张扬着不可名状的娇媚。
这,只能说开个头,离成功还很远很远呢!甘国的话,带着自谦,更带着志气、希冀和决心。
好!那就祝贺你旗开得胜或开门红吧!可以吗?恰当吗?我的涛哥作家!丽妹又娇衿地说。
对!旗开得胜好!意味着一发不可收场嘞!范姐的话里,却充满着鼓励和瞻望,显出一派持重与执着。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人怕就怕在被人吹捧后不自量,就不可一世,结果摔的很惨!我的第一首诗展览后,有不少同学见我就称我为壮家诗人,我很不自在。现在,你姐妹俩就不要兴这个头,喊我什么作家嘞,好吗?不然,我会又不自在的……求求你姐妹俩了。甘国诚恳地请求。
好的!哥涛——你这篇小说中,有一个人物也叫甘国,莫非是你的影子么?何鲁丽试探性地说。
哦!丽妹,说明你基本看懂了这篇小说了。甘国一表扬性的口吻说:不瞒你说,这家猎户,基本上就以我家为素材的,当然有我的影子。
哦!我懂嘞——你在小说中写了“保卫祖国和平”6个人名里,还少一个“平”字,这个平字,等到你有了小孩才能补上。是吗?
是呀。我在小说里是这么写的呀!有问题吗?
有!
什么问题?
何鲁丽将嘴巴凑进甘国的耳际,悄声地说:我给你生小孩,让你补上,好吗?
丽妹,你!——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若许茜听你这话,会把你剁个粉身碎骨的……
我怕他?他是我的什么人呀!
那,你说:我写这篇小说的用意是什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我和范姐能不清楚么?何鲁丽说:有人在你和伊伸姐之间竖起了隔爱墙,劝你另找一位新嫂子。你不表态,把心里话变成这篇小说。在于表明:你和伊伸姐的真爱,无论什么墙都阻隔不断的……我说对吗?这就是文学家的高超手法,是吗?……
唔!欣赏水平,不错!
是吗?我说别人的,可以。但是,我不会写。写起来狗屁不通咧……
甘国转脸对范姐说:范姐,你的欣赏水平呢?
我呢,范姐说:同丽妹相反,我胡乱地写,能写上一两段,但我不会说,真是笨嘴拙舌呀……
丽妹!是这样的吗?
哥涛!你听我姐胡说什么呀?我姐,能写能讲。只不过她不像我这样夸啦,这样张扬而已……
哦!你姐妹俩都能说会道,都十分谦虚,真是好姐妹!我的好姐妹……
哥涛!谁要你这样评价呀?真是——不要!我不要!……懂吗?何鲁丽似乎不满意甘国的评论,歇嘶底里地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