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生活的甘苦（3）

　　刘孝文穿好衣服，拿上地理和历史课本，跟着章子冉老师和姜雪静等一帮同学，回到三级二班教室里。同学们为他领的中午饭，还在他的课桌匣子里放着。他拿出还微微带有一些热气。他深深感觉到，老师就是父母。在他犯了错误的时候，只是‘恨铁不成钢’的谆谆教导，而没有严加批评！他想到这里，哽咽的抽泣着向章子冉老师说道：
　　“章老师……我懂了！以后……我一定记住你的教诲，做一个不再犯错误的好学生……！”章子冉老师听了，从心底里爱惜刘孝文这个肯于刻苦学习的好学生。他觉得一定能改正他的错误，向好的方面发展。他鼓励他说道：
　　“刘孝文呀,今后，一定记住这次犯错误的教训！有事多和大家商量。要学习好，和大家一起多钻研。要维护班集体的荣誉，要帮助后进的同学共同进步，在班集体里，要起到骨干带头作用！……”
　　章子冉老师向刘孝文说完这一番话以后，又向姜雪静、尚云祥等几个同说道：
　　“刘孝文今天上午这件事情，大家不要向外面宣扬。等以后我们开个个班务会，大家很好的讨论讨论，给刘孝文一个促进就是了。一会儿，你们和刘孝文就都到宿舍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章子冉老师自以为对刘孝文这件事情，处理得比较恰当，就心情轻松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去了。
　　刘孝文在星期天天，一个人独自到大海边去复习功课而被浪涛卷进大海里，差点被淹死的事情，尽管章子冉老师在三级二班的同学面前嘱咐不要向外面传扬。然而，人多嘴杂，只有人不做，岂能人不知？不到几天的时间，消息就传到了学校领导的耳朵里。可巧，学校刚调来一位叫王悦斋的副校长。这位年纪四十岁出头的王悦斋副校长，政治头脑很是灵敏。他听到刘孝文这件事情以后，心中感到非常恼火。这天下午，学校刚上完第六节课之后，王悦斋副校长竟然没有和章子冉老师取得联系，就派人把刘孝文叫到他的校长室里去，开始对他进行严肃的审问：
　　“刘孝文，听说你上个星期天，独自一个人到大海边去复习功课……？”开始，王悦斋副校长的口气，还是温和的。
　　“是……”
　　从未见过世面的刘孝文，站在这位副校长面前，好像被人提在手里的一只小鸡一样，身在半空，心也悬到了嗓子眼来。
　　“你独自一个人，偷偷到海边去复习功课，你这是抱的什么目的……？”
　　王悦斋副校长的态度，在渐渐地起着变化。
　　“我……只想考个全班第一……”
　　天真单纯的刘孝文，在师道尊严面前，不敢说半点谎话。
　　“你只想考全班第一？你是想被开除回家吧……？”
　　王悦斋副校长的态度，忽然变得极为严肃生硬起来，瞪着眼睛，向刘孝文声色俱厉地说道：
　　“你只想自己考第一，不管别的同学如何，你这是资产阶级思想的不良倾向！是严重的个人英雄主义！知道不…………”
　　王悦斋副校长说到这里，好像心中非常气恼的样子。喘了口粗气，接着说道：
　　“你们这一代人,是新中国的中学生。要有一颗红心，两个准备！你们的学习，不能只为升学深造，当博士！你们毕了业，要准备走向社会，走向农村！你刘孝文，刚进中学就玩弄小聪明，偷着复习功课争当第一，你这是什么行为？纯粹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
　　刘孝文俯首耳站在那里，恭听着王悦斋副校长的严厉训斥，刘孝文的脑子里，变成了一片模糊。他刚刚脱离了小学文化范围。对于资产阶级思想的实质，他似懂非懂。不懂也要听，他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听。
　　“刘孝文，我警告你！”王悦斋副校长最后严肃地说道：“你的错误非常严重！从现在开始，你要彻底的反省！今后，不要整天只想着考第一！要把思想放到无产阶级立场上，为国家、为人民而学习！明天，你得写一份严肃的检讨交给我！好了，你回去吧……！”
　　刘孝文从王悦斋的校长室里走出来，好像刚从半空当中落了地一样。只觉得额头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摸，全是一层汗珠儿。想到刚才王悦斋副校长，对他的严厉训斥，他的心里仍然有些后怕。他一边往回走着，—边心里想道：
　　“又叫我彻底反省，又叫我写检讨，还不让我考第—……这不是明摆着不允许我努力学习吗？难道学生努力学习也犯错误？……”
　　刘孝文回到教室里，班里的同学都在焦急地等待他的消息。见他回来了，一个一个都争先恐后向他询问：
　　“孝文同学，王副校长厉害不厉害？……”
　　“孝文同学，王副校长把你叫去，说了些什么来着……？”
　　刘孝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垂着眼，不肯回答同学们的询问。他回想到刚才王悦斋副校长对自己那严厉的训斥，他不敢照实告诉同学们。他害怕王悦斋副校长再发起怒来，将他开除除学校回家去。但他越想越冤屈，想着想着竟眼圈—红，啪啪的掉起了大颗的眼泪来。
　　就在这时候，章子冉老师赶来了。章子冉老师是听到别的同学说，刘孝文被王悦斋副校长叫到校长室里去了。作为班主任老师，章子冉老师实在不希望在刘孝文这件事情上，再出现别的问题。他总认为，刘孝文这次发生的事情是个意外，既是坏事，也有好的方面。他在学习上好强逞能，争当第一名。按实际说，并不是坏事。当一个学生嘛，就应该有争当一流的进取决心，至于他独自一个人，偷偷到大海的岸边去复习功课，那是他童稚心的小动作，太单纯了。只要给他适当的批评和耐心的指正，使他慢慢成熟起来，就可以改掉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会传到学校领导那里去。王悦斋副校长是学校的领导，他要追查刘孝文的这件事情，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听说刘孝文被王悦斋副校长叫去了，他就急忙赶来三级二班教室里来看看。只见垂头丧气的坐在座位上的刘孝文，他看见章子冉老师来到教室里，慢慢站起身来，用手擦着眼眶里的泪水，怯怯诺诺的说道：
　　“章子冉老师，我犯大错误了……”
　　章子冉老师脸上的神情立刻有些紧张起来。他疑惑的向刘孝文问道：
　　“怎么，王副校长对你说了些什么？……”
　　“王副校长说……”刘孝文吞吞吐吐的说了半截话，眼泪就啪啪的掉了下来：“王副校长说，我是资产阶级不良倾向，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
　　听刘孝文这样一说，教室里的同学都感到诧异。一起七嘴八舌的向章子冉老师询问起来说道：
　　“章老师，什么是资产阶级不良倾向……？”
　　“章老师，资产阶级思想是什么样的东西……？”
　　章子冉老师招了招手要同学们安静下来。他又接着向刘孝文问道：
　　“王副校长没说要对你做什么样的处分吧……？”
　　“王副校长说……以后不许我争着考第一……”刘孝文嗫嗫懦懦的说道：“他要我回来进行彻底反省！还要我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交给他……！”
　　“哦！”
　　章子冉老师听了轻轻松了一口气，静静的思考了一下，劝慰刘孝文说道：
　　“那你就先写一份检讨吧，让王副校长满意！以后的事……我再给你谈一谈……”
　　这一天的课外活动，同学们的情绪都很低落。自由活动了一会儿，就开始去吃晚饭了。转眼第二个星期天又到了。这天吃完早饭后，章子冉老师悄悄把刘孝文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因为上个星期天，刘孝文犯了错误，现在他要好好和他交谈一下。
　　这些天，为刘孝文犯错误的事情，章老师一直在心里考虑着，怎样和他进行交谈一下，既能帮助他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又能使他振作起精神来，继续勤奋学习，树立勇于进取的信心。刘孝文在张老师面前，仍然有些拘束。悄悄坐到一只板凳上，准备听章子冉老师的教导。章子冉老师思忖一会，便开始了和刘孝文的交谈说道：
　　“刘孝文，我今天叫你过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
　　章子冉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脸上挂着郑重而慈祥的表情，向刘孝文谆谆说道：
　　“我承认，我很爱惜你这个肯于发奋学习的学生！中学生，第一任务就是努力学习，努力求得更多的知识。不刻苦学习，没有好的学习成绩，那不是优秀的中学生！今后，我仍然支持你发奋学习！支持你勇于进取，把学习成绩提高，提高，再提高！……但是，我要告诫你的是，在今后的学习生活当中，要和全班同学打成一片。要和学习成绩差的同学，携起手来，帮助他们，与他们共同前进！你要有集体观念，要关心班级的荣誉！我不反对你总想考取第一名，但你不能只为自己考第一名，就不顾其他后进同学的学习如何！……”
　　章子冉老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观察了一下刘孝文的表情，又接着说道：
　　“至于王悦斋副校长对你的态度，你也不要耿耿于怀。学校领导也是关心你的成长。你要吸取教训，改正错误。以后遇事，多加思考，多加斟酌，多和班里的其他同学共同商量。在集体生活中，决不能异想天开，任着个人的性子去做事！……你能做到这些，我想，以后再进行功课测验，你不但能考得第一名，而且也是应该的！……”
　　刘孝文坐在凳子上，用心的聆听着章子冉老师谆谆的教诲。章子冉老师的每一句话，都像清泉一样注入到了他的心窝里。先前，他深深顾虑着，以后能不能发奋学习，能不能鼓起勇气去争取考箄一名。章子冉老师的话，把他的顾虑打消了。发奋学习，不是错误。只是，在班级集体里，不能有个人主义的自流。脱离集体，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就是错误的思想和错误的观念……他听完章子冉老师的一片真诚的教诲，心里很受感动，脸上开始有了精神。他站起身来，向章子冉老师发誓似地说道：
　　“章老师，我一定记住你的教诲，从今以后，我不但要个人努力学习功课，还要团结全班同学共同努力，都考出个好成绩来……！”
　　章子冉老师也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对刘孝文说道：“很好呀，刘孝文同学!我相信你，在你以后的学习生活当中，能做到德才兼备，而且定能考出更好的成绩来！……”
　　这天，章子冉老师几乎和刘孝文几乎交谈了一个上午。当刘孝文从章子冉老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脚步是变得那样的轻快。无意中，把路上—个一个小石子，都踢得好远好远……
　　中学里的学习生活，是紧张而活泼的。白天六节课，早晚有自习，课堂上，老师尽心的讲解，同学们用心的倾听。这时候，老师和同学们的精神，都处在高度集中状态。但是，到了课间和课外活动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便轻松活泼起来。尤其是班主任章子冉老师，竟像个大孩子一样，和同学们在一起学唱歌，学跳舞，做游戏……
　　这天下午，刚刚上完第六节课，章子冉老师就来到三级二班的教室里。同学们以为章子冉老师，又要带领大家去做课外活动了，一齐围上来问这问哪。章子冉老师摆手要大家静下来，微笑着向大家说道：
　　“三级二班的同学们，今天我告诉大家一件有趣的事情！咱们学校各个课外爱好小组，都开始活动了。这些课外爱好小组有：音乐小组、体育小组、美术小组和生物小组。参加这些课外爱好小组的活动，能大大提高同学们的文化素质。大家赶紧考虑一下，根据自己的业余爱好，然后开始向我报名……！”
　　章子冉老师带来的这个好消息，立刻使同学们高兴活泼起来。留着小平头的林志堂，稍稍思考了一下，就抢着报名说道：
　　“章老师，我参加体育活动小组，我最爱打篮球！”
　　“我也参加体育活动小组！”
　　“我也参加体育活动小组！”
　　在林治堂之后，有好几个同学报名参加了体育活动小组。有个叫王秀珍的女同学，向章子冉老师说道：
　　“章老师，我爱唱歌儿,我参加音乐小组吧！”
　　“我也参加音乐小组！”
　　“我也参加音乐小组！”
　　章子冉老师用手仔细统计着，全班有五名同学报名参加体育活动小组，有六名男女同学报名参加音乐爱好小组。就是没有报名参加美术和生物爱好小组的。章子冉老师很纳闷，怎么就没有爱好画画的同学呢？见刘孝文的嘴唇在懦动，便朝着他问道：
　　“刘孝文，你想参加美术爱好小组吗？”
　　刘孝文有些腼腆的说道：“章老师，我在小学里爱画画儿，到中学里我怕画不好……”
　　“行，你先去参加试试……”
　　章子冉老师鼓励他说道：
　　“只要有点画画的基础，多练习练习，慢慢就会画好的！”
　　最后，有个叫林俊岭的男同学，报名参加了生物爱好小组。这样，四个课外爱好小组，都有同学参加了，章子冉老师很满意，就领着这些同学，到学校的各个课外爱好小组，去报了名。这一天的班级课外活动，由临时班长姜雪静负责，在教室门前的小操场上，唱了一会歌儿，做了一会儿游戏，就结束了……
　　岛城中学自九月一日，新学年开始上课，己经度过四个星期了。在这四个星期里，刘孝文对中学的学习生活，完全适应了。虽然在刚入校的第一个星期天里，他偷着到海边复习功课，掉进大海里而犯了错误，但自从接受了章子冉老师的批评和教诲，他的思想转变很大。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离开了群体，就无法生活。他很快融洽到全班同学中去，不但自己努力学习功课，还经常在课余时间里，帮助、督促那些后进的同学，努力学习功课，和他们一起讨论数学难题，一起背诵语文中的精彩片断。吴盛才、张劝善和宁宇黎，是在第一次小测验中学习成绩不及格的三个学生，在刘孝文的主动帮助下，很快有了浓厚的学习兴趣。学习成绩一天比一天提高。这三个同学都把刘孝文当成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这天下午，刚上完第六节课，吴盛才、张劝善和宁宇黎三位同学，又来找刘孝文和他们一起复习功课了。可是，班主任章子冉老师走进教室来，向大家说道：
　　“同学们，今天咱们利用课外活动的时间，召开一次班务会。班务会有两件件事情要做，一是选举出班级干部，包括班长、学习委员、军体委员、文娱委员和卫生委员。经过一个月以来，大家在一起学习、生活，谁能担任班级干部，心里都有些数了。现在，先按七个小组讨论人选，然后再全体表决进行通过。
　　听说要进行选举班级干部，同学们都很高兴了。因为这些日子，老是姜雪静代理班长，负责全班的工作，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七个小组经过简短的讨论，五个委员很快选了出来。最后经过表决，全班一致通过姜雪静为班长，刘孝文为学习委员，林俊岭为军体委员，尚云祥为卫生委员，王秀珍为文娱委员。一班干部选举以后，张老师心中很满意。他欣慰地笑着说道：
　　“同学们，咱们三级二班的班干部终于齐全了。今后，同学们要再接再励，全班团结起来，共同努力学习，奋发向上！在班级这个集体摇篮里，进步、成长！……下面，我再说第二件事情！”……“这第二事情，是讨论助学金的发放问题。”
　　章老师接着说道：“我们的国家，对部分生活困难的中学生，实行助学金制度。如果我们国家不对部分生活有困难的同学，实行助学金补助，他们就不能在中学参加学习！那么，哪些同学生活有困难，需要给予助学金补助呢？这就要大家认真讨论了！刚入校的时候，同学们相互不熟悉，不了解，所以第一个月，我们没有讨论这件事情。现在，大家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了，哪些同学生活困难，哪些同学生活不困难，大家心里都有些了解。希望大家在评选哪个同学的时候，不要有私心和偏见。要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公平、合理的选出应该享受国家助学金的同学！现在，还按七个小组进行讨论。讨论好了，我们再提名进行表决。
　　要给生活困难的同学，发放助学金的事，新入校的三级二班的同学，还是头一次知道。现在，章子冉老师的详细的解释，全班同学都明白起来。一个月的集体生活，班里哪些同学生活较困难，同学们心里清清楚楚。只经过了很短的时间讨论，七个小组就评出了人选。最后，在章子冉老师的支持下，通过全班同学举手表决，共评出六名享受助学金的同学，他们是：刘孝文、林俊岭、张劝善、王奎光、姜雪峰和孙学敏。章老师心中也早就有数。看见评出来的六名享受助学金的同学，正合他的心意。知道同学们评选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他接着对全班同学说道：
　　“同学们,国家给生活困难同学发放助学金，也分等次。最困难的同学，每月发给六元钱，其次是每月发给四元和两元钱。至于，哪些同学每月该发给六元钱，哪些同学每月发给四元或者两元钱，需学校审核后，才能确定。助学金十月份发取，到时候同学们就知道了……”
　　这一天的课外活动时间，虽然被班务会占用了。但谁也没有埋怨。等章子冉老师离开教室以后，同学们都说：“这回可好啦！生活困难的同学，有了助学金，就能安心的学习了！班里的事也有人管了，这有多好哇。”
　　这年的秋天刚过，冬就来的特别早。刚到十一月份中旬，胶东半岛的气候就变得十分寒冷起来。特别是三面临海的岛城一带，那带着哨音的西北风，把海水的咸卤气刮进村庄，刮进街巷，刮进每家每户的院落。使得怕冷的人们，赶紧穿上棉袄，套上绒裤……
　　岛城中学的这些日子，天天被寒冷的西北风包围着。前些时，各个教室门前栽的美人蕉和黄金菊，都被寒冷的西北风，刮得叶落碎枯。操场上，被学生们踩起来的小沙砾，在一阵一阵的西北风刮过后，跑得无影无踪。只有一排排坚固的篮球架，在寒风中抖动着挺立。
　　岛城中学，仍在上课。三级二班的教室里，都己穿上绒衣、线裤的同学们，正聚精会神的在听上课老师讲代数课。这位数学老师讲课很严肃，课堂上他不允许同学们有任何小动作。忽然，站在黑板前的数学老师，停止了讲课。眼睛盯着坐在教室中排座位上的一个同学说道：
　　“刘孝文，站起来……！”
　　坐在座位上的刘孝文，正在全神贯注的听课，猛然听到数学老师点他的名字，把他吓的一愣，惊虚虚的站起身来。
　　“刚才我讲的代数公式，是什么？”数学老师很严肃地问道。
　　“a加b的平方大于a的平方加b的平方。”
　　“回答正确。”数学老师表扬了一句，但接着疑惑的问道：“刚才我发现，你在座位上身体老是扭动，是怎么回事……？”
　　“老师，我……不怎么……”刘孝文两手下垂，头微微低着，小声地说道。
　　“不怎么……？”数学老师疑惑不定，但没有发现问题，便用警告的口气说到：“以后在课堂上，要安静的听讲！不要身歪肩斜、一副怕冷的样子。坐下。”
　　刘孝文坐下了。但他觉得在他的身后左右，有很多双眼睛在投向他。因为天到这寒冷的时候，他身上仍然还穿着单衣单裤。他坐在座位上，地下那油漆铮亮的板凳，透着铁一样的寒凉，直传到他的全身，使他不时的浑身打着寒颤。然而，当着数学老师的面前，他能说什么呢？他家里生活很困难，可是国家己经发给他每月六元钱的助学金，他怎么好意思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哭穷呢？尤其这是一堂数学课，听数学课，是要精神高度集中的。那些数学公式，那些复杂的数学难题，都需要深心理解，用脑钻研，他怎么能因为自己身上寒冷而干扰全班同学听讲呢？他是有志气的，忍着身上的寒冷，抖着精神听完这堂数学课。
　　都下课了，数学老师走出教室。三级二班的同学朝刘孝文围拢过来。看见他身上害冷的样子，有的同学安慰他，有的为他想办法。班长姜雪静着急的说道：
　　“孝文，赶快给家里去个信儿，早些把棉衣棉裤捎来穿吧！”
　　“是呀，眼看快要下雪了，只穿单衣单裤怎么行呢？”尚云祥也着急的说道。
　　刘孝文苦涩的笑笑，向同学们说道：
　　“俺在家的时候……就没有棉衣。临来学校的时候，妈妈给俺浆了两套单衣，这不，我都穿在身上了。”
　　“哎呀，你在家时也没有棉衣！……”
　　刘孝文的同桌林志堂，不知什么时候脱下自己身上一件外罩单衣，双手递给刘孝文说道：
　　“把我这件外罩单衣穿上吧！我身上有毛线衣，下雪了也不觉得冷……”
　　文娱委员王秀珍，看着刘孝文腿上单薄的裤子，着急老慌地说道：
　　“我的衣服恐怕窄点儿。我宿舍里有一条夹裤，我去拿来给孝文同学穿吧……”
　　“还是穿我的吧……！”
　　经常找刘孝文补习功课的宁宇黎，把外面一条罩裤脱下来，递给刘孝文说道：
　　“我里面穿了绒裤，脱去了外面的罩裤也不会觉得冷……”
　　刘孝文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对他这样热心的帮助，心里很受感动。他不好意思的一再推让，还是在同学们的劝慰下，把林志堂送给的上衣和宁宇黎送给他的裤子，穿到身上。身上顿时感到暖和多了。
　　刘孝文在课堂上寒冷的事情，很快被班主任章子冉老师知道了。章子冉老师早就在心里很同情刘孝文的困难生活。但是，这次他没有再向学校里反映，因为，他享受了学校里最高的助学金，他悄悄把自己一件旧毛衣和一条旧绒裤，送给刘孝文穿了。就这样，刘孝文缺少棉衣的困难，在章子冉老师和班里同学们的热心帮助下，解决了。
　　时间到了十二月，这学期的课程快要讲完了。这时候，班里有些同学出现了松懈心情。认为，紧张学习了大半年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点功课，也该松口气，歇一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