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之道 乙（读之三，用之二，书之一。谜语）（二）

　　本之道-乙（读之三，用之二，书之一。谜语）（二）
　　
　　
　　归佘二人遂联声聒噪要罚酒。牛查似乎感觉出什么，便立即抹嘴眨目声援道：这样吧，让老蔡再补讲一个，效果不好，再两罚并施吧。
　　归佘挤挤眼说，是蔡股长自己出的办法，要以身作则才对嘛。高主任则露二齿荫荫笑道：我觉着吧，牛股长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意思，是要对蔡股长网开一面呗。我想也行，特事特办嘛。不过要有个条件，补讲的内容要与前面的故事一致起来，我们就当是看连续剧了，大家看看怎么样哩？
　　归佘小干一齐连连叫好。
　　牛查趁机散一圈烟，并塞过来一支点火壮行道：老兄，就看你的啦，哈哈，来吧！
　　遂挠头理禾，笑面夜云道：说那小弁得了兵卒的军功后，便提人头去上报领赏。可正值战乱，天下未定，不能即时兑现。上面就说暂且登记在册，等革命胜利了再行赏赐。可小弁心下不满，就借故申明说出小卒村芮建功孝母的典故。并据理力争道：如若赏不兑现、罚不及时、赏罚不明，传播开来，极其挫害士气，遗害无穷。此事很快传至大王刘邦那里。刘邦闻之十分重视，遂思而令之曰：此事不准拖沓，要即刻落实！遂命有关部门接村芮老母前来军营，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英雄事迹报告会。可其老母是个普通农妇，一字不识的文盲，不会讲话。有关同志就教她说：老人家，不要怕，你上台后只要讲两句话就中。就说“村芮是我的好儿子！村芮是首长的好儿子！”
　　村芮母亲生怕忘了，就一路走、一路念，也就念熟了。可当她上了场面，一眼看见大王就坐在前排，一下子紧张起来。于是，一张口就把两句话缩成了一句话：村芮是我和大王的好儿子！
　　……
　　大家见主任呵呵咧出翘齿，便跟着泻洪般一笑而过，接着往下轮。
　　保卫股佘股长狠狠抽了几口烟道：我来说个带劲的吧。有一次奉命去县城小旅馆蹲守打黄，见一个抹得花里胡臊的雌，就上前问她卖不卖。她却一撇嘴说：俺可不是那样的银!我就掏出一张XXX问她，她就笑笑说：那你看俺是啥样银？我又加一张XXX问她，她就靠过来说：那俺就是你的银！我又加一张时，她上前咧嘴道：那俺就给你生小银！
　　引来一阵狂野的笑后，继续往下轮。
　　干部股长老归的脸与主任的相似之处在于都是有个特别的长度，而不同之处在于，主任的长是纵向，他的长是横向。这会，他头上像又遭了一记气压锤般嗫嚅半天道：那我也勉为其难，说说咱老家村长的故事吧。我们村长吧官不大，但是派头挺大。不管开会讲话，还是平时讲话，都要讲个派头。主要特点是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和一个习惯性口头禅。比如，他在每次开会讲话之前，总要抬手在头上抹一把头发说：是什么个请（情）况！平时村里有人吵架，请他去拉架评理，他听人家诉说后，便抬手抹一把头发说：是什么个请况！
　　话说有一次，村小学校长找他反映说，学校住校的男生晚上总在楼上的窗户往下撒尿，请村长给制制。村长听后，十分重视，当晚便亲自悄悄来到学校楼下进行实地考察。说来也巧，他刚走到楼下，就从楼上哗啦啦飞尿直下，正好淋了村长一头。他抬手抹一把头发说：是什么个请况！
　　归股长说完，高主任带头鼓掌呵呵地笑。于是大家便一哄而过。
　　笑声未息，牛查则立即接道：这样吧，让高主任作最后总结，我就先来一段吧。讲的不好，请各位领导多多捧场啊。
　　去年抗洪，一女同志在现场给一个灾区婴儿喂奶，后被上级表彰。新闻播出后，立即引起了众多女同志不服，纷纷投诉：为啥她才喂一次就表彰，我们都喂了多年，反倒得不到一句好呀？于是有关部门出面作了三点解释：一，从表面上看，奶虽一样，但人家的有汁水，货真价实。可你们呢？二，人家是当众喂的，且上了电视，相当于公示。可你们呢？三，人家给孩子喂，是主食；可你们呢？……
　　小干听之，一边吃吃笑，一边朝主任翻眼道：组织股长的解释果然牛X，但更牛的还在主任这里呢！
　　归股长带头使劲鼓掌，大家也就跟着鼓，既算给前面的肯定，也算是欢迎主任开讲。于是，高主任便一脸关公笑荫荫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也试着讲一个，不合格请诸位批评啊。
　　说从前一个财主，家有四个女儿，嫁了四个女婿。过年了，四个女婿都来老丈人家拜年，吃饭喝酒时都抢风头，而且为吃饺子多少产生了一些小矛盾。大女婿说要按年龄大小吃多少。可小女婿说这是以大欺小，坚决不同意。老丈人见乱了规矩，就出个题目，让大家讲四言八句。谁讲对了，就吃饺子喝酒；讲不对，就看别人喝酒吃饺子。要求每个人讲的四言八句要合上尖、圆、大、小、多、少这6字结句。
　　大女婿是个秀才，他抢先说道：我的笔头是尖又尖，我那笔杆是圆又圆，笔毛醮墨就变大、笔毛凉干就变小，考时用得多，平时用得少。说罢，便又吃饺子又喝酒。
　　二女婿是个制伞匠，见人家吃了饺子，就争先恐后道：我的伞顶是尖又尖，我那伞身是圆又圆，撑开来就大，收起来就小，雨天用得多，晴天用得少。说罢，又吃饺子又喝酒。
　　三女婿是个制秤匠，见前面都吃上喝上了，也不甘示弱道：我的秤钩是尖又尖，我那秤砣是圆又圆，砣小秤就大，砣大秤就小，秤小秤得多，秤大秤得少。哈哈，对不起，我也吃喝啦！
　　四女婿是个街头混混，一无所长，长年只会在市面混吃混喝欺男霸女，不知说啥好。这时在一边的四女儿见丈夫吃不上饺子喝不上酒，急得直朝他一会指指自己下面、一会又拍拍自己怀孕的大肚子，她意思是提醒丈夫：我老婆小脚是尖又尖，老婆肚子是圆又圆，有孕肚子大，无孕肚子小……四女婿见他三个都吃上喝上了，正急得不行，见老婆这一指点，就明白了，赶紧大声叫道：你们且不要急着吃，一个个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啊——咱那话头儿尖又尖，咱那话身儿圆又圆，用时就变大，不用就变小，在外用得多，在家用得少。哈哈，你们说好不好啊？
　　大家闻此，皆以为主任在问大家，便都齐声答好。等明白过来，又作轰堂大笑。于是主任举杯道：既然大家都说得好，那就共同干杯吧！
　　……
　　在回去的路上，主任醉意蹒跚的靠过来，一碰肩酒意矇眬含混嘟哝道：怎么样，小金的味道还不错吧……
　　直听得有些发懵发诧，以为他酒多癔语，遂问：啥小金啊？
　　肩却遭其猛一撞道：嗐，你这可不够意思啊，刚喝了人家的汤，就忘了人家的味儿了……
　　尚未彻底搞明主任酒语醉意，驻南XX就遭炸了。倒把咱们炸的鼻不鼻眼不眼的。百姓就点着你骂，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都叫人炸了，还躲在这里瞎练啥，有志气找人家去练练啥。因不能与百姓理论大道理，就只好憋一肚子气。上级获情，立即下达“四个坚决”教育指示：坚决拥护中央决策、坚决信赖中央智慧、坚决听从中央指挥、坚决不出一点问题。一面指导连队开展业余文娱活动，一面整理上报教育经验材料。
　　现在青年思想开放，不好教育。你跟他讲韬光养晦卧薪尝胆，他却嘀咕乌龟王八松包软蛋。你跟他讲维护国家和平环境确保经济发展大局。他却嘀咕怕穷要挨打，如今不穷还怕个啥。云云。直顶得教育者目闪发条、耳鼓擂捶。正值乏力之际，上头下达了新时期崭新的“三战”作战模式。即舆论战、心理战、法律战。来个智慧作战方式革命。得探索之命，遂雷厉风行，投入研讨。探究方知，其实这个几千年前老祖宗就早写进兵法兵谱应用了。所谓因势利导，不战而屈人之兵。基本属国家战略层面实施。让基层部队研讨运用，确乎平添年少早慧和登高揽胜的不凡之感。但有了试点探索任务，自也顾不上胡思乱想发牢骚了。这比搞教育立竿见影。智慧。
　　尚未具体安排材料工作，李木根干事就主动找来汇报工作说：这次教育活动声势比较大，各单位也抓得相当扎实，前面的教育计划、撰写教案、组织授课、开展活动等，我一个人基本搞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就准备起草教育总结，等搞好了，再交给你审查把关吧。我有个建议，这么大一项活动，最好能上报一个经验做法。你看我这也没空，股长是否可以安排老肖搞一下。
　　想想，老肖管理论，搞经验材料是其本分。于是给老肖交代任务。等交代完，他才微微抬眼，笑出如未充分打开的纸扇脸道：股长，按说呢，我应该坚决受领并完成股长你交给的工作任务。但我有两点客观原因，一是目前培训工作比较重，主任交待的工作我也不敢怠慢；二是教育这摊子事，一直都由李干事负责，他搞起来更深入更合适。
　　这两个一个顶头，一个塞尾，把你搞成当然风箱老鼠了。遂不甘受辱诘问：请问，那理论干事的职责究竟做什么呢？
　　老肖听罢，纸白广亮的额头，就像章鱼游入红珊瑚，立即渐次变红。
　　当天半下午休息散步时，高主任走过来低声道：肖干事的文字能力不是太强，你往后还要多多帮助帮助他。
　　过两天，老肖总算把两页如纸干巴材料交了过来。于是想起主任的话，只得帮助重新起草一个上报，才算了结任务。
　　
　　转眼便到十月金秋。这的确是个树叶都金黄的丰收时节。
　　等军师把我们的教育经验转发下来时，高兴得扬政委满脸菜刀泼茄汁般在全团教育总结大会上作了表扬。说这个教育抓得有章法、有内容、有层次、有成果。散会后，牛股长蹭过来侧目仰视道：抄，老蔡你行啊，开门炮打得挺响啊。
　　归股长则拍一把臀道：我们正在培养“四有干部”，你这才来几天，就成“四有股长”了。真是年轻有为哈！哎，听说这次你让老肖搞材料了？还一搞出成果。厉害呀你，是咋弄的，咱们也取取经啊！
　　晚上，牛查过来聊天。一谈到管理的事，他便路灯般额头发红眼睛发亮道：你老兄行，我股里有两个家伙都比我老，都有抵抗情绪，不听话。你那两个也够呛，一个有夺股长之仇，一个抱主任大腿。你跟俺讲讲，是咋摆平老肖的？
　　经他这一提，才真正思考如何管理人的问题。其实，之前在歌舞团时倒也算有些管理实验，只不过那时率性而为，简单直接。要上升理论思考，有一条倒是十分突出，那就是“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而在干训队听钱教官讲时，当官不过管理，管理不过管人管物。物好管，是死的；人难管，是活的。活就活在其思想心欲难测。如此，只要把握其心思，针对而为，也并无大难。只可惜对此并无用心，自无建树，故无从谈起。但如若不谈，反被他说，更对不住他的一支热情香烟。遂将计就计向他求教道：兄弟面前不讲假话，这两个家伙，你想我能摆平么？要想摆平他，还不如先摆平自己。娘的，宣传股一年到头不就那么几份鸟材料呗，他干不了，老子赤膊上阵自己解决得了。倒是觉得你那两位老同志近日倒是对你服贴多了，你得传传经。
　　牛查闻此，又专门奉上一支烟道：你老兄谦虚。我啊，制他只用两招，一招是喝酒，一招是开会。
　　喝酒是施以小恩惠。遂问其开会何由。他深吸一口烟笑道：嘿嘿，每周坚持开两个例会。周一开一周工作部署会，周末开一周工作小结会。谁的工作没干好，我就在周末工作讲评上一针见血地当众批评。老同志最要面子，批评个两次，就主动找我汇报工作来了！
　　
　　后来才知道，其实牛查管人并不需要这么麻烦。每年下半年，是连队入党季。流行一个顺口溜道“从前入党看脑子，文割入党看胆子，现在入党看票子”。随着国家改革开放不断深入，经济不断发展，一张党表从改革开放之初的三五十到三五百，直到现时的三五千。牛查只要一两张党表，足可促进他的管理工作了。可宣传股是个穷乍呼单位，有时搞材料缺烟，就掏钱让小干去买，他却一挤三角眼道：股长你真是有钱没处花呀。抽烟这种小事，你完全可以找牛股长解决曼！问干马找他呀。他如狐笑道：各连队入党计划内报批是送烟酒，每个连队少于四条烟两瓶酒他拿不出手吧；另外每个党表入档案盖一个章起码两条；计划外更是别说了。送烟是小，送钱是大。你若不信，有空去牛股长宿舍瞧瞧，满屋全是好烟好酒。哪像你家徒四壁啥。
　　被小干这一刺激，当晚便突袭了一下牛查宿舍。刚要敲门，里面就有人出来了。突然造访，让牛查眼珠差点滚成赌店轮盘中的骰子道：你老兄有啥指示还亲自上门呀，有啥事打个招呼呗。遂笑道：明知故问，这会找你除了喝茶抽烟还能干啥。他眼一亮道：哈，是俺考虑不周。说着，便随手拿起茶几上装着两条香烟的塑料袋一塞道：嗨，不管好赖，你先抽着。未等你答话，又有人敲门。遂夹着烟，贼般出了门。
　　
　　小干和李干事先后两次过来正式提过肖干事只一心搞培训赚钱，他们只干工作没啥好处不公平的意见。弄得这事若不给他俩个交代，此股长将面临众叛亲离之虞。为此，决定去找一次高主任。
　　高主任听罢诉说，摸摸幽长砂纸青腮道：这个事也算是怨我没有早点跟你聊聊。其实呢，培训主要还是给团里官兵无偿提供的。但这些设备损耗比较大，需要经费维护，可团里也没有这项开支。这样肖干事提出顺便带点外面人员培训，收点培训费，以弥补维护之用。我考虑这利于持续发展，这才同意了。至于有人反映让小金介入培训管理，多少也给她开点工资，也算是给军属的一个自创就业项目吧。其实也挣不了几个钱。可只要有钱，总有人眼红。这个你也不用多想，我之所以没把这事交给你，是不想给你多添份麻烦。再说，你最多干个年把提升就走，也没必要多找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是越简单越好。对了，我也正要找你说个事呢。马上到了明年征订报刊的时候了。全团这块经费也有个十来万。往年我是让各个部门自己订，订好了到我这来报账。今年我想改革一下做法，由我们政治处统一安排订阅。这事，我决定交给你来办，你就辛苦一下吧。
　　
　　
　　是年大事：
　　立春-克氏白宫桃色事件免遭弹劾。
　　雨水-作家谢冰心病故。
　　春分-北约轰炸南联盟。中国第一头转基因牛“滔滔”出生。
　　清明-摧毁私集团“厦门远华”。
　　谷雨-美为首北约导弹袭击中驻南使馆。中国政府强烈抗议。
　　立夏--何厚铧被任澳门特别行政区首任行政长官。
　　夏至-台“总统”李氏抛出“两国论”。
　　小暑-*“*法”。
　　处暑-北京2008年奥运会申办委员会成立。
　　秋分-首都举行国庆五十周年盛大阅兵仪式。
　　大雪-中国政府对澳门恢复行使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