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这一对忘年义姐弟，仍在如痴如狂中打发分分秒秒。姐姐觉得对方有些不理解时在解释，弟弟急忙先解释说：“啊！姐，不是的，谁会想到未来。但二姐说给你的话，不也有应验的吗？”
　　廖凤云：“小弟，我也这样认为，也许回城的后果会不好，小弟的谁会想到未来这句话，基本是对的，姐赞成。”
　　“姐，您也该说出来不回城的理由来，总不能辜负二姐的一片真诚心心意呀？”
　　“小弟，那时我的理由很可笑，都说人死后有魂魄，我在这里住着，长顺哥知道，他的灵魂能找到我，虽然不能说话，但他能看到我就足够了。小弟，就是这个荒唐的念头把姐留在这，也许是上苍的意愿，姐在这在等待小弟这位挚友吧？”
　　冉东旭心想事，低下头，脸发红：“姐，那后来凤彩二姐，又是个什么态度？”
　　“小弟，后来二姐的几天说服动员，她觉得也没什么作用，最后二姐放弃动员我回城念头。在回辽阳的前一天晚上，她在我房间里说了一宿贴心话，有的姐采纳了。”
　　冉东旭疑惑的：“姐，能说说您采纳二姐哪条建议了吗？”
　　“小弟，那天凤彩二姐把我拽到她的房间说：小妹，让你随我们回城，看来没多大希望，二姐也不想多费唇舌。明说吧小妹，二姐也放弃动员你随我们回城计划了。姐还有一个重要见解，必须告诉你。咱爸咱妈的性格、处事咱都知道，他们女儿的事儿，他们决对不干涉，但是，爸爸妈妈也不能主观的把你许配任河人。小妹你看，妈妈和爸爸的优点也有副面不足，咱的对象得咱自己找。小妹，这就是一个关口，你和二姐我的属性不一样。姐是看好就主动出击，这个小妹办不到。长这么大，除长顺以外，你没和另一个男孩交往过。所以你见到男孩子保证就脸红，那还能有接下来了吗？”
　　“是啊，二姐说的对呀。”
　　“小弟，我和二姐说：我不认识的男孩，我也看不到，我脸红啥？我心死了哇。二姐说的就是这个，连个男人你都见不到，是脸不红耳不热，见不到男人，你的心上人上哪里去找？自己不主动，爸妈再不管，姐担心的就是这个。我说：二姐，别说了，说的多难听啊。小妹，你看吧，听都听不了，你怎么和男孩子交往呀？小妹，你以后要从和长顺情感的阴影中走出来，既然不去城里，在农村必须走出闺房，和乡邻的青年人打成一片，否则你没有出路。”
　　冉东旭：“哇，凤彩二姐不单是武功好，哲学也很高深，这段话很有哲理。”
　　廖凤云：“是啊小弟，我也认为自己的执着很可笑，是长顺的灵魂像个幽灵似的，二十七年来总是缠着我，让我苦苦地守在这北大荒。和金玉良生活的七年中，也挥之不去对长顺哥思念。这三年多，东旭小弟别笑姐，姐把长顺的图像已经撕成碎片和东旭小弟你揉在一块了。那天晚上二姐说到黎明，有些掏心话，听着面红耳赤，但细细品味觉得，又害羞又觉得心里舒服。”
　　冉东旭站起身走向窗前：“姐，小弟很高兴，姐把我和长顺溶合在一起，有些心里话，小弟过完春节再和姐说。春节前几天里，小弟只想把姐姐的坎坷知道多点，有朝一日拜访廖家二老，也免得唐突，在家人面前，不知道良师益友的坎坷经历，那是很难堪的。”冉东旭情绪激荡的看着窗外蓝天白云。
　　廖凤云也站起身走到冉东旭身后，想抱一下他，伸出的手又害羞地缩了回来。她声音弱弱的：“谢谢东小弟能想的那么远，姐还接着说。”
　　冉东旭一回身，碰到了廖凤云的胸部，低下头：“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姐姐原谅。”
　　廖凤云嫣然一笑：“唉，原谅什么？我高兴。小弟呀，是故意的姐又能怎样？你到姐这里来难道就没别人看到吗？别人又做何评说呢？姐不怕，姐身边有小弟陪伴着，谁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俩人对视一笑，屋里，洋溢着暖暖融融姐弟情谊。东旭一边给火炉加煤，一边和他云姐说着，他的云姐满面春光的看着她梦中白马王子在笑着回应，气氛是那么融洽。
　　“姐，金山和马新华走半个多月了吧？”
　　“一晃十六天，也真不抗混。哎，东旭小弟，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些？想金山了吗？姐问的保证不对，你是想小华了吧？”
　　冉东旭：“姐，我怕金山，说心里话，我真是想马新华了。小华临走时和我说，让我一定要照顾好您。小华的嘱托可能还有别的。”
　　廖凤云：“唉！小华这孩子是招人想，知道体贴人，真是个好孩子，是招人疼也招人想。”
　　廖凤云心里装着马新华的嘱咐，她可没有东旭那么大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俩人尴尬地静坐对视着。
　　冉东旭对廖凤彩的故事觉得非常新奇，和廖凤云的反差太大，一个文的可以，一个武的出奇，用渴求目光看着廖凤云。
　　冉东旭想了一下，又继续说：“姐，您和小弟我正在探讨古文古诗词，礼仪小弟一定遵守。姐，小弟会有那一天任意之时，不是现在，但不会太久。”
　　廖凤云神情淡定而坦然：“小弟，你的心姐懂，姐在期盼中（又走回坐位）小弟你随便吧，姐在接着讲故事吧。凤彩二姐在康平庄住了半个多月，与一日早晨离开康平庄。在临行前，二姐眼含泪花和我说：小云妹妹，咱们姐妹一场不容易，廖氏三支凤，生性各异，命运也不一样。从记事那天起就天各一方，姐昨夜之言一定要牢记。靠自己照顾好自己，命运也要自己去改变。找个好人家，先嫁出去，感情在生活中再慢慢去培养，咱东北的风俗，还是先结婚后恋爱。”
　　冉东旭：“姐，二姐真是个开朗人，东旭以后一定去拜访二姐和二姐夫。”
　　廖凤云：“小弟，我爸爸有个奇怪的性格，他从来不送客，女儿外出也不送行。这是廖家祖传的不成文家规，只迎客，不送客。姐夫赵天成，是头一次登岳父家门，话说的很少，但很受二老欢迎。我还是我行我术，一人独坐书房，开始探索唐诗宋词。”
　　冉东旭有些坐的太累，在边听边在擦书架上的灰尘。廖凤云也和冉东旭一起在打扫卫生中讲述心里话。
　　冉东旭：“姐，您坐那说吧，我自己来，坐的时间长了不舒服。”
　　廖凤云仍然和冉东旭在一起打扫卫生：“小弟，我也是坐的时间长了不舒服。”俩人在打扫灰尘中讲述着，“从凤彩二姐和天成二姐夫来家里以后，家里又有了生机，爸爸不管家中农活及琐事。任凭方龙叔方虎叔随便安排，他老人家只是过目，非大事从来不过问。我喜欢词里一些忧伤绝句，是想从古人那里，找一些同病相怜处，为己释怀。我记得第一次接触的词，是唐代诗人李白的《忆秦娥》，看一遍就喜欢，李白像是对我述说，那情那景那段忧伤：
　　萧声咽。
　　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
　　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明节。
　　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读写几遍后，心里好像有了支点，情伤古今有之，我乃一介平民小女子，伤情有何不能自跋？应该听二姐劝导，从伤感阴影里走出来。”
　　冉东旭：“对呀姐，别人劝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还要靠自己。”
　　廖凤云：“小弟，我懂这个理，可妈妈有些担忧地劝我说：小云呐，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一些有情趣的章节，李白也有好诗。他的伤感离别类之词及章节，心情好时候读完也郁闷。听妈话，看些有兴致的诗词，或其它有可读性书籍。”
　　冉东旭：“姐，阿姨说的好像不太对路吧？”
　　廖凤云：“是啊小弟，我告诉妈妈说：不要为我分心，好章节我看不下去。刚才我爸让我看，爸爸说有选择性读文章，先选择一些能引你入盛的章节看看，爸爸说这叫精神缓冲阶段一种方法。在那个阶段，二老的心情并不好，还担心我的安危，我自己也提着心，那一页终于翻了过去。”
　　廖凤云拿出来一些点心，又倒上茶坐下说：“这些都是之春昨天采购送到窗外的，这些年金家两位大哥，就是这样帮我一年年的。”廖凤云挥一下手，自己也去了卫生间洗一下手。
　　她拿出来一些点心笑着喊道：“咯咯，小弟，洗一下手吃点东西吧，不算你违犯约法三章，咯咯。”
　　冉东旭也去洗了一下手回来，长出一口气感叹道：“凤彩二姐真了不起，她的勇气你我自叹不如。关于她和二姐夫求婚的那件事，小男孩都不好开口，她怎就能抓住机会说出来？看她上个月来的时候谈笑风生，真像江湖道中人。了不起，东旭佩服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