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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枪炮声中葬校长/75.师生辗转河东

作品名称:滹沱河水向东流      作者:沧州子系      发布时间:2018-08-24 20:27:03      字数:6131

  74.枪炮声中葬校长
  
  西沉的太阳像哭红了的眼睛,把一滴滴热泪抛洒在滹沱河上;奔腾的河水也在呜呜咽咽的哭诉……
  王树鹏的尸体还没有成殓,新沿村又被点着了。熊熊大火在燃烧,烟雾腾空而起,白一团,青一团,弥漫在村子的上空。整个村子被笼罩在灰蒙蒙的硝烟里。
  刘明生、刘老吉和老明爷六七个人围着那尸体整整守候了一宿。
  直等到第二天早晨,刘区长和校长的家属赶到了,才把尸首放入付金涛献出来的棺材里。已商量妥就把他埋葬在他喜爱了一生的大河边上。家属表示同意。兵荒马乱的不举行什么葬礼了。然而就在枪炮声声、鬼火缭绕之中,几乎全村家家有人送葬。人们无声的落泪、哭泣。瑞灵喃喃的哭诉道:“多么好的先生啊。父一辈、子一辈的都教了。万世人们也忘不了啊!”这一提不要紧,虎娃、银江、小栓子、灵芝一群孩子呜呜的哭起来了。王琴凤、刘素欣一些懂点事的大学生,虽没出声,更哭得泪人似的。
  颜佐之和王树鹏是另有一番情怀的。见这情景,也不住的吧嗒吧嗒掉眼泪。他觉得是他真正离开了自己的时候,那同窗、同志的爱,才更迸发于心底深处。区长刘锡谦背过脸去,他不愿让人们看见他掉泪,他想到他留下了一个难以替补的位子,遗憾、怨恨,使心中更加悲痛。他擦了擦眼泪,强作镇静地说:“佐之同志,要坚强些。这是什么节骨眼上……”悲怆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了。
  刘玉福指挥着成殓,丫头、闫老润、董老宗跑前跑后的张罗。校长的老伴死乞白赖地要去看一眼那尸体。张秋菊、张瑞灵无可奈何地陪着她,颤颤巍巍趋了过去。刚靠近棺材就昏厥在灵前,顿时引起一片混乱。人们又呜呜咽咽的抽泣开了。丫头赶忙向一群年轻人招了招手,小伙子们早做好准备,等妇女们搀扶着校长老伴一离开棺材就把棺盖盖上,用大绳捆好抬了起来。他不知什么时候早预备好了一块灵牌,写着“王树鹏烈士之灵位”,是准备祭灵时用的,已用不上了。这当儿拿了出来交给他儿子,让他捧着走在前面。悲愤的人们一双双红肿肿的眼睛传递着心情,泪水一滴滴流淌在心里。一伙年轻人紧靠着刘吉昌、刘丰年抬起灵柩。学生们、乡亲们围了个风雨不透,浩浩荡荡无声地缓缓而行,向着河湾处、废窑旁挖好的坟地移动。没执幡,没戴孝,没烧纸化钱,没唢呐鼓乐……只听见鬼子的机枪、大炮时近时远、隐隐约约不住声的响着,好像送葬的鞭炮。
  颜佐之见目标太大,想把送葬的人们拦住。向人们讲了敌人正在村里,人多了招事的利害关系。乡亲们慢慢的停了下来,学生们都拧劲儿的不听劝阻,几十个学生越发向棺材跟前飞跑。人群里谁忽然失声哭了出来,声音是那么揪心。人们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了,一阵嚎啕声,顿时风呼水应,呜呜咽咽回荡在辽阔的原野上……是那么凄惨、那么悲愤,一声声阐发者对死难者的深切的痛悼、怀念,对惨无人道的鬼子的控诉。
  村子上空的烟尘消散了,人们心里反而增加了新的不安。因为放火之后他们会干出令人难以揣测的坏事。不一会儿,果然传出了消息,说从哪儿抓来了几百名民夫,正在东留庄、桥头和新沿村拆房、砍树,大喊大叫要安据点不走了。人们的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窟。
  区长凝视着颜佐之,那探寻的眼光沉默了许久,从牙缝里挤出“太毒辣了!”说着点了点头,轻蔑的微微一笑:“无独有偶。妄图重蹈历史的覆辙,鬼子也要学国民党在江西对付我们的办法了。看来今后环境会更残酷,斗争更艰巨,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无论发生什么不测,也要针锋相对。只要斗争,才能保存自己,争取形势好转……”稍停了一下,接着说:“是考验每个共产党员的时候了。张雁同志已被找去开会,先和同志们打个招呼……只有眼前的环境,同志们才会更深刻的体会到毛泽东同志讲的‘在群众中生根’的重要。人心向背,是成败的决定因素……千万不可稍有忽视。都看到了吧,王树鹏同志是有群众基础的。太可惜了,我们失去了一位党外布尔什维克,确是我们的一大损失。这一点,我想在环境的变幻中,我们可能体会的更深刻。”
  颜佐之他们严肃的听着,觉得类似的话平时区长没少讲,今天听来,分量却显得重得多了。虽然他们还想象不到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恶劣环境,然而他们知道,就像昨天硬被敌人驱赶着围困在一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的滋味,也够领略的了。
  等区长说完了,颜佐之说:“区长的警告很好,宜‘未雨而绸缪’,况且已听到了风声。是应当先在党内外干部中打个招呼,不能等都被解除了武装再想起把式,搞事后诸葛亮……我们先按区长说的和同志们讲讲……”说完,他紧盯着区长以探寻的眼光观察着他的声色。
  片刻,区长说:“你可先以自己的想法向同志们讲,而且范围还可以大一些,把党外有觉悟的积极分子也包括在内,有道是后来者居上。这些同志今后有的会成为栋梁的……”他忽然想起什么,接着说:“还有,树鹏同志已经离开我们了。他留下的工作怎么安排,你们有什么考虑吗?学校也同样不可一日无帅啊!”
  颜佐之毫不犹豫地说:“闫志明同志就是理想的人选……”
  区长深情地望了颜佐之一眼。颜佐之把眼光转向了刘玉福和刘计和,见他们点了点头。颜佐之感到欣慰的表示“瓜熟蒂落”。无论德才,都得到了赵淑萍的赏识。所差的可能是一些世故,那些对我们已没什么用处。在感情上校内师生也都倾向志明。这连付金涛也不例外。他曾推崇过他“想象五光十色,热情奔放,抱负远大……”
  “听说老付转变的挺不错啊!”
  “是的。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已不是抗战初期,他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正摆脱着他那半顷地的小圈子,对党的各项政策都积极拥护……”
  “好吧。我同意你们的意见。和县教育科恐怕不好联系了,我回去和政委他们几个研究一下,很快告诉你们。”说完转身要走,又扭回头来说:“关于王树鹏的家属你们要很好安慰一下,等天黑了找几个人把他们送回去,看看家里目前有什么困难,帮助解决一下……学生们的情绪……应赶快把志明同志找回来,让他和大家尽快收拾下这个局面……”交待后才匆匆离去。
  人们用一一锨锨湿土和着青草,埋起了个很大的坟丘。谁的主意,干脆用那块灵牌,把“灵位”的“位”字埋进土里,上边显示“王树鹏烈士之灵”,做了碑记。
  一切料理妥当,人们都往回走了,学生们却仍坐在窑坡,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抽泣着。刘玉福、张秋菊、刘老沛、董老宗……一帮干部、家族长好说歹说硬拉起王琴凤、刘素欣一伙大些的学生,又去劝另一伙。
  王琴凤擦了眼泪,慢慢的走进新坟,用手捧了一抔湿土放在老师的坟上,也算是离去前的一点慰藉吧。孩子们也都学着做,大学生们又向老师的坟茔深深地鞠了个躬,小学生们也都躬下身子,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一回头的离开那座新坟……
  
  75.师生辗转河东
  
  志明、顺霞和素环,带着几个学生随着纷乱的人群东奔西逃。心像悬了起来,没着没落。好容易迂回穿插又转回河口,不料看不见一个涉渡者。硝烟在远远的村落里升起,一直飘荡到这大河的上空……几下冷落的枪声,越显得河两岸沉寂得可怕。
  志明有些惆怅的徘徊在河岸上,望着那宽宽的河床,翻滚的河水,心里七上八下……家里的消息一点也听不到,河口被紧紧的封锁着。难道真要一筹莫展?当他把眼光移到围在学生中间的顺霞、素环身上时,精神一振,好像又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学生们正蹲在地上,写的,算的,不由得在家时游击教学的景象又映入眼帘。五天了,惊涛骇浪,颠沛流离,时间有早晚、长短,环境有夷险、静乱,她们恪守着自己的夙愿,也尽量减轻志明的负担,每天都坚持着教学活动。顺霞对素环的话是“行动由志明安排,课程由咱俩分担,只当在家分组教学了。”他尤其感到欣慰的是,他们一没课本,二无纸笔,教学的内容却更广博、丰富,更直观、更实际,方法也更灵活了。往往触景生情,见物抒怀。无论一人一事一草一木,都能被他们赋予新意,成为教材。利用了与敌人周旋的一切空隙,大空儿一块讲,小空儿个别教,解答学生们的提问,明晰学生们的见解,从滹沱河的今昔沿革,讲到抗战前后乡土人情的变迁,从冀中的丰盛物产,讲到鬼子“确保华北”的阴谋。不光让学生们听,还要他们写。硬路面上找根小棍划,暄土里就平整一下用手指写,写的大一片,小一片,像交试卷让老师检查评判。师生们就是这样不知疲倦的教啊,学啊,往往引逗的一些逃难的老乡围上看稀罕,成为灾难中老乡们一点精神上的慰藉……
  志明的眼光投向学生们的时候,那一张张又干又黑的小脸上,正向他射来期待的眼光。自然又联想到家里的大多数学生的学习、躲藏和斗争……责任攸关。紧要关头离开了学校实在揪心啊!
  “一天又这样流逝了……”他望着挂在树梢的太阳默默的念叨,忽然眼前一亮:“啊!军队……你们看!”人们抬头望去,真的,一支队伍正漫散开,星星落落一铺面涉渡过来了。
  他们随着老乡们迎了上去,多么希望能从部队那得到一点河北边的情况啊。志明搜寻的眼光,一下子笑逐颜开,又是那支部队,他老远就看见万禄那天真的笑脸。
  “老师,又见到你们了。”
  素环忙迎了上去:“你们一直在河北?”
  “没有。往返几次了,总牵着鬼子的鼻子转,一天也没消停。”
  “就你们一个部队?”
  “好几个,二十二团,地区队,骑兵团,县大队。”
  志明无心听他们对答,迫不及待地问道:“听到咱家乡的情况了吗?”
  “就是咱们见面那次,敌人在深泽、无极、定县边沿区大合击,让骑兵团冲击了一下,以后再没听到那儿的消息。不过,这次敌人提出了确保华北,恐怕不是一过箭的事儿,说不少地方都安据点了……”
  志明脸上的笑容慢慢又消失了,又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部队整装完毕,又出发了。万禄深情地望着老师和同学们,说了声:“俺们走了。老师多加小心。”大踏步的走入了行军的行列。小万义紧紧地望着哥哥的背影,很久没转过身来。
  依然没有得到家乡的消息,志明脑子了在翻腾着。离家太远了,校长他们怎样呢?赵老师能应付这颠沛的折磨吗?还有……
  当他看到素环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的一瞬间,他赶忙把眼神转向滹沱河上那鱼肚色的幽幽苍穹,他好像非常害怕看到她的眼睛似的,尤其在这种场合。她的柔情,她的体恤,她的安慰,只能隐藏在心里。然而,犹豫不定的思绪,忽然像找到了一点寄托——必须把她们赶快带回去。心里轻松了一下,说:“咱们商量下吧,都请坐。”说完先坐在地上。
  “时间太久了,心里不踏实啊。我想既然军队能过来,我们也可过去。应该很快回去了……”
  “回去吧。”顺霞回答得那么平淡,然而是那么恳切。
  素环说:“河怎么过?”
  “趟!”志明回答道。
  “能行吗?”
  “万禄他们不是趟过来的吗?”
  “那么深,学生们能行?”素环依然踌躇的。
  顺霞笑着看了看万祯、银江他们。银江正憨笑着,由于几天奔波吹晒,显得干瘦黝黑的脸上,流露着满不在乎的神情。见老师们问他们,粗声粗气的说:
  “行!淹不死蛤蟆就淹不死俺们。”
  “对!”虎娃、明奇附和道。
  素环的两颊怯生生的飘动一抹红霞,无奈地说:
  “怎么样,霞姑,趟吧!”
  “行!”顺霞依然笑吟吟的不多费唇舌,好像总那么随和大度,心胸开阔的就连这波浪滚滚的大河也能装下。
  “好吧。谁和我到学校去告辞一下?”
  “霞姑吧。”素环笑道。
  “行。”说着顺霞站起身来,随着志明朝学校走去。
  红日西沉,晚霞慢慢的消失着。暮霭中,漂浮着几缕轻纱般的炊烟。夜,还没有降临,半边月亮已露了出来。这景象似乎唤起了孩子们的警觉。万义转动着小眼珠说:
  “董老师,过了河就黑了。黑夜咱们到哪去?”
  “回家呀!”
  “好家伙,那得走一宿。”
  “怎么,走不动了吧?”
  “走动了。”小家伙鼓着劲儿的一说,逗得银江、明奇他们都乐了。
  滹沱河流到这里成了西南、东北的走向。五月是旱季,一里多宽的河床,大部袒露着,坦坦荡荡,一望无垠,像条银灰色的缎带。河水靠近北岸翻滚流淌,波浪起伏,拍击着两岸,不时旋转起一个个的漩涡,好像在向涉渡者示威。在这暮色苍茫的夜空里,远远就看见河流上空映出白皑皑的微光。
  师生一伙走进河岸的时候,滩头已站着不少人,大多数是被敌人压了过来,也想偷空子返家去的。
  “对岸是安静的,刚刚有人过来。”
  “只要不是一过河就落网,咱就试试……”
  “河容易过吗?”
  “加点小心吧!”
  “有多么深?”
  “齐胸吧。不要掉进漩涡里就行。”
  人们对答着,议论着。天色一会儿比一会儿黑下来了。志明看了看顺霞,素环又看了看学生们这参差儒弱的一伙……蓦然,三群在波浪中挣扎的情景又映在眼前……他下意识地遥望着一派苍茫的大河上下,多么想排解自己的困境啊。忽然一声闷气的枪响声,影影焯焯在下梢的对岸那天地相连、迷迷离离的夜空,显出一抹红润。眨眼功夫,很快就火舌舔着黑烟,像在河面上燃烧起来。
  “着火了!”谁惊叫了一声。
  “又一处!”
  不一会儿,三处,四处,等距离的向大河的上下延伸着,颤抖的火光,漫卷起灰蒙蒙的烟雾……火越烧越旺,烟越冒越高,一串串活像卷曲蠕动的火龙,远远地向他们爬来。人们莫名其妙的遥望着,琢磨着,敌人在弄什么鬼了。
  “嗨!跟我走吧,还犹豫什么……今天非过河不行。”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毛茸茸络腮胡子的人走下堤岸又回过头来,说:“鬼子要封锁滹沱河,明天一定要合击河南……就凭咱黑老李,能白当一年骑兵排长,这么个鬼点子还看不透?”说完,俩手一扎撒就跳到河滩去了。随后,三四个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岸上谁喊道:“老黑,别吹牛……”
  “吹牛?看你服不服吧!”声音瓮声瓮气从河上传来。
  “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志明向着顺霞、素环她们小声赞同道。再看看那一堆堆鬼火,犹如凶猛的毒蛇吐着信子。夜色中是那么咄咄逼人。越延伸距离这河口越近了。再不容有什么犹豫。
  “下去吧,过!”志明以决心摆脱这困境的眼光看了看顺霞和素环,见顺霞微微点了点头,他转身向万祯、银江他们说了声:“走!”就迈进那临时被人们踩出来的坡道,一颠一跛的往下走去。
  孩子们更灵活,没等志明他们下坡,银江、明奇早已跑上河滩了。一阵暖风带来一股潮湿温香的淤泥气味,志明一闪念紧紧的吸了一口,觉得第一次跟上爹在河滩上铲草时留下的印象就是这种气味,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万义,已比自己当时大好几岁了。
  河滩上虽然没有流水,但仍是湿漉漉的,脚踩下去,不很快抬起来,脚下就要出水。所以孩子们下到河身就把鞋脱掉,而且是那样高兴地撒欢蹦高的往前跑。
  志明边走边琢磨,点火封锁无疑是鬼子们干的。河对岸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他不时地蹲下去,贴着地平线向前方张望一番,像能窥探出一点什么蛛丝马迹似的。但除了那黑老李和几个伙伴已站在水边上做着下水的准备,什么也看不见。
  等他们走到水边时,前边的几个人已经受着没胸深水流的冲击。
  远处的火光映在河面的水平线上,闪现出一道道颤抖的红光。奔腾的河水,显得更汹涌、惊险。
  “不行,看样子水太大……”素环有些怯生生的。顺霞却不动声色,孩子们早嬉笑着动手脱衣服。
  志明镇静的观察着,再听不见他们的声息了。看看后边,黑森森寂静的河滩,越听那河水奔腾撞击的哗哗声,越显得万籁俱寂,阴阴森森。
  “来!一个一个的跟我过。”说着志明脱起衣服。
  “嘘……嘘……”对岸传来一连串的哨声,人们一怔,志明随着机警的孩子们赶忙蹲在地上瞭望。只见几个黑影从堤坡上跌落下来,直扑向河边。映着流水的波光,影影焯焯有一个是“黑老李”。霎时,几个人像被赶下水的鸭子,拼命地扑向河心……
  “快!回去!”志明把手一摆,托起万义就往回跑。银江、明奇、万祯像起跑后的百米赛,飞快的早赶到了前头。不一会儿,忙跌的靠近南岸,闪在那陡峭河岸的阴影里,顺霞和素环紧跟在志明的身后,当他们一起隐没在暗处时,北岸刚刚燃起的火光已清楚地映出“黑老李”那一群人向他们跑来的身影,那鬼火已延伸到对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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