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早饭后，小凤云、小长顺兄妹俩背着家人又去了北山，这次逛北山赏山花，到中午不想回家。小凤云被山花美景迷住了，宁可不吃不喝，也要陪山花度过春末夏初季节。
　　有些不耐烦的小长顺，仍然温和语气劝说着：“小云妹子，该回家了，时间太常家里人会着急的。”
　　放赖耍泼的小凤云，搓手顿脚的喊着：“不吗长顺哥，人家还没看够呢。这里多好看啊，就在这里住了，长顺哥，陪我再看一会儿吧。”
　　“小云妹子，知道你这般不听话，哥真不该带你到这来。咱现在回去好吗？算哥哥求小云妹子了。”
　　小凤云撒娇的：“不回去吗，晚上也不回去。就在这棵山桃树下睡觉。我一辈子也不离开山桃花，愿走你走我不管你了行吧？”
　　满地一片片黄澄澄的蒲公英小黄花，散发着苦涩的香味。野白芍片片白色如鹅群，猫爪花伏在地面上逗你去欣赏它。
　　太阳偏西了，小云醉了也累了还是饿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一步。长顺哥蹲在地安慰着说：“小云妹子，回家吧！快来，哥背你，来吧。”
　　小凤云趴在长顺宽大后背上：“哥，能背动我吗？”
　　小长顺往上串一下小云，勉强地说：“背动了，哥比小云大三岁呢，哥都十三岁了还背不动十岁的妹妹？那不白多长三年了吗？”
　　小云在长顺背上迷迷糊糊地睡去，放在炕上一震动着她的头，她才醒来。长顺哥衣服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
　　白坤洁看到长顺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落下泪水说：“李姐，以后小云再出去，你跟着。小云这孩子，越来越不像样子，长顺管不了她。看今天把我儿累的，小云，你长大了，也学的不懂事了。”
　　小长顺脱掉衣服换上干的：“妈妈，别怪小云，是我不愿回来。”
　　白坤洁抱着长顺：“苦了我儿了！累坏我儿了！”白坤洁心疼地落下泪。
　　北大荒新建康平庄。小云撒娇过了头，从那以后，她和长顺在外面的时候身边就多了李姨。十岁的小云和十三岁的长顺，没有了学堂，天天由妈妈授古典文学、诗词课，爸爸授书法课各两小时。
　　廖方仁教完两儿女书法，又告诉个好去处，对两个孩子一笑说：“长顺、小云，爸爸昨天去雁鸭鸣叫的地方去走一走，真是个好地方。”
　　小凤云扑到廖方仁怀里：“爸爸，带我们俩去吧，小云求您了！”
　　廖方仁对窗外喊了一声：“李姐，您和长顺、小云去南湖走走吧。那里的生机蓬勃景象，比北山还美；难怪老舅爷子选择这里安家，太美了，不亚于辽南。”
　　李姨应了一声：“方仁，这就去吗？”
　　小凤云沒等爸爸发话，一蹦高跑到外面，抱住李姨：“李姨，这就走吧！”
　　李姨拍两下小云后背：“快些换上鞋子吧。”
　　小长顺也紧跟了出去：“小云，换完鞋再多穿一件外衣，有水的地方很凉的。”
　　李姨一手牵一个，向南湖边走去。
　　北大荒新建康平庄，白坤洁看到一儿一女由李姨领出去，她走进书房。坐在廖方仁身旁：“方仁，李姨又带咱两个宝贝去哪了？”
　　廖方仁笑着：“她们又去个好地方，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你就不想回家了。”
　　白坤洁一声长叹：“唉！这北大荒是真荒凉啊，几乎看不到陌生人，还会有什么好去处呢？”
　　廖方仁在书房和白坤洁还在赞美北大荒：“坤洁，北大荒也有美景；山桃花山杏花盛开时，壮观极了。远望北山是粉红色的，走近它，那种天然的芳香味道闻到它，不想迈步。”
　　白坤洁深情望着廖方仁：“唉！方仁，你不用哄我，北山再好去两回也有些乏味。方仁，我自己会自我心理调整的。”
　　廖方仁：“坤洁，家南，两里多远地方，有一湖水，水面有六平方公里多。那里更是好去处，湖水清清，无风天气，水面平如镜。野鸭水鸟和灰鹤等，在水面游过后，水面泛起片片涟漪。”
　　白坤洁：“野生动物的天堂，就需要这样无人打扰安静地方嘛。”
　　廖方仁：“坤洁，你说的对。去看看岸边水草丰茂，高高密密的芦苇荡，那是水鸟家园，它们在那里产蛋繁殖后代。现在是候鸟迁徙季节，鸭群雁群遮天蔽日，这里是它们落脚歇身的好去处。坤洁，明天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白坤洁情绪很低沉：“好吧，这一生都要你走到哪我跟到哪。方仁，真没想到，念了十八年书，家财万贯，却要到荒无人烟北大荒来，让人叹观止矣。”
　　廖方仁：“夫人，我喜欢绿色田野，只从搬进辽南新村，我就再没打算回北京，假如你说的是心里话，那就陪我研究果树。坤洁，我不喜欢万惯家财，坤涛说的好，人活着要做些对人类有贡献的事，不图名垂千古，但求不枉为人。”
　　白坤洁：“方仁，北大荒也栽种不了你想要的那些果树啊？这里能越冬的都是核果科，没什么探讨价值。”
　　廖方仁：“现在把荒原变成良田，以后再说。我想，小日本早晚会被坤涛那伙人赶出中国的，到那时咱再回辽南。”
　　先把视线淡出廖方仁和白坤洁交谈画面，让他二位美美地去憧憬未来吧。
　　
　　再回到现实生活中，眼前的廖凤云家客厅里廖凤云、冉东旭亲切交谈些什么。
　　冉东旭忙碌一阵子，又情不自禁的来到姐姐温馨小屋。两人十多天的习惯，见面还是那么最简单的肢体问候，挥挥手、点点头，相对一笑。
　　冉东旭望着云姐笑着问：“姐，这些年你和大姐二姐，回去过廖家村吗？解放后廖兴和你们有来往吗？您看，小弟又来心急劲儿了。姐，您不要急着说。”
　　廖凤云长长叹声气：“唉！小弟，今天白天讲廖家事时，我想把这段故事绕过去，不去揭开已经成痂的伤口，让说者不悦，闻者痛心。看来姐想错了，绕是绕不过去的了，没办法和现实接上茬。小弟，姐还是简单地说说吧。”
　　冉东旭双眉紧皱：“姐，廖家人又有什么灾难吗？”
　　廖凤云：“小弟，姐要说的不是廖家在康平庄的事，也是刚来以后，听说到的。何止是灾难啊，那是触目惊心啊！”
　　冉东旭：“姐，新村那里不只有廖兴一个人了吗？”
　　廖凤云：“小弟，是啊，可佃户都没走啊。”
　　冉东旭：“姐，日本人进新村，佃户遭到不幸了吧？”
　　廖凤云：“小弟，本不想说，但想起那些无辜，心里还真放不下。好吧小弟，我还是仔细地说一说张恩柱送我们以后，他率人回去以后那段血腥经历吧。”
　　
　　离开冉东旭姐弟俩聊天画面，去看一下张恩柱返回路上。
　　张恩柱带着十名弟兄，护送廖家车队到太安村。太安村李府家丁，向正院李老爷急报。
　　李府家丁荒荒张张进正堂大厅：“报！老爷，大门外来一队人马，还有四辆大车，领头的说是京城廖府逃难的来见老爷，要在这里安家。”
　　李道正放下一本七侠五义：“快！快喊全家出来迎接！”
　　李府家丁东西两院跑着喊：“大伙都听着！马上出来到门口接贵宾呐！”
　　廖方仁先进院来拜见老舅，见老舅已在门外迎接紧跑几步：“舅，您老可好啊？”
　　李道正看着廖方仁，一把抱住，老泪纵横：“好、好、好，外甥，一晃又十年没来了，想死老舅了。你的爹妈还好吗？”大声向家丁喊，“把亲戚车队和人都带到东跨院。”拉着廖方仁的手，“方仁啊，你先到客厅吧。”
　　廖方仁一边走、一边唠：“老舅，我爹妈还在北京，他们很好。我小股人已经从北京迁到辽南多年，每季都要进京一次去看二老。舅，日本人占了我的庄园，我不愿进城，投奔您老这里置地建庄。”
　　李道正拉着廖方仁的手，进了屋、让座，有人倒茶：“外甥，这里置地没问题，人人都往南跑躲日本人，你怎么想起往虎口里跳呢？”
　　廖方仁：“舅，我的内弟推荐我来你这里，他知道往南走是不明智之举。小日本已有占领全中国企图，他们在东北建的伪满洲国维持不多久，东北的日本兵相对要少。倭寇大兵南压，北方就安宁多了。”
　　李道正喊来家丁：“去把护送人叫到这来。”家丁领令跑去门外。
　　李府家丁手拿早就写好的白绫帕走进来：“老爷，护送的人走了，在大门上系着这个，您请过目。”家丁递上白绫帕。
　　李道正接过白绫帕又递给廖方仁：“外甥，还是你自己看看吧。”
　　廖方仁接过白绫展开小声念道：“恩公，今日一别我去完成第二心愿；杀几个给日本人办事的中国人，给家父报仇，然后弃暗投明。”
　　廖方仁把白绫放在桌几上，走到门外向来时方向张望，十坐骑早没了踪影。
　　廖方仁观望张恩柱十坐骑返回方向，他摇一摇头，一声苦笑：“乱世造就人啊，以后也许会是一名将军呢？可谓‘乱世出英雄’啊。”
　　
　　再回到现实中杏山公社、石园三队廖凤云的家。
　　她在梳妆台前在做淡妆，对镜一笑，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地离开梳妆台对镜中人自言自语：“他，是爱你这张脸吗？还是喜欢你的才情呢？噢！也许都存在吧？小华，下一步妈该怎么办？妈遇上了一根木头，他是油盐不进的人。用他的约法三章，不和我共餐，就别说共度良宵了。小华，妈妈很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