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送货
作品名称:风雨飘摇汉江边 作者:姜志宝 发布时间:2018-09-03 20:51:25 字数:6764
﹝1﹞
卖完木炭的曹山和刘清云还在坎儿镇街面转悠,但此时的赵大成在曹满堂渡船上,收了曹满堂渡船的月租钱。赵大成坐在曹满堂的船舱里,又忽然提起了要把曹满堂的女儿曹平平,答应赵大成尽快和他那个傻儿子成亲的事,赵大成把这件事就和曹满堂闲谈了一阵子。曹满堂知道关于他们家的曹平平婚事,赵大成提说过好多次了,但在赵大成什么时候要提及此事,曹满堂只能推辞要和家人商量才能确定下来。
在坎儿井镇码头,有人找赵大成买桐油的事,此人一直到了离坎儿井镇码头退去一百多米的汉江水线岸边,对着曹满堂的渡船喊了一声:“赵老板在船上吗?”曹满堂从船舱里探出头来答道:“找赵老板有何事?”此人性子急开了说:“赵老板在不在?不在你回答干脆点。”曹满堂伸出脑袋走出了船舱招手道:“有什么事情,到船舱里说话。”此人已经走进了曹满堂的船边说:“你叫怪人,问你赵老板在不在船上?”曹满堂慢吞吞答道:“赵老板在船舱里,正在抽烟呢。”
此人是赵老板生意场上的常客,专做桐油和菜油生意的。此人把成品的桐油和菜油绝大部分销售在汉江沿岸城镇市场。居传言,此人家住武汉汉口人氏,与赵大成只是在生意场上有来往。在长期的生意场上他们都是秉承现钱交现货,赵大成与此人之间从不亏欠谁,他们几乎都是干干净净地来了,明明白白地走了。
此人到了曹满堂船舱内,非常熟悉地问赵大成说:“你卖给我的桐油,不够一船货。我想请你在坎儿井镇其它油坊,联系一下我好卖够一船的桐油!”
赵大成在船板上磕掉了烟灰,爽快地答道:“没问题,你回坎儿井镇。我在这里还有事情商量!”
此人听了赵大成的话,急忙退出了船舱,跳下了船头,向坎儿井镇方向走去。
有几个赶场的人上了曹满堂的渡船,督催曹满堂快些开船回家,要给东家交租子去。坐在船舱里的曹满堂支开话说,交租子什么时候都可以交,一定要今天非交去不可。一位穿得比较破烂的赶场人有气无力说,赵大成今天在街上,已经通知我们了,在两天之内要把租子上交完毕,他也好把交来的租子上交官粮。
曹满堂用一只眼睛一斜,示意上了船上赶场的人,赵大成就在他曹满堂船舱里待着。赶场的人再也不多说话了。
这时,曹山和刘清云在坎儿井镇卖完木炭赶完场,在坎儿井镇码头沿着汉江沙滩上的石头路面,到了汉江岸边。曹满堂见曹山手里提了一斤多猪肉,忙问曹山:“还买什么猪肉,眼看要杀过年猪了,真是不会用钱!”刘清云插了一句:“这是孝敬你们二老的,你还不喜欢!”
曹山和刘清云上了船,直接进了船舱内。赵大成已经装满了第二袋旱烟,津津有味地吸着。看到曹山和刘清云进了船舱,于是说道:“给我老家竹园送三百斤木炭,我现在就给你们付了钱。看看明天如何?”刘清云回答:“三百斤木炭有的是,看曹山明天有时间不?”曹山立即说道:“隔一天送吧。”赵大成又补充道:“曹山过几天之后,当一次纤夫给我送一船桐油到县城。这事我已经给你爸说好了!”
曹山一听心里很不舒服。曹山说了不去拉船的理由,理由非常简单说是石匠郭中海捎来话说,修理石磨的活路太多了,石匠郭中海一时忙不过来,要曹山快速去参入修理石磨。曹山是否在撒谎,谁也不知道。但赵大成就是不答应,当面非要把曹山要去给赵大成,拉船送桐油到县城的事,和曹满堂就这样订下来了。
当赵大成走出船舱,一边吸着旱烟,一边还在向曹满堂打招呼时,坐在船沿上的那几个赶场的人,偏着脑袋低着头,似乎都不敢正面看上赵大成一眼,他们统统都把一双眼睛,远远地投向了汉江水面上。
赵大成跳下船头离开后,又有几个赶场的人上了曹满堂的船。临开船时,刘清云从船舱里走出来,帮曹满堂摇起了双桨,而曹满堂用竹竿在汉江岸边轻轻一点,船体就慢慢漂浮起来。
不一会儿,船到了汉江水面,一群乌鸦在对岸山峰上,围在一棵大树上叫唤起来。叫了一阵的乌鸦们,忽然离开了山峰那棵大树,一再降低了高度,低空盘旋到了汉江水面上空,似乎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向石头山飞去了。正在船尾掌舵的曹满堂望着飞去的一群乌鸦说道:“每到天黑前,那群乌鸦喜欢从对岸山峰上,朝石头山飞去!”
﹝2﹞
到了给赵大成家送木炭的这一天,曹山天不亮就起床,吃了他母亲张桂芝做的早早饭菜,曹山足足又喝了一碗米汤水,然后曹山在脚上套了一双满儿草鞋,挑上一挑装木炭的空箩筐,曹山就匆匆出门到了刘清云的家。
刘清云还没有起床。刘清云的妻子王香姑已经在火炉里,烧好了一吊罐的开水,给坐在火炉边上的曹山泡了一茶缸浓茶。浓茶把开水变得有浓浓的茶味了。曹山不习惯喝浓茶,倒出了一半浓茶水,又添进了清亮的开水。坐在火炉边上的曹山,吹了一口漂浮在茶水上面的白白水泡。一股水泡冲出了茶缸口沿,掉进了火炉内,刹那间火炉上空,立刻有火炉灰腾腾升起。
曹山看到火炉灰渐渐从空中落下地,并且有些炉灰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于是,曹山迅速喝了一口汤茶水,一只手又摸了一把脸上的灰尘,望着正在灶台上忙着煮早饭的刘清云的妻子王香姑,不好意思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把你们的厨房弄得乌烟瘴气的!”刘清云的妻子王香姑笑着说:“刘清云喝茶经常这样,在火炉边把茶叶水吹进了火炉,搞得火炉灰满屋都是的。”曹山接着喝口茶说道:“我吃了早饭了,不要煮我的饭!”刘清云的妻子王香姑答道:“我记得你喜欢吃狗肉,我还是炒一盘子狗肉,你还得要吃上一碗饭。”
刘清云起床了,扎紧了裤腰带,一只手还在一边摸去眼角眼屎,一边就坐到了火炉边上,就对曹山说:“我以为今天不来,还是来了!”
曹山把一缸茶水递给了刘清云,立马答道:“赵大成稍了几次话了,要赶快把木炭送到家,我根本不想给赵大成送木炭!”
刘清云喝着茶水,不去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曹山不想给赵大成送木炭去的原因。刘清云就调转了话题说道:“赵大成在船上买我们的木炭他付了钱,我忘了在船上给你分钱。唉,我这记性!”
刘清云洗毕了脸,在房屋里转了一圈,就把给曹山分得的木炭钱,刘清云让曹山赶忙收下,不要客气什么的。
曹山从刘清云手中接过钱,就和刘清云秤木炭斤两。曹山装满了一箩筐的木㭎炭,刘清云仍然用背篓和麻布口袋装了木㭎炭。曹山和刘清云他们俩把木㭎炭用老秤一秤,共计三百零五斤,刘清云说多点木炭不计较了。
装好了木㭎炭,刘清云见妻子王香姑的早饭才开始做,就挑着粪桶在茅坑里,挑了一挑水粪去给地里生长的蒜苗和大葱浇水粪。
跟在后面的曹山也到了刘清云浇水粪的地里。刘清云放下一挑水粪,曹山急忙从刘清云手中接过粪瓢,抢着给蒜苗和大葱淋水粪。曹山淋完水粪,看来蒜苗和大葱面积还真不少,一挑水粪远远不够浇完蒜苗和大葱的面积。曹山就自告奋勇地挑着粪桶去挑水粪去了。刘清云就坐在地边用旱烟袋抽起了旱烟叶子。
一只瘸腿斑鸠,从一片荒草丛中飞进了蒜苗和大葱地里,并且连续翻了几个跟斗,两片翅翼也扇了扇,似乎瘸腿斑鸠在地里爬不起来了。
刘清云一边吸着旱烟叶子,一边死死地盯着在地面爬不起来的瘸腿斑鸠。瘸腿斑鸠在原地跳了一两步,又爬在地面上不动弹了。此时,刘清云把吸完烟的旱烟袋,朝瘸腿斑鸠甩去,并没有打上瘸腿斑鸠。刘清云立刻起身箭一般飞跑过去,终于把这只瘸腿斑鸠逮在了手中,又急忙把旱烟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曹山一挑水粪很快挑在蒜苗和大葱地里,拿起粪瓢向蒜苗和大葱淋去。刘清云手中的瘸腿斑鸠,并没有引起曹山的注意,只是刘清云主动对曹山说道:“曹山,我逮了一只斑鸠,拿回去今早把它炒着吃了。”曹山简单地答道:“可以嘛。”曹山说毕就埋头淋他的水粪。
一条野狗静悄悄地窜到了蒜苗和大葱地,刘清云不认识这条肥狗是谁家的,就用一颗较大的泥疙瘩向野狗掷去。泥疙瘩没有打在野狗的身上,野狗却汪汪汪地叫唤起来,似乎向刘清云身边扑来。
坐在地面上的刘清云一时心急了,等到立起身体时,那只瘸腿斑鸠,忽然从手中掉在了地下。刘清云赶忙弯腰去逮住瘸腿斑鸠,但瘸腿斑鸠突然腾空而起,摇晃着身子飞向了荒草丛。此刻,那条野狗也转过头去,向瘸腿斑鸠飞去的方向追去。刘清云看着飞走的瘸腿斑鸠,并不感到后悔莫及,而是笑一笑对正在淋水粪的曹山说:“斑鸠飞走了,今早吃不到斑鸠肉了!”
曹山淋完了最后一瓢水粪答道:“嫂子早饭好了,蒜苗和大葱也淋完了。催你回家吃早饭!”
曹山挑着空粪桶走在了刘清云的后面,刘清云还在说瘸腿斑鸠的事……
﹝3﹞
曹山尽管在家里吃了饭,但刘青云他们家在吃早饭时,曹山还是坐在饭桌边吃了半碗饭,和刘清云妻子炒的一盘狗肉菜。刘青云和曹山送木炭到赵大成家,从石头山刘清云家出发足有五里地。这五里地都是宽敞的大道,沿着这条大道弯弯拐拐经过了汉江好几座大山,才通向了县城。
一路上,曹山挑着一箩筐木㭎炭停停走走,要比刘青云背着一背篓,和一麻布口袋木㭎炭速度迟缓些,曹山总是落在了刘清云后面时间要多些。等到刘青云背着木㭎炭在一条山沟歇息,喝上一口山沟里的冷水,脸上流淌的汗水荡然无存时,这时候挑着一箩筐木㭎炭的曹山也到了山沟歇息,但刘清云挑逗似地堆满一脸的笑容,对曹山说:“我不等你了,你在山沟喝口冷水,慢慢跟我来吧。”曹山摸一把脸上的汗水,放下一箩筐木㭎炭只好笑着说道:“反正跟不上你,你就先走,我也要喝口冷水。”
刘青云背着一背篓和一麻布口袋木㭎炭,先期到了汉江边斑竹园赵大成家不远处停了下来。刘青云停下来抽了一袋旱烟的工夫,终于等到了挑着一箩筐木㭎炭的曹山。
曹山在刘清云身边放下木㭎炭歇息了一会儿,一脸上的汗水还没有消失掉,刘清云就督催曹山抓紧时间给赵大成把木㭎炭一送到家,剩下的时间就好回家上山砍几捆柴火。这样,曹山就不由分说挑起一箩筐的木㭎炭,走在了刘清云的前面。
曹山和刘清云他们俩挑着,或者背着木㭎炭刚刚走进赵大成家门口,一棵高大的柏树前方,赵大成家的一条白狗和一条黑狗,疯狂地叫嚣着向曹山和刘清云扑过来。曹山迅速放下一箩筐的木㭎炭,抽出扁担左右开弓,向白狗和黑狗利用假动作,飞舞着手中的木质扁担。背着一背篓木㭎炭和一麻布口袋的刘清云,只见赵大成家两条狗异常凶猛,就斜靠在那棵高大的柏树上,看着曹山拿着扁担左右闪打赵大成家的两条狗。
赵大成家的两条狗,还在不断地咆哮。在曹山一条扁担的飞舞下,那两条狗凶猛程度渐渐地弱了下来。这时,赵大成的妻子王玲,端着一杆水烟袋正在津津有味地吸着,从大门口一走出来,对汪汪直叫的两条狗,连续喊了几声:“回来,回来——砍脑壳死的——”在曹山前面的黑狗听到主人的吼叫,一扭头就跑向了王玲的身边,而那条白狗慢腾腾还在曹山身边叫着转了一圈,才跑向了大门口。
赵大成的妻子王玲知道曹山和刘清云给他们家送木㭎炭来了。当曹山挑着一箩筐木㭎炭走进大门口时,赵大成那个智障儿子赵恒扯住箩筐绳,傻傻地笑着说:“不要进屋,我不要让你进屋嘛。”赵恒扯住箩筐绳不松手,赵大成的妻子王玲一看火了,走进赵恒身边一只手拍在了赵恒的肩膀上说道:“滚到一边去。”
赵大成的智障儿子很听话似的,就歪着脖子摇着头,跑到院坝边顺手捡起一根竹树条,向站在院坝一边的两条狗,一竹树条扫荡过去,赵恒没有打着两条狗,自己反而沿着手中的竹树条方向转了一小圈。赵大成的妻子王玲看到智障儿子这一切,就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姓赵的那一辈人作了孽,出他妈的这样一个儿子。”
在赵大成妻子王玲的指使下,曹山和刘清云把木㭎炭堆放到一间厢房里之后,被王玲安排到一间专门烤火取暖的一间火炉屋,曹山和刘清云坐在火炉边他们俩一边喝茶,一边在回答赵大成妻子王玲的问话:“木㭎炭多少斤,多少钱,吃了午饭在走。”刘清云回到道:“钱早给了,木㭎炭是三百零五斤,多出五斤就算了。”
赵大成的妻子王玲坐在火炉边一只木头椅子上,在水烟袋内装了好几次细烟丝,连续不断地吸着,从水烟袋烟嘴里,冒出了很少的烟雾,但很快又被王玲用一个手指头按下去了,眨巴着一双深陷的眼眶说:“石头山木材烧出的木炭就是好,好在火劲大。”
曹山伸手把满儿草鞋上,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片干枯的树叶,丢进了火炉里,望着王玲答道:“石头山上的木材倒是好,我们不敢大量地去砍伐烧木炭,还是怕有人找麻烦。”
王玲吸着烟咳嗽了一声,似乎有气无力地说道:“石头山有几座山,是我们姓赵家的。我们心肠好,有好多人去砍柴烧木炭,我们都没有找过麻烦。”
曹山和刘清云只管烤火取暖为主,也不多和王玲搭腔说话了。此时,曹山的妹妹曹萍萍端了一小碗熬好的汤药,递到了王玲的手上,只是喊了一声曹山“哥你来了!”
曹平平转过身就忙去了。王玲一边喝着汤药,一边对曹山说:“你妹妹在我们家好几年了,他是一位好姑娘。”
曹山不答话,起身要回家,王玲却扯住了曹山的衣角,说道:“忙啥,吃了午饭再走……”
﹝4﹞
刘清云和曹山在赵大成妻子王玲的再三挽留下,决定吃了午饭再走。所以,赵大成家厨娘在王玲的吩咐下,提前准备煮午饭了。坐在火炉边取暖烤火的刘清云和曹山,只是觉得无聊和王玲拉了一阵子家常,曹山独自一人便从火炉屋,起身到了赵大成宽敞的院坝一站,看到赵大成那位智障儿子赵恒正在和一条白狗追逐嬉戏。
于是,曹山就对赵恒说道:“跟狗玩耍,好玩吗?”
赵大成的智障儿子赵恒,脖子一歪斜把白狗拍了一巴掌,听清楚了曹山的话语就回答道:“好玩,好玩。白狗和我在玩耍,有时黑狗也给我玩耍。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曹山看着白狗伸出了舌头,在赵恒脸上舔吃,赵恒就抱住白狗的脖子,笑嘻嘻地说:“吃快些。你把我的一张脸吃完了,还会长起来的!”
站在一边的曹山,觉得白狗一直在赵恒脸上舔来舔去,非常不卫生,赶忙对赵恒说道:“狗不卫生,不让它舔你脸了。”
赵恒却专心致志地让白狗舔吃他的脸蛋,而曹山的话此时的赵恒没有在意似的。赵大成的智障儿子赵恒跟白狗玩得不亦乐乎,而另外一条黑狗却在院坝一头蹲在地面上,看着眼前斑竹园一棵竹树上,两只喜鹊静悄悄地在竹树上翻上翻下,但两只喜鹊没有发出鸣叫声。
不言而喻,曹山对赵大成的住居环境是相当熟悉的。因为曹山他们家每年给赵大成交租子少说也要来两三次之多。赵大成的院落不光是房屋数量多,而且相邻汉江边也不过千米左右,要不是两座山峰挡住了赵大成的院落,一眼望去都可以看到坎儿井镇的全貌。
曹山在赵大成院坝边沿走了一圈,算是散散心情。但那只蹲在地面上的黑狗,非常亲热地跟在了曹山的后面,并且摇头摆尾地把一双前腿,有时搭建到了曹山的身体上。一直在赵恒身边玩耍的那条白狗,是否看到黑狗在曹山身边乐得非常起劲,白狗就连忙离开赵恒就跑到曹山身边,和黑狗一起玩耍开了。
赵大成的智障儿子赵恒似乎很乖巧,向离开他的那条白狗傻笑了一两声,就匆匆忙忙走进了斑竹园。此时,白狗和黑狗也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曹山,也跟着赵恒跑进了斑竹园。
刘清云不知什么时候,端着一缸茶水站在屋檐下,一边在喝茶水,一边还在用自己的旱烟袋抽旱烟。
刘清云忽然问了站在院坝边的曹山一句:“进屋烤烤火,你不嫌冷!”
曹山看了一眼刘清云回答道:“我还觉得不冷。”
那条白狗也奇怪,从斑竹园内衔了竹树枝桠,哼哼唧唧把衔在嘴里的竹树枝桠,一边走一边就把竹树枝桠放在了曹山的身边。白狗并且蹲在地面上,昂起头颅看着曹山。而曹山非常戏剧性地把竹树枝桠,拿在了手上挽了一个大圈,丢进了斑竹园里,但白狗一个箭步又冲进斑竹园内。
黑狗跟着赵恒从斑竹园回到了院坝一头。赵恒拖了一小根砍断的斑竹,竹叶还显绿青色,看不出枯萎的迹象。赵恒很好动,用一双手连续折断竹枝条,堆在了院坝边沿,同时竹叶洒满了一地。
在斑竹园里游玩戏耍的两只喜鹊,忽然跳在了赵恒的前面。赵恒也不扬起小斑竹,去追打两只喜鹊,但赵恒的两只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蹦跳的喜鹊。那条黑狗似乎看着两只喜鹊也在发愣。
两只喜鹊飞高了一步,落在地面那一刹那,赵恒就向喜鹊跨了一大步。一只喜鹊腾空而起,却降落在了赵大成院落的屋脊上站着。赵恒看着屋脊上的喜鹊,一只脚终于在地面使劲一踢蹬,发出了响声,另外一只在地面上的喜鹊听到响声,似乎也吓了一大跳,才直接飞进了斑竹园一棵斑竹上站着。
赵大成的智障儿子赵恒一面看着竹树上的喜鹊,一面赶忙拾起小斑竹,向空中一飞舞说道:“哥哥飞走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啦!”
赵恒一边在飞舞小斑竹,一边又把小斑竹丢在了地下。在院坝一头的曹山向赵恒越走越近了,就弯腰捡起了那根小斑竹,递到赵恒手上,但赵恒捏在手中却说:“我要哥哥,我不要小斑竹!”曹山说明道:“赵恒,这里哪有哥哥,只有你和我,还有屋檐下刘清云大哥!”
赵恒手捏小斑竹,似乎顺着曹山的回音看到屋檐下的刘清云,端着茶缸进屋去了。赵恒傻笑着说道:“他就是我哥哥。”
此刻,曹萍萍洗完了一竹篮衣裤,提着竹篮来到院坝,在竹竿上晾晒衣裤。那条白狗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曹萍萍的旁边了。曹平平看到自己的哥哥站在院坝内,一边晾晒衣裤,一边叫曹山进屋烤火。曹山在院坝里一迈开步伐,赵大成的妻子王玲,站在屋檐下招呼曹山进屋吃午饭了,又扬一扬手臂,示意赵恒也进屋吃饭了。赵恒似乎不傻乎乎的了,几个大步却走在了曹山的前面。黑狗和白狗却跑在一起卿卿我我,发出了尖叫声。狗的尖叫声,却让进屋吃午饭的曹山和赵恒回过头来,望着两条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