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廖氏三凤中的二凤廖凤彩，听完外甥媳妇马新华介绍完她婆婆和冉东旭的片断后，欣喜若狂的样子喊了起来：“太好了！新华，我老妹儿命太苦了，被金山他爸抛弃那年才二十岁，一直守着那对双胞胎兄妹过着，太不容易了。”
　　马新华一直微笑着，耐心地说：“二姨，我婆婆顾虑重重，很难迈出一步。我们俩这次来，就是给婆婆创造个良好环境。”
　　廖凤彩：“小华，你估计她俩能怎样？年龄上差别太大了吧？”
　　马新华：“二姨，我婆婆是保守派，那位又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年龄是有距离，那位知青才二十五岁，我婆婆比他大十五岁，先给之夏介绍没妥。他没看好任何女孩，包括女知青，我看他喜欢才女，真就看婆婆是才女，他才主动拜师，认干姐姐。婆婆对他主要还是来自长顺那里，婆婆心里放不下初恋的长顺，所以才对长像、语音、一切行为和长顺一样的冉东旭有意思。”
　　廖凤彩：“小华，稍后你给你婆婆写封信邮回去，嘱咐她一定把那位大胡子搞定。我就不信他坐怀不乱真君子，一夜床上生活，会改变不了他的一切？”
　　饭后，马新华背着金山，真给婆婆写去一封催情信。
　　五天后，廖凤彩、赵天成、马新华、金山四人聚餐时。廖凤彩给个位倒上红酒，然后说：“金山和马新华第一次来二姨家，没什么好招待的，保证能吃饱。无论你们俩住多长时间，二姨都供起了。”
　　马新华端起酒杯说：“我马新华借花献佛了，首先祝二姨和二姨父身体健康。我们要住上一个月，二姨父要多准备些米面，乡下人都能吃。”
　　赵天成：“放心吧小华和金山，虽然供应的量是有数的，咱这里是郊区。走出二三里路，玉米面两角钱一斤还是买得到的。”
　　廖凤彩：“小华呀，农村有自留地，这里的黑市卖成品粮的多着呢，比前两年宽松多了。”
　　金山：“看这样还是我们石园好，家里养些鸡不愁沒蛋吃。一年养三两头猪，卖给国家一头，自己春节杀一头，吃肉没问题。”
　　赵天成：“金山啊，农村家家户户能达到你们家水平的有几户？切不说住房，那是你姥爷留给你妈的陪嫁。那是个什么院？正房七间青砖黑瓦房，内置书房、客厅、臥室分开的。在省城也找不到那样的。你小子和新华又能干，想要什么有什么。”
　　廖凤彩：“别说了天成，老妹子活的多苦啊！金山，以后有相当的给你妈找个伴吧。”
　　金山低头思考一小会儿：“二姨，以后在我面前别提这个话题，就算外甥求您了。”
　　廖凤彩：“金山，能说说为什么吗？”
　　金山：“二姨，没有为什么，我接受不了别人取代我爹位置，就这么简单。”
　　廖凤彩：“金山，你爹身边有人取代了你妈，你为什么能接受得了呢？”
　　金山：“二姨，我没见到我爹身边有人取代我妈，我只知道我爹每月给我们寄二十元人民币。二姨，这是我爹心里还有我妈，所以别人休想取代我爹位置。”
　　赵天成端起酒杯：“好了，今天不讨论这个话题，吃完饭去看电影。”
　　马新华：“二姨、二姨父，先不必去分神，一切顺其自然吧。”马华一句话，大家又开怀畅饮起来。
　　省城的光荣新村小区赵天成的家里，马新华、金山来二姨家第十天上午；四人吃过早餐，赵天成有意给马华和廖凤彩安排个两人交谈空间。
　　赵天成放下碗筷、擦一擦嘴巴：“金山，今天陪二姨父去大众影院看一场电影吧，那家影院经常放映战斗故事片，我喜欢。”
　　廖凤彩不太理解赵天成心意：“老赵，不如去郊外爬山看景，年青人谁爱看那些老掉牙，而又经常放的片子。票价倒是不贵，才1角5分钱一位，但没新意。”
　　马新华：“二姨，就让他们爷俩去吧，现在还哪去找新意？戏曲就那么八出，电影又没新拍，有的看就不错了。二姨，我今天不愿去爬山，您陪我半天好吗？”
　　廖凤彩很不情愿地长出一口气：“唉！小华，姨不爱坐屋里，野惯了。好吧老赵，快带金山去看电影吧。”
　　金山：“谢谢二姨理解，我真爱看电影，什么片都行。二姨，我才不愿爬山呢，昨天累的我两条腿酸疼酸疼的。”
　　廖凤彩用手往外轰的动作：“去吧！去吧！我真不喜欢你小子这股子毛驴子犟脾气劲头，用不到正地方。你们走吧，正好我和小华说说贴心话。”
　　赵天成和金山一人披一身军大衣，去了电影院。赵天成带金山走后，屋里只有廖凤彩和马新华两人，马新华坐在廖凤彩面前。
　　马新华：“二姨，您和二姨父怎么混进这种大院呢？这里都是残疾军人啊？”
　　廖凤彩站起身把衣扣解开，裤带解开，将小腹露出来：“小华，见到了吧？”
　　马华惊讶的：“哎呀妈呀！咋那么大个疤呀？”
　　廖凤彩放下衣服，系好裤带：“小华，二姨在朝鲜战场上检条命；也是我爹在辽南时慈善的结果，才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去救我。”
　　马新华：“二姨，您小腹上的疤怎和姥爷慈善扯上关系了啊？”
　　廖凤彩：“说来话长，是你姥爷帮一位穷人张恩柱，廖家北迁是他带着人马护送的。”
　　马新华：“二姨，这个我听婆婆讲过，张恩柱是被逼做匪，路遇恩人。”
　　廖凤彩：“是啊，以后又加入八路军，51年参加抗美援朝。我们在朝鲜相聚，他认出了我。一次恶战，美军飞机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压过来，把阵地炸得翻了个，我被埋在土里半截。打扫战场时张恩柱认出了我，抱着跑去医疗所。”
　　马新华：“哇！二姨的命真大，也是遇上好人了！”
　　廖凤彩：“是啊小华，我那次被炮弹皮子撕去女人副件，回国住了两年医院才幸免牺牲，但是也失去了生育。”
　　马华：“二姨，我二姨父应该是健康人吧？”
　　廖凤彩：“他呀，右小腿截肢了，装的假腿。小华，这是个秘密，千万别往出说；尤其是你婆婆，更不要让她和金山知道，他最怕别人说他是残废。”
　　屋里温度太低，马新华起身去引火点着地火炉。其实，她想转移思路与话题。
　　马新华去厨房洗了一下手，又重新坐回廖凤彩对面。她看着廖凤彩：“二姨，您老姐仨都有故事，我婆婆斯斯文文半生，被公公拋弃二十来年从不想再婚。这次遇上个知青喜欢她，她又不肯往前多走一步。”
　　廖凤彩惊喜的样子：“是啊小华，哎，你说的那位真有喜欢她的吗？那天在厨房你说的我沒太再意。她叫什么？多大岁数了哇？”
　　马新华一串咯咯笑声：“看把您乐的，他叫冉东旭，今年二十五岁。”
　　廖凤彩：“呀！岁数差得太多了，和金山同岁吧？”
　　马新华：“嗯，是的，是和金山同岁。他的嗜好是古典文学和书法，和婆婆趣味相投。”
　　廖凤彩：“小华，这个冉东旭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马新华看着廖凤彩：“二姨，冉东旭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就住在这座城里。”
　　廖凤彩：“小华，这位是不是花心太岁呀？你婆婆的姿色是很迷人的。”
　　马新华看着廖凤彩：“二姨，他可不是您说的那样，集体户里五位姑娘有三位追他、以前把之夏也给他介绍过。金家四钗任他选，他一个也看不中，都是因为不喜欢文学。”
　　廖凤彩：“小华，真是这样一定帮她搞定啊。”
　　马新华：“二姨，最大的障碍是金山和之夏，这两位不愧是双胞胎兄妹。之夏虽然结了婚，但是极力反对我婆婆和冉东旭在一起。金山就别说了，一提婆婆再婚，像是要吃人似的凶神恶煞一样。”
　　廖凤彩：“小华，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婆婆的事做好。”
　　马新华：“二姨，有您这句话，我马新华心里就有底了，听我好消息吧。”交谈持续到赵天成和金山看完电影。
　　省城街稀稀落落匆匆行人，路过一家大碗茶社，十几张茶桌，坐有十来个老人常客在听收音机。赵天成推开茶社房门：“金山，进吧。”
　　金山一愣：“二姨父，咱进这屋干吗？不是说好的看电影吗？”
　　赵天成对金山一声冷笑：“呵呵，我改主意了，不去看电影了，就想聊天喝茶。怎样？可以吗？”
　　金山很不情愿的进了茶社屋里，四周看了一下：“二姨父，渴了为什么不在家里喝水，花钱图热闹这里人也没多少啊？”
　　赵天成拍一下金山肩膀：“好了金山，选择这里一定有它的道理。找一张桌吧。”赵天成、金山两人走向屋里一角，十几位中老年茶客投来异样目光。
　　茶社里有几位青年服务员，有一位姑娘向赵天成、金山走过来。她走向赵天成身边问：“同志，饮花茶还是红茶？花茶有茉莉花茶、金丝猴花茶，红茶有茶砖、大红袍、云红。”
　　赵天成摆一下手：“好了服务员同志，来一壶茉莉花茶吧。”
　　茶社姑娘大声吆喝：“一壶上好茉莉花！”
　　金山：“二姨父，是不是找个方便场所又要说我妈再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