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金之夏对自己的婚事这次看出来有些着急，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嫁出去，马上离开这个家。今天第一次与程思源见面，她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把程思源撂在了东屋，自己去了厨房。廖凤云、马新华、金之夏娘仨一同在厨房做饭烧菜。看出来着急了，也觉得两年前哥哥给她介绍的对象，真比冉东旭强多少倍。
　　马良去了东屋；他迫不急待地问：“怎么样老同学？之夏怎么把你一个人撂这里呢？是和她谈崩了吗？”
　　程思源摇摇头说：“马良，金之夏怎么这样脾气呀？”
　　马良：“怎？之夏又怎么了啊？她不是朝三暮四女孩呀？是不是你说错话了呀？她爱拍板定夺，是她当队长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啥坏事。”
　　程思源连连摆手制止：“哎哎哎，不是那回事。我说老同学呀，你哪来那些问号啊？”
　　马良急得不知说啥好，于是问道：“思源，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思源：“什么也没发生。之夏说，吃完饭让我回家张罗马上结婚呢，我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抻我两年，刚见面，还是头一次见面，她就催着结婚。”
　　马良重重拍了一下程思源肩膀说：“好。这就是她金之夏风格。今天下午我也去县城，和你共同安排你的大事怎样？”
　　程思源：“马良兄，求之不得呀，主要是说服我老爹，他认死理性格太难缠。”
　　廖凤云的家里今天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么热闹。廖凤云、马新华、金之夏娘仨一同在厨房做饭烧菜忙的不亦乐乎，还说着悄悄话。
　　马新华在炒菜：“怎么样之夏？别看是县长大公子，一点架子也没有。这些年他是我哥家常客，你的事他最上心。”
　　金之夏在往锅底下烧火：“这小子还行，够哥们，什么都不用说了，就是他了，丑俊呆傻列第二。就凭他等我两年，我心服口服。”
　　马新华：“之夏，思源在家时，他那位老八路的爹对他管的特严。尤其对女孩子接触上，不经他同意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金之夏：“嫂子，您辛苦了。刚才我告诉程思源，让他下午就回家张罗结婚，越快越好。”
　　马新华一声冷笑：“呵呵，没吓着人家吧？着急也不可以第一次见面就急着提结婚的呀？会让人家有想法的。”
　　金之夏惊讶的样子：“啊！会让人家有什么想法？我咋没想到呢？快说说！”
　　马新华：“其实也没啥，怕人家怀疑你那啥了。”
　　金之夏：“那啥呀？没有你这么说话的！说一句留半句，是不是想急死我呀？”
　　廖凤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之夏，没有你这样相对象的。女孩急着结婚别人都会怀疑是怀孕了，听明白了吗？”
　　金之夏：“听明白了，我才不管那些呢，洞房花烛夜是检验事实的真理。”
　　廖凤云：“好了，准备开饭吧，把客人放在一旁没人管是最不礼貌的。礼记曰：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之夏，以后一定要注意。”
　　金之夏：“是，孔孟之道传承人，我尊敬的亲妈！之夏会注意的。”
　　金之夏一溜风似的在客厅摆好餐桌；金山也从生产队里赶了回来，马良、程思源、金山、金之夏几位年轻人席间交谈。马新华和廖凤云没有入席，她俩在做服务生。
　　金山看着马良和程思源说：“哥，之夏的事让您费心了。小程和之夏在一起，小程可要多多担待。之夏虽然他性格暴躁，但是心地善良。”
　　程思源有点腼腆的：“大哥，我会好好珍惜与之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的。哥、嫂子，请您放心，我们全家一定会善待之夏的。尤其是我爸，对你和之夏比我了解。”
　　马新华放下端来的菜：“思源，我常听我爸说老县长仍然保持老八路作风。这就好，之夏不会玩花架子的性格，老爷子一看保准顺心。但是，看起来好像不温柔。其实啊，是社会风气扭曲了之夏性格。当个兵头将尾小官，要事事操心，一天也见不到笑模样。这回好了，她会成为贤妻良母的。”
　　廖凤云看着桌上的三个男孩说：“马良大侄子，你和思源是好朋友，婶子信任你给之夏做媒。其实，我们对程县长的一切都不清楚，但一见你和思源是那样亲密，婶子也就放心了。”
　　马良端起饭碗又放下：“金婶，您尽管放心，我拿之夏和小华一样看待，这些年把思源当做我的亲兄弟对待。以后，又是更近一层，我会经常关注他们的。”
　　廖凤云微笑着看着桌上四位青年：“思源，之夏说话口无遮拦，她说的马上结婚你不要太在意。”
　　金之夏：“妈，我说的是心里话，他必须在意。人家已经等了我两三个年头了，还让人家等吗？不行！我还是那句话，一切定妥就结婚。下午我也去县城，没什么差错的话，咱俩把证领回来。”
　　金山看着妈妈和小华：“妈，您不用为之夏分心，一切我来安排。”
　　午饭过后，吉普车载着金之夏、马良、由程思源驾驶着，离开石园三队，直奔县城。
　　
　　俗话说，说书的嘴，唱戏的腿，说快就快。作家的笔也一样，这不，金山给妹妹办结婚宴呢。
　　廖凤云的大院里两排八仙桌，金山在妈妈院里摆了八桌酒席，款待乡亲。金之春、金之夏、金之秋、金冬雪金氏四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待乡亲。
　　金山一个电话，把二姨夫赵天成和凤彩二姨，也从省诚请来祝贺。
　　廖凤彩和小妹廖凤云手拉手，看着金家四钗说：“老妹儿，两年没来，金家的四位姑娘又漂亮了许多。”伏耳小声，“怎么都没婆家呢？”
　　廖凤云悄悄说：“二姐，俗话说：高门不娶、低门不就大概就指我家四钗吧？有学问、有修养的咱家几位不配，她们都没念几天书、文盲；农家子弟她们还瞧不上眼。”
　　廖凤彩摇头：“啧啧！白瞎身段脸蛋儿了，这要是在我身边，我非把她们都培养成侠女不可。”
　　廖凤云：“行了二姐，没文化，再会武功，那还不得犯罪吗？之夏够无法无天了。哎，二姐，给大姐打电话了吗？咱大队的电话往大姐那里接通听不到声，总这样。”
　　廖凤彩：“老爷子太忙，爸爸有一篇论文尚未完成，大姐给他复写油印。这爷俩整天在果树研究所果树园里鼓捣科研项目，沒时间串门。过了年以后咱去看看爸爸妈妈行吗？”
　　廖凤云：“唉，我一晃二十三年没见到二老了，真想她们啊！”
　　廖凤彩：“这回总算可以了吧，儿子娶媳妇儿单过，闺女明天一出嫁，这个深宅大院你还守着吗？”
　　廖凤云：“二姐，我这里还有件未了的事，必须有个水落石出再走。”
　　廖凤彩惊讶的看着老妹儿：“什么情况？能告诉我吗？”
　　廖凤云摇摇头：“现在不能告诉你。二姐，你不是邀请了金山和马新华去你那里过春节吗？那就让小华告诉你吧。”
　　廖凤彩、廖凤云姐俩走到僻静地方去谈心。午间，招待乡亲们的酒宴开始，金之夏由之春、之秋、冬雪陪着按桌祝酒。
　　随份子的乡亲们，不太情愿的掏腰包。那年月在乡下人民币票额流通最大的是五元，拾元的在乡下很少见。多者两元，少者伍角。金山为妹妹出嫁，把招待乡亲们宴席弄得很风光。金家四钗穿梭般斟酒，宴会像大会堂一样隆重。
　　
　　廖凤云的家院里，金之夏结婚前，招待乡亲们酒宴在窗下那天。冉东旭在角落里碰到赵天成及凤彩二姐，上下打量着问：“您不是本地人吧？”
　　赵天成上下打量一下冉东旭，谦和地答：“啊，我不是本地人，我是金山的姨夫叫赵天成，在省城住。”随即伸出手来。
　　冉东旭和赵天成握手：“幸会、幸会，我是省城来的知青插队在石园三队，我叫冉东旭，在这里见到您真高兴。”
　　廖凤彩凑到两人身边，看着冉东旭：“哎，怎么这么眼熟呢？似曾相识又不知道在哪见过。”
　　冉东旭尴尬的看着廖凤彩：“您是……啊，我想起来了，您是廖老师的二姐吧？”
　　廖凤彩哈哈大笑：“好眼力，其实你是蒙的对不对？”
　　赵天成给廖凤彩递个眼神：“凤彩，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他也是来自省城，是插队知青。”
　　廖凤彩伸出手：“来，小伙子，认识一下，本人廖凤彩，是金之夏和金山的二姨。来看看我的老妹子，我们俩每年都来一两次，想老妹子来看看，哈哈哈哈。”
　　冉东旭：“啊，听我老师说过您二位，见到您真高兴。”
　　廖凤云和儿媳马华新从后院走了过来，没看见角落里的三人说：“马新华，明天你代表娘家人去送之夏吧，我和你二姨在家唠一天，后天她们就回城里了。”
　　廖凤彩向冉东旭摆手告别：“哎，小兄弟，我们屋去了，有时间再聊。”和赵天成两人走进屋里。
　　冉东旭看着廖凤云和马新华进屋，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看不到身影后，也转身回了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