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石园三队队长金山，没见到过大市面，没去过省城，没走出过江源县疆界。他大伯金玉忠得知他要去省城二姨家去住些时日时，果断地说：“小山子真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大城市的精彩去领略一下也好。只有视野开扩的人，才能做大事。”
　　金山有些不放心的表情说：“大伯，您和英侠姐、二大伯三位帮我把生产队管好，我顶多两个月就回来。”
　　李英侠是大队会计兼三小队会计，她喜欢金家四钗，更喜欢金山。她嫣然一笑：“金山兄弟，放心去吧。冬季没什么活计，姐会把队里财务管好的。”
　　金山向他周围几位心腹布置完任务，回家里去准备。金山去生产队后，马新华马上去了婆婆家。廖凤云见新华进屋，金之春去外面收火炉柴之机，悄悄地和马新华说：“小华，我不想搅进你俩生活圈里，可是你走后金家的另三钗也会经常来陪我。和东旭之间仍没机会呀！”说完，脸上总是升腾起绯红感到有些羞怯。
　　马新华笑着对婆婆：“妈妈，小华一定相助，我会和之春嘱咐她不来打扰您俩好事的。妈，千万别放过这次机会，东旭可是妈妈终身可托付的理想人选。他不是花心太岁，他也不是心里不想女人，他心里没有懒散不求进取女人位置，他喜欢才女。”
　　廖凤云：“小华，妈妈觉得东旭和我一样，都羞于难以启齿。”
　　马新华：“妈，依我看，冉东旭一直再找志同道合的，他喜欢像妈这样喜文弄墨的女人。妈妈，这次我们要出去好长时间，一定留住他在你床上过夜。”
　　廖凤云羞得满脸红晕：“鬼精灵！咋啥都敢说呀，羞死人了。”
　　马新华：“妈是过来人，用实际行动让冉东旭品味到妈妈的女人味道。抓住机会，别让机遇在身边溜走。”
　　廖凤云低下头，有十分羞涩感觉：“小华，又在拿妈妈说笑。”
　　马新华一本正经的：“妈，小华哪敢说笑啊，小华在妈的事没办完时，睡觉都睁着眼睛，生怕说睡话漏出马脚，金山会打扁了我的。”
　　廖凤云点头心中有数：“小华，你的好心，妈妈心领了。”
　　
　　马新华巧妙说服金山，小夫妻俩收拾妥当行装，既日离开石园小家，去省城二姨家，和赵天成姨父、廖凤彩二姨，共度春节。走之前，和之春、之秋、冬雪三位交代清楚，不准走进老婶院内窗前；同时交代，除冉户长以外，严防外人入内。
　　廖凤云的家。刚进入腊月，金山已经走了，剩一人的金家小院。廖凤云习惯一人在院中走动。
　　冉东旭得知金山与马新华已经离开石园村，太阳老高就推开廖凤云屋门：“姐，东旭想姐了，我今天中午听金之秋送信儿告诉我，小华和金山去了省城前，让她来通知我一声。小弟听到好消息，吃完饭马上来看姐。”
　　廖凤云两眼深情望着东旭，真想扑上去，但还是克制住。她无论如何，也没能冲出精神紧箍牢笼，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小弟，姐没随儿子去省城，也是小华安排的，姐甘心情愿陪小弟学古文习书法。”
　　冉东旭到廖凤云家，现在倒是没有一点拘谨，随意做起家务，点地炉，坐上水壶烧水，一切都那么熟练：“姐，您的好心小弟记住了。”
　　廖凤云：“东旭小弟，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冉东旭：“云姐，小弟怕惹金山生气，他和之夏都不愿意看到我。又怕和金山之夏有语言磨擦姐听到也不高兴，小弟都成了小脚女人了。”
　　廖凤云：“放心吧小弟，春节前这段时节，没人打扰我们在一起。之夏是生我的气，与你没关系；金山性格是不好，有小华在其中帮助，我们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不必顾虑，我们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冉东旭：“姐，这些我相信，但我还是给自己约法三章一定做到；不吃饭，不留宿，不说模棱两可语言，免得他人误解让姐脸面无光。”
　　廖凤云：“小弟不必多虑，什么都不用防备，只要两人心灵纯洁，我们无血缘姐弟的情怀是经得起验证的。何顾他人泼脏水湿身呢？我想，在石园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她在和东旭谈话间，心中回想起一段令她心碎的往事。长顺哥在世时候，一幕幕，又看看和自己一边说话一边扫地的东旭。幻觉总是出现在眼前，他是长顺哥还是东旭？廖凤云努力把两人的图像从大脑中撕裂开来，又冷静思考证明他到底是谁？她心里和表面不统一，她希望冉东旭像个粗鲁的东北爷儿们对她。可是，冉东旭一步不敢错走，他怕失去姐姐。
　　廖凤云不敢直视冉东旭，在她耳边又像听到马华的声音：妈妈，是不是想他了？他该来了，妈妈，抓住这次机会，留他过夜。摇一摇头说：“不能那样下贱，那样做是不对的。”廖凤云说完，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冉东旭生着炉火坐上水壶问道：“姐，您说哪样不对？我没听清？”
　　廖凤云坐在太师椅上，笑着看着东旭：“小弟，我说你不必忙了，来坐下喝口茶吧。”
　　冉东旭把屋里打点得差不多时：“云姐，家里有茶吗？”
　　廖凤云心里像打鼓一样地荒，强做镇静：“有些，这类东西我都备着，烟酒也不缺，但我都不用。东旭，这次回家怎就待这么两天，爸爸妈妈都好吗？”
　　冉东旭搬个凳坐在廖凤云对面：“姐，说心里话，我想云姐，家里有张彤伺奉妈妈，我是很放心的。”
　　廖凤云有一搭无一搭的答话：“嗯，从这一点上去看张彤，她的确是个好姑娘。”
　　冉东旭：“姐，另外张彤也催促我说，东旭哥在省城没事做，还是回石园吧。那里有你的追求与志同道合的人。”
　　廖凤云：“小弟，张彤的话有所指，你就没有分析过吗？”
　　冉东旭：“是啊，姐，我也觉得张彤说那里有你的追求与志同道合的人，话意是有所指。她还说：哥，那里有书香墨香，那里是东旭哥心中天堂，别惦记家中，妈妈我会尽心尽力的。”
　　廖凤云又想起赵英多和张彤：“小弟，和彤彤谈谈，把婚事办了吧，年龄都不小了。你和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无血缘兄妹，她照顾你的父母，一定是等待着那一天呢。”
　　冉东旭不知怎么回答廖凤云，他起身去添炉柴。
　　他忙做家务是借机思考和停一下转个话题；廖凤云心里平静了许多，笑得非常自然：“东旭，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历来潮流，谁也不可逆潮流而动。”
　　冉东旭涮了涮手，擦一下又坐回原位，抬头看着廖凤云：“云姐，这是我来北大荒后，在大家心中的一段插曲。姐能看得出来，张彤和赵英多这俩丫头是我很好朋友，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情。”
　　廖凤云淡淡一笑：“呵呵！小弟，男女间的友情和爱情是模糊概念，谁也说不清楚什么是友情与爱情。”
　　冉东旭：“云姐，咱不去细说张彤和赵英多两人与我之间琐事好吗？我心里只有云姐的音容笑貌，别的女性很难占据我的心灵，是因为志不同而道不合。”
　　廖凤云：“小弟，彤彤和赵英多都是好姑娘，两人中你该选择一个，这也是不可避开的事实。小弟比金山还大，姐心里能不急吗？”
　　冉东旭：“谢谢姐姐关心。姐，我再说一遍彤彤是妹妹，多多和我不是一路人，难选其一。”
　　廖凤云有些急：“东旭小弟，在男婚女嫁中你能躲得过去吗？这是现实中不可能逃避开的事实！”
　　冉东旭一声笑：“哈哈，姐，我也是凡人，七情六欲不差，是没遇上志同道合的。”
　　廖凤云不紧不慢的：“小弟，什么叫志同道合？婚后可以磨合嘛。”
　　冉东旭非常认真的：“姐，我的嗜好云姐心里明白。一旦有我心上人，我不管她丑俊高矮，年龄大小，我会全力追求她。”
　　廖凤云摇头回答：“小弟，不要胡来。”
　　冉东旭点点头看着廖凤云：“姐，最近我不单是伤害了之夏，你看张彤还可以，她理解她哥。赵英多就不然了，我回城几天里，见面如陌生人一样。”
　　廖凤云语重心长的：“小弟，年龄不晓人呐，你已经二十七八的人了，还不爱收拾自己，看着像四十多岁的男人。个人婚姻大事不可再拖，越拖越难办。”
　　冉东旭给廖凤云倒上一杯茶：“姐，咱不去说我的事好吗？接上次春秋时期，诸侯割据社会现象，再进行深入探讨。”
　　廖凤云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冉东旭也站起来。廖凤云是有意去转移话题才在地当央踱步。廖凤云和冉东旭又重新坐回原位。
　　她嫣然一笑：“小弟，你是上过正规学校的高中生，放寒假是什么时候？”
　　冉东旭非常严肃的：“姐，放寒假，在公历一月初，在咱国家是法定日期，姐今天怎么有兴趣问这些？”
　　廖凤云做个手示：“小弟，咱也放假，咱放一个月，咱也劳逸结合。从今天起，把姐姐弟弟的秘密都公开，互相了解对方，以及家史和个人来历。”
　　冉东旭：“姐，为什么要这样？”
　　廖凤云：“小弟你看，伯母不知道你姐我的出身，能把我想成青楼烟花风尘女子，一点都不奇怪。不过，小弟总该知道姐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