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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紫色的女人(第七章)

作品名称:喜欢紫色的女人      作者:紫烟雨朦      发布时间:2012-05-24 23:15:47      字数:10293

 


窗外的鞭炮声、礼花声还在断断续续的响着,庆祝中国二00八年北京申奥成功的喜讯传遍祖国大地东西南北。
宣布这一消息的时间是2001年7月13日,22:00时。
北京在沸腾,全国在沸腾。

第二天。
北京的天福宾馆。(
住在这里的客人们和宾馆的员工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欢天喜地的笑容,总台的服务员林姗姗走路都象跳舞一样,轻盈欢快,她一大早就起来要到老师林羽若那里去送信儿,她的老公倪放今天要从大连回来了。
昨天晚上他把电话打到了服务台,因为林羽若的手机一直没开,她也没在房间里。
420房间里,林羽若已经起床,她穿着整齐大方,妩媚的大眼睛很温柔,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现在有种雍容的贵夫人和知识女性融合在一起的特殊气质。
林姗姗在敲门。
林羽若答应着并来开门,林姗姗走进房间。
“老师早上好!”
“好,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昨天晚上高兴地一夜没睡觉?”
“是啊,大家都乐的睡不着觉了,如果我不是值班,也去天安门了。对了,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倪叔叔今天要回来了,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打到总台了。”
“哦?他回来了?”
“是回来了,说坐船走塘沽到天津乘火车回来,看来倪叔叔是在船上知道的北京申奥成功这个好消息了。”
林姗姗的小嘴儿在继续唠叨着,边说边收拾着桌子上面的纸和笔,把东西归拢的整整齐齐。
“那他现在还在路上,要下午到北京。”
“是,天津到咱北京的车多的是。”
“呵呵,林姗姗,听你的话音,好象算是北京的人了,不回攀枝花了?”
“暂时不回,这里虽然不是我的家,可是我觉得在这里也挺充实,等我把书写完了,也许能拍成电视剧和电影,那样我就成功了,衣锦还乡,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睁开眼睛看看林姗姗,哼!”
林羽若看着自负的林姗姗,“你的志向不错,可是你选择的文学创作之路不是铺满鲜花的平坦大道,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崎岖小路,想走这条路的人很多,可是这条路没有捷径,要一步步去攀登。你能坚持吗?”
“老师,你也认为我不是这块料,我知道你的看法一直没有改变。”
“林姗姗,搞文学创作的人是要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一定的文学修养,还要有天分,女人在写作上更是有许多难处,你的年龄太小缺少人生阅历会局限住你的创作灵感,只靠文字罗列是写不出来好作品的,华丽的辞藻只能蒙骗喜欢掉眼泪的小女孩儿,没有深度和硬度的作品是站不住脚的。我不想让你在文学创作这条路上走进死胡同。”
林姗姗又撅起好看的小嘴儿,心里在嘀咕着,“哼!你就是不喜欢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孩儿,对那些大男人怎么不去教训。”
林羽若找出林姗姗送来的稿子,“你看,你的散文上面还有打错的字,我已经改了过来,你拿回去看看,一会儿我要去出版社,估计得下午回来,如倪放回来我还不在的话,你告诉他我去哪里了。”她边说边收拾自己的背包,把手机放了进去。
“您不等他?今儿是周末,您去找谁?”
“哦,是约好了出版社的,我去了,拜托你了姗姗。”
“您不吃早点了?”
“不吃了,约好同人家一块儿吃早茶,不能毁约。”她看看手腕上的表。
“好吧,老师。”



柳莺回到家里之后,发现电脑里自己的OICQ和EmaiI密码已经被于云涛破译解密,所有信息暴露无疑。
柳莺看于云涛阴沉着脸,她小心翼翼地做着家务,观察着丈夫。
夜幕降临。
不吸烟的于云涛点上一颗留着招待客人的香烟叼在嘴上,狠狠地吸着,又被呛得咳了起来,柳莺讨好地去给他捶背,于云涛瞪着柳莺。
“心里发虚吧?你学习学的不错,进京城了,哪儿来的名额,给你什么资格证书啦?”
柳莺还在侥幸,“没什么证书,只是......”
“只是什么?说啊!”
“只是学电算化嘛,哪有......”她看到了一张愤怒到极点的扭曲的脸,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你学的时间挺长啊,走的时候天儿还凉着,回来已经是花开满园了。”
“时间是长了点儿,我借机会去了趟外地遛哒遛哒。”
“不错嘛,捎带着旅游去了,哪来的钱啊?”
柳莺以为他是心疼钱,“我是找自己叔伯兄弟要的,他炒股票赚了,说好了我啥时候有钱了啥时候还。”
“开车那小子?我压根就没认过这门亲,你咋背着我还去找他?一个连姓都不一样的叔伯哥哥,咋论的我都没弄懂。”
柳莺看不出也听不明白于云涛话里的意思,还扬扬得意地说着,“他和我亲叔伯哥是同母异父,所以就不是一个姓,也没血缘关系,要不原先咋还差点儿当了他的媳妇儿呢!”
“你现在当也不迟,去吧,他现在已经有钱了,比我强多了。”
“哎呀,看你说的,他那俩钱还是他那个毛子媳妇的,借给我还是背着她呢。”
于云涛看着胸无成府的柳莺,生气地指着她的鼻子,“你真是不可理喻。”
摔门而去。
柳莺用手背擦擦头上的汗,又去打开机器,申请设置新的信箱和OICQ,到桌子抽屉里找到一个红色塑料皮的小本儿,翻看自己记录的网友地址和有关的号码,在键盘上敲打着。



天又有些阴了,肖娅急匆匆的往家里走着,今天是于云声和自己的生日,说好了俩人在家里吃晚饭,不请任何人来,过二人世界,几年来都是如此。
肖娅准备到商店买个生日蛋糕,在柜台前看到了于云涛,他也发现了肖娅。
“你来买生日蛋糕?”
“你怎么知道?”
“我能忘记哥哥的生日,还能忘记你的?你们俩不是一天的生日嘛,只不过不是一年罢了。今天你们邀请我吧,蛋糕我来买,算是生日礼物。”
“柳莺呢,不是回来了吗?怎么没见人影。小明去哪儿了?”
“不提她可以吗?小明在奶奶家。走,再去买点熟食,都算我请的。”
肖娅惊讶地看着他,不知就里地接过蛋糕和他走到卖熟食的柜台前,又选择了香肠烧鸡皮冻头肉,于云涛黑着脸交了钱,往外走去。
家里没有人,于云声还没有回来,肖娅把买的东西送到厨房,洗了洗手,在菜板上改着刀,对坐在沙发上的于云涛叨咕着。
“都说好了回来过生日,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人影,整天的忙啊忙,我真的不懂,钱挣多少能满足。”
“钱嘛,这个东西挺坑人,没有它寸步难行,多了呢,又没有止境,人的欲望就是如此。我去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于云声的办公室空无一人,电话铃声震耳欲聋的响着。
于云涛又在拨手机号码。
回音是:对不起,您要的用户没有开机或者不在服务区内。
饭桌上的蛋糕被冷落着,几道菜象萎靡不振的败将冷眼相对。
肖娅焦急的目光躲闪着于云涛询问的眼神。
外面传来了雷声然后是下雨的声音。



于云声的车陷进了泥坑。
车的后备厢里有几只野雉在吱吱地叫着。
王伟力抬手看表。
坐在车里的焉雪儿要下车,司机指着外面的大雨对他们说:“只好等雨停了,”看到了焉雪儿的动作他问她,“你要下去干什么?你能推动就下去,不然下去也是没用。”又把手伸出窗外,试了试雨的大小,“经理,我看咱们得在外面过你的生日了。”
于云声不耐烦地顶他一句:“你今天咋这么多废话。”
焉雪儿胆怯的对于云声说:
“经理,我用你的电话行吗?”
“可以。”
他把手机打开,看到显示了信号递给了她。
“我......我不会拨,我说号码,你拨行么?”
于云声奇怪地看她一眼,“说号码。”
她说了个于云声熟悉的电话号码。
是长城酒店。
于云声关掉了手机,“你往那里打,找谁?找那个放音乐的还是找吕风,找吕风可以,找别人不行。”
王伟力不动声色的听着。
“是找吕经理。”
他再次拨通了电话。
焉雪儿对着电话说着。
“你好,长城酒店吗?我找吕经理。吕经理啊,我是焉雪儿,同于经理在外面,车子陷进泥坑出不去了。是,是的,离家还有五六里路呢。对,五六里,正东那条路。好,好,我们等着。”



雨越下越大,丰盛的晚宴冷落落的等待着另一位寿星。
天还在继续在打雷下雨。
吸顶灯的灯光在晃着,忽明忽暗。于云涛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地来回踱步。
电话还是打不通。
肖娅问坐立不安的于云涛:
“刚才是占线?那怎么又关机了呢?”
“是占线,谁知道怎么回事。你别急,我再打。”
肖娅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门前的坑坑洼洼都被雨水灌满了。
忽然想起来门前的那个排污水的马葫芦没有盖儿,现在已经是看不出来是排水的马葫芦了,汇集起来的雨水急剧的流淌着,她怕于云声的车轱辘会掉进去,她急忙的找来一块铁板,要出去盖在上面。
于云涛看出了她的意图,要制止她。
“你做这个徒劳的事情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门前有个马葫芦,这么大的雨你会再淋病的。”
肖娅没有理会他的话,坚持要去盖那个已经看不到了的马葫芦口。
他伸手夺过那块有些重量的铁板,肖娅倔强的劲头又来了,俩人僵持住了。
于云涛稍一用力夺下了铁板,送回原来的位置,回到门前的时候,借着灯光发现肖娅在哭。
他又有些心疼地用手抚摩了一下她的肩头,这个时候又有雷声和闪电相继而来。
灯灭了。
于云涛把肖娅的身子扭过来面对自己,给她擦了擦眼泪,叹息了一声,心疼地把她的头靠近自己的胸前。
咔嚓的一声闪电,照亮了门前的一切,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都看见了拥在一起的肖娅和于云涛。
于云声愤怒,焉雪儿惊奇,王伟力故作深沉,吕风在皱眉头。



几只野雉蜷缩在角落里,时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它们也饿了,也渴了。
风停了,雨也不下了,雷声销声匿迹了。
其他几个人都离开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场面。
于云涛冷冷地对着自己的哥哥,于云声的身子在发抖,肖娅眼睛恐惧地望着这哥俩。
于云声声音发颤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怕丢人?云涛,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可以滚,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难为肖娅,她没错。”
“她没错?我错了是吗?你,你怎么这么无耻,竟来欺负自己的哥哥。”
“我没有欺负哥哥,你别误会,我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于云涛,你可以走了,我不和你这个畜生再说什么,你走!”
“我是得走,不会赖在这儿,可你得答应我,不能难为肖娅。”
“你还有脸给她求情?她是我的媳妇儿,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是你的媳妇儿不假,别忘了,我过去爱她,现在我还爱她,不能看着你耽误她一辈子。”
“你,你再胡说,我要打你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我耽误她一辈子,是谁又耽误我一辈子?你别忘了,我怎么得的病。不是她,我能这样吗?”
肖娅傻了!
只见云涛伸出拳头在云声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天还是不肯露出笑脸。
乌云集结在雷公电母帐下披盔戴甲,象要奔赴战场的勇士,叱咤云天云呼电吼,闹的人心杂乱无章。
肖娅几天来都是默然无语,给吴微打了电话,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几天,吴微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嘱咐她注意好好休息,答应给她几天假。
肖娅的面容迅速地憔悴下去。
眼角的皱纹加密加深了,下颏尖尖的,散乱的目光迷离地望着被关进窗子里飞不出去的一只小虫,她打开窗子,让它飞出去,可是这只小虫可能已经适应了室内的温度和环境,迟迟地不想出去。
肖娅用手捉住它送出窗子。
于云涛把他的哥哥打了,走出这个门再没有来过。
于云声也销声匿迹了。



中午。
交警队的胡队长打来电话找肖娅,告诉她于云声出了车祸,人倒是没受什么大伤,车却报废了。
因为于云声酒后驾驶,违反交通规则,要受到拘留吊扣的处罚,让她去送些日用品。
肖娅问好了地址,收拾了一些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出门去交警队找胡队长。
交警队的队长办公室,有个人在低声下气地求胡队长。
“下不为例还不行吗,再扣两天车上的瓜全得面糊喽,那可就毁了。求你了,胡队长。啊?行不?”
肖娅认出来了,是在火车上遇到过的那个建国。
肖娅同胡队长打招呼,“胡队长,忙哪。”
“不忙不忙,肖娅来了,快请坐。”
建国也认出来肖娅了,“哎呀大妹子,是你呀,我可遇到贵人了。”
他看出来这女的同胡队长熟悉,忙不迭地套近乎。
“哦,是你!”
“是我啊,倒腾点瓜,进城没把道儿整明白,犯了交通规则,叫人家扣了,这不我来求求胡队长,不然再不放车我可就赔到家了。”他着急地说着话,嘴里直吐唾沫星子。
胡队长看他们说的好象挺熟悉,问:
“怎么你们还挺熟悉?”
建国马上点头:“熟悉,太熟悉了。是吧!”他恳求地望着肖娅。
肖娅知道这事儿没有什么大的原则问题,就对胡队长点点头。
胡队长见她认识,顺势送给肖娅一个人情,“好了,既然你和她挺熟悉的,下不为例。走吧。”
建国乐得点头哈腰,看胡队长用对讲机通知院儿里的警察放车,他乐颠颠地跑出去,又跑回来对肖娅直说感激的话,“你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哎呀,我咋谢你呢,等我卖完了瓜,到你家找你,请你吃一顿。”
胡队长接过话:“你别罗嗦了,快走吧,再耽误一会儿瓜就没有生的了。想请她吃饭到这里找她就行了。”
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肖娅对胡队长报以感激地一笑。
建国走出门外吆喝司机发动汽车,开车的二栓子急急忙忙地打开车门,恐怕交警队长变卦又不放行。
建国对二栓子神秘地说:“你猜咱们遇到何方神仙了?那个火车上的大妹子,人家一个眼色,他胡司令就得办。长相也是他妈的路条,好看也顶饭。”
“你这人,出了门就横,刚才不知道咋当三孙子呢。”
“可不,这年头哇,祖宗孙子一个辈儿,没他妈的老少,都一般大了。”
他坐在二栓子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拿出一支烟,点着后送到二栓子嘴里,“也别说,那个大妹子真是个好人,不遇上她,还得磨叽一会儿,我答应卖完瓜请她一顿儿,你说,她能赏这个脸儿吗?”
“难说,人家城里人能和咱坐一起吃饭吗?再说她还是个老娘们。”
“可不是咋的,我忘这茬了,这回我咋糊涂了。”
“你总教训我,你也有犯药儿的时候吧。你知道人家住哪嘎瘩吗,送点瓜也行。”
“胡司令让咱们到交警队去请那个大妹子,他们熟悉,别说,咱们要是能和胡司令搭上桥,以后往这倒腾点菜啦瓜啦兴许还能挣点,咱家那的节气比这儿早几天,能抢个好季儿,二栓子,这事儿,真得寻思寻思。”
“建国哥,你把人家胡队长叫成胡司令,不怕叫顺嘴了找不自在。我看你呀,首先得把称呼叫明白,别惹事儿。”
“没事儿,司令比队长大多了,哈哈哈!”

胡队长处理完几件事情之后,带肖娅去看守所。
肖娅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看着封闭着的大门,有些冷飕飕的感觉,胡队长给里面打电话,一会儿站岗的武警让他们进去。
里面是几道铁栅栏门,走进去得通过值班室的里外两道门。
肖娅跟着胡队长的身后,天气本来就是阴沉着脸,肖娅觉得一进来更加冷兮兮的了。
看守所的金所长在等着他们,看到他们来了,让值班的警察去提于云声。
肖娅走了进去。
接见室里只有于云声,他在铁栏里面。
于云声早已经醒酒了,他的手擦破了皮,已经包上了,衬衣的袖口上有血渍。看得出他的神情很沮丧。
他见肖娅来了,又生气地转过头去不理她。
肖娅尴尬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看了看于云声,轻声问他:“你没受伤吧,手疼吗?”
“死不了,死了你不就称心如意了么。”他声音虽然很低,但是语言很无情,肖娅掉下眼泪。
“你就是会哭,对吗?”
“你要我怎样?”
“不要你怎么样,我不能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你去找他胡队长,让他帮忙,把我弄出去。在这儿拘着和判刑蹲监狱有什么区别,丢死人了。再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他咬牙切齿地模样让肖娅感到陌生和恐怖。
肖娅问他还缺什么回去准备好给他送来。
于云声阴阳怪气地反问她:“你打算让我住上一辈子看守所?赶紧找胡队长,他有办法送我进来,就能把我整出去,别心疼钱,该花的我不吝啬,再说留钱还有什么用处,现在是钱为我出力的时候了,我不是金钱的奴隶。”
肖娅看他有些歇斯底里,心疼地直掉眼泪,于云声看着肖娅的落泪反而露出阴险地一笑,“你是在掉鳄鱼的眼泪?”
他转过头去:“我不再相信你的眼泪了。你回去吧!”
一个年轻的小管教推门进来:“时间到了,您得走了。”

胡队长在和看守所的金所长说话,“我明后天来接他,让他在你这里再拘上两天,打打他的气焰,别以为有几个钱对谁都可以把鼻孔朝天了,那不行。”他见到肖娅出来了,打住了话,站了起来,“怎么样,他没遭什么罪吧,我正在和金所长商量,看看能不能把他早几天弄出去,所长也在想办法,虽然只是于经理他自己遭受了损失,可影响太不好了,不这么处理,人家还以为我们徇私舞弊执法犯法呢。”
他回头对所长挤了一下眼睛,握了握他的手,“拜托了,你多费心,我们回去了,等你的好消息。”
肖娅上前对所长伸出自己的手,没说出话来,眼泪又要下来了,所长动了恻隐之心,摇了摇肖娅的手,用左手拍了拍,“你先回去吧,我们再做做工作,好在他没有伤到人,只是对交警队的同志在处理过程中不是能很好的配合,又有些不太礼貌,让他吸取点教训也好。让他学学交通法规,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你不要太着急了。就这样吧,再见。”
肖娅看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对他和胡队长都分别说了再见,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季节虽然是已经夏季了,但由于下雨,气候有些潮湿,肖娅又给于云声找件稍微厚实些的长袖T恤,想在明天送去,不知道看守所是否让她再去一次。
她想了想,给金所长拨了个电话。
“请找所长接电话。”
她听接电话的人在问:“金所长,您的电话,接吗?”
“你这么问我,那面早就听到了,我还能不接,给我。喂,我是老金,哦,是你呀,什么事,好说,你明天来吧。”

第二天。
肖娅买了新鲜的猪腰条肉,给于云声做了个红烧肉,他喜欢吃,说是补脑子。又去市场买了条活鱼回来,分别做好装进饭盒,带上了东西,走出家门。

金所长正在办公室里吃盒饭,看到肖娅,点头让她坐下,把已经快吃完的盒饭推在一边,“你来的挺快,走,我带你去。”
金所长喊来值班的管教,让他去提于云声,又对肖娅说着,“他撞车的时候还没有醒酒,交警们到现场处理他挺蛮横,他既不配合,说话还很挺气人。到这里来了,才明白自己是违犯了交通规则,已经触犯了交通法规。”
肖娅心里很乱,理不出头绪来,只是掉眼泪,哽咽着,“他最近心情不好,受了影响,能有什么办法减轻处罚?”
“主要的是他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会接受这次教训,你对他讲一讲,配合我们做好他的工作。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让他自己开车,容易精神溜号,造成事故,这次只是车报废了,人没有受到伤害,这是个万幸,可交通肇事是无情的,可不能总抱有侥幸的心理。”
于云声由值班管教带进了会见室,金所长对他指了指椅子,示意让他坐,“你们先吃饭,一会儿咱俩再谈。”
他和值班的警察走了出去。
于云声迫不及待地问站在一窗之隔的肖娅,“你找胡队长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先吃饭,然后再说。”肖娅把饭盒拿了出来。
“都这样了,你还慢腾腾的,这里的滋味好受是怎么的,你来试一试。”他接过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儿肉放进嘴里。
“金所长说你要接受教训,以后不能再酒后驾驶,再出事可没有这么万幸的了。”
于云声像看一个陌生的人,“你还会教训我了?以后还出事?你怎么这样咒我?”
他生气地把手里的筷子一扔,把饭盒用力一推,饭盒被推得掉在了外面的地上,啪的一声。菜汤洒了出来,溅在肖娅的裙摆上,油污在紫色的裙子上发着淫威,肉块儿无奈地落在了地上。
肖娅愣住了。
金所长听到了声响,开门进来,看到了地上的饭盒和蹲在那里收拾饭盒的肖娅。
他又喊来门外的值班管教,“把他送回去!”
金所长看到紧咬着嘴唇的肖娅在流着眼泪。



焉雪儿在给阿龙打电话。
“阿龙,我是雪儿,你快去找你的爸爸,求他帮帮忙,把我们经理放回来,车都报废了,还扣人干什么,你不帮我?以后别找我。哈哈,就是嘛。等你消息,OK。”

酒店的音响师阿龙拨着电话。
“看守所吗?给我找金所长,我是谁?我是他儿子。那还有假,是阿龙。”他哼着歌,听到话筒里“喂”的声音,停止了哼哼,“老爸,我是阿龙啊,这回可求到你所长大人了。我媳妇儿的经理叫你弄进去了,是媳妇儿,不是胡说,你把事儿办好了,我领给你看看,倍靓。嘿,什么网友啊,是大活人。我带她去,马上。”啪的撂下电话,跑去找老板吕风。
吕风在办公室里。
服务生彭树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吕风满脸怒气,“你还想在我这里干,必须在大家面前做检查,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不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我们制定的制度不是挂在墙上给别人看的,是约束大家,是制约我们自己的制度,你是复员兵,要发扬你在部队时的优良传统,像在部队时那样,做每件事情都要考虑整体,考虑整体形象,在酒店你一定要做到站立服务,这一点丝毫不能含糊。”
彭树小声的回了一句,“我刚刚卸完车,有些累了,坐那歇了一小会儿,您就看到了。”
吕风看他回嘴,更生气了,“什么,你刚坐下?来了客人你看到没有,酒店是服务行业,我这个酒店的管理模式是部队的管理模式,来了客人对你来讲就是有了任务,大厅是你的岗位,怎么,你在部队的时候有了任务需要你去完成,你说我累了,等一会儿再去?”
走到门外的阿龙听到老板在训导服务生,笑嘻嘻地停了下来,又听到彭树嘀咕:“那阿龙整天游手好闲的逛,你怎么不让他做检查?偏偏看我眼眶发青。”
门外的阿龙一听是那个新来的彭树在说自己,进退不得,又有些生气,正在为难又听老板在说自己:“你认为阿龙也应该受到批评,对吗?好,我明天早上在晨会上马上讲这件事情。你可以走了。向后转,齐步走。一二一。”
阿龙听到让彭树开路的口令,吓的躲在影壁后面,等他走远了才进经理的办公室。



早上。
天空无云,酒店门前整齐的排着队列。男服务生是白色半袖衫,银白色领带,浅米色裤子。大方得体。女服务员也是白色半袖衫,与男服务生的半袖衫不同的是衣服款式,好看的燕式领,带有淡蓝色的与裙子一样颜色的小条边,搭配的那么谐调,让人感到赏心悦目,轻轻爽爽。
吕风站在队列前面,看着自己这些特殊的“士兵”,心情特别舒畅。他对这些员工平时要求的很严格,可是在每日的晨会上,他在前面一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喜爱的目光。他按照部队的编制,给他的“士兵”组成了“战斗班”、“后勤班”、“通讯班”、“前线班”,他亲自点名,询问各个班的工作完成情况。
一班长也是会计黑子汇报:“报告:昨天的营业收入是九千五百八十元,酒水成本、主副食成本四千五百八十元,员工工资九百八十元,其他成本五十六元,毛利是两千九百七十元。比前天减少了五百六十六元,原因是有两桌已定的晚餐退了协议。报告完毕。”
二班长是大厨子栗子唐,他是新来的刚提的班长,有些紧张地汇报:“报告:后厨工作正常,面案厨师请求买一把糕点花样刀,想增加糕点花样品种。报告完毕。”
通讯班只是阿龙一个人,他没来上班。
前线班长是彩虹,她笑盈盈的往前走了一步,“报告:大厅工作一切正常,人员全部到齐,昨天新来的两个已经分到小组,跟班培训,争取早日能顶岗位,报告完毕。”
吕风听完了各个班长的晨会报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严厉地眼光替代了微笑的面容。
他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两秒钟,审视着,观察着。他巡视了一遍之后,亮开了他的嗓门。
“我们长城酒店的经营方针是什么?是树立进步的思想,坚定正确的方向,正规守法经营,赚良心钱。在我创业初始,就发下誓言,我要对内抓管理,锻造一流的员工,外树形象,创建一流的企业。我们这个企业的精神是忠诚团结,拼搏向上。我们是要赚钱,但是我要赚良心钱,我们员工中有一大部分是复转军人,是党员,是我们酒店的中坚力量,是灵魂,我们悬挂的‘有事找党员’条幅不是给外人看的。我要依靠你们,我们大家相互的关系不存在老板与员工,我们都是长城的主人。”
吕风一连的话语,对大家的震动很大。
他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是炎炎夏季,人们都不喜欢吃大鱼大肉,这我明白,减少了营业额,相对的影响了效益,这是个原因,但是这是客观的现象,我们在自己的身上找找毛病,是哪里让人家感到不满意,为什么定好的晚餐要换酒店?你们调查原因了么?”
他又是停留一会儿,来审视大家的反映,看到没有人搭茬,接着又讲下去。“前线的形势不容乐观,现在顾客少,难道你们就可以放松,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来了顾客你还坐在那里叼根烟卷,悠然悠然,你可以彻底去当弼马温了,我这里没有天马让你放,有猪让你去喂。彭树,你到后勤班报到。彩虹,你别用这种眼睛看我,我已经留足了面子,不然,我会辞掉他!”
他向前走了一步,稍微的缓和了一下口气,“我们制定的制度是按照部队的管理模式制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纪律的第三条是‘服从领导,听从指挥’,但是有的员工却视而不见,八项注意的第一条就是‘注意坚守岗位,做到尽职尽则’,我这里是服务业,商场如战场,懂吗?饮食业更为激烈,你做的不好我容忍你,但是我就要毁了大家,砸了咱们大家的饭碗。有的人对阿龙有意见,看他悠闲,可你们知道,阿龙是我们酒店下班最晚的一个,只要还有一个顾客,我就要求厅内有音乐的声音,要那种氛围。让走进我们酒店的顾客感到这里温馨,有家的暖意。阿龙无论什么时候,对走进酒店的客人他只要一看,就能分析个差不多,知道他喜欢什么音乐,应该放什么曲子,别人不服气,认为我是在吹牛,客人把外国人带到了我们这里,阿龙认出是俄罗斯人,放的《喀秋莎》、《三套车》,让毛子乐得合不上嘴,还有广东人来了,他放的《雨打芭蕉》,我和老广一块儿都晕了,你不服气,你行吗?大家还要对照酒店的制度检查自己的不足,注意自身的修养,铲除心里的阴暗。”
他眼睛定在彭树脸上:“我今天宣布,这个月给阿龙加奖一百元。以后大家都要多为酒店着想,当个好‘参谋’,别做烂‘干事’。好了,晨会到此,晨练开始。立正,稍息。立正,跑步走。”
他到队列的前面,喊着口令,带着大家去跑步。
趴在窗子上看着的阿龙见到吕风带领大家去跑步了,他到吧台拿起电话。
“云霄公司吗,找焉雪儿。雪儿,我是阿龙,你等我,我打车去接你一块儿到看守所去看你的老板,对,我已经跟老爸说好了。等着啊。”
他伸手打个响儿,放下电话,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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