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旅途之恋

　　向林刚通知完回仓库制样的人员，公司胡经理又来电话了，让大家等会儿，有新到的经理来仓库看望。
　　放下电话不一会儿，只见一辆吉普车停在了仓库办公室门前。从车上走下来几个人，第一个是胡元经理，后面紧跟着下来两人。胡经理给大家介绍道：“这两位就是新来的易经理和允经理，以后大家就要在他们的领导下工作了。”
　　向林放刁地说道：“你介不介绍我也认识，虽说过去不在一个单位也属－个系统，岂有不认识之理。”
　　原来，易经理之前在药材公司负责，江汉人，头发已花白，穿着蓝色中山装，身材约一米六二左右，面容慈祥。过去曾是部队干部转业。
　　这次因胡元被调回鄂东县任供销社主任，财委留不住胡经理，便要求胡元推荐一人接任土产公司经理。据说胡元当时推荐了允经理，这允经理较年青，和向林年纪不相上下。前不久刚提为兴塘供销社副主任。
　　财委主任认为允副主任刚提上来，连升两趟当经理资格还不够，但又不得不尊重胡元的推荐。便把易经理调过来任一把手，允经理只能屈居副经理。总算给了胡元面子，也给了土产公司一个交代。
　　允经理单名一个“明”字。家住团元公社，与姚师傅隔水相望。家庭情况和姚赢家差不多，只有自己是吃商品粮。
　　允明曾在省财校就读过，毕业后分配到基层供销社，十几年来在收购工作中做了不少事情。特别是去年，全县三个烤烟万担公社中：除了天仙桥、龙船公社外，第三个就数兴塘公社。而且按增长幅度兴塘公社应数第一，增长率达到60%以上，增幅上了一个大台阶。这其中不乏与允经理的努力相关联。胡元虽然要调走，但他仍然心系清源县的烤烟发展壮大。
　　考虑公司的发展离不开烤烟这个品牌。将来的领导人必须选一个精明强干、年富力强富有开拓型的人才担当此任，这个人非是允明不可。他会使烤烟生产在清源县有较大发展，公司的前途将会大有希望。
　　允明曾经提出过：“清源县经济要翻身，必须重点抓好烤烟。假若产量能翻上两番，财政经济将会大大改善；农民收入就有很大提高。”
　　胡元推荐允明并非只凭关系，就因为他搞发展具有开拓精神。他既然敢提出烤烟翻两番的目标，肯定有他的道理。清源县烤烟一旦翻了两番，那本县卷烟工业将不愁缺少原料。工业、农业、商业都会面貌一新。
　　正副两位经理在仓库看过以后，允明提出道：“当前烟叶入库只有这么一栋仓库哪能适应今年烟叶进库的需要。入库条件太差……”
　　说着，他要在附近找到一块建仓库的位置。忽然眼睛一亮道：“不知后面那一排亮柱房是谁的，如果能把他买过来收烟最好，如果不能买，必须租用过来。另外，立足长远必须在现有仓库基础上征地新修仓库。现在不及时计划动工，收烟季节一到就来不及了。”
　　向林此时巴不得扩大库容，下半年烟叶进库才有地方堆码。
　　于是，易经理接受了允副经理的建议，当场拍板，同意买炭丸厂和征地新修仓库。
　　允明道：“除了仓库的问题，另外还须通知所有烟叶生产的人员明天开会，要对现有技术人员进行摸底考核。”
　　易、允二经理走了。大家议论道：看来新官上任真就有三把火，第一把火是增加仓容；第二把火是把原来的所有人招回进行考试摸底；第三把火正在酝酿中，后面还有紧箍咒！
　　土产公司会堂布置成了考场。考场内参试人员包括向林在内，共二十八人；另外，台上坐了四人，易经理、允明、还有俩人，一个是副经理曾法、业务股长田文。
　　允明主持会议：“今天这里是考试现场，台上坐的全是监考员。重点是让大家测试，给每人一卷，大家按卷面要求答题。首先严明纪律：不交头接耳，不抄袭试卷，不翻书不翻笔记。答多答少都欢迎，关键是要实际水平。这是个态度问题。你们认为是突然袭击也可以。”说完把卷子发给了大家。
　　开始大家静静地听着。到发卷子了，顿时场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因从来沒经历过突然袭击的考试，不加培训发卷纸做题，出现紧张也很正常。只是大家不明白，假若考试成绩不好，后面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其实际里面的题目并不难……
　　其实，允明无非想摸摸底，现行公司里可用人才的文化程度和大家关于烤烟的知识究竟掌握有多少，能不能适应目前烤烟发展的需要。
　　从考试结果来看：向林、陈立红、杨青松、王才、颜正才五人分获前五名。不及格者二人：牛金发、张冠。考完后，允明给易经理说道：“从考试结果看，成绩不太理想，可以看出整体业务素质还很低下，必须培训提高，半月后再考。”
　　经过第一把火以后，从此所有人都警醒了。新来的领导不是吃干饭的，厉害着呢！
　　从这以后大家开展自学。这次考试使牛金发脸上无光，虽然脑子不笨，但底子差，自己又贪玩。回来想了一晚上，我必须在领导层拉拢关系，不然，单靠“滥竽充数”，这个饭碗已难保了。想给新来的经理送点礼品，送什么呢？在屋内看来看去，沒有合适的东西可送。忽然听见鸡笼里公鸡的打鸣声，这不是在提醒我送只公鸡么？对，就让它去开路。
　　牛金发来到允明家里，允明副经理一看便知。不客气地说：“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走关系，赶紧抓学习才是出路，把东西提回去！不抱回去，从今天开始就别上班了。”
　　牛金发送礼碰了一鼻子灰。回来的路上，牛金发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要得唦，不买账，今后总有机会让你好看。”从此，这仇恨记在了牛金发的心底。
　　炭丸厂被买下来了，稍作整修便可使用，同时在原仓库旁边征地十亩。刚刚才开始上码修仓库，县联社又研究，土产公司业务较大，应该分家，分家独立以后才有利于发挥专业化生产烤烟的优势。
　　便以易经理为首的三人领导班子专职管理烟草，全名是“烟叶营销公司”。分离出来以后，易经理统揽全局，允经理负责烟叶生产与营销，曾法负责机关、财会兼基建工作。
　　由此，允副经理便有了大胆设想：“三年内让职业高中代培两百名烤烟专业学生备用。在现有职工中抽调五人去郑州复烤厂考察，回来要建设自己的复烤厂。”这是长远规划。
　　于是，研究决定派陈立红、王才、杨青松、颜正才、姚艳等五人，考察回来后分别有用处。人员决定了，易经理刚松了口气。本想去仓库走走，忽然县联社电话又响了，县里要求在农民技术员当中选拔两名干部型人才去党校学习。
　　研究了一阵，有说要送就送成绩最好的人选。可允明的意见是：为了本公司利益，让向林先留住得力干将，然后再从农民技术员中挑选。
　　向林道：“除了王才、陈立红两人留下外，其他人员全部由你挑选。”
　　常言说:，官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最后，杨青松、颜正才俩人被选中了，政审等各方面均为合格：第一有高中毕业证书，第二有出色汇报材料，第三已有农村工作经验，第四年青有为。加上善于宣传演讲。
　　从此二人时来运转，迁移转干等手续办完后被送去党校学习，他们成绩优秀。后来听说杨青松调到农业局任副局长；颜正才调到林业局任副局长去了。
　　且不说二人走后之事，再说允明派去郑州考察的人又少了两名，只好又重新挑选了章升、李素替换了刚走的杨青松和颜正才二人参加考察小组。
　　考察组由陈立红带队。一行五人来到郑州，打听到复烤烟叶生产线设在许昌，于是五人又风尘仆仆来到许昌。所参观者全是老式生产线，仍是用土方土法烤烟，这种复烤办法既不科学，已是淘汰的对象。那末，他们的机械化生产线呢？才打基础，既不能生产就见不到实际效果。陈立红想了想，决定回去后待时机成熟再来取经。
　　决定回去的晚上，陈立红又在想：据说清源县烤烟始于河南许昌，既然到了河南，何必急着要走。便电话向允副经理请示道：“复烤厂参观不成。既然来到许昌，去参观一下许昌烤烟先进的栽培技术也好。”
　　“这个建议可行。那好吧，明天一早出发，早去早回。”
　　陈立红打完电话对大家说道:“那今天下午放半天假，轻松一下，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且说章升、姚艳、李素几个年青人从未出过远门。这次是初次出门，出门以来还从未自由过。陈立红刚才松口让大家自由活动，三人便邀约一同前往城中逛街去。
　　几个同龄人在一起，说话也就方便了。经过近段的接触都相互了解，也随便了。章升的父母在团结供销工作，李素的老爸原在天仙桥供销当主任，现在调到商业局任局长了。家里除了老爸是干部，其余家属都是农村户口。李素去年高中毕业，姚艳是姚赢师傅之女，也是去年刚从高中毕业。这三人都属内召。
　　男同学章升从参加工作后春心开始萌动，觉得工作落实了是应该找对象之时了。将来的对象必须是和自己工作差不多，人才兼优的才行，便早已留意同来的女娃子。在第一次开会时便留意到了姚艳，他很想了解姚艳。可一直沒有机会，今天机会终于来了。便有意对姚艳道：“姚妹娃？”章升叫姚妹娃后却故意不说话了。
　　“你是在叫我啊！说吧！有话就讲，有……”
　　“请问你今年贵庚几何？”
　　“你先猜猜看，要是年、月、日猜对了，我就给奖励。”
　　“奖什么呢？”章升刚问完，李素从旁取笑道：“把你猜中的，人奖给你。”
　　姚艳立刻伸手给了李素屁股上一巴掌。对张升说道：“那你猜猜李素的年龄吧！猜对了把李家女子奖给你当情妹，我就给你们当公证人。”
　　章升道：“你们俩别争了，拣阄！谁拣到我就先猜谁。‘君子－言，驷马难追’，猜到谁就是我的奖品娃娃。”
　　于是，章升果然做了两个阄。让姚艳先拣，姚艳便让李素先拣，俩人推让了几遍却谁也不拣。章升道：“还是李小姐先拣吧！第一个是你的。李素的先打开让我们看看。”
　　俩人相互指着道:“奖品是你……”两人还是忍不住要看，但见上面什么也沒有，仅是白纸一张。
　　李素道：“姚艳的运气真好，后面的阄不看也罢，肯定是你没错。今天非得把你奖给章升不可。”
　　章升道：“这个谜过一段时间就有答案了，到时候李素要给我们作证喏，姚艳你可别赖账哦。”
　　姚艳也的确不错，两道弯月似的眉宇间长着一颗红豆粒大的美人痣；还有着自然白净的面容，镶配了一张红润的樱唇，笑起来时楚楚动人；站立时身材伸展，长腿胸满。章升无意中和姚艳站在一起时，比自己略矮三四公分。正好是理想的高度。
　　看着这个美女，章升似乎一见倾情。回来后，晚上有些失眠，大概是自己真的喜欢上姚艳了。越想越觉得他那五观和谐的面容真美，加上他莞尔一笑更是动人。要找的终身伴侣非他莫属，她就是我要寻找的对象。
　　想着姚艳让自己猜猜年龄的事：“我还真得把他的年龄掌握到手，然后再给他回信，看他今后还有什么说辞。无论如何，先要弄清她的信息。为了爱的人下决心、排万难、决不后退。”可是，姚艳会爱上他吗？
　　且说姚艳回来后，心情也很不平靜。女娃子到了十八九岁对男女之事有点微妙，特别是与几个年青人一起出门以来，她心中也在观察自己想要的人。可这人并非章升，而是对队长陈立红产生了好感。
　　初先见了陈立红，头脑里老是有个帅哥的影子。这帅哥约有一米七零高度，他穿着伸展的中山装，说起话来文质斌斌的，开的玩笑都是优雅的。难让人费猜的是：从来不见他对自己斜着眼瞄过，好像压根就沒有我姚艳的存在。这几天都曾对立红放过电，可陈立红就是没有回电。难到他看不上我？
　　可是，章升今天拣阄非得猜我的阄，第一颗他给了李素的是白纸，分明有字的是故意留给了我。他什么意思？
　　姚艳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他爱我，我爱陈，陈爱我吗。其实他也挺不错的，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在读高中时都沒有一个男同学入我的眼，怎么今天满目就是他和陈立红俩的身影呢？
　　姚艳想着想着，忽然看见陈立红推门进来。姚艳趁势躲进了卫生间，便从门缝里偷看去，却并非是陈立红。却看见是章升进来了，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打开自己的旅行包，翻了好一阵，最后找到了姚艳的学生证看了后又放回了原处。放好后，来到卫生间门前站了一会儿，忽然双手将卫生间的门推开了。姚艳大惊失色：“章升，你想进来干什么！”
　　这一声喊早已惊醒了李素，李素问姚艳道：“深更夜靜你喊章升干吗呀？”
　　姚艳听李素问，自已也醒了：“我沒有喊谁，在睡觉呢！”
　　李素说：“我明明听到你喊章升的名字。你肯定是梦里遇见了他对你干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不然明天我告诉大家去！”
　　姚艳说道：“我给你说了看你能把我怎样，走漏了消息我就给他们讲你和章升两个昨天逛街说了见不得人的话。”
　　“你放心吧，我怎么会把你梦里的事告诉别人呢。不过，你把自己的生庚年月告诉我，让他掌握了你的生日看他会怎么办？”李素不等姚艳答应，便打开姚艳的旅行包，拿出学生证看了一遍，等姚艳过来抢去时，她已看完了，然后把姚艳的学生证放回了原处。又回到床上睡了。
　　第二天在参观烟田时，李素抽机会悄悄对章升说道：“姚艳的生日是195……让你猜对了看姚艳怎么办。”
　　“太感谢你了，我正想找到他的生庚年月，雪中送炭。等事情成了请你吃喜糖！”
　　“哪是雪中送炭，分明是心想事成。那我等你的喜糖，到时可别忘记了请客。”
　　姚艳心中仍思念着陈立红。思来想去，给他写信表明自己爱他，看他究竟会不会动心。便悄悄的写了信等待时机交给他……
　　陈立红忽然发现自己包内有封信，想道：是谁会给我写信？连忙打开来看，里面大概内容是：
　　当你出现时，我眼前为之一亮；终于，我心中想要的那个人出现了，就是你。
　　我很喜欢你，喜欢你那双明亮的双眸，十分清澈有神。我还喜欢你伸展的身段，宽宽的肩，那真是百里挑……总之，你的一切只要入我的眼都觉得很合意！我决定将来的终身伴侶非你莫属。假若你愿意和我交朋友就请给我个表示，敬候你的佳音。
　　喜欢你的人：姚艳。
　　欲知陈立红如何对待姚艳之情，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