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喜欢紫色的女人》连载第六章
作品名称:喜欢紫色的女人 作者:紫烟雨朦 发布时间:2012-05-24 16:45:16 字数:13108
第六章
一
东北边陲小镇。
云霄有限公司会议室。
于云声在同达迪罗夫签定再次合作的合同,交换合同书,然后俩人握手拥抱。
来公司做秘书的焉雪儿身着银灰色套装,原来的长发高高盘起显得庄重大方,略有些羞涩的脸上透着红晕,她接过于云声的合同书,轻声说:
“经理,宴席已经备好,长城酒店。”
于云声,王伟力等人陪同达迪罗夫和其他来宾走出会议室。
大家分别坐进门前的几辆小车。
吕风气派的带着迎宾小姐站在已扩建的酒楼门前,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等着客人的到来。
于云声一行在吕风及迎宾小姐的欢迎声中走进装饰一新的餐厅。
音响师阿龙精心的放出欢快的迎宾曲,他看到焉雪儿也来了,兴奋的脸上冒出了汗珠,眼睛在发光。
大家落座。
于云声在说着致酒词。
推杯换盏,洋溢着一片友好的笑声。
筹措帷幄的于云声在给大家敬酒,焉雪儿站在于云声的身边,手里拿着酒瓶。
阿龙在放舒缓的小夜曲,把声音调到恰倒好处,餐厅里显得温馨浪漫。
焉雪儿远远地给阿龙打个了手势,于云声看到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稍皱一下眉头,马上舒展开来,继续寒暄。
王伟力在细心地观察着,脸上不动声色。
达迪罗夫开心的大笑着,接过于云声给倒的满满的酒杯,扬脖一饮而进,他的夫人艾娃微笑着坐在他身边。
李维娜接过酒杯,对于云声好似开玩笑地说:
“只要合法,边防检查站有我,大家都发财。”然后放低声音问:“肖娅怎么没来?”
“她对这些已经不感兴趣了。”
交警队的胡队长爽朗的把酒喝下,把嘴一抹,拍拍于云声的肩头,“我今天穿便装,为的是能喝的痛快,现在我也说痛快话,你的生意做的火,是咱大家的福分,都会沾光,我的地盘上你的车畅通无阻。放心吧,于大经理。”把嘴对着于云声的耳朵:“你的小美人怎么没来?你小子是不是又有新的想法了,呵呵,想换之前告诉我,我接管路段啊。”
焉雪儿把所有人的对话都听进了自己的耳朵。
她依然微笑着,只是不敢再把眼睛溜向阿龙的方向,脸颊红红的,她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羞涩,但是在气质上潜移默化的在改变着。
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工作很喜欢,也尽心尽力地做着。
二
美丽如画的海滨城市大连。
游人如织的金石滩。
身穿紫色衣裙的肖平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她两眼望着大海涌动的涟漪,心随着波涛翻滚着。
离开家里已经是是第三天了,今天来到了这里。她几次接到大刚的寻呼她也没有回话,手机关闭,谁也打不进来,无法接通。
已经坐在这里几个小时了。太阳照在头顶,热辣辣的,她象没有知觉一样,任凭太阳的照射,思绪飞的很远很远。
几个经过她身边的人奇怪的看她几眼,莫名其妙的摇摇头,都悄然离去。
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仔细地观察着她。
肖平索然的拿出了相机,在拍海中那些玩儿帆板冲浪的青年人,又拍在天空中飞翔的海鸥,人们在肖平的脸上看不出她内心的伤痛,眼睛里流露出的目光还是那么自信,是她职业带给她的特定气质,冷傲,刚毅。
她走到寄存处把自己的东西存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光着脚丫走进海水里。她在捡水里带有花纹的小石子,细心的挑选着,装进瓶子。
中年男人发现她这个举动,脱掉脚上的皮鞋,走进离肖平不远的海水里,也选择着小石子。
但是他选择的都是白色的。
当肖平手里的瓶子快装满的时候,中年男人把手里的白色小石子递到肖平面前:“你看,我捡的行吗?送给你。”
肖平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象孩子一样捡小石子,叫您见笑了。”
说着,接过他递过来的小石子,又细心地选了一下,把稍大一点放不进瓶子的淘汰出去,余下的放了进去。
肖平抬头对他笑了笑:“谢谢您啊!”
“别客气,如不是见到你捡小石子,我还没有勇气去捡呢。”
“是么?”肖平疑惑地问他。
“我比你的年龄要大,你敢去捡,带动了我的勇气,我才去的嘛。”
肖平在心目中揣摩着这是个什么人,他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对肖平说:“我是攀枝花市的,我姓倪,刚离开工作岗位,出来散散心,不是坏人,请你相信我。”
“哦,怎么不相信,坏人也不会来找我这么大年龄的人搭茬。”
“也许啊,把你拐到山里去卖给富户人家当保姆。不过你是个精明的女士,不是那么好拐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问:“天太热,口也有些渴了,请你去吃冷饮,怎么样?”
肖平想了想:“好吧,你先走,我要洗脚穿鞋。”
他也把自己的脚抬了一下让肖平看,然后一同和肖平去了水里涮了涮脚,穿上鞋子向冷饮厅走去。
姓倪的中年人边走边说着:“我叫倪放,你呢?我看你好象也是个职业女性,是个干部?怎么一个人出来玩儿?对不起,我问的太多了。”他没有听到肖平的回答。
俩人走进了卖冷饮的白色小房,室内装饰的很有情调,正面墙上挂着白雪皑皑的富士山壁画,左右侧对应的是一群憨态可掬的企鹅。使人感到一种有凉气扑来,爽爽的感觉。
一张小桌配置了对面而坐的凳子,都是两个人的位置,镂空的屏风隔开了其他客人相互间的视线,有种浪漫的色彩迷漫在这里。
倪放为肖平和自己都要了山楂果味的有些酸溜溜的冰点,好看的小碟有的是白色的,也有紫色的,兰色的,肖平选用一套紫色的小碟和小勺,细细地品味着,倪放在看着肖平: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你猜一猜?”
倪放笑了,风趣的拍拍脑门:“可能、大概、差不多是在想一会儿抢在我的前面买单吧,对吗?”
肖平也笑了:“没有这个想法,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把这个事儿放在第一位,必须由我来交。”
“不行,没听说过吗,男女在一块儿吃东西,女士买单证明俩人是夫妻,先生买单是情人关系,抢着买单是朋友关系。”
“我们是陌生人,即不是夫妻,又不是朋友,应该是AA制吧,自己买自己的。”她省略不说“情人关系”这几个字。
倪放看着肖平还是风趣的说:“那样显得我多么小气,咱们是中国人,AA制行不通。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肖平灵机一动:“有办法了。你听我的,好吗?”
“什么好办法,我必须听你的?”
“当然得听我的。我买单,你呢,一会儿帮我拍几张照片,作为交换条件,好吗?”
倪放大笑:“我遵命就是了。”
在温馨的氛围中俩人默默的对坐着,欣赏着舒缓的音乐。
肖平的脸上有的时候是茫然的表情,她总是走神儿,又有的时候象是在思考着什么。
肖平要结帐买单,服务员笑容可掬的说着:“先生已经买过了,这里是先付款的。”
倪放狡猾的笑了,“你先欠着吧,我郑重宣布,现在给你打工,按照高级钟点工的报酬,每小时一百元,记时开始。”
在金色的沙滩上,在湛蓝的海水里,在橘黄色的快艇上,倪放为肖平认真地拍着照片。
肖平的情绪由郁闷渐渐开朗起来。
中午了。
肖平坐在沙滩上的太阳伞下面,倪放走开一会儿又回来后,买来了野餐食品,面包,火腿肠,矿泉水等。
倪放依然风趣的对肖平说:
“咱们先吃点儿东西,至于花的钱呢,都加在工钱里,一会儿再结帐。”
肖平笑着同他吃了起来。
下午的温度更高了。热的人透不过起来。
倪放的目光在肖平的脸上游离,犹豫了一下:
“我邀请你去那边的‘快乐’氧吧好吗?”他用手指着几百米之外的一处红顶白墙的小屋。
“费用还是打在工钱里一块儿计算吗?”
“是。”
肖平站了起来,长长的出了口气,用手拽拽自己的裙摆,点点头:
“好吧,我们去补补新鲜空气。”
氧吧里只有几个人,丝丝送氧的声音被优美的轻音乐遮掩住了,很惬意的环境。
服务员送上了饮料,倪放把吸管儿插进饮料瓶里,递给肖平。
他自然的做着这一切,肖平很纳闷儿,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呢?看得出,他是个很细心会体贴人的男人,可自己同他并不相识,怎么能得到这样的关照?
倪放在沉思一会儿之后,对肖平又是笑了一下,委婉的问她:
“是否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到海边?你为什么那么忧郁?”
看到肖平的眼睛里又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心里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有着深深的痛苦隐埋在心里,现在他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一切。
他用眼光在询问,也在等待。
肖平的最后一点矜持在倪放关切的目光下彻底撕去了面纱,泪水在荡涤着她心灵深处的痛楚苦涩,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可眼泪还是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倪放看到此时的她显得那样的孤独,在精神上就象失去了支柱的屋脊马上就要坍塌一样,倪放用手碰碰肖平,他递过来一块儿纸巾,肖平接过来胡乱的擦了一下,想给倪放一个表示感谢的笑容,可这个笑容太难为肖平了,简直比刚才的哭还难看。
她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倪放把她的手轻轻的握住,还是轻轻的声音:
“我把自己的事情讲给你听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些凄凉,使肖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倪放紧紧的握着,随着他的倾诉,走进他的述说之中。
三
倪放在缓缓的说着。
在四川省西南部,雅砻江汇入口附近,有个以钢铁工业为主体的新型工矿区城市—攀枝花市,这里近年代相应发展了煤炭、水泥、化工、机械、食品工业。
城市的发展也造就了一批现代的科技工作者和优秀的企业管理者。
七十年代初我在北京化工学院毕业后,主动放弃回黑龙江省城工作的机会,来到了远离父母和家乡的四川,到攀枝花市的化工工业管理局工作。
在工作中我严谨、认真,在化工业的新型科技研究和产品质量管理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很快的展示出了我的能力和才华,从机关的科员、主任、科长,一直到设备管理处处长,可以说是一帆风顺,青云直上。
我的爱人是我的大学同学,回到她的家乡之后,她没有和我分在一块儿,她去了一所高校当了教师。
她是在攀枝花的外婆家长大,爱外婆胜过爱父母。在北京读书的时候她向我讲述她的外婆,眼睛里总是闪动着浓浓的亲情和深深的眷念,感染着我也想早日见到这位可亲的外婆,想象着能分享到她的快乐和享受到外婆慈祥的呵护。
可想象终归是想象,当我们结婚后因为暂时没有房子住进外婆的家里后,我发现自己如同落进了一个温柔的陷阱一般。
外婆的身体很好,当时已经快七十岁了,可还很勤劳,瘦小玲珑的身体每天能做早午晚三餐,能出去买菜,让我们的确省心享福。
我很怕累坏她的身体,劝她多休息别太累了免得疲劳,在一些家务活儿上抢着干点儿,她非但不理解,还误认为我嫌弃她,是不相信她。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小夫妻,媳妇儿她爱撒娇发嗲,我很喜欢她的娇媚,也爱听她娇声娇气的叫我‘放哥’,我们小夫妻的嬉戏,却让早年就失去丈夫而守寡的外婆很反感,她特别爱在的卧室门前听声儿,或者弄出点儿动静,哪怕是夜间你正和媳妇儿亲热做爱,她会突然的在门前咳上几声,使我兴致勃勃的情绪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了心情。
对于这种无疑象慢性残杀一样的折磨使我萌生了要找房子赶快搬出去的念头。
媳妇知道了我的打算,不依不饶,同我哭诉外婆对她的疼爱,讲着外婆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
我问在上学期间外婆怎么过了?她说那个时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把外婆独自一人扔下的。
我问为什么外婆不去她的女儿我的岳母家,媳妇儿说外婆同女婿和不来,这样可就苦了我。
后来我的单位分了房子,外婆也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外婆越来越古怪,身体却越来越好,已经90多岁的年龄,照旧管理着我们的家。
我的两个孩子都在去年先后出国了,外婆把对孩子的呵护又还给了我们俩,而且还不时的能来点儿“恶作剧”。
她把我女儿的旱冰鞋绑在自己的脚上,扶墙走了半圈儿,吓得我夫人大喊大叫,她却怪我们吓着了她。
她还是习惯在夜半时分到我们夫妻俩的卧室里给盖被子,虽然这是外婆对我们的一份关爱,可你想啊,在你睡的正香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在你的床前,惊醒了酣睡的你,心情会如何?一次两回你说这是外婆的爱,次数多了,你的心境会安稳吗?
在我结婚之后近30年的时间里,我从不敢对媳妇儿大声说一句话,外婆对这个方面特别敏感。
我总是小心翼翼的轻声细语的对她们说话,没有在单位的那种尊严。我在家里没有一个男人的地位,心里十分的苦闷,在外人的眼睛里我的家庭是完美的,可谁又能知道和真正了解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夫人她随着时光的流逝也渐渐的走向衰老,可能是生理变化的原因,我发现她的性格也在向外婆的性格特征上发展,变得敏感多疑。
她经常查看我的寻呼记录,在家里如我的手机一响,她马上去拿过来,接着就刨根问底,给我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我在苦闷的时候,没有什么办法逃避,只好在单位里多停留晚些回家,或者在办公室里的电脑上消磨时间,开始是玩儿游戏,打麻将,后来到聊天室里去聊天。
在聊天室里,我认识了一位我的家乡黑龙江的一个女士,我们相互倾诉自己的心中烦恼和生活中的苦闷,她的谈吐高雅不俗,对人生有她独到的见解,特别是对现代社会里的男士们的心态有着深刻的理解和精辟的分析。
在几天前,这位女士在聊天的时候,我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好象受到了什么打击,流露出对人生绝望的念头,我想她肯定是遇到了难题,是很难解的题,我在劝解她的时候,知道了她在最近要到大连的海边来,我同自己押个宝,赌上了一把,看能否在这里遇到她,我已经来了五天了,大连的几个海边浴场我都去过了,一直没有找到她。
但是我的心里总是有个坚定的信念,她会来这里的。因为她说了,这里曾经是她父母住过的地方。
倪放低沉的声音在继续讲述着,肖平的眼泪一直在流着,她简直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奇迹发生。
她也是低声问着:“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倪放思索了一下:“网名叫‘喜欢紫色的女人’,真名我没有问过,不知道。”
“你找她有什么事?”
“没有事,只是放心不下。”
“你是特意来大连的吗?”
“我是同夫人一块儿从四川出来的,她在职的时候是四川的一所高校文科教师,现在已经退休了,但还在办文学创作研讨班,这次出来后她留在了北京,那里有她的学生。我是自己到这里来的,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如等不到黑龙江的这位女士,将是我终生的遗憾。”
肖平看着倪放,心里的苦涩汇成流淌不尽的泪水,在脸上任意的流着。
她哽咽着:“你们没有预约好,怎么能知道她是否会来?”
“我们是没有相约,但是我知道她会来,我在海边流连了几天了,她来了,我一定会认出来!”
“那么自信?”
“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我的直觉。”
肖平泪眼婆娑,望着倪放,又说道:“她来了么?”
“来了!她已经来了,我看到她在捡小石子,我看到她在海边徘徊,我看到她是在抗争,她在同自己的命运抗争。”
倪放紧紧的握着肖平的手,急切的问:“你就是!你就是‘喜欢紫色的女人’对吧?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还有个妹妹,你们姊妹俩都喜欢紫色,我都记得是清清楚楚。”
肖平用力地点着头,答应着:“对,我就是‘喜欢紫色的女人’。”
倪放激动地有些兴奋,他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坐下去,自我解嘲地说着:
“你看我,明知道是你,反而又不相信了。”他的眼睛里也由于激动也流下了泪水,他不好意思地用面巾纸擦了一下接着说:“这五天的时间,我没有白等啊!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氧吧的服务员来到面前:“二位时间到了,需要续时吗?”
肖平看了看倪放,倪放说:“不,不续时了,我们到海边去。”
他的情绪好象轻松了许多,高兴的喜形于色,他用手拉着肖平,走出“快乐”氧吧。
四
金石滩的海边有供游人休息用的靠椅,可以用来休息坐在那里观望大海。身后还有遮光的太阳伞,很惬意。
倪放同肖平坐在紫色的太阳伞下面,眺望着海面。
此时的大海很恬静,温柔的浪花舒缓的扑向海岸,象要窥测岸边人们秘密的小姑娘,在倾听着人们的悄悄私语。
又象顽皮淘气的小男孩儿,轻轻的拍打着游人的脚面,可又怕受到责怪而马上退去。
远处的海面上有几个人在玩儿帆板,其中有个人几次落入水中,他又顽强地爬上帆板,再次冲击海浪。
肖平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温柔的望着倪放,低声说:“你看那冲击海浪的人,多么顽强,他一次次的落入水中而又勇敢的爬上来再次拼搏,生活中的人们也是需要这样的面对一切,对吗?”
“对,对极了。我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有战胜它的决心,勇敢的去跟它斗,会胜利的。即使失败,也问心无愧了。”
他把矿泉水递给肖平:“你遇到了困难,对吗?我能帮你吗?”
他看得出来她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敞露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使是熟悉的朋友也很难走进她的情感空间,她思绪敏捷清晰,梳理自己的情绪速度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也很迅速。
她慢慢地在说着,象自言自语,又象在自责。
“我知道,在现代充满竞争意识的社会里,赋予男人肩上的担子要重于女人,50岁左右的男人们在事业上和家庭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框架,心理压力很大,事业有成的还好一些,如机遇不好,没有什么造就的,他的压力会更大,即想在单位要有个形象,在家里还要有个尊严。”
倪放在点着头,肖平接着说:
“如今很多男人认为自己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妻子说话时的语气硬了他认为是呵斥,使他感觉自己丢了男子汉的面子,妻子的漫不经心使他认为受了冷落,情感走私就成了自然的和必然的发生了,而且把责任都推到妻子身上。”
她接过倪放递过来的矿泉水。
肖平手指大海:“几天来我在这里看海,有了新的体会。你看,大海有着宽厚的胸怀,它能包容一切。”
“但是它还是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推向岸边,也不容忍污秽的杂物留在它的领域内。”倪放打断她的话。
“那是它的本能,尽管不喜欢,尽管它在做着清除的努力,可还是有污秽残存,就象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对外的窗口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有美丽的鲜花,可飞进窗口里来的也有苍蝇嘛。能打干净?男人的情感走私也有女人在配合他走私啊,责任能都算在男人的身上吗?”
她喝口手里的矿泉水。
倪放看到她在拼命地掩饰自己的内心活动,尽管语言苍白无力,还是死守着最后的即要坍塌的堡垒。
她的内心即使是有着很浪漫的情怀,也会把自己封闭的严严实实,把对情感的追求隐藏掩埋起来。
倪放明白,她这个年龄段的一代人,正是大家所戏说的颓废了的一代人。大多数人的人生之路大同小异,从童年时代就是在饥饿和半温饱中长大,畸形的政治教育,头脑空空的文化水平,劣质的素质培养,使这些人丢失浪费了最为美好的青春年华,在今天的科技飞速发展社会突飞猛进的时代,他们被淘汰了。
但是其中还是有不甘命运摆布的群体或个人,靠天生的聪慧和自己对人生道路的深刻总结,摸索着寻找自己的人生航线的轨道,寻求着向上的坐标,拼搏着,为社会做着贡献和寻求生存的空间而努力的奋斗着,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人。
倪放看着肖平,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她走出情感的沼泽地,让她摆脱痛苦,重新回到阳光下。
肖平对倪放怀有很深的感激之情,她几次冲动的想要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他听,可是她又被自己多年来的那种严谨的束缚再次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倪放又在沉思,看着海面上那个帆板还在勇敢地冲击着海浪,他的心里也在随着帆板的起落而激荡漂浮。
他第一次拿出香烟,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肖平,见到她在点头,又拿出了打火机点着了它狠狠的吸了两口,然后掐灭,把大半截烟用沙子埋了起来。
肖平看到在倪放埋香烟的沙子里有一块儿绿色的象小石子似的东西,她起身捡到手里,仔细地观看,原来是玻璃瓶子的瓶底,被海水无数次的冲刷而象小石子一样的光华,肖平把它放在手心里,看着它在太阳的光线照射下闪出光纹,肖平又流出了眼泪。
倪放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知道她的心底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这是个刚毅坚强的女人,谁能走进她的心灵深处去?谁能分担她的痛苦?
倪放忽然感觉到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打开她心头那把锁,不能让她消沉。
她不应该被时代抛弃,她还有美好的前景,她的思路敏捷,有一定的文学底蕴,这是在网络上聊天的时候就已经知晓的。
帮助她,一定要帮助她走出阴霾,让她把自己坎坷的人生经历汇成文字,把这代人所受的磨难,浓缩成小小的剪影,让后人知道这辈人的苦楚和悲哀。
倪放在暗下决心,可不知道怎样打开她心头的那把锁。
肖平也在观察着倪放的表情,她心里明白,这位在寻找话题,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到适合的话题罢了。
肖平对倪放笑了笑,倪放感觉到这是真诚发自内心的笑,有感激,有理解,有着一个女人的小聪明的笑。
她让倪放看着她手里的已经磨圆的绿色的瓶子底,倪放顺势把她的手又握在自己的手里,恳切地问: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忧郁,你要明白,一个人的痛苦讲给朋友听,朋友为你分担去一半儿,你就会减轻一半的痛苦。朋友的快乐分给你,一份快乐变成了两份快乐,何乐而不为呢?我是你的朋友,明白吗?我为你的痛苦而痛苦,而难过,我愿意为你分担痛苦。给我机会。”
肖平的脸上流露出女人特有的温柔妩媚,对倪放浅浅一笑:“我们在一块儿的时间已经是六个小时了,你只知道我来自黑龙江,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倪放朗朗一笑:“名字是代号,无所谓,我已经知道你是那个‘喜欢紫色的女人’,就足够了。当然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字是我求之不得的。可这要你自愿啊。”
肖平把自己的手从倪放的大手里拿了出来,
“我会告诉你的。”
在他身边站了起来,抬头看看天空,对倪放说:
“你看,夕阳多美,只可惜是到了黄昏时分,再也没有朝霞满天的好时光了。”
“你说的不对,朝霞是清晨活泼年轻的的美,夕阳才是最为辉煌成熟的美,它才有资格说出全天的风霜雨雪,它具备被风吹雨打的丰富经历,夕阳是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五
太阳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山后面去了。
倪放同肖平打车回市里宾馆,在车上两个人都坐在了后面,倪放把肖平的小皮包和装满小石子的玻璃瓶子放在自己的身边,让肖平坐的舒坦一些,肖平疲惫的闭着眼睛,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她的头慢慢的倾斜到倪放的肩头上,倪放一动不动的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面,又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司机师傅问:
“到市里什么地方?”
“富丽华酒店。”倪放轻声的回答着司机的问话。
倪放和肖平回到倪放住的酒店,倪放带肖平乘着电梯上到他住的12层,他在1218门前站下,用钥匙打开了房间走了进去,回头做个请的手势,肖平犹豫一下,还是进了房间。
倪放给她让座,并沏了杯热茶。肖平偷着看了看手上的表,她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可又觉得不能太急促的要走,免得倪放误会她想的太多,对他是否有些不礼貌。
倪放问她:“我们是到外面吃晚饭还是在房间里吃,如在房间里吃,我去餐厅选几个小菜,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洗澡,如出去吃呢,我到大厅去吸烟,等你洗完澡咱们再走。”
“怎么都行,我真的想好好的洗个澡。”
肖平早就看到了卫生间里那个漂亮的浴缸,是紫色的,透着光滑静静的卧在那里,她真的恨不得马上躺在浴缸里,美美的泡上一会儿,她太疲劳了。
她点着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倪放走了出去。
肖平走进卫生间。
看到卫生间的梳妆镜前有浴液和洗发水,还有带着馨香气味的柔软的浴巾和睡衣。整齐的放在浴缸脚下的小架子上。
她打开龙头,调好水温,水的压力不太大,她已经知道大连在节约用水。
卫生间里马上充满了水汽,对着浴缸的镜子上人影变得模糊了。
肖平高兴地脱掉了自己的衣裙胸罩和短裤,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
肖平躺在浴缸里,脑袋里又开始思考着。
已经出来几天了,大刚在家里会着急吗?看没看到自己给他写的信呢。
如信还没有看到,自己的计划就落空了。
回去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呢?真的离婚嘛,很难做出最后的决断。
她在反思,大刚从前是爱自己的,那是夫妻之间的爱,象绵绵细雨,涓涓细流,舒缓柔情。可突然雨停水断,没有了往日的温情,虽然不是横眉冷对,可早就没有了激情。
相互的无语,性爱上的淡然,在夫妻关系上出了灰暗的冷漠色调。
真的是老了么?肖平一想到“老”这个字,总是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她抬起腿欣赏着看上去还是笔直的腿,想了想又从浴缸里走出来,把镜子上的雾气用毛巾擦掉,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身体。
曾经被大姑姐突然袭击摸过了一把说是看看是不是真的这对乳房圆圆的骄傲的挺着,腹部虽然也有了赘肉,但是还不至于破坏整体形象。
肖平凑近镜子看眼角的皱纹,还不是太多,她歪了一下头,做出挤眉弄眼的表情,又笑了,这个年龄要的是气质,气质不是天生的,也不是父母给的,是一个人的职业修养后天形成的。
肖平放掉浴缸里的水,又打开淋浴喷头,仔细的冲洗着。
她发现自己脱下来的衣服已经被水淋湿了。
她只好擦干身上的水,穿上在浴缸脚下的小架子上的那套浴衣。
她把头发用毛巾挽在头顶,走出卫生间。
倪放已经回来了。
洗完澡的肖平脸上红红的,藏在宽大的浴衣里面的她显得那么娇小,眼睛悄悄的溜了倪放一眼,不好意思自己还光着的脚丫,急忙的要找拖鞋,倪放迎上肖平,把她紧紧的拥进怀里,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的手伸进肖平的浴衣里,感到肖平身子一颤,她穿的是已经淋上水了的内衣。
倪放把手拿了出来。
六
房间的地中央放着酒店特有的那种简便餐桌,上下两层,碗筷在下层,几个让人一看上去就引起食欲的菜摆在上层,油焖大虾,清蒸螃蟹,还有两道青菜,主食是皮蛋粥,一人一小碗儿,小盘子上面有几个叉烧包和虾饺。
肖平羞涩地用手碰碰倪放的胳膊,“这也是算在打工的钱里吗?我要付不起了。”
“这顿饭,是我请你这位黑龙江老乡的。”
他用手指了一下床,肖平看到床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塑料袋,她走过去打开,是一套淡紫色的职业装套裙。
肖平预感到他是为自己买的,还是问了一句,“你为嫂夫人买的吗?”
“你知道不是,我想你在洗完澡之后会没有衣服换,所以去买了回来,也不知道穿着能不能合适,我估计你穿170码是可以的。”
“速度这么快,到哪里买来的?”
“你先穿上,再吃饭。打车去的,还能不快嘛。”肖平惊讶的看着他,他对自己衣服尺码的预测是准确的。
肖平拿起塑料袋去里面套间。
看到塑料袋里面还有一套胸罩和短裤。
她眼睛又湿润了。
倪放是个很细心的男人。
肖平脱掉浴衣,也把里面的还湿糊糊的内衣都脱了下来,换上了倪放给买来的胸罩和短裤。
当她再次走到饭桌前的时候,看到倪放已经把酒杯摆好,在等着肖平。
酒杯里斟满了红葡萄酒,摆在一块儿,肖平面前的小碗儿里放着油汪汪的一只大虾,红红的须子伸出了碗外。
肖平奇怪的还发现那个装小石子的瓶子也在饭桌子上。
倪放拿过瓶子,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儿,放在自己的面前。
“这里一定有个动听的故事,说给我听,好不好?”
“现在说?”
“可以讲吗?”
“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去散步,我讲给你听。”
“OK!”
七
富丽华大酒店是大连市一个较有影响的豪华星级酒店,坐落在人民路以北,与香格里拉大饭店毗邻。顺着人民路向西走经过中山广场到中山路的友好广场,继续往前走到南北方向的解放路,就到了大连的最热闹的商业区—青泥洼桥。
青泥洼一个挺好听的名字,不知道的以为叫这个名字的地方会是个城市郊区,其实它却是大连比较繁华热闹的购物中心地段。
肖平和倪放沿大路缓缓而行,感受到了从远处海湾吹来凉爽的风,荡涤着白日留下的喧嚣,天空是幽幽青色,空气也是湿润的,薄黯的夜色从远处升起,又漾散而去,迷离的雾霭融化了建筑物的轮廓,是繁华热闹的市区变得含蓄、柔婉、朦胧。
倪放把胳膊搭在肖平的肩上,在迷离的夜色衬托下,他们的年龄也模糊起来。
闪烁高悬的霓虹灯格外耀眼,绯红色、橙黄色、银白色随着路旁一家传出的音响有节奏的跳动着,把声音送出好远好远。
他们还在往前走着,延伸的街道绵绵不绝,空气也好象在颤动,街灯仿佛是缀在蓝幕上的宝石在放光,又好象光景斑斓的涟漪在涌动,用诗意的语言向大家炫耀着它独特的风采。
街道很干净,让你不忍心扔下一点点杂物。即使是夜间,人们还是那么自觉的维护着城市的美好环境。
倪放同肖平又走回了友好广场,已经是深夜子时了。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不觉得疲劳。
肖平在叙述着一个不是古老但却很遥远的故事。
早在五十年前,我的父母住在大连的海边。
我的妈妈的名字叫金玉,是朝鲜人,性格温柔,在说话的时候总是用轻轻的缓慢的声调,她的年龄比爸爸小10岁。爸爸是胶东半岛烟台地区的人,性格豪放可脾气又很暴躁,从小逃荒来到大连,长大后在铁路谋了个差事,快30岁的时候娶了妈妈,妈妈当时18岁。
妈妈很喜欢到海边去赶小海,挖海蛏子,捡落潮后滞留在海边的小蟹,还特别喜欢在沙滩上捡那些带有花纹的小石子。
妈妈把这些小石子装进瓶子里,不时的换换水,水中的小石子颜色特别鲜艳,妈妈很喜欢。
在五十年代初期,爸爸要到黑龙江工作了。
爸爸在搬家之前,喝醉了酒,妈妈劝他要少喝些酒,酒喝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爸爸不听劝,摔碎了空酒瓶子的同时,也把妈妈装小石子的瓶子摔碎了。
那些带有花纹的小石子掉进泥土里,爸爸也不允许妈妈把它们捡起来。
妈妈爸爸从大连搬走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爸爸的脾气不好,我们小的时候总看到他们俩吵架,尤其爸爸得病不能上班以后,妈妈含辛茹苦地去当男人才能干得了的装卸工,挣钱来养家,温柔的性格改变了许多,大声大气的吆喝我们姐妹,也同爸爸吵架,但是妈妈总是被爸爸欺负的掉眼泪,我很奇怪,爸爸的身体不好上不了班,却很有力气打妈妈。
爸爸在病危的最后日子里,对我这个做大女儿的说了他藏在心底的一句应该对妈妈讲的话,他说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妈妈了。
她是朝鲜人,在中国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嫁给爸爸以后,死心踏地的过日子,在大连住的时候就有她的老乡让她离开爸爸,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她没有听别人的话,始终如一的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操持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多年来她有个宿愿,能回到大连去看看,再到海边捡些小石子,装在瓶子里,可是这个愿望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实现。
爸爸说此事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从没有出现过的歉意,后来他带着这遗憾离开了人世。
母亲已经快80岁高龄了,不能再带她到大连海边来,她再也不能来捡小石子了。
肖平又是泪眼婆娑,倪放有些迷惑的望着她,这不会是她到大连的真正原因。
肖平住的是香格里拉大饭店,倪放去给她退了房间,从新办理住进了富丽华大酒店的1224号房间,已是凌晨两点了。
刚刚走进房间,黑洞洞的,肖平把电子钥匙插进室内电源的插孔,倪放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灯光很温柔,倪放很容易的拉住她有些颤动的手,往床边走去。
“我不可能对一个优秀的女人而无动于衷,尽管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实在不能再控制自己,再折磨自己。”
“我已经不年轻。”
“我喜欢的是你的成熟,你的特殊气质,要想单纯解决人的性的问题,可以随意的到那样的场所去消费,可是当做完之后会感到自己的人性也消费掉了,丧失了人性基本的原则,同动物等同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我要你。”
“你知道我会给吗?”
“会,你会给的,因为我也优秀,我是欣赏你的男人,也是你欣赏的男人。”
倪放轻轻地为肖平脱去他买的那套紫色衣裙,继续轻轻的脱去里面的胸罩短裤,抱着她光滑的散发着女人香气的身子,送到了靠在窗前的那张床上。
他开始是轻轻的吻着,但是随着部位的移动,吻的更加热切,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留下吻痕,并不时的去看肖平的反映,他在想,一定要激发起她的激情来。
她的身体开始是酥软柔弱的,后来倪放感觉到肖平已经随着他的吻和动作而亢奋起来,起伏有致的身体象弯弓形状一样向后背着,倪放什么也不说,脱掉了身上的T恤衫和银灰色西裤,最后脱光了自己,把衣服都扔在地毯上面,然后用手分开她的双腿,俯上身来,开始还是轻轻地,温柔地,慢慢地,但后来渐渐地变得激烈起来,他开始剧烈的动作着。
“妹妹,告诉哥哥,好吗?”
“不说!”
“我想知道,你说哥哥还行吗?”
“不告诉你!”
但是倪放已经感觉到肖平已经达到高潮,她亢奋起来,身子控制不住的在悸动,促使他更加有力量的在做着自己认为最完美的男女结合。
他们俩都出汗了。
已经五十几岁的倪放惬意地搂着肖平,她在此时也心甘情愿的依偎在这个还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男人怀里,她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只感到自己同大刚的一切,都扯平了,也好象明白了世界上的男男女女为什么有了自己的家庭,还要去偷情。
从前的一切思想压力都荡然无存了,什么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有这个小小的空间。
在这个小小空间里只有她和倪放,他就是亚当,自己就是夏娃,亚当和夏娃是在伊甸园里偷食禁果,这里可是上千元一夜的豪华酒店,肖平苦笑了一下,倪放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问她。
“又在想什么?还是不说!”他抬身俯视肖平的眼睛。“我明白自己问也没有用处,我不再问了,咱俩去洗一洗,好么?”
她在点头。
大连的各个宾馆酒店都有关于节约用水的通知,房间的桌子上就有打印的告示,倪放看了看,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现在不能听市长大人的尊尊教导了,我得洗一洗,然后我要好好睡觉。”
水的压力很小,倪放拿着水龙头往肖平身上浇水,可刚浇了一会儿,他又情不自禁起来,啪地一声扔掉水龙头,抱住肖平,狠狠的吻着。
“是你使我又找到了早已经消失了多年的激情,我还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