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廖凤云和冉东旭还在贴心的交流，她对他是那样真诚地说：“那天我的心情也不错，又和长顺哥哥手挽手地往北山走去。长顺哥背着装标本夹子的口袋，他心里的美，常挂在脸上。经过半年多的缠绵，长顺哥已经习惯多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用他手以外的皮肤接触我的脸，我一时激动兴奋，在他脸上狂吻。好长时间他不躲，我实在是一种激情地释放。我一直在继续，后来坐在那棵高大桑树下，开始了我们的初次而且无休止的接吻。”
　　冉东旭：“姐那时是豆蔻年华少女，长顺是玉树临风少年，能控制在长吻中而不发展是很不容易了，一般没有很好修养的青少年是办不到的。”
　　廖凤云：“小弟，我们那次接吻时间太常了，大约继续两个多小时。这是姐人生中，最早一次品味男女间亲近的感受，美妙极了。我和长顺哥在那棵大桑树下，一直在继续坐着互相看着看不够对方的脸；后来，坐在这棵高大桑树下，开始了我们的人之初吻。再后来，我紧闭双眼躺在地上，等待着更美妙时刻到来。”
　　冉东旭：“姐，他接受了你的肢体邀请了吗？”
　　廖凤云：“小弟，我做出了肢体邀请，可长顺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表情说：‘起来吧妹妹，二老没把咱的事办完之前，哥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出大格了；再做出粉外事来，天理难容，原谅哥哥不能满足妹妹你的暂时需要吧。’”
　　冉东旭看到茶几上的信沒有动：“姐，这是马新华邮来的信，您怎没看呢？”
　　廖凤云：“我高兴了一夜，把这些忘了。”廖凤云拿起马新华那封信，撕开封口。她看着信，脑中呈现出儿子儿媳进城画面。
　　马新华、金山从小镇上汽车又换乘火车来到省城火车站。金山走出检票口，紧随马新华身后。肩上扛着乡下土特产布袋子，四处观看，有点发懵：“小华，怎么看不着二姨呢？你不是说二姨来车站接咱吗？咱去哪找她们呢？”
　　马新华手提包裹手遮阳光：“急什么？在那阳光下坐一会儿，等一等吧。”
　　金山跟在马新华身后：“省城好大呀！人这么多，都靠什么活着呢？”
　　马新华和金山坐在一处水泥台上：“小山子，第一次来省诚吧？”
　　金山：“是啊，真找不着北了，再一看这些人头攒动的，不知道都以什么为生的？他们的生存来源是什么呢？”
　　马新华“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不记得有那几句俗语吗？织蓆者、睡土炕；担盐人、喝淡汤；泥瓦匠、住土房；种粮汉、咽菜糠。其实，那些西装革履、生活在灯红酒绿下的人，从来不种粮，也不进厂织布。但他们生活质量要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强上一百倍。”
　　金山：“那又说明什么呢？我说的这些人，不知道都以什么为生的？”
　　马新华：“我说的就是这个呀！好好理会一下吧。”
　　金山摇一摇头：“理会不好，弄不明白，还是请大学生媳妇儿明示吧。”
　　马新华：“金山你看，这些人都是西装革履的，沒几位种田人。可是，他们吃的比咱好，穿的比咱光鲜，知道为什么吗？”
　　金山还是摇一摇头：“弄不懂，小华，你提的问题太深奥，真弄不懂。”
　　马新华用手向远方一指：“弄不懂慢慢想吧，看，二姨和二姨父来了。”两人站起身，向赵天成、廖凤彩那里走去。
　　廖凤彩老远就大声喊，赵天成紧跟其后，向马新华、金山走来。
　　廖凤彩高声大气地抓住马新华的手：“小华，冻坏了吧？东北腊月天就是这么冷。还天天刮西北风，冷上加冷！”
　　马新华：“二姨，我也是东北长大的，习惯成自然，还没觉出冷来。”
　　赵天成拉着金山的手：“怎么样小山子？晕车没有？”
　　金山向赵天成一笑：“二姨父，真有一点点恶心难受，这就是晕车吧？”
　　赵天成仰首“哈哈”大笑：“傻小子，没病没灾的恶心什么？这就是晕车。好了，下车见风走一走就好了。”对廖凤彩、马新华，“走吧，咱回家再唠。”
　　金山：“姨父，没有车吗？”
　　赵天成：“呵呵，问的好！我们俩不够级，国家不给配。公交是有，最近又停下闹革命呢，咱只好辛苦两只脚了。”
　　马新华：“姨父，到光荣新村远吗？”
　　赵天成：“不远，也就六七里地路，抬脚就到了，咱说说唠唠的一会儿就到。”
　　廖凤彩抢过马新华手里包裹递给赵天成：“哎，这个该你拿。”一行四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奔光荣新村小区而去。
　　廖凤彩看着金山和马新华：“你妈一个人在家不会怕夜吧？”
　　马新华抢过话回答：“二姨，我们都在家时，我婆婆也是一个人睡。”
　　廖凤彩：“白天还好说，东西院的丫头去给混个眼睛，到晚上漫漫长夜，一个人，唉！难熬啊！”
　　马新华：“是啊二姨，今年才三十八九岁，应该再婚才是出路。”
　　金山凶神恶煞表情，在省诚大街上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马新华，说什么呢？是不是找抽啊？吃饱饭撑的吧？”
　　马新华：“小山子，我这也是探讨，和二姨说说心里话，值得你那样发怒吗？”
　　金山：“马新华！今天说头一遍我可以原谅你，再有第二句我必须动手煽你嘴巴，打你一次让你长个记性。”
　　马新华：“行了金山，亏你还是小队长，大逆不道！”
　　金山：“小华，为什么挤兑我妈？”
　　廖凤彩看着金山：“金山，小华观点有错吗？好了，咱不在路上讨论这个话题。回家再说，真是个毛驴子脾气！”
　　赵天成：“这就对了，家事回家咱慢慢聊，看看风景吧。”
　　马新华：“自从大革命开始这几年，省城沒一点变化，有什么可看的。二姨父，走出多远了？”
　　赵天成：“快了，还有一里地，几分钟就到了。”
　　四人说说唠唠，来到光荣新村大院门口。省城，光荣新村小区。光荣大院物业管理很严，大门上方有圆拱形铁皮字：光荣新村。
　　金山打量一下大院：“二姨父，这院里住的都是老革命吧？”
　　赵天成一边走一边回答：“猜错了，这院住的是退伍还乡军人，多数是残废军人，不能再顶岗的兵。”
　　金山疑惑的：“哇！二姨和二姨父是滥竽充数啊？”
　　马新华截过话：“小山子，怎么说话呢？二姨和二姨父都是甲等特级残废，知道吗？什么叫滥竽充数啊？”
　　廖凤彩压下话题：“好了小华和小山子，咱听党的话，服从组织安排，让在这住就在这住吧。走吧，都是砖平房，和你们家一样，从条件上还没你妈的住宅好呢，没办法，人家的爹是大财主。”
　　赵天成摇一摇头：“凤彩，咱住的条件有凤云家的条件好？确实真没凤云家的好，凤云那大院的建筑结构在省城里也是一流的，就是电话不通是个大问题。”
　　廖凤彩打开房门，四人进到屋里落座。
　　在光荣新村小区赵天成的家，马新华和廖凤彩去厨房忙起来，屋里剩赵天成和金山两人。赵天成声音低低的问：“金山，我问你一件事，为什么反对你妈妈再婚？”
　　金山理直气壮的：“我有爸爸，我妈为什么要再婚？”
　　赵天成微笑着：“小山子别激动，据我所知，你爸早就属于另一位女人了。”
　　金山：“胡扯！二姨父，我一向崇拜您、尊敬您，不可望风扑影，我们家事您不懂。”
　　赵天成：“小山子，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当了两年兵，就在我手下。”
　　金山：“那又怎么样？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呀？”
　　赵天成：“是啊，是说明不了什么，可是我和你二姨可年年都去石园，你妈不会说谎吧？她可什么都说了。”
　　金山：“二姨父，反正我是绝不能让别人顶替爸爸位置。”
　　赵天成：“小山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妈今年才三十八九岁，以后的路还很长。儿女又都不在身边，她不再婚以后怎么过下去？”
　　金山：“二姨父，咱能不探讨这个话题吗？再说我就马上回石园。”
　　赵天成连连摆手：“小山啊，别动怒，以后二姨父保证不再提了行吗？”
　　赵天成站起身去窗前，金山去书架旁拿来一本杂志。
　　省城，光荣新村小区赵天成的家，廖凤彩和马华正在厨灶上忙着做菜。
　　廖凤彩在忙着手上活：“小华，回家路上你和金山那段对话我虽没插言，但我知道小山子是绝对反对你婆婆再婚的。”
　　马新华：“二姨，我婆婆心里有人了，就是怕小山子拼命去阻拦。”
　　廖凤彩心急火燎地问：“是吗？快说说是干啥的？”
　　马新华：“二姨，我婆婆和一名知青户长相处非常好。”
　　廖凤彩停顿一下：“啊，我好像见过，之夏结婚时，我们在一起聊过。是大胡子吧？和已故的长顺面相差不多，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那天差点就叫他长顺了，好悬没失态，哈哈。”
　　马新华：“二姨好记性，让我婆婆说他俩简直就是一个人，连右手背上那块红心痣都一模一样，我认为是上天赐给婆婆的宝贝。自从有了冉东旭，我婆婆像换了另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