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廖方仁不晓得往北走土匪如蝗，今天只是个初遇。没等张恩柱说完，被他摆摆手打断：“使不得！使不得！不劳贤侄大驾，我们还是自己走的好！另外，廖某奉劝贤侄弃暗投明吧，别毁了一生的大好前程。”
　　张恩柱有些羞臊地表情，低下头说：“我张恩柱辜负恩公，做完这两件事，我会找到正规队伍的。恩公请放心，现在必须送你，否则，往前这五百里路匪帮多的是，哪屯都有。恩公，小侄不是危言耸听，没有道上人护送，你们寸步难行。”
　　廖方仁仰首望天：“壮士，一切顺天意吧，不劳壮士大驾了。”
　　张恩柱：“恩公，我们和这些同道之间，以前经常火并，大侄子的路已经踩开了。放心恩公，小侄不会坏了您的名声的，小侄知道百姓是怎么看土匪的，简单说没有几个好东西。小侄护送要拉开距离，前有路探、后有尾随，定有分寸。”
　　廖方仁：“小侄误会了，老夫已如丧家之犬，已是亡国之奴，有何颜面求保名声呢！”
　　张恩柱吩咐他的弟兄：“恩公能这样想就成全了小侄。”对众匪喊道，“弟兄们听着！老二带卫队二十坐骑回山寨，其余十坐骑随我护送恩公上路。”
　　这一行人马四台大车浩浩荡荡，晓行夜宿。约又走了十余日，于一日终于到达松辽平原的太安村。
　　
　　先停下张恩柱护送廖方仁北迁车队，再回到廖凤云、冉东旭姐弟俩聊天中；冉东旭被张恩柱的长叙遭遇所感动入戏，聚精会神到了如醉如痴。
　　他从迁徙路上回过味来。并长长出口气：“哎呀我的妈呀！这把汗总算是捏到地方了。原来我的姐姐，是小日本给我送来的。这里百姓怎能知道这些呢？小弟我这几年，也认为姐是战乱年间，流落人员呢。”
　　廖凤云淡淡一笑：“小弟，没错呀？这不就是战乱年代随家人流落到此地的吗？不过，这才算落下脚，爸爸还要在这买下土地，盖房建庄。”
　　冉东旭站起身舒展一下双臂：“姐，叔叔和阿姨真不是享受类型的高知，何苦这番折腾呢？
　　廖凤云也在地上活动两圈：“小弟，爸爸是想既然果树研究不成，那就研究豆谷杂农。他是想把一生都搭在果树上，到北大荒才知道，这里不适合栽种果树。”
　　冉东旭：“真是应了鲁迅那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万贯家财不坐享清福，还要去劳其筋骨。”
　　廖凤云：“爸爸在这个地方刚刚立稳脚跟，住了九年。在松辽平原的九年，生活并不愉快，家眷来到松辽平原八人，回去四人，有两人溶入这块黑土中。现在只剩你姐一人了。”
　　冉东旭：“姐这些年一次也没去过娘家吗？”
　　廖凤云一声长叹：“唉！小弟，金山小的时候走不开，上学阶段离不了。娶完媳妇又舍不得，春天山花盛开季节得去看看了，也许把我的小弟能带着呢。”
　　冉东旭低头沉思一下：“姐，要是真能带上我，那姐还要辛苦几天，您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廖凤云：“好哇小弟！姐在小弟面前可要不留一点私密的，想问啥问吧。”
　　冉东旭在那种微妙趣味中陶醉：“哎，姐，小弟问一个不该问的事，长顺来北大荒以后，回去过南城吗？”
　　廖凤云：“小弟又是心急了吧？还有半月时日过春节，咱用十天时间把姐的身世，及廖家以前姐姐知道的历史，都告诉东旭小弟。我尽量说明白，让你听的更清楚一些，到故事结尾的那一刻，你一定认为姐和胭花柳巷、风尘女子不相及。”
　　冉东旭：“姐姐多虑了，东旭在一开始都没有那种猜疑，当然的以后就更不会。再者说，小弟认为女人沦落风尘者，多数是被迫的出于无奈。风尘女人也是人，她要有姐姐的才华，我冉东旭照样爱她，和她共度一生！”
　　廖凤云：“小弟，姐姐也是说笑，我比我亲生的一双儿女，只大十五岁。这种两代年龄代差，在大城市很少见。不知情者一分析，在我的青春生命中，没有那段历史的时空余地，好了小弟，咱以后再探讨这个话题，姐姐还是接着说昨天的故事吧。”
　　
　　北大荒李道正舅爷子府；
　　廖方仁北迁一行人马，由张恩柱一行人护送，顺利到达太安村。廖方仁的舅舅李道正老先生是太安村庄主，家有良田三百垧，长工二十余人。牛羊满圈，骡马成群，佃户同村。与表伯父表叔共八人，各有家室，同在一街，在村子里威风八面，自然形成一种无型强势的心里屏障，官军土匪很少来骚扰。
　　白坤洁在李老先生侧院住，一天闲下来时问：“方仁，在老舅家一晃又住了一冬，我的心怎不落底呢？总觉得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廖方仁：“坤洁，入乡随俗吧，我喜欢北大荒的平原，这里在青纱帐消退的冬季，一眼可望出七八里远。”
　　白坤洁仰望高天滚滾寒流：“鬼地方的冬天太冷了，我真不太适应。”
　　廖方仁一声长笑：“哈哈哈哈！坤洁，此一时、彼一时，我将在此地了确研究植物心愿，也许在这里了此一生！”
　　白坤洁和廖凤云在北大荒李道正先生侧院发泄内心积怨。
　　北大荒乔迁新居时，又是山花盛开季节，北大荒迎来又一春天。地置好、房建完、家眷乔迁新居，马车上坐着廖长顺、廖凤云、白坤洁、张姨、李姨。
　　北大荒新建康平庄；家眷刚入住土木建筑房屋。廖方仁把家眷召集一起：“诸位都找个地方坐下吧，和家里人说一下；咱住的地方叫康平庄，健康的康，太平的平，庄吗，就不用说了，和屯、村、堡都一个意思。这是我在县府衙门讨来的庄名，珍惜它吧。”
　　白坤洁打断廖方仁讲话：“方仁，廖兴没有跟来，谁来管这个家呀？”
　　廖方仁：“对，接下来就说这件事；方龙啊，你主管钱财，方虎你主管后勤，也就是吃、喝等杂项。李姐，您仍然负责照看凤云和长顺，张姐给坤洁当助手。”
　　白坤洁：“方仁，你身边也要有个人才是啊？”
　　廖方仁：“嗯，我的事好办，自己能照顾自己。对了，有事叫谁一声不就可以吗？”
　　少年廖凤云：“爸爸，我要和长顺哥去北山玩，在家这里看山岗上开满粉白粉白的花，爸，我想去看看。”
　　白坤洁担心的样子：“小云，别任性。这是北大荒，沒有人烟的北大荒经常有狼群出末！”
　　廖方仁微笑着：“坤洁，别吓唬孩子。”看着李姨，“李姐，带长顺和小云去北山玩一玩吧，有谁不嫌累的，也可以去散散心。北山南湖我都去过了，很好玩的。”
　　廖方龙：“大哥，嫂子和小云她们第一次去荒郊野外，我和方虎带她们去吧？”
　　廖方仁看着夫人：“坤洁，今天难得都有雅兴，你和张姐也去北山散散心吧。”
　　廖家搬进新居后，又都去了北山踏青。廖方龙、廖方虎两人照看着，廖长顺、廖凤云、白坤洁、张姨、李姨，一行人轰轰烈烈奔向北山杏花山岗踏青。
　　在北大荒新建康平庄北山，廖方龙、廖方虎、廖长顺（少年）、廖凤云（少年）、白坤洁、张姨、李姨兴致勃勃。去北山赏山杏山桃花的廖家人分两伙，小云、长顺、李姨三人一伙，其余者围着夫人转。
　　立夏节气前昔，北山岗上的山桃花，山杏花，争相吐艳，好不热闹，那时的北山，还是原始形态。没有被破坏的植被，占总面积的三分之二，望一眼都要心醉。
　　小凤云拉着李姨的手：“李姨，咱不和他们一起走。”又拽着长顺，“哥，咱去那棵山桃树那儿看山桃花吧。”又向白坤洁喊，“妈妈，我和我哥去那边了？”
　　白坤洁：“去吧，别走太远。”看着李姨，“李姐，看着她俩，别让她们离你太远。深草陌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李姨：“放心吧坤洁，我不会离开她俩半步的。”
　　小凤云拉着长顺靠在一处土坡上坐下：“哥，我说两句不成词的词；片片白云缓缓行、飞渡头顶、阵阵桃李花香、借问小虫飞蝶、日日为啥奔行？”
　　小长顺忙接过说：“小云妹妹，词句布局不该是这样。妈妈前天给你究正过的，要错落有致，你这词不词诗不诗的，多难听。”
　　小凤云低下头哭了：“长顺哥哥，我再也不作词了！”
　　小长顺忙哄起来：“小云妹妹，这是哥第一次指正你的错处，也是最后一次。小云，不哭了，哥说错了，相信哥，不会再说了。”
　　李姨走过来，给小云擦眼泪。小云停止抽泣：“我讨厌诗词，以后总也不会在哥面前说诗词的。”
　　小长顺：“小云，一定要学习诗词格式，不学不对，讨厌就更不应该了。”
　　小凤云：“哥，我喜欢文学中的白话文和毛笔书法，以后我往书法上用功。”
　　小长顺：“小云，咱生活周围的人，多多少少都能说出几句古诗词。张姨李姨受妈妈的熏陶，有时说话也文绉绉的，咱不能放松对诗词的学习。”
　　李姨：“长顺、小云，你妈喊咱回家呢。”
　　小凤云：“李姨，人家还没玩够呢！”
　　李姨：“长顺、小云听话，没玩够明天再来，咱得回家吃饭去了。”
　　头一次看北山山杏山桃花的廖家人，都被大自然的美景陶醉的流连忘返、已是中午时分，不得不回府。廖方龙打头，廖方虎在排队后面，浩浩荡荡一字排开走在回家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