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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打错算盘(四)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8-07-27 18:25:29      字数:3122

  公孙光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等了两个多小时,那人方才慢吞吞地回来。公孙光迎上前去问道:“咋样啊?”那人无奈道:“不是不放你闺女!只怪她长得忒俊,田中队长正搂着睡觉呢!”公孙光顿感天旋地转,血液涌头,冲到大街上,叫嚷日本人强抢民女!当街抓人!被皇协军一拥而上,抓进了牢房,说他破坏大东亚共荣,破坏日中亲善,污辱皇军,吊在梁头上,打了个半死。
  邓秋云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一夜,翌日中午,方知公孙光被日本人关起来了。随从着了忙,央求翁老板寻找关系,花钱赎人!邓秋云急得直哭。翁老板问清情况,逼随从出钱,雇车送邓秋云回商丘。随从为难道:“得老板同意呀!”翁老板作色道:“你家老板关着呢!连面都见不上。”随从一想也是,于是作主雇车!得知返回时得走夜路,车夫们都不敢去。翁老板道:“不少给钱!有生意为啥不做呢?”有人道:“晋老三胆大,他八成敢去。”翁老板道:“把他喊过来问问。”有人把晋老三叫了过来。翁老板一看,黑漆漆一条大汉!把情况说了,晋老三愿意前往。翁老板大喜,安排邓秋云上车,晋老三挥鞭策马,往商丘而去。翁老板又想法托人!三天后把公孙光赎了出来。又询问敏敏下落,回说:“捂晴头里(拂晓)便上了火车!也知不道上哪儿去了。”还说:“落在日本人手里,还能有个好。”妻子死了,闺女没了,公孙光遭此打击,一蹶不振,天天独坐床上,二目呆滞,恍恍惚惚,问他姓氏名谁,他说:“姓龟孙,叫报应。”竟然疯了。知道内情的,均扼腕长叹。
  如此半月,翁老板急了,事情发生在他的店里,公孙光虽照付房钱,有个疯子,毕竟影响生意。于是问随从:“他父母还在吗?”随从道:“他爹不在了,老娘健在。”翁老板又问道:“有兄弟哥吗?”随从道:“有个哥哥叫公孙亮!今年四十多岁,俩儿子正说媳妇的时候,却穷得连屋也盖不起。本想找俺家老板借钱!给儿子盖屋,混房家小。老板不愿意借,两弟兄翻脸了,这回出殡,又打了一架。弟兄俩不睦,这当哥哥的不一定管呀!”翁老板半晌才道:“不管昨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得通知他家里。”随从道:“说得也是。”于是赶往许昌公孙家,找到公孙亮父子,细细说了缘故。公孙亮不计前嫌,立即带俩儿子赶到砀山县!也不问侄女生死,便把拚命挣扎的公孙光架上马车,辞别翁老板,雄纠纠、气昂昂地直奔徐州!
  来到徐州,公孙亮父子把公孙光的店面盘结,兑了出去,又把所有家业卖了个精光,得了钱财,返回许昌老家!手里有钱,腰板便硬,秋后连盖两口瓦房!说媳妇的踏破门,年前年后,连办两桩喜事!俩儿子都成了家。公孙光被安排与母亲住在一起,娘俩相依为命,默默渡日。两年后母亲也去世了,公孙亮便叫老伴送吃喝。开始还行,后来老伴烦了,想起来就送饭,想不起来拉倒,公孙光饥一顿饱一顿,也无人管他!
  这天,公孙亮对两个儿子道:“你二叔是个疯子!闹得一家子不得安生,咱管吃管喝好几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俩儿子道:“提起来丢人!天天就那几句,说他姓龟孙,叫报应。”公孙亮道:“咱得做个了断。”俩儿子齐声说:“您说咋办呢?”公孙亮面无表情:“叫他自生自灭吧。”俩儿子赞同:“也中。”爷仨半夜把公孙光弄上马车,拉到一百多里外的嵩山,扔进了山沟里,然后返回许昌。放出风来:公孙光半夜跑了,并组织人四下寻找。公孙亮见人就哭,诉说兄弟走失,他难过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大家纷纷劝道:“是你兄弟的命不好,咋能怪你们呢?唉!好好的一家人!弄得家破人亡……”
  砀山县东北三十余里的古黄河滩上,有哥五个,姓晋,父母双亡,也无名字,大家叫惯了,都喊:“晋老大、晋老二、晋老三、晋老四、晋老五。”均长得五大三粗,黑不溜秋。年纪最大的三十五,最小的二十三。虽有几亩田地,因不善劳作,家有“三无”:无钱、无粮、无女人!前两件尚可忍,缺女人日子难熬。晋老三借钱买了辆破马车,在火车站拉脚,挣点油盐钱!邓秋云不幸雇了他的车。晋老三拉着她拐了个弯,来到古黄滩一处破旧房子里,那是晋家过世的父母留下来的。邓秋云惊得目瞪口呆。晋家弟兄把她拖进屋里,任其叫喊,也没人理。弟兄五个连夜挑来黄土和泥,砌上高大院墙。十只眼睛虎视眈眈,邓秋云就是上厕所,都有人盯着。初时她还抱有幻想,盼望习员生救她出去,但很快便绝了念想:就是来了,也不是五个黑大汉的对手。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庆幸的是:弟兄五个粗笨率真,把她当神仙供着,任其发火、打骂,绝不还口,更不还手。邓秋云发号施令,指手画脚,哥五个如奉圣旨,绝对服从。她就是想吃龙肝凤胆,也想法弄来。邓秋云有些感动,自思一错百错,无法回头。习员生虽对她好,但好吃懒做,偷鸡摸狗,难已托付终身。再说,也脱身不得,只能认命。
  这天一早,邓秋云对晋家弟兄道:“我想儿子了,得上鲁南县吴坝去一趟。”五弟兄面面相觑。邓秋云冷笑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不叫去也中,我反正不想活了,捂睛头里(拂晓)上吊。”这下晋家弟兄吓坏了,赶紧设法操兑盘缠,翌日六人动身,直奔吴坝而来。
  再说,宗图带着漆家一帮人回到家中,把沈立宝绳捆索绑,拉到漆家,吊在院中树上拷打,逼他说出赃物下落。沈立宝遭遇横祸,虽被打得遍体鳞伤,拒不承认。说昨天还在商丘,可派人去查。漆家派人到商丘沈立宝曾住客店里询问,果然是今早刚刚离开,都傻了眼,赶紧找到宗图。宗图正为习员生不辞而别而惴惴不安,见漆家上门质问,也慌了神。毕竟是扑风捉影,并无实据。漆家道:“你看着办吧。”宗图只好把沈立宝接到家中,延医疗伤。除了左胳膊,均是皮外伤。沈立宝非常感激,把习员生背走二百块大洋的事说了,许诺追回大洋,两人均分。宗图大喜道:“正要送猪呢!这就去商丘!”与沈立宝一道赶着猪群,气昂昂地来到商丘!向花今锦交割了猪,询问习员生下落。花今锦道:“没见。”宗图、沈立宝走街串巷,连找几天,也无习员生的踪影。宗图突然不辞而别,回家去了。沈立宝落单,举目无亲,不知如何是好。蓦地,他突然想起来,穷途末路,此时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上成武县柯庄投奔柯荣祥!准确地说,去找亲娘!于是离开商丘,踽踽独行,迤逦往北,几天后便来到了成武县柯庄!正是日落西山。
  因上回是作为媒人来的,这回也不好唐突。站在村头,正踌躇,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同是媒人的佟树森!心道:“妈(越)门过不好,姐拉(知了)猴也要个对脸的,不交几个朋友,将来肯定受柯卓元弟兄的欺负。”打算先向佟树森亮明身份,请他去疏通关系,比自己直接去柯家要好得多。主意打定,摸索着找到佟树森家。
  佟树森见了他,不禁大吃一惊,问道:“你咋才来呀?”沈立宝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忙问道:“啥叫才来呢?”佟树森道:“柯荣祥前几天死了。”沈立宝又惊又喜道:“他是咋死的呀?”佟树森眼神怪怪的:“据说是色痨。你那个亲戚忒历害,一夜要干三、四回。一个糟老头子,哪受得了啊!”沈立宝哪顾得和他扯这些事,急急问道:“俺娘这会咋样了?”佟树森奇道:“恁娘是谁呀?”沈立宝道:“就是俺那个亲戚!”佟树森目光游移道:“柯荣祥死的当天晌午,叫柯卓元打了一顿,撵出去了,还知不道死活呢!”沈立宝如遭迎头一棒,刚才的满腔兴奋,倾刻化为雪水!佟树森又道:“也别怪我说:恁娘忒不像话了,才来一年,前后左右庄上和她相好的光棍!倒有四、五十个,弄得柯家脸上无光啊!”沈立宝如五雷轰顶、透心冰凉,大热的天,竟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佟树森察颜观色,安慰道:“也别伤心,又不是小孩子!想法子找找吧,一个小脚女人,到了谁家,都给口饭吃。俺庄上还有个老光棍,也就六十七、八岁,比柯荣祥年轻,就是脸上有点麻子,长相寒碜点,过得穷些,人倒是圪把里(不错)。要不,我再当回媒人!在中间说说,叫恁娘跟他过吧。”沈立宝见佟树森要把他娘处理给一个麻子,还是个穷光蛋,大觉逆耳,起身就走。佟树森见他嫌好道歹,冷笑一声,也不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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