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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在金矿上最能体会到水的宝贵(外二章)

作品名称:我的金矿生活      作者:好人石山      发布时间:2018-08-04 09:59:44      字数:3868

  几天来我们才用了不到二十五公斤的一桶水,还是第一天从选场带过来的。除了烧饭和喝茶外,七个人洗脸只用半盆水,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洗衣服了,也没有洗头了,我的内衣里已经生出虱子了,心里多么多么期盼早日把水箱做成。据曾老板说只要水箱做好,他就让水车送水过来。
  眼看到农历二月份了,天气还是异常的寒冷,洗过脸的水泼到地上不上几分钟就结冰了,不到九点以后是什么活也不能干的,即使带着厚厚的棉手套不上十几分钟手就冻麻木了。搭了两天地窝子,好几个人的耳朵都冻肿了,手上裂开了细细的裂口。早餐仍是吃馒头喝茶。姚林俊老婆天不亮就起来蒸馒头,直到大家起来洗过脸,又烧开了一壶水馒头才端上来。老黄坐在火炉旁煮茶,他第一个拿起馒头掰开刚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呵,馒头没有熟透,好难吃。”
  正在床上叠被子的大龙兄转过头问:“是吗?我看看。”他放弃叠被子也伸手抓起一个馒头掰开看了看,“真的没有熟呀!”他一脸的怒气,“这是怎么搞的?这么好的面做成这样的馒头。”他提高嗓子对着厨房喊,“三号,你过来一下。”(三号是姚林俊的绰号,因为他兄弟四人中他是老三)。
  “啥事?我还没起来哩。”姚林俊在隔壁回答。
  “快一点起来过来。”大龙兄的声音更高了。
  “哦、哦、哦……我就过来。”
  一会儿姚林俊过来了。还没有坐下来,大龙兄拿起一个馒头指给姚林俊看:“你看看这馒头能吃吗?这么好的面做成这样的馒头,不用一点心。”
  “灶台还很潮湿火力不好,我还让多蒸一会哩。”
  “是不操一点心,我十五块钱雇一个这样的大师吗?”大龙兄不依不饶。
  “一个庄里人,你把啥不清楚,谁让你跑上门来找我们?”姚林俊也火起来了。他们俩吵起来了。
  “算了算了,烤着吃,以后多蒸一下就是了。”老黄打圆场了。
  吃过早餐我们上班了,第一件事是做水箱,曾军给拉料的司机捎过来话,下午就有水车来送水。原来我以为做水箱是用铁皮做的,却原来不是这样,又是在编织袋里灌满沙子,靠墙角砌一个一米高的四方的墙框,在里面垫两层塑料布就可以了。没有上两个小时,水箱已经做成,下午三点多水车来了。平时磨磨蹭蹭的王玉成第一个爬上水车拉下水管往水箱里放水,不小心水浇了一身。漆国军又揶揄道:“王叔是退伍军人,就是有功夫。”
  “少废话,只要有水就好,这算得了什么?我好久没有洗衣服了。呵呵……”王玉成裂开大嘴在笑。
  看到终于有了满满一水箱水,大家的脸上第一次挂满了笑容。
  
  离家的孩子
  流浪在外边
  没有那好衣裳
  也没有好烟
  好不容易找份工作
  辛勤把活干……
  春天已百花开
  秋天落叶黄
  冬天已下雪了
  您千万别着凉……
  姚林俊边唱边给老婆搬烧晚饭的煤块。
  
  八看到矿石上有好多闪光的斑点那就是黄金吗
  
  井架支起来了,机器也安装好了,漆国军放过炮后我们开始出料。老黄和王玉成下井往斗子里装料,姚林俊开卷扬机,我在井口上拉车子。大龙兄有时候也来井口上转一圈,或者督促我们抓紧干活,或者看看柴油机是否运转正常,其实也就是看柴油机里的水是否需要添加一点,空压机和柴油机都是崭新的,一般是不会出毛病的。曾军在设备投资方面毫不吝啬。大龙兄说这所有的设备都是二零八赊来的,当时不需要老板(金头)投资,以后从工价里面扣除就可以了。一般的老板是赊不来的,只有像曾军这样有背景的人才能赊出来。
  “你们知道吗?”他站在井口上挥动着胳膊,用食指向天空又突然滑向地面,“刘大队长一句话,曾军要多少领多少!上面没有人还能开口子吗?”见没人搭理,站了一会便回到窝子里烤火去了。
  矿井不深,大约只有七八米左右,抓住安全绳随便能够上下走动。井口上能看到下面装料的人干活的每一个动作,井口上说话下面也听的清楚。大龙兄走后,老黄和王玉成也歇下来抽烟。“真能吹牛,漆国军说每一个老板的设备都是二零八赊出来的,连面粉和蔬菜都从二零八先赊出来的。”王玉成说。
  “你让人家吹吧。”老黄应和着说,“谁还管得着人家说话。”
  后来才知道,连香烟和酒等都是从二零八的小卖铺里赊的。小卖铺是矿长的亲戚开的,一条钢花或哈德门烟用现钱买本来就比烟草公司的定价高出五块钱,如果是赊的就要高出十块钱。其它商品都是如此高价。据说一个不大的小卖铺一年纯利润十多万元。
  由于刚开始采矿,大家都不大熟练,加上矿井很窄,有力气也很难使出来,一天下来也只能出半车到一车料。井下干活的人热得冒汗,井口上的人冷得抽筋。我还好,一路辛苦带来件破大衣用上了排场,多少能挤挡一下寒风。可苦了姚林俊,他非但没有大衣,连防寒衣之类也没有,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冻得脸是紫青色的,矿斗未满的时候贴在井口旁的土埂下躲避寒风。
  每天我要乘着中午温度稍微高的时候拣出矿料里面的废石,这是曾军亲自安排的,说每天的化验结果都因为废石太多而影响了含金量;再说矿石领导或者检验员看见废石太多会勒令停止开采。在捡废石时,发现有的矿石上面有亮闪闪的小斑点,我拿给姚林俊看是不是金子,他非常兴奋,说肯定是金子。我虽然未经证实不敢断言,但也希望是金子。于是我俩设想发财了以后做什么,寒冷似乎也离我们稍微远了一点。下班的时候我们将有斑点的矿石拿给大家看,大龙兄说:“有可能,曾老板懂,他来矿上了让看看。离我们的口子不到三米远的那个口子,就是曾经出了二十公斤纯金的十三号矿井。”
  这一天晚上大家都很和气,都在谈论一些愉快的往事。
  虽然白天被寒冷和劳累弄得疲倦不堪,晚上睡觉的时候。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屋顶上呜呜的风声,我总是不能入睡。身体上的痛苦容易忍受,心里的痛苦很难克服。寂寞、无助、迷茫,已经有一个月和外界断绝了任何联系了,和有共同语言的人相隔千里,在一起的人没有共同语言。于是想文学社,想引丛、想盘山、想贵荣、想进科……也想女人。
  屋顶上的风仍呜呜地吹个不停。
  
  九感冒了医生过年还没回来
  
  我们和老黄、王玉成换着下井。井下倒是暖和,只是我体力太差,干不上半个小时就额头上出汗了,每天到下午时胳膊酸痛,双腿发软,眼冒金星了。姚林俊见我如此虚弱,便照顾我少干,他装两斗子让我装一斗子就可以了。我心里真感激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姚林俊,竟然还比那些经常说关心话的人强。
  十几天过去了,料堆越来越大,我们的心里还是踏实不了,别人的矿井上每天都有车来装料,我们的却没有车来,大家心里明白,矿石被装走工资也就有了保障,不然到时候就白干了,打工的人是经常遇到这样的事的。问了几次曾军,他说因为你们不好好干活,才出了那么少一点料,所以矿上不来化验。你们干你们的活,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钱。大家这才放心了。
  二月二过后,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了,除了早晚还冷的厉害,白天不刮风的话,我已经不需要穿着破大衣干活了。班车也开始放了,每天都有来矿山的淘金工,有的是回家过年后来的老工人,也有新来的。其它口子也陆续开始出料了,每天从清早到夜里都能听到“轰隆轰隆”的放炮声,矿上拉料的车也多起来了。在离我们的窝子两公里远的一片平坦的地方,又要开至少两个新口子,据化验含金量不低,吨品味在十克以上。开采权又被曾军争取到了。虽然有了开采权,但我们几个工人远远不够,曾军便打发盘龙兄回老家去招工,老黄临时带班。
  离我们的窝子不远是马老二的窝子,由于太寂寞了,每天我们下班后不是到他们的窝子里串门,就是他们到我们的窝子里来聊天,马老二的炮工是甘肃陇南人,算是老乡。我们每次到他们的窝子里去,见他们的伙食比我们的好多了,不但有米有面有肉、还有各种蔬菜,而我们的伙食只有面粉和土豆,刚到开工的时候还有一点肉,后来就没有了。见到人家那么好的伙食,大家心里当然很愤怒,骂曾军是小气鬼,等曾军过来了问问,怎么这样对待我们。盘龙兄回家的那段时间,怕我们偷工或者还有其它原因,我们不得而知,曾军几乎每天都要来矿上的。有一天在中午吃饭时,王玉成首先给曾军说:“曾老板,我们的伙食太差了吧,别的口子上什么菜都有,你怎么只给我们洋芋呀?”
  “洋芋吃的我最近胃痛。”老黄也说。
  姚林俊接着说:“人家还有米,我们从来没见过哩。”
  曾军闷了半天说:“那天领东西的时候,我让老张领上两袋子大米,老张不要,说你们甘肃人吃不习惯,有洋芋和面粉就可以了。”
  “不可能吧,怎么会呢?”我有点不相信。
  “不信去问你哥好了。”
  
  草原上的天气真是捉摸不透,变化很突然。晚上睡觉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还是一天明朗的星空;早上起来拉开门帘时,却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足有七八寸厚,雪是没有再落,可天空一片阴沉。坐在窝子的火炉旁还感觉不到暖和。第二天好几个人都感冒了,最严重的是漆国军。他的体温估计上了三十八度,吃了几顿感冒药不见效果,只有注射了。选场有医生,但去不了,道路被雪拥塞,矿车过不来,人步行更不可能。矿山上离我们口子东面大约三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私人医生,除了漆国军外我们不知道具体位置。第三天吃过早餐,我陪漆国军去看医生。
  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的向东山上走去。刚出门的时候浑身还冷得发抖,走过一段路后额头上已经冒汗了。雪已经下过两天了,被风一吹,低洼的地方足有膝盖深,高突的地方一点雪也没有,如果看不清楚一脚踏进雪窝子,半天拔不出来。刚上路的时候,还有一点阳光,可一会儿就是满天乌云了,风将细细的雪粒吹打在脸上又冷又痛,我们直得缩着脖子,弓着腰一步一步慢慢挪动。三公里路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走到胡医生的窝子门口,见胡医生的门关着,但没有上锁,推开门没有一个人,估计胡医生就在不远的一个窝子里串门去了。于是我们找到那个窝子里,见两个人坐在火炉边喝茶,我以为其中一位就是胡医生,漆国军看了一眼说都不是。他们看见我们站在门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你们是来找医生的?”我们说是的。“我姐夫回家过年还没有回来,如果要取药的话我可以取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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