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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搏人生之一

作品名称:岁月如歌      作者:阿圣      发布时间:2018-09-01 21:21:33      字数:4402

  1、往事如烟
  我坐上了南下的火车,随着火车的一声长鸣,奔驰的列车,将把我拉往一个未知的世界。我不知道,我的这步棋走得是对还是错,只是形格势禁,我只能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想起了韩信背水一战的典故,的确,我也已经没有退路,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我原准备思考下一步的路到底如何走,可是纷繁的思绪,根本不听我的大脑指挥,十分顽固地将我心中伤疤揭开。
  林玉梅这个名字,非常讨厌地走进了我的脑海,我用手在眼前用力地拂了拂,想摆脱这个令人恶心名字的纠缠,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脸盘却不识时务地在我眼前浮现晃动。我气愤地骂道:“滚开,你这个淫妇。”
  我虽然喜欢游戏人生,可是骂人实非我之所长,在我的一生中,“淫妇”这个词也许就是我骂人中最恶毒的词汇了。而且,这个词汇竟然用在与我同床共枕达六年之久的妻子身上,哦,应该是前妻身上。
  前两天,我和她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结束了长达六年的婚姻生活。哈哈,我从一个被家庭绳索捆绑的男人,又变成了快乐的单身汉。我表面上十分平静,可心里却一直在滴血,毕竟朝夕相处了六年,如果说毫无感情只是自欺欺人。
  尤其是对帅帅,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六年来我一直以为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因此对他付出了百般的疼爱、全副身心的热爱。谁知道到头来我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情感这东西,是个十分混账的怪物,我愈是想放弃,我愈加放弃不下。
  对于帅帅的感情,我简直无法用任何词语来形容,我不由自主地叹口气道:“可怜的帅帅!在他十四岁前最好你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玉梅用不可理解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是在听天方夜谭。我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就这样。不过,有一点你可给我记住,如果你敢对帅帅有半点差错,我饶不了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用手狠击了家中的石磨一掌。那石磨是帅帅小时候我买来磨豆浆给他吃的,后来买了豆浆机,石磨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聋子的耳朵——摆设。
  我便用这摆设显示了一下我的威力。坚硬的石磨在凝聚内力的一掌之下,轰然一声裂成碎块。我看到前妻脸色苍白了一下,眼里露出惊恐的神态。我和她虽然做了六年夫妻,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有此绝技,如果她知道,也许她就不敢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们可说是同床异梦地做了六年的夫妻,到头来却是一拍两散。仔细一想,似乎这段婚姻并没有值得追忆和怀念的地方。如果说我的一生存在着错误的话,那么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娶了这个爱慕虚荣喜欢时髦的林妹妹了。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我虽然十分地后悔,但是此刻已是悔之晚矣。
  唉,我当时简直是鬼蒙了头,怎么会看中林玉梅呢?
  往事如烟,我思绪又回到了流逝的岁月…….
  从农村招工到厂里,那可是我生活中的一大转折。在这次招工的过程中,我又经历了一次大悲与大喜。我在农村干了整整四年,终于满了十八岁,于是我有幸被推荐招工到一个工厂,政审顺利通过,体检也轻易过关,原本以为这次招工是坛子里抓乌龟,手到擒来的事。谁知,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在最后决定的名单中,我的名额已被别人所取代。我到厂里一打听,得知是县里一位姓孙的主任偷梁换柱占用了我的指标。
  我知道孙主任就是孙胖子的老兄,当然是狗日的孙胖子使的坏,他一直为调戏艳姐姐没能得手的事怀恨在心,因此公报私仇。我从小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愣头青,不然,怎么会在五岁的时候敢于一个人独闯省城呢?我不惹别人已经够意思了,怎么甘心任人宰割呢?我想既然是县委办主任搞的鬼,那么我就应该找他的顶头上司,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我将在农村每年获得的荣誉奖状拿出来,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发表演说:“能不能招工对我来说,不是主要的问题,关键的是我希望县里能够对我有一个公正的评价,我十四岁就从城里来到农村,我每天都在努力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努力地改造自己,我的表现如何,贫下中农给了我最公正的评价,这些奖状最具说服力。”
  县委书记扫了一眼我桌上奖状,忽然,他的眼睛停留在那张“抗洪战斗荣立一等功”的奖状上,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哦,你就是那个泅水过来收集麻袋的小知青。”
  我心中一惊,暗道:“这位书记怎么知道这件事。”仔细看一看,我才明白,县委书记就是当时的公社朱书记。听说朱书记升任县委书记,得力于那次抗洪战斗取得的成绩。如果那次不是搜集了一万条麻袋,保住大堤的话,县委书记的宝座哪里轮得上他坐?因此可以说他的官位间接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他赢来的。
  我命中果然多贵人相助,朱书记为人十分地道,还懂得知恩图报,他立即将那位孙主任叫来,当着我的面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我的招工指标又失而复得。
  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涯,告别了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告别了伴随我整整四年的汨罗江,我的心被一种揪心的难受所纠缠。我离开的时候,全村的老少爷们、姑娘大姐大婶们都来送我,而且一直恋恋不舍地将我送到渡船上,我看见小芳、周婶、十三队长等等,她们的眼睛都红了,我因此被那种叫离愁的思绪所俘虏,眼睛开始湿润,我甚至不敢开口说话,害怕自己哽咽的声音暴露内心情感的脆弱,我装作十分平静,只是用力地挥舞着手,直到机帆船启动驶入河中心,直到岸边的人已无法看清我的身形,我这才转过身,用衣袖擦干了涌出的泪水。
  我背着那个木箱,只身来到工厂。这是一个近千人的中型金属制造厂。我由于是后来补录招来的,好的工种已经分配完毕,我被分配当了一位铆工。这可是厂里最累的工种,好在我从小就吃惯了苦,再说在工厂上班按月拿工资,每星期还有礼拜天,再怎么差也比农村强呀,因此,我倒是心满意足。
  我对工作的热情和喜欢读书钻研的特点,给我帮了很大的忙,使我在短期内就掌握了基本技能,而且没用几个月我就将机械识图给搞定,并能按照图纸进行制作了。不到一年我就成为车间的主要骨干,并能独当一面,领着几个人干活了
  车间的活虽然很累,可对于精力充沛的我却算不了什么,尤其是老头师父教我的超然功法,令我拥有了使不完的劲。为消耗过剩的精力,工作之余我便扎在厂里的图书阅览室里。大量的书刊杂志,滋润了我的思想,丰富了我的精神生活,久而久之身上的文学细胞,便开始潜移默化,甚至有了萌芽、长叶、开花、结果的蠢动,有了一种难耐寂寞心痒痒的感觉。一个星期天我在图书馆看了一本杂志,一位工人作家的作品打动了我的心。那是一篇伤痕文学,讲述一位知识青年的爱情悲剧。看完之后我心潮起伏,觉得有一种激情在胸中荡漾,我想起了艳姐姐、徐蓉,一种难以抑制的思绪在涌动。
  我忽然产生一种写下来的冲动,扔下手中的杂志,我玩命一般直往宿舍跑去,路上的人们都用吃惊的眼光看着我,还有几个熟人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意念在驱使着我:“回去、回去,赶快将涌出来的故事写下来。”我无暇顾及身旁发生的一切,只顾一个劲儿地往前跑。我的宿舍是一个旧仓库隔断改造而成,里面比较小,又比较暗。原来还有一个工友住在里面,可他嫌条件太差,在附近的农村租了一间房,这里便成了我一个人独享的空间。
  回到房间我迫不及待地翻出一个作文本,用那支干妈送给我的钢笔,在作文本上一笔一画地写起来。
  我的手似乎是在一种无意识之中的运动,脑中词汇仿佛是鬼使神差般地跳跃出来,一个一个字的重新排列组合后,在那个不起眼的作文本上便留下了一排排字迹。这是一个知识青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心爱姑娘的故事,姑娘是为了保护知青而不得不选择离别,里面的情节许多就是我的亲身经历,因此写起来有一种催人泪下激情。
  我几乎文不加点,一气呵成,当最后一个字落成,我这才扔下笔,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呆呆地坐在桌前,一直等到心情平静,这才敢拿起本子,重新审阅刚才写下的文字。
  其实用不着去看,里面的文字背都能背下。读完之后,我觉得眼睛湿润,自我感觉还不错,觉得也不比杂志上的文章逊色多少。我沉思一阵,给文章起了个《邂逅》的标题,觉得还像那么一回事,我忽发奇想这故事是否也能刊登出来。
  我找了一个信封,写上一个文学杂志编辑部的地址,将作文本上的文章撕下来,装进信封里,找出一张八分的邮票贴了上去。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可我依然不敢耽搁,我害怕明天一早醒来,投出去的勇气将会丧失殆尽,于是,拿着那封信,往厂门口的邮筒跑去,我一鼓作气将那篇处女作扔进邮筒,这才如释重负,安心回到了宿舍。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灿烂的梦,我梦见我的文章被杂志社刊登,厂里许多职工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我感到非常地自豪和骄傲。
  醒来之后,回顾这个梦,心里的感觉还是甜甜的。忽然记起干妈说过梦为反梦,梦中我的《邂逅》被刊登,那么反其意而思之,就是我的那篇小说肯定是被枪毙了。我感到有些失落,继而一想又觉得这在情理之中,试想往杂志社投稿,可是知识分子大文化人才能做到的事,我虽然背负了一个知识青年的空名,可仅仅只上了初中,而且还有几年完全是在读语录背老三篇中度过的,离文化人、知识分子有着天差地远的距离,杂志社又怎么可能会选中我写的东西呢?
  这么一想,我便觉得不用我的稿子才正常,刊登了我的文章才反常呢。于是,我的那股激情刹那间消失在爪洼国了,留在心里的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文学美梦。
  做完了这个短暂的梦,我便觉得还是脚踏实地得好,与其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不如扎扎实实做些实事。于是,我便将那种对文学的热情,转移到钻研技术上来。我们车间里有一位姓夏的师傅,他有一手板金工展开下料的绝技,一般车间制作那些复杂的东西,诸如天方地圆、方管弧形弯头、异口形管等等,都是由他一人做样板。
  他做样板时总是一个人呆在小屋里,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而且样板剪出后也是亲自下料,下完料又将样板纸收起,谁也挨不着边。我很想学会这门技术,总想靠近他瞟学一点,无奈他非常谨慎,根本不给我半点靠近的机会,弄得我十分尴尬。
  人的天性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我因为无法学到夏师傅的技术,心中很不服气,总想找到突破口。一次无意地议论,我听到车间的马师傅说:“老夏那点技术算什么,不过是靠有本好书而已。”
  听了马师傅的话,我犹如醍醐灌顶,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既然夏师傅是从书上学到的,我又何尝不能呢?于是,逛书店成为我生活中的必需。每到一个地方,我首先寻找的就是书店。功夫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书店里,找到了一套梦寐以求的《板金工展开实用手册》。
  拿到这套书,我简直欣喜若狂,于是我将对文学的满腔热爱,倾注在板金工的展开图上。一连几个月我都忙于做各种图案的展开图,而通过这段时间的自我演练,夏师傅的所谓不传之秘在我的眼里已经不再神秘,一些复杂的展开图我也能够轻易地做出来了。
  不久,车间接到一批制作任务,其中就有复杂的展开图下料,而夏师傅回河南老家休探亲假了,工期要求得非常紧。车间主任可就着急了,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我自告奋勇当纲展开图下料的重任。车间主任虽然持怀疑态度,可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同意我尝试。我居然一次制作成功,令车间主任大喜过望,而我自己也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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