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情系万站

　　隆冬来临，寒风凛冽，齐跃山顶头已初着白雪。科长万常胜通知李晓轩、霍芝萍等四路外出的调烟人员尽快完成后续工作，然后赶回厂里过春节。
　　安排完后仍然来到土产公司烟叶仓库。要求姚师傅把最后五千担烟叶于年前调完。
　　老姚解释道：“由于接到公司指示，要求暂停给县内烟厂调烟。因为雪凌就快封山了，大雪封了山再往外省运烟就困难了。为了尽快把上海和江汉的烟叶发往万县码头装船。要赶在大凌之前集中调完。希望得到老万的支持，等把春节过完后再来完成你们的任务。”
　　万常胜道：“那那那……不行不行！我厂在其他四省的烟叶都已调拨完毕，就剩下本县你公司还未调完。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我还不如新来的年青人。大家都已完成任务，有的还超额完成。唯独我这个当头的没完成任务。常言道：‘近水楼台月先照，花草向阳逢早春’。我离你最近，相反还让近邻吃亏，请姚老师千方百计想想办法。照顾照顾我这个老邻居。”
　　姚师傅开玩笑道：“你老都老了，还要那张老脸干什么嘛，还想奔上厂长那位置啊”！
　　“是责任，老姚，这是责任！谁让我是科长呢！”
　　此时，姚师傅也无奈道：“这是公司决定的，我也无权给你调烟。”
　　陈立红见姚老师为难，建议道：“姚师傅你看这么办行不行？城关镇以南的烟叶调给万科长，城关镇以北的烟叶调往万县。免得重复运输，可节省运费、节约时间。不等大雪封山烟叶就已调完。然后，派人前去万县验级。万科长独享南边一带的定会满意。这样一来，上海、江汉及一厂三家烟厂都能得到满足。”
　　王才道：“你这办法倒是好，万县的仓库问题怎么解决，人员问题怎么办”？
　　姚师傅道：“不用担心仓库问题，只管选派一人前去接收。另外在基层供销社借调一人前去协助就行了。只是派谁去好呢？”
　　陈立红自我推荐道：“既然是我提出的，那我不去还有其谁。不过在西部借调人员的事得由我挑选。”
　　姚师傅立即同意道：“你打算选谁去好？”
　　“那就推选供销社的杨青松吧。”立红毕竟了解杨青松。机会难得，这时顺手拉一把，为了他与薛祝有稳定的恋爱关系应该这样做。
　　陈立红联系了七仙桥供销社道：“要求借用杨青松。并从现在开始，你社年前将烟叶全部调往万站。”安排完后，立红起程要赶往万站不提。
　　再说一厂程婷婷和梅兰在维坊接到科里通知，调完了最后一批烟叶。便买了回江汉的火车票，两人商量着要借这买船票的机会回家看望父母及家人。
　　程婷婷和父母亲已是快三年未见面了，全家人好不高兴。爸爸说：“婷婷走了快三年，如今又长高了，也比过去成熟了，看来上山下乡真的可以煅炼人才。我们的婷婷已经长大了，上次写信告诉已谈了男朋友，可带有照片回来吗？让我和你妈妈参谋参谋。相信我们婷婷的眼光肯定错不了”。
　　“照片是有一张，只怕爸和妈看了不满意。因为他的个子比我还长，比得上爸爸那样英俊。”
　　妈妈说道：“光看外表怎么行，还要比得上你爸那样的慈爱才行，像你爸这样心疼人才行。”
　　爸爸戴上眼镜仔细的看过照片后又给妈妈看。然后说道：“我们的婷婷果然有眼力，我们支持婷婷的决定。”
　　妈妈说道：“放假过春节的时候就带回家来瞧瞧吧！也好把你们的婚事订下来，争取早点给我们添个外孙子。”
　　婷婷道：“妈妈哟，我还年轻，才刚满二十岁，我才不结婚呢。我还要上大学，等读完了大学那时再结婚不迟。”
　　爸爸非常赞同婷婷的想法：“我支持婷婷的决定，趁人年青，多学点知识，才有前途。”
　　“三年不回来都把妈妈想死了，这回多玩几天陪陪妈。”
　　“我和梅兰一起回来顺路到家的，马上就要回厂汇报工作，过不了几天过春节时再回家陪爸妈……”婷婷耐心地解释道。
　　再说梅兰回到家里和家人相聚时，把自己的工作向爸妈谈谈，然后又把自己谈的对象秦太华告诉给父母，父亲觉得：“一个大城市姑娘和一个山里娃谈恋爱恐怕不妥吧！隔他千山万水，以后我和你妈老了怎么办？”
　　梅家历来是女人当家，妈妈在家里是说话算数的人。关于梅兰的婚姻大事必须妈妈做主：“先看看男方再作商量，如果家庭、人才各方面都可以，我就同意你和秦太华的婚事。要是我看不如意，那你们就休想结婚。”
　　梅兰很自信的回答道：“只要我满意了，准能闯过妈妈这一关。假若过春节放假的话，我就和太华回来给你们拜年。”
　　“不行，这回我得请假随你一同去，免得日久生情，后果不堪设想。”
　　梅兰只好默认了。她来到码头和程婷婷会齐买了船票，带着妈妈来到了清源卷烟厂。
　　程婷婷梅兰刚来到烟叶科报到，万科长就表扬开了。对他俩说道：“你们俩后生可畏，初出茅庐便超额完成任务，理应受到厂部表彰。现在给你们放假七天，该谈男友的就去恋爱，我等着你们的喜糖。休息完了再回来上班。”
　　梅兰要利用这个假期带妈妈去男友家调研。便来到秦太华处先打过招呼，两人久别重逢。恋人久别相处情真意切拥抱一番。太华给了梅兰久别的吻，一把将梅兰抱起来向里屋走去。梅兰赶紧喊道：“我妈妈来了！”弄得秦太华赶快放下梅兰出来向外张望。梅兰快歩逃了出来，对太华说道：“我妈真的来了，专门来看我的郎（狼）君的。你就好好回家准备罢，如果搞砸了可别怪我沒给你报信。”说完，一溜烟下楼去了。
　　太华明白了，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是妈啊！明日梅兰的妈妈要来我们家视察，辛苦妈妈赶快作好准备……”
　　于是，秦家人手忙脚乱地忙了一整天才把家里收拾完毕。
　　太华打完电话，赶紧脱去工作服。然后找出一套毛华达中山装穿在身上，立刻来到梅兰的集体宿舍见阿姨。梅妈妈见秦太华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生的眉清目秀一张面孔，颇是帅哥的风范。一声甜甜的阿姨喊得梅妈妈心热了，心里说道：“难怪兰儿这样自信，这山沟里果然也有帅小伙儿。”
　　看了后说道：“你就是秦太华吧，多大年龄了？”
　　“今年八月满的二十二岁。”秦太华答应完后，便请梅兰母女二人还邀请程婷婷作陪上清江宾馆进餐去。
　　第二天，大家一行来到太华的家里，亲家母千里过门自然受到太华全家盛情接待。每日山珍美味就不必细说，梅妈妈一高兴便玩了三天才告别秦家回江汉去了。
　　梅兰在妈妈的支持下与秦太华正式定了婚。她要将这高兴的事告诉霍芝萍等姐妹们知道，正盼望着他们早点归来。
　　且说楚雄的霍芝萍、薛祝；毕节的文卫平，陈箱；许昌的李晓轩、刘霓红等，大家在这几天先后回到烟叶科报到。薛祝看见梅兰亲热地说道：“我以为你去了秦家又一次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去了呢。”
　　霍芝萍接过话题说道：“兰妹子这回是去见公婆的。”
　　刘霓红道：“经过统计，咱姐妹一共有四人与公婆见面了：带头的是霍大姐、白二姐；然后是薛小妹与兰小妹。你们都见了公婆，只剩我和婷婷俩还沒见过领导长什么模样呢！”
　　梅兰道：“等你们什么时候去见了公婆我们好跟着讨要红包呢”！
　　文卫平道：“婷婷暂时就别去见我爹妈，这次我捡了便宜，厂里奖给我一间住房，就让你们大家帮助婷婷看一看，然后再由我请客不知姐妹们意下如何？”
　　几人三个月不见，见了面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万科长道:“请客的事文卫平就不用管了，今天先由科里给大家接风洗尘吧！”
　　大家久别重逢，借科里的接风酒，霍芝萍乘兴将大家劝醉了，自己也醉了。此时她借着酒兴，想起陈立红上次去信谈及转正之事，一定要面见为他祝贺。便辞别程婷婷、梅兰、薛祝、刘立红姐妹们。然后来到陈立红住处。可她并不知道陈立红刚去万县不久。只好回到宿舍，她要在梦中为立红祈祷平安……
　　且说陈立红同杨青松来到万县物资转运站，它的简称是“清合万站”。清合万站靠近长江边。这里是清江县为了该县进出的物资而设立的办事处，县里进出的物资都得经过该站。站里住宿都挺方便。
　　尽管万县属中国三大火炉范围，在冬季时，凛冽的江风仍然使岸上寒气逼人，枯水季节的长江江水已退去几十米，在露出的石盘滩上撘建起简易仓库，这里就是立红和青松检验烟叶工作的场地。
　　青松不解地问道:“这简易仓库安全可靠吗？难到烟叶调来就放此处？”
　　“这里倒是由万站统一安人员排值班。最难的是深夜里刮风下雨，为了避免烟叶受潮遭到损失，我们必须冒着风雨前去捡査。难免遮盖的油布有很多漏水的地方或被狂风揭开。”
　　陈立红说完，二人提着马灯来到石盘简易仓库。
　　两人刚到石盘，几辆装烟的车辆在路途中出现问题耽搁了，已过十二点才赶到，首先得把车上雨湿的烟叶卸完，为不留隔夜烟。二人连忙找来小工人员，配合着一直忙到天亮才把几车湿烟整理完毕。经过这样处理，国家少受损失，司机感谢不已。
　　又是一个夜晚，只见对岸灯火一片辉煌，山城倒映在江水里使山城显的更加壮观。比楼房还高大的江轮靠近码头，气笛的长鸣声划破夜空，凸显得码头一遍繁忙。只见陈立红一只手提着马灯，一手打着雨伞对青松说道：“你看对面多美啊！等哪天烟叶收完，咱俩一定去对岸玩够方归，好好地领略山城的马路风光，六市美景。要是薛祝和霍芝萍能来，一起过江去领略山城的风光那该多好。”
　　青松表示道：“有条件当然很好，只怕难得机会。既然有机会，那不如等着你的那位知己与薛祝到来一起去江汉玩一场岂不更风光。”
　　“你怎么尽说不现实的。照你的想象还遥遥无期……”
　　两人谈着话，忽然一阵江风袭来，将简易仓库的油布掀翻了半截，另外半截也十分危险了。他俩立刻给站上报告情况，请求派人支援。于是全站职工一起动手顶风冒雨抢撘油布，加固。等到忙完时天已大亮。二人回到招待室睡了个多小时又得起床去检验烟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陈立红熬夜后早上起来感觉头重脚轻，感觉口干舌燥。对青松说道：“我怕是感冒了，脑壳昏胀觉得好难受哦！”青松走过来摸了摸立红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说道:“你今天必须去看医生，走！送你上医院去”。
　　“不要紧的，这点小毛病搞不跨我，我能坚持。这几天正是大忙之季，眼看到年底了，不能耽搁。”
　　两人进食堂里，陈立红只喝了半碗稀粥，便来到仓库继续工作。一直坚持到傍晩终于挺不住了，连晩饭也沒吃，倒头便睡。杨青松见立红不吃不喝，便过来又摸了摸立红的额头：“哎呀！比早上更严重了。”便把立红病情告诉站里领导知道。
　　王主任听说陈立红病了，立刻派司机把立红送去医院。经医生检査，诊断结果为流行性斑麻夹疹子。以免传染别人，必须住院治疗。
　　立红见医生给出这样的结论，只好住院了。然后对青松说道：“烟叶接收工作就靠你一个人了，如果忙不过来就给姚师傅发报，派人前来支援。”
　　杨青松回道：“我能行，坚持几天等你早点康复就解决问题了。”
　　杨青松回到万站，对陈立红道：“发报去，无论如何让霍芝萍知道。如果不告诉，以后他会怨我的。”
　　霍芝萍正在参加年终总结。见电报说立红住院，料定病情严重，一时间焦急难安，连忙向科里请假，恨不得立刻飞到立红身边。
　　芝萍急急的到了万县，他要给陈立红一个惊喜，便借了护士的白大褂穿在身上，带上口罩来到陈立红的病床前，看着陈立红问道：“陈先生感觉好些了吗？”
　　立红听见声音很熟，抬头看时，见是一护士：“我听着你的声音好熟，你是……”
　　还沒说完，忽然认出护士的眼睛好像霍芝萍那双眼睛。越看越像，是他！心里又不敢相信，不可能是他。但又不敢说这护士像自己的女朋友，便立刻有的放矢问道：“你去了云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便一下坐了起来。
　　这一招果然灵，芝萍只好揭下口罩，发出一串笑声：“你是想我了吗？想我都想出病来了，难到我还不能回来看看你。你好些了吗？”
　　陈立红见芝萍来了，高兴之中立刻觉得病已轻松了一半。说道：“我差点不复与你相见矣。”
　　“我们的百年姻缘还未起步，真正幸福的时刻才刚开始，你怎么就说出不吉利的话来。感觉腹中饥饿么？我给你买吃的去。”
　　“我已经大病初愈，医院不可久住，咱们该出院了。万站还有许多烤烟等着我去验收，这一段不知青松有多忙呢！”
　　“别忙着出院嘛，身体是本钱，养得身体好了、精力充沛了才会提高工作效率。等观察两天再说，实在放心不下，你的‘对象’我也能顶上两天的，还是安心养病要紧。”
　　霍芝萍和杨青松忙完当天的工作，提了一罐粳米粥来到立红病床边，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立红。
　　此时，立红却想起小时候只有妈妈才有这耐心喂养自己。自从长大以来还从沒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不劳而获坐享其成，还是让我自己来。”
　　便从芝萍手里抢过勺子，喝了几口便放下了。说道：“怎么这个癍疹伤寒这么厉害，我住了好几天院还不见好呢？特别是一到了夜晩更加难受。”刚说完，大夫拿着听诊器又来给立红作捡查。芝萍疑惑地问道：“请问大夫，陈同志还住多久才能出院呢？”
　　“看这病情估计一个星期吧！这还算好得快的，这是由于陈同志年青，抵抗能力强，要是体质差了，一般要半过月才能彻底恢复。这病要是在三十年前还不容易治愈呢！”
　　芝萍听完倒抽一口凉气道：“陈同志的命真大，连这伤寒大病也把你无可奈何。看来你得狠下心来补充营养，那就会恢复得更快。”
　　说完拿起勺子继续让立红喝粥。芝萍三劝两劝终于喂完。
　　吃完粥，立红觉得精神好些了。便问芝萍：“你这样耽搁能行吗？请了几天假？不会扣工资吧？”
　　“‘悠悠万事，唯此为大’。你安心养病，至于我的时间女同志自有安排。”
　　在芝萍的耐心照料下，陈立红终于回到工作场地。这几天来俩人交心的话全在心里没得到释放，到了傍晩，二人来到江边，欣赏这山城的独特美景，只见万窗灯火随波搖映在大江中，犹如水晶宫一般。
　　陈立红对芝萍说道：“这次由于你的关照，让我精神振作吓退了病魔。不然我还在医院待着呢！明日又要分离，实在舍不得你离开，只好硬着心肠让你回烟厂去了。如果有天仙桥运烟的车辆就坐便车替我回陈家看看老人吧！不要告诉我在这里生了病，这里的桔子有名气，捎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两人走在这铺满鹅卵石的江滩上，各自诉说着这三个月以来离别后的相思，欲知后面事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