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母亲和冉东旭的继续交往，金之夏非常不理解，在她自私的思唯中，又找到一个理由对母亲说：“妈，即使您不顾及儿女脸面，也要想一想现实啊。现在正批判孔孟之道和复古，干吗和社会对着来呢？”
　　廖凤云：“之夏，批什么我管不着，你姥姥也说：毛笔书法是中华文化精髓，只能提高不要弃之，要传给后人。你和你哥只顾当队长，你哥的书法还过得去，对古文一窍不通。这一点上哥俩达成一致了，看到墙上我写的这首词，哥俩不知道出处，娘为此伤心落泪不止一次。”
　　金之夏在妈妈怀里坐起来，堵气地在屋里踱着步。她站在几幅字帖前装样子无心观看。一幅无可奈何的面孔，转回身看着廖凤云说：“妈，我不喜欢古文学，现在社会上批判这类东西，还是什么精髓了？什么都不是。都什么时代了？还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想您老这一套后脊梁就飕飕冒凉风。”
　　廖凤云怒目横眉的批斥女儿说：“什么时代？什么时代也要有文化，各行各业哪行能离开文字？古往今来有过‘焚书坑儒’暴君，到头来又怎样？”
　　金之夏看到母亲急了，她倒没有发怒，反而心平气和地说：“妈，我一看那些字组成在一起就头晕，可是，妈妈喜欢文字我不反对，但女儿绝对不赞成、也不支持。”
　　金之夏还要说些思维相对峙的论点，被廖凤云阻断了：“之夏，别说了，我今天不和你谈论此事。你已经是成年人，我不强人所难，说句心里话，冉东旭是个好学生，我一定把他培养成文学上高人。”
　　金之夏：“我倒没看出他好到哪儿？他哪里高？除了大胡子之外，还有可赞之处吗？纯粹一个大胡子高人！”
　　廖凤云：“之夏，他喜欢须发那是他的个性。他的潜心令常人难以达到；尤其是时令不对阶段，他和你们哥俩世界观有天地之差别。此人不可轻视，有朝一日，或许是文坛巨将。”
　　金之夏有些不耐烦地：“呆头呆脑地，不修边幅，二十几岁的人，看着好像妈的老大哥。”
　　廖凤云：“之夏，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你说的这些也是他的长处。”
　　金之夏：“说句心里话，我欣赏他生活作风的纯朴，除此，姓冉的在我心里没一点优点。他不干，我还真就沒瞧得起他那傻样！”
　　廖凤云还要想说什么，咽了回去。这位传奇神秘女性，她的一双儿女，不能在接替她潜心努力去学习的古典文学与书法，是她最大伤痛。”
　　她的家大门外，近些天她盼冉东旭来家里，所以白天大门总敞着，她的人也在屋里坐不住。农历冬月上旬的一天上午，风和日丽，廖凤云觉得屋内很闷。穿好外衣，拿一本杂志站在窗前欣赏几段经典。
　　一辆老式进口吉普车，停在金婶家门口大门外，从车上走下两名男青年。
　　先下车的马良，金婶认识。金山结婚时候来过，也叙过话，聊过家长。马良在廖凤云心中的印象不错，在金山与马新华结婚之后，也来过两次。
　　另外一位看着陌生。啊，不是陌生，是根本就不认识。金婶在思维中极力搜索着，他会是谁呢？难道是马良给之夏介绍的对象吗？这几天让之夏闹的，大街上过往行人都要仔细看看，是不是之夏对象来看家的？
　　程思源捅了一下马良小声说：“哎，老同学，窗前那位就是金之夏吧？”
　　马良用胳膊肘儿桶他一下笑着说：“哎，我说你呀，是想之夏想花眼了吧？你小子是什么眼神呀？老少都分不清楚。那是之夏的妈妈，叫阿姨，不能叫伯母，之夏父亲没有老县长大。”
　　程思源还在小声说着：“哎呀我的妈呀！她怎不是老太太呢？看上去要比我妈准能小上二十七八岁还多。”
　　马良小声再交待：“别忘了在车上和你交待的，别看不是老太太，文学功底深着呢。中华五千年历史精通，说话时候千万注意一些用词为好。”
　　程思源停下脚步附耳轻声：“马良，我与金之夏谈话时，你给我提醒着点，我心没底。”
　　马良用斜眼看着小声“我说思源，你不虎吧？啊，你们谈恋爱时我能在你们身边吗？乱弹琴！”
　　两人把礼品拿出车外，步子不快，一边小声交谈着向院子里走来。马良在前，程思源在后，两人手提大包小包向院里走着。
　　马良高声喊：“婶子在家呢呀？看看谁来了？啊，婶子不认识，好吧，进屋再细说，现在只当来客人了。”
　　廖凤云听见门口有人小声说话，她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一切行为按礼数行事，听到马良喊她婶子，她才把杂志合起来放在窗台上。慢步向院心走去，热情招呼着：“是马良大侄子啊，快进屋说话！”随既带两位走进东屋落座。
　　马良指着他的同学：“思源，这是我金婶，你叫阿姨。”
　　又给金婶介绍：“金婶这是我同学程思源，他就是程县长儿子。程县长和我金叔、我爸是战友”
　　各自寒暄几句，廖凤云说：“马良，你爸你妈都好吧？我这位做亲家的很失败，一直也没去拜访他们。”
　　马良四周看了一下问：“婶子，我爸妈都很好。婶子，我是给之夏做媒来的，之夏妹妹没在家呀？
　　廖凤云一直微笑着：“良子，这几天之夏吃完饭就去小华那里，我去唤她。
　　马良做个手示：“婶子啊，您不必了，我站墙这面一喊她准听见。”
　　马良从窗前向后院走去；他站在墙顶用手做成喇叭状扩音器大声喊道：“小华，听到后和之夏马上回来！小华，听到后和之夏马上回来！”马新华听到她哥马良站在墙上喊声，和金之夏马上赶了回来。
　　马良喊了两嗓子，办法不错，果然奏效。马新华和之夏快步从后脚门走了过来，马华和金之夏很快推门进屋。
　　马良看着金之夏说：“之夏妹子，不会忘记你马良哥，在两年年前给你介绍过对象吧？”
　　金之夏满脸喜悦地哈哈大笑：“马良哥，我怎会忘呢。”
　　马良：“之夏妹子，还记得你说过啥话吗？”
　　金之夏：“哪能忘呢，我是说过的，做农业战线先进人物，个人生活往后边推，在集体事业上，要建功立业。”
　　马良：“还有呢？实话实说，别隐瞒，没外人，他就是我给你介绍的程思源。别怕，咋说的再学一遍。”
　　金之夏抬头想了一下：“那次我给马良哥的回话是：马良哥，如果姓程的那小子心成就让他等着吧。”
　　马良看着一屋子人说：“之夏呀，你的一句顽笑，程思源可是当了真话。之夏，你让思源等的时间也太常了吧？”
　　金之夏：“马良哥，我想程大哥早该放弃了呢，还当真了吗？”
　　马良：“那次我让小华捎过信儿来的，程思源可是认真的呀！”
　　廖凤云见之夏与马新华进屋之后：“小华，咱先去西屋吧。”马新华婆媳和马良、金山都退到西屋，东屋只剩程思源与金之夏两人。
　　金之夏有些腼腆的脸上浮起红晕问：“思源，你一直在等我、还没成家呢是真的吗？”
　　程思源笑着，但很大方的回答：“大前年马新华说：让我在家等着，她带你去县城，咱们见面，等一年又一年，等了两年。”
　　金之夏：“那时我真不想定婚，定完婚你要求结婚不好推辞，所以我不能答应。”
　　程思源：“之夏，前天马良去家里说：等急了吧？之夏让咱去她那，昨天准备一天，今天匆忙赶来。今天家里所有人都支持我来，爸爸还特意求一台基普车，是付了车钱的。”
　　金之夏已经一点也不腼腆，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你傻不傻呀？我早都把我说过的话没当回事，你还真傻等着呢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逗死人了、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思源：“之夏，你的细节我都知道，我和马良说过，之夏不结婚，我就等。啥时候之夏有主了，我再安排我自己的事。”
　　金之夏停下笑声：“思源，你也真够个痴情的了。好，咱什么也不用细讲，老一辈那些事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这样吧，明天准备新房吧，哪天结婚你说了算。”
　　程思源：“之夏，你说的是真的吗？新房现成的，不用准备。之夏，不会是又逗我玩吧？”
　　金之夏凝神看着程思源：“思源，怎么会呢？我是真心的，你不相信吗？”
　　程思源：“相信、相信，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之夏，你是不是要仔细考虑一下？”
　　金之夏：”思源，考虑了两年期限还不够吗？好了，你能安排就尽快安排吧，牺牲你两年青春，我好过意不去的，我金之夏还能说什么？今生今世我金之夏就是你的人了！”
　　程思源：“好吧之夏，我听你的。”
　　金之夏：“那就这样吧，我去帮厨，吃过饭马上回家张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