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老北京某巷廖府，月房里只剩廖方仁、白坤洁、和刚来人世的廖凤云。廖方仁在白坤洁月房，正好言相劝，还在说：“坤洁，干吗要流泪呢？女儿云云，多多易善。坤洁，玉皇大帝不是有七仙女呢吗？咱才三凤。好，这支凤就叫云吧。”
　　白坤洁动了一下新生婴儿，泪伴长叹：“唉！方仁，您知道老爷盼孙子心切，可是我偏偏又生个女儿。（摇头泪洒月房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呢？”
　　廖方仁给白坤洁盖了一下被子：“坤洁，老天爷不管咱平民百姓的事。再者说女儿有什么不好？我喜欢女儿，咱也生出七只凤来。上天有七仙女、廖氏有七只凤何乐而不为呢？”
　　白坤洁擦一把泪水露出一点笑容：“方仁，老爷子盼有财产继承人啊，可是廖家又辈辈只有一丁，到你方字辈又连添三凤，老爷子又会怎想呢？”
　　廖方仁：“坤洁，你想多了。老爷子娶了八方姨太，也只有我一位男丁，难道说老爷子不知道子女由缘、富贵由天吗？老爷子该认命了。”
　　白坤洁：“方仁，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劝你再添个二房为好。”
　　廖方仁：“坤洁，你我同窗十六年，别人还插得进来吗？再者说，上学时你常说，子女由缘、富贵由天吗。真要是与儿子无缘，娶十方太太也是无缘啊，哈哈哈哈。”
　　白坤洁：“方仁，你还笑得出来？你说老爷子会怎么发落咱呢？若大廖氏商团，要有继承人呢！”
　　廖方仁：“好了坤洁，随他便吧。我才不管男孩女孩呢，只要她能才华出众，一定是会出人头地的。我说句心里话，我喜欢女儿，将来选婿时咱挑个好男儿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白坤洁：“方仁，我好累，先睡一会儿，你也休息去吧。”
　　廖方仁：“你睡吧坤洁，我坐这里仔细端详一下小凤云。”白坤洁迷迷瞪瞪睡去。
　　
　　廖兴走了一趟天津，请来老爷好友风水先生小诸葛。廖兴带小诸葛走进中堂老爷大厅：“老爷，小诸葛先生到。”廖兴退出正厅。
　　小诸葛抱拳拾礼：“廖老先生几日不见，一向可好？不知唤小弟何事？”
　　祖父站起身相迎：“诸葛贤弟请坐，请你来有一事相求。”
　　小诸葛笑脸回应：“廖老先生有事请讲，咱是老朋友，不必多虑。”
　　祖父：“好，我就喜欢贤弟的爽快劲。找你来是请你给看看我这宅院风水有没有问题？为什么廖家人丁如此稀薄？我担心后继香火呀！”
　　小诸葛走出大厅在院里四周查看一番，开口说：“廖老先生，茔地以前我去看过，那是一处人、财两旺之宝地。”
　　祖父：“诸葛贤弟，我是让你给看看，我的宅院风水有和人丁相克之处没有？”
　　小诸葛点头应是，走出大厅，在院子里四处打量，老爷子稳坐大厅。
　　小诸葛在前庭看完，又转入后宅，廖兴跟在后面。廖兴紧走几步，将嘴凑到小诸葛耳旁：“诸葛先生，少爷和少奶在月房说话呢，行动小心，千万别弄出动静来！”
　　小诸葛呲牙一笑：“管家，我只是看，一句不说。有什么不妥，我去和老爷说说。”
　　廖兴：“诸葛先生，请别介意，您也看到了，这层院里闲人是免进的。”
　　小诸葛一边点头应着，走回中堂和老爷回话：“廖老先生，本院风水甚好，房宅也无大碍，小弟在问过管家也查看了少爷生辰。”
　　祖父慢条斯理的：“怎么样？少爷的生辰与本院有什么冲突吗？”
　　小诸葛非常果断的：“是的廖老先生，少爷生辰命中注定是居之乡野，廖家想香火才会旺盛，少爷应迁至田园之中，吸取草木之灵气，受天地之合才得孕育廖氏香火之后人。”
　　祖父稍加沉思：“诸葛先生，您的意思是……”
　　小诸葛又是干脆利落的：“廖老先生，我就明说了吧，少爷的生辰八字最适合的定居地是乡下。以廖家财力，置办个三五百垧土地没问题，让少爷经营土地才是后继家丁兴旺之道。”
　　祖父：“廖兴啊，告诉厨房办一桌酒席，答谢诸葛先生。”小诸葛被捧为上宾，酒宴后又给了一大笔酬劳。
　　
　　老北京某巷，廖家四十年前在北京豪宅深院。廖老爷子很迷信风水先生之言，听后马上行动起来；廖家第一次有了大动作，大迁移。
　　祖父把家丁聚在庭院，说些风水先生查看结果说：“召集大家来说件大事，廖氏宅院不适少主久居，凡廖府上下人等听好，廖府在近日可能会有大动作。”
　　廖兴凑到老爷耳边小声说：“老爷，少爷来了，在人群里，您可以说正题了。”
　　祖父跷跷脚、摆摆手说：“方仁你到前面来，廖家香火接续可在你手上，你是怎个传法，快拿个主意，不可再拖。”
　　廖方仁走上前一步：“父亲，我不喜欢做商人，我喜欢田野生活。至于您让我做些什么？我听您的。小诸葛的话我们可以不信，但是去经营土地我很高兴。”
　　祖父思索一下：“好吧，京城绸缎行由各掌柜的掌管着，此宅先由我等闲杂人居住。方仁，你带廖兴等人，去沈阳找你岳父，让他帮助在辽南地区置地三百至五百垧土地，当然，越多越好。以前你提过去过田园生活，为父想通了，答应你，去完成心愿吧。”
　　其实，老爷子还蒙在鼓里，廖兴天津之行前，廖方仁已向他授意。风水先生小诸葛，只是去执行廖方仁少爷的指令而已。
　　廖方仁给老爷子深鞠一躬说：“谢父亲，我等马上着手准备去沈阳（拍一下廖兴）这次去沈阳就看你去施展身手了。”
　　廖方仁在小女儿廖凤云出生一百天时后，携带家眷、家丁开赴沈阳。
　　
　　再回到现实中；
　　廖凤云、冉东旭还是原来坐姿，炉火里是烧的煤，有时发出“啪啪”甘石炸裂声。冉东旭时而给廖凤云茶杯添上水，时而走过去添炉子，完了又坐回原位。
　　冉东旭听廖凤云讲家史，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廖凤云的那张永不衰老的脸。
　　廖凤云看着听得入神的冉东旭说：“小弟，这是妈妈在刚来北大荒时讲诉的一段家世，廖家是在那样境况下，爸爸把廖家十几口家眷从北京迁到沈阳的。北京只留下商号里人员，爷爷和他八方太太隐居起来，爸爸一年去收一回账。”
　　冉东旭用手搓了一把脸：“姐，对北京还有一点概念吗？”
　　廖凤云拍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弟，离开北京我才一百天，连话还不会说呢，去哪里弄概念呢？”
　　冉东旭：“啊，姐，我是有些可笑，您讲过的。”
　　廖凤云收住笑声：“小弟，我有二十四年没这样大笑了，可能脸上出了许多皱纹吧？”
　　冉东旭两眼一直盯着廖凤云，很随意的：“姐，哪有哇？姐笑起来真灿烂，像个小女生似的，真好看。”
　　廖凤云又是一声长叹：“我五六岁时节，爸爸说：咱在辽南一带有五百多垧田，建造一处新村带家眷过去，总管廖兴、方龙、方虎他们都随爸爸一起到新村。”
　　冉东旭疑惑的：“哎！姐，又是廖兴，又是廖方龙、廖方虎的，廖家人丁够兴旺的了啊？”
　　廖凤云摇摇头：“唉！除爸爸廖方仁是爷爷儿子，其它包括张姨、李姨等都是爷爷收留的街头流浪儿童，就廖兴有名有姓，其它人是年少无知离家，连姓氏都不记得。”
　　冉东旭：“姐，廖兴是廖家远房家族吧？”
　　廖凤云摇一摇头：“他不姓廖，廖兴的父亲是爷爷的把兄弟，姓詹，叫詹兴。”
　　北京詹府小四合院，詹兴卧室。詹兴喝醉酒，摇摇晃晃走进家门，推开卧室门发现媳妇与奸夫在床。詹兴两眼喷火，从摘下墙上挂的腰刀，没容分说照着两人砍去。手起刀落，两位狗男女当场毙命。
　　詹兴在死者被上擦一下手，将刀放在两人尸体上。他找出干净新衣穿好，没有惊动家人，去衙门投案自首，詹兴被打入死囚牢；
　　
　　冉东旭：“这位姓詹的廖兴是酒厚无德吧？”
　　廖凤云：“廖兴是爱饮酒，又是酒醉后因媳妇与他人通奸，被他捉奸在床。一怒之下将两人刀劈毙命，然后投案自首被判死刑。”
　　冉东旭瞪大眼睛听着：“哇！真是个血性汉子，那后来呢？”
　　廖凤云神情非常凝重的：“后来爷爷知道此事，是爷爷用重金买通牢头，用偷天换日手段，将廖兴用另一死囚替换出来。廖兴这才认了爷爷义父，并更姓。从此后，廖兴远离女人至今，平时很少和女人说话。”
　　冉东旭：“呵，姐的童年里好大一个家呀！可惜没血缘关系，太不可思意了。”
　　廖凤云：“小弟，又理解错了，那不是我的童年，那时还没我呢，都是听爸爸妈妈讲的。”
　　冉东旭：“姐，我要回知青点了，烧炕后还要写书法。”
　　廖凤云：“以后早晨就可以来了，没有人再妨碍我弟弟和姐姐诉衷肠了。”
　　冉东旭告别了凤云姐，走出姐姐家大门，在外面把大门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