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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反叛奋争第一五章深夜人失踪(1、2)

作品名称:冰晶的仙莲      作者:jl板池天琴      发布时间:2012-07-06 10:38:51      字数:3783


阿涛和伊伸是在全屯群众大会后,神秘失踪的。
第二天清晨,大雾迷漫,雀喑鸡哑,山村沉浸在一派少有的静谧中。静谧得令人呼吸几乎窒息。
往日,阿涛上学的时候,每每在此时刻,他大致已快走到学校了。就是星期日在家,他这时也已起床,在村头的大路上晨跑。而今天,却有点异样,他的房里还没有丝毫的动静,莫非是因为昨天晚上农吉豪和农德怀的使坏,令他一夜难眠而这时正在梦乡中?
满儿是爹妈的最痛爱的心头肉,他的丝微变故都牵扯着爹妈的中枢神经。大至成家立业,小到吃喝拉撒,无一不是爹妈的牵挂。
他阿爸!都这时候了,阿涛是睡得挺沉,还是……你过去看看吧!阿涛的阿妈睡在内房,与阿爸一墙之隔,她敲了敲板壁,说。
不一会儿,阿爸回房里来,对着内房说:阿涛他,已起床嘞!
哎!不对!阿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翻下床来,边穿衣服边冲出房门,到阿涛房里看个究竟。发现阿涛平时外出才穿的那套衣服不见了。再看橱柜里,前天过节后还剩下的5个粽子只有3个了。于是说:他爸!不好了,阿涛出走啦!你快把他哥喊起来,同他打个商量,看到底怎么办?我这就到李胜家,看伊伸在不在家。如果伊伸不在家,那真的出事了……
少刻,阿涛的阿妈回来了。说伊伸果然不在,怎么办?跟据古人传下的信息,本屯或外寨人,凡是因婚事而失踪的,不外有三种情况:一是双双殉情,或自缢,或投河,或跳崖……;二是双双躲进弄岗原始森林里,或开荒种植、或采集野果、或狩猎,借以生存,传宗接代……;三是越过国界,在异国定居——陇吉屯离两国边界仅10多华里,翻过两处山岗即到邻国。大多数逃婚者都采取这一方式……适彼乐土,享受真爱所赋予的天伦之乐!阿涛和伊伸到底……
三位大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
阿涛和伊伸平时很倔强很自爱自信,他俩不会寻短见的。一会儿,阿貌下定论似地说。
也不会到邻国去!阿爸说:昨天晚上阿涛说他要向上级人民政府反映情况,说不定他同伊伸连夜上访哩!
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得分头行动!阿涛的阿妈说:我立即同伊伸她妈到农德怀的家去,跪在他家门口,找他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阿爸得到屯长农绍幸家,向农屯长报案,就说阿涛和伊伸失踪了,要他发动村民到山崖、水塘、河流和有大树等地方寻找。就是找不到人,全屯人也都知道阿涛和伊伸是农德怀使坏而出走的。屯长布置妥当后,阿貌你就同他无论如何把农德怀带走,到村公所向农吉豪报案,并要农吉豪一起到乡人民政府去,亲自陈述事情发生的经过,使乡政府对案情有一个初步的了解。这么办,要得么?
好!就依阿妈说的办!阿貌说。
要得咧!阿爸说。
话说阿涛和伊伸带上衣物和食物,半夜出走山寨后,并不是像古人逃婚者那样,去寻短见,去原始森林里窝居,或翻山轻而易举地到邻国去享受天伦之乐,他(她)俩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意识底线。尽管爱情比生命的价值高,但为了爱情而牺牲生命,也是不划算而无多少意义的。试想,生命没有了,还谈什么爱情?同样,生命存在,亦有爱情,但这生命和爱情受人支配和左右,这种生命和爱情,又有多大的意义?因此,自由,是生命和爱情的灵魂。外国一位名人关于生命、爱情和自由的关系归结为一个哲理性的名言,是永远鼓舞人心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一理念,阿涛在校上生理课时,老师曾作了精辟的阐述,给阿涛的感受是刻骨铭心的。眼下,虽然他和伊伸的爱情遭到棒打,但是,他绝不会拿生命去开玩笑。至于逃婚到邻国,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为了爱情而背离祖国,做那样的人是没有灵魂的,是个行尸走肉。他两的身上是寻找不出丁点懦夫的基因的。况且,亦违背甘家祖辈传下的遗愿(从祖父到自己,每个人的名字的后一颗字——祖父甘保、父亲甘卫、哥哥甘祖、自己甘国——连起来,就是保卫祖国),阿涛也不会走叛国那条路的。当下,全国正在大张旗鼓地开展婚姻法的宣传月活动,经过学习,他清醒地认识到,尽管新中国的婚姻法实施了3年多,从根本上摧毁了包办强迫、男尊女卑的封建主义的婚姻制度,树立了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的新民主主义婚姻制度,从而建立了和睦、团结生产的新式家庭,以增强了国家经济建设与文化建设的力量。然而,婚姻法它直接向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封建势力结构发出挑战,必然遭到强大的封建习惯势力的顽固抵制和反抗。在生理课中,老师阐述上述基本情势后,号召广大的青少年要坚定地站在人民政府一边,勇敢地起来与封建主义的顽固势力作不调和的斗争。昨天晚上群众会上的棒打鸳鸯,表面上是由人民选出的村长出面发难,实际上是新旧政权权力的胶合共同扼杀新的婚姻制度,是一起明目张胆的顽固抵制与反抗,当然也夹进了胆大妄为的政治报复。这一根蒂,阿涛在听会的过程中,越来越清晰地感悟到。当时,他除了当众警告农吉豪和已溜走的农德怀外,毅然上交了结婚证明书。这,不表明他在向顽固的习惯势力缴械或低头,而是表露他誓与这股顽固势力斗争的坚定决心与开端。无论天崩地裂,他决心在春风涌动的氛围中,像一棵幼苗那样,顶开罩在头上的硬土,拱出地面,叛逆式地成长!
散会时,趁着人声鼎沸之际,他把伊伸拉到一边,示意伊伸立马做好出走的准备——先到一个神秘的地方两人交换心脾,吃了定心丸后,再找农吉豪理论一番,然后到乡乃至县人民政府报案……

阿涛和伊伸走出寨西门,中旬的圆月已快落边界山了。四野轻罩着薄薄的夜雾,西北方向微微地吹来一丝丝夜风,从脸上吻舔过去时,留下了一丝似温馨又似冷漠的凉意。这使得阿涛顿时产生一种怪怪的感受。照理说,农历6月边地的夜风,是十分凉爽而惬意的。可是,今晚的风怎么啦?……兴许,是自己心情不好的缘故吧!他想。
伊伸在前面默默地走着。他也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天凉嘞,恐怕半夜冷着,带几束稻草去,好吧?他轻轻地说。
也好!若再冷,就把所带的衣服都盖上好啦!伊伸说。
那,只能这样嘞!阿涛边说边在路旁的草垛上,扯下几捆稻草,就匆匆地离开寨头了。
他两要去哪里?读了深山太阳雨这一章小说的读者可能记忆犹新,会一刹那就想起当下他俩要去的那个地方!
那可是个神秘的地方呐!
借着空朦的月光,阿涛和伊伸攀上那个圆筒式的峭壁,进了他俩仅知的岩洞,把带来的东西一放,人亦瘫坐在地上,似乎此刻的一切,都全释放了。对他俩说来,这是个脱离尘嚣的十分宜居的小天地。在这里,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不说……尽管洞内只有几平方米见方,但它已幻化成宽阔的大海,静远的天空。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啊!他俩仿佛已变成了畅游于大海中的鱼,亦成了翱翔于天空中的鸟儿……
你想想,还有什么再想的吗?
阿涛边铺稻草,边问伊伸。
伊伸随口说:应想的,你都想好了。我没有什么再想的嘞!
那,还有什么再说的吗?
应说的,我俩已多次说了。现在主要是行动,是兑现……
阿涛清楚,伊伸所说的行动和兑现,包容着什么。过来这些岁月里,俩人曾重复过多少次的山盟海誓,现在应是无言胜有言,一切都在无言中了。于是说:既然没有想的,就不要再想了;没有说的,就不要再说了。时候也不早了,躺下睡一觉,天亮后按计划行动,睡吧!
两人一滚就滚在稻草上,和衣而睡。
夜风,透过洞外的树叶,徐徐地探进洞里来,携来丝丝冷意;远近的青蛙们兴许久旱干渴,纠集千百个同胞一起向老天爷发难:渴…渴——要水喝…要水喝……鼓噪的尾声伴着打更鸟的咚…咚咚的叫声,亦不时地灌进洞里来。许久,阿涛仍然合不上眼皮。这时,伊伸翻过身来,紧紧地把阿涛抱住,轻轻地说:我冷,快抱住我。两人便相拥在一起。造物主塑造千万种生物时,都注意雌性和雄性的搭配,让它们相互包容,以取得超然的欢愉,人类概莫能外。相拥了一会儿,伊伸便骚动起来,扭着腰肢,仿佛哪里疼痛实在难忍一样。此时,好像有一股春风沁入了阿涛的躯体,令他混身春意盎然,激情涌动。
他的耳际响起了阿妈的声音:兴许,伊伸发育得早,有了一般同辈姑娘们还没有的需求与强烈……
阿妈说这句话时,伊伸才14岁,时令又过了3-4个年头,伊伸长成姑娘家了,难为她忍耐与克制自己,这该用多少苦心与毅力呐!今天领了结婚证,说明已到时候了。尽管农德怀收买农吉豪演了这场棒打鸳鸯的恶作剧,但是,我两的真爱谁也棒打不开的,他们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今晚,就让伊伸成全自己的心欲吧!
这么想的时候,阿涛全身放松了,他坦然地仰躺着,任伊伸所左右。不一会儿,他全然进入了梦幻中——仿佛:两人共骑着一匹骏马,在广袤的草原上奔驰徜徉;仿佛:两人在共划着一叶飞舟,在辽阔的海面上追风逐浪;仿佛:两人拽着一只风筝在万里蓝天翻云覆雨……突然两人变成了一对仙人,扶摇直上广寒宫,与吴岗、嫦娥举杯对饮……结果醉了,醉烂如泥,而无可奈何地跌落了下来,跌回了现实的秘洞里……
怎样?诺言与现实兑现了把?阿涛舒了一口气,幽默地问。
嗯!你没有食言!伊伸深情地说。
怎样?满意了吧?
嗯!——不过,你不该过早分离!
我怕!原来他采取体外结束的方式。
怕什么?
一怕有了,会拖累你!二怕分我的心,影响学习。
我不怕累,只怕影响你的学习,不然,我会箍住你不让你脱离……
这就对罗!这就是夫妻在精神上的包容,就是想见又怕见的守望,是两心包容的真爱,是人间最憧憬和至上的真爱,对吗?
嗯!愿我俩就这样白头到老,到一起归去的时刻……
好!我俩会这样的!会的!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兴许有点疲倦,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得很惬意,也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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