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三递情书

　　陈立红看过姚艳的情书没有回应，因为他心中装着霍志萍，容不得他再去爱别的女人。对小姚的爱也就装着不理睬。
　　过了一天，姚艳仍不见陈立红对自己有特别举动，心中想道：他不动心我偏要追他，我不信他真会是冷面郎君。再写一封信看他动不动心。于是，又写了第二封信，正拿出纸笔时，章升却又来了，并没说什么留下一封信给姚艳就走了。
　　姚艳拿过章升给来的信，回了寑室。有李素在旁边，不好意思打开来看。便躲到卫生间里偷偷看过后，将信撕得粉碎丢进了马桶。然后只写了六个字的回信，“轻恋情，重前程”。
　　章升收到信后，明白姚艳的意思：她并未完全拒绝。看得出她对我有些意思，假若沒有那层意思她就不会给我回信。可见我沒有看错，她是个有理想追求上进的女孩。分明是她还想上大学，叫我也要升大学。到那时才会和我恋爱。我也不能落后，一定和她比翼双飞。但是，这个想法得让他知道才行。于是章升又拿起笔写了第二封信。
　　姚艳见信上写道：“你那‘六字真言’我是这样理解的：一方面你一定要上大学，另外也要求我也必须上大学。看得出你还是喜欢我的。不然，六字真言中就不会出现‘恋情’二字。正因为有这二字，我想对你说：固然理想很重要，但爱情也同等重要，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她会使我们共同奋斗、学习上进、互敬互勉。上大学是你的志向，也是我想要达到的目标。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一起奋进吧！不过无论如何，现在我是要和你交朋友的。不然，沒有你我心里会不踏实。难道非要等到大学以后再谈？还是从现在开始吧……
　　“此让我俩在恋情中走进大学，假若你上了大学而我沒有，那就请你抛弃我。如果我上了大学，你还沒上那我就等，一直等到头发白了那一天。最好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把爱的橄榄枝伸向对方，早日成就我们的共同愿望。一直爱下去，一直爱到地老天荒、白头携老。”
　　姚艳看完信，心里好生犹豫，头脑里被陈立红的身影充塞着暂容不下别人。此时对他又荡漾起爱情的涟漪，拿起笔要给陈立红去第二封信。
　　“看来我等不到你的回信。为了你，整天搅得我心里好乱。其实我心里早已爱上你，如今你不向我发邀请函，我若再得不到你的回音，只怕是伤心的要死了……”姚艳心里有些激动，心脏在剧烈跳动。头脑里“咚咚咚”的像摧战鼓，直摧得他不得到陈立红的答复决不罢休。
　　陈立红又接到了姚艳的信，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办。的确姚艳很不错，论身材长像、文化都是少见的女子，心里怎能不喜欢。可是，我不能背叛了心爱的芝萍，背叛了她会使我们俩终身遗憾。所以，只好再次决定不接受姚艳的情意了。
　　但他又犹豫不决，要直接回绝姚艳，恐伤了她的自尊心。这几天观察到小章整天围绕姚艳转。于是，想好了主意，不如成全章升，让他加紧追姚艳。若能成功一对恋人，自己就不会继续遭受情感的困扰了。
　　章升接受了陈立红的指导，继续不间断的向姚艳发起进攻。又认真地给姚艳写了封爱情之信。
　　姚艳接过信确也受到感染，这边陈立红又没任何表示。我该怎么办？还是接受章升伸出的橄榄枝？还是把他拒之门外？此时的姚艳却一时拿不定主意。想了好一阵，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免得他多想，还是给他回个信吧！况且我父母曾经说过，刚参加工作不允许谈男朋友，要把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于是，回信上给章升写了两句话：“早谈恋爱，有违父母。请原谅”！
　　章升见了信，猜测着姚艳的心思，若要和姚艳继续谈恋爱，看来最直得重视的是父母这一关。天经地义，父母对子女的婚姻都管得严，都得约法三章。沒关系，我一定得攻破她父母这道堡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农村有句俗语叫“贞洁女怕诱痞汉”。还有个形象说法，“脸厚不挨饿”。我就不相信，姚艳对我章升真的会无动于衷？
　　章升独自思想着，作好父母的工作那是以后的事，目前的关键还要解除姚艳的顾虑才行。于是，厚着脸皮又给姚艳去信了。
　　“姚艳，我是真的爱你，你一定要给我机会。至于你说恋爱有违父母，在我看来纯粹是推托之辞。即使父母有命，这本是应该的，不应影响咱俩谈恋爱。如果世人谈恋爱，父母都一律反对，那天下就沒有自由恋爱、也沒有自由婚姻了。那就回归到封建社会的老路，仍然还是包办婚姻。那还叫新社会吗？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父母同意我俩交朋友，你会怎样呢？
　　“你要是对我有感情的话，就给我说句实话，不要欲言又止，害得我费猜。弄得我不想你又感觉你只言片语中有爱的成份。我是真心在向你求爱，沒有半点虚情假意，你还想要我把心掏给你看吗……
　　“这第三封信假如你不动心那我就只有……”姚艳读到这里不敢往下看了。站在窗台前凝望远方沉思。
　　李素从外面进来，见姚艳站在窗台边发呆。猜着一定是章升又给她来信了。说道：“姚小姐是在想那个姓章的人了，继续想什么唦！积极响应号召吧！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缘分到了，赶快去爱他。你不要把我这话看成是玩笑，是给你讲真心话。是为你和章升打气，迟早你俩的云雾是要拨开的，还犹豫不决干什么嘛。”说完，拉着姚艳的手，“我带你找章升去”。
　　姚艳听了李素一席话，对李素道：“你怎么不问我心里爱的谁？”
　　“你爱谁？”李素问过后明白了，“原来你心中爱的是陈郎。那你就给他写封信，让我给你当回‘鸿雁传书’。”
　　李素大着胆子将姚艳的信交与了陈立红，结果反被陈立红做了工作：妳应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于是，李素回头给姚艳说了陈立红过去与女友的恋爱故事。反过来劝姚艳不能三者插足，破坏了别人的幸福。并说章升如何如何有情意……
　　姚艳心里觉得也是，既然我心里已得不到他陈立红，但爱我的他又伸出了橄榄枝。好事莫过于三，如果再不回答章升，那他真的要伤心死了。既然我心中已开始有了他，就不应该让他伤心，就给他一颗定心丸。便托李素帮忙透个口风给章升。
　　“你自己写封信不好么，把你怎么想他的，如何爱他的，爱他什么？是人还是物写明白，我负责给你送到。快写，马上就写，写迟了我可不管了。”
　　“好吧，你能帮我参考怎么写吗……”
　　此刻，章升正在和陈立红下军棋，王才在当裁判，李素进来说道：“章升，姚艳邀请你做伴上街呢！”
　　章升听了，抬腕看了看表:“这时已是七点多了还上街呀？明天去好吗？”
　　“你爱去不去，你不去给他打伴她自己也要去，失踪了那你别怪我沒有喊你哟！”说完后李素甩着手出去了。
　　陈立红听了道：“不下了，两个女娃娃找你肯定有好事，快去快去。”用手将满盘棋子抹掉。
　　王才也笑说道：“看来‘黄金叶里出恋人’，又有一对鸳鸯要出炉了。章升早点请我们吃喜糖哦！”
　　章升走后，陈立红对王才说道：“你莫以为，章升和姚艳还真有夫妻相。果真成了的话，还算是天生的一对。”
　　章升来到外面并未见着姚艳。李素说：“你还不快去追，肯定还沒有走远，大概是一个人独自去了。”
　　章升在前面走了约百米远，也沒有发现姚艳的身影。怀疑地回过头向后面望去，只见远远地看见姚艳同李素跟在后面来了。章升便停下脚歩等候着，李素在后面笑着说道：“章升你对姚艳的精力太集中了，这么大个活人你却看不见。要不是我，今天姚艳走失了你得负全责。”
　　说完后将姚艳向章升身旁推了过来。章升见姚艳来得突然，一把将姚艳扶住，姚艳才沒有跌倒。姚艳也怕自己摔倒，赶快抓住了章升的胸部上。李素见了，干脆让他俩接个吻吧！用双手按住他俩的头使劲地推去。章升的头自然向姚艳脸上靠拢来，突然借事一歪给了姚艳一个亲吻。
　　李素大笑着跑开去了：“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好好拥抱一场吧！不要错过这浪漫的良宵，把该说的知心话儿来个痛快淋漓，免得闷在心里难受。”
　　李素走后，姚艳递给章升一个信封：“刚才不许你看，我要给你说的话全在里面。回去慢慢看吧！”
　　章升接过姚艳给来的信，如获至宝，回旅社认真地看起来。主要内容是：“很幸运收到了你第三封信，通篇看完，只有一个内容，表示对我的爱。可我觉得有什么直得你爱的。世界上那么多女子你不去爱，偏要爱上我这个农村来的小姑娘。我还涉世未深，你还未了解我的全部，一旦与我恋爱后，你可不要后悔哟！到了那时，世界上沒有后悔药，现在你可要考虑好。
　　“首先，以后我是不会允许你像小猫钓魚一样‘三心二意’的。外面花花世界十分诱人，可不能让你这山望见那山高——农村的土姑娘看够了，又想看城市里的花姑娘;城市的花姑娘看够了，又想玩外国的洋姑娘。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到时我是不会饶你的。如果你觉得我这些话太恶招了(方言)，那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免生后患。
　　“前面讲了些恶语，后面还得给你展现点温柔的一面，曾蒙你看得起我，我这扇门现在就为你厂开……
　　“最后，让我们共同努力抵达爱的彼岸。”
　　且说李素个性虽有些阳刚，让章升和姚艳在一起的柔情给感动了，看到他俩热恋起来，触景生情，也触动了自已的思恋。便想起了自己的男友，那一幕幕在学校恋爱的画面顿时在脑海里像电影似的闪现出来。那是在高三快毕业的时候，突然发现包里有一封折叠的信纸，打开看后，见是本班男同学张君成写给自己的情书。
　　上面全是赞美李素如何精明可爱、班上的班花等语都在信上用上了。还说李素是他少见的百里挑一的美人，连眼睛都比－般人大点、捷毛比别人的长点、两片薄嘴唇讲话比别人利索点、脸上处处都有笑点。
　　总之，李素在张君成心里就是值得他喜欢。在张君成眼里李素简直就像演白毛女的电影明星。他今生今世非把李素追到手不可。又赞誉李素贤淑大方，常常主动团结班里的同学。上面还写了如何的深爱着李素。自己有时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
　　张君成学习成绩不错，在班上始终是名列前茅。平来李素对张君成也有好感，因为他几次善于助人为乐，帮扶济困。有一回，那还是五年级的时候，学校里要求定制校服。班上有个叫方必富的同学因家里穷，交不起服装费。老师不仅不给他发校服，反而还说方必富的家长小家子气。再穷孩子的服装费还是应该交。
　　因为交不起服装费，方必富只好退学了。
　　张君成知道情况后，便告诉班主任老师，“方必富的服装费由我替他交了，他们家里是真的有困难”。
　　所以，李素十分赞赏张君成的助人为乐精神。并不像那些吊儿郎当的调皮娃。张君成在李素的心目中是个豁达开朗的人。和李素热情奔放的性格相近。所以他俩很容易走近。
　　课余课外常常在一起复习功课。可在高中里并不允许谈恋爱，所以他俩恋爱从来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唯独老师不知。虽然有少部分同学在背后议论，其实大家都在偷着恋爱，也都互相保密。所以张君成和李素的恋爱关系直到毕业那天老师也不知道。
　　可毕竟是偷着恋爱，从来沒有爽爽朗朗的爱一回。沒有光明正大的一起压过马路；沒有一起上过百货公司。但是，有一次在一起看过电影。那是和全班同学一起去看的。只有这一次李素是和张君成坐在相邻的坐位上。但也是在灯光暗下来后才相互把手给对方牵着的。当第一次接触恋人之手时，手上竟然像有触电般的感觉。几秒钟内电流充满了全身的器官，李素的脸顿时热烫起来，要是有灯光肯定让别人瞧见了那张绯红的脸颊。
　　这时李素生怕灯光亮起来，生怕被别人瞧见。担心被老师知道了告诉了父母那就不得了了。但这时又舍不得就此把手松开。在李素心里想着，谈个恋爱怎么就那么难？怎么感觉那么羞涩？现在可好了，在外出差有时间、有条件、有精力。只是不像在一起面对面谈恋情那样的激情暴满；不像在校期间，每天能看到几次都感觉挺满足。
　　正因为不像过去了，此时想起来必须给他写信去，写自己和张君成的离别之苦，诉说自己的相思恋情。也谈谈现在的工作情况，不久即回来相见。
　　李素跑了回来，趁室内只有自己时，便赶紧给男友写信：
　　“君成你好！我们自从学校一别，好生思念。自从我被分配到土产公司以来，今天在河南许昌给你写这封信，请别误会给你写迟了。其实我早就想给你写信的，刚提笔就被同伴给打断。今天终于有机会给你写信了。
　　“离别期间，我好想你，有晩做了一个梦：我俩漫歩在县城的沿河岸上，畅谈着今后的理想。我说：‘咱俩等到了三十岁就结婚，到那时我们什么都会有了，三十而立嘛。’
　　“你确说太迟了，婚姻法都只规定女青年二十周岁；男青年满二十二周岁都允许结婚，这是新婚姻法的规定。为什么我们还要当大龄单身，这也太沒情调了。不要等到三十岁！咱们毕业后就结婚！结婚了早点生孩子，等到三十岁的时候，我们的大孩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
　　“到那时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又进小学一年级了。全家四口其乐融融，岂不美哉。我说你想都别想，不同意三十岁那就四十岁结婚。
　　“可因为我讲了这句话以后，你却生气了，说：‘那咱俩就别结婚了！我去当和尚去，那你就去当尼姑好了。’说完，真的来了两个和尚。两个恶人抓住你说：‘想当和尚未何迟迟不去，非得让我们来抓你。’说完带着你飞也似地走了。只听见你喊道：‘李素快来救我啊！！’
　　“这一声喊却把我惊醒了。好稀奇的梦，莫非你真的要丢下我去当和尚么？我们的感情就这样脆弱么？我想着想着清醒过来，这无非就是一梦，君成怎么会去当和尚呢！这是我自己多心了。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题了，只要时机成熟了，相信我们会走到一起的，到那时任由你……”
　　李素正在写着信，听见外面有脚歩声，赶紧把纸笔收起来了。
　　
　　姚艳同章升回来了。一进屋见李素往衣袋里塞着什么，便问道：“李素你肯定趁这会工夫在写爱情信，不然怎么怕我们看见。拿出来让我瞧瞧，让我也学会纸上恋爱。”
　　说完便伸手往李素荷包要拿信纸。李素哪里肯让姚艳拿走，正在闹闹嚷嚷的时候，陈立红过来通知道：“大家准备好，明天早上七点中出发去学习许昌推广的烤烟营养钵栽培技术。”
　　正当考察完毕准备返回时，陈立红接到了一份加急电报：“立红速回”。落款是藿芝萍。欲知电报说了什么内容？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