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作品名称:户长的选择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8-07-21 09:44:39 字数:3205
还留在石园三队的六名知青,正在讨论去留一事,都发表言论,两个字“回城”刘凯也说出了心里话。他说:“我呀,在哪都一样,干农活还可以,一天能挣一元钱真就不错了。”
冉东旭:“好,从今天起,我的户长是自封的,今天也自辞户长一职。弟兄们,姐妹们,大家自由了。来,举起杯,为自由而干杯。”
这些知青喝了半宿,天亮时准备回城。冉东旭找到金山,要来一辆马车送行。金山还蛮够意思的,他亲自来集体户送行,并派出维一的一台胶轮马车。
原来是冉东旭去生产队找马车,金山知情后亲自来集体户和大家见面。冉东旭第二次和金山手拉手从大门走进院来。刚来那年就是这样牵手走进知青之家的,今天还是这样牵手进院,是送行。
金山拉着冉东旭的手:“哎,老冉,记得刚来时咱俩也是这样手牵手走近的这座大院的吗?”
冉东旭抬头看着房门上方的知青之家牌匾,停住脚步,深有感触的:“哎,金山,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城吗?”
金山摇一摇头,有些疑惑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冉东旭长出一口气,指着牌匾:“两年多了,我天天看着它,心里甜甜的。你不想知道我也想告诉你。我向金婶学书法,不学到你那块牌匾水平,绝不离开石园。你知道,我对书法的痴心,比我生命不差几分。”
金山放开冉东旭的手向屋里走去:“走吧,进屋看看,稍后车来也该走了。”
冉东旭紧跟金山身后,走进集体户的屋。金山推门进屋,张彤、赵英多、李笑颜、王健、刘凯全体下地站了起来,就那么互相看着。
金山很有派头的摆手示意:“坐下吧,听说几位妹妹都要回城,我金山只代表我自己来看看大家。对不住了,两年多也没很好的照顾大家。”行个拱手抱拳礼,有点像大侠似的说,“诸位,多多担待!”
赵英多妩媚一笑:“唷,二十六个月之中有这么一回也知足了。早要这么谦虚,我还真不想走了。不过,今天虽然回城了,回家想想也高兴。金队长,以后去省城我赵英多陪你到处玩一玩。”
张彤强挤出一点笑容来:“金山队长,我们来插队给您带来许多麻烦,真是对不起。金山队长,以后有闲时候去省城玩几天吧,我们大家陪着您。”
冉东旭摆手制止张彤:“好了彤彤,还是少说一句吧、啊,大家快收拾一下行李,车快来了,车到这里咱马上出发!”
金山拍一下冉东旭肩膀:“老冉,要不然你把她们送回家吧,顺便也到各家交代一下你看如何?”
冉东旭挠一下脑袋思考一下:“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好,刘凯,你先在这儿盯两天,我送她们回家,金山说的对,向家长交代一下是对的。”
说话间,马车老板金玉忠在大门外高声大气喊:“知青们,出来走吧。”
冉东旭把最近的书法习作卷了一些塞进提包:“好,带上它,让我的两位教书先生父母给打个分。”
金山送冉东旭一行上了胶轮马车,刘凯和金山站在大门口挥手。马车载着张彤、冉东旭、赵英多、李笑颜、王健消失在尘土飞扬中。
省城火车站出站口,走出张彤、冉东旭、赵英多、李笑颜、王健五人。李笑颜手提行李,一副久别重逢表情大发感慨:“亲爱的故乡,我终于又属于您的了!哎,冉哥儿们,想一想昨天宴会场面,您会不会留下永恒记忆呢?”
王健接过李笑颜话题:“会留下永久记忆的是二十六个月前,从这座城里走出去的那一天,坐着新中国第一代木制车梁,木制车箱的解放汽车,去那更古老北大荒。在那荒凉的地方,见到的农具中全木制马车,像似从古战场中退役下来的战车。可是,它们还在为新中国人民公社服役。”
赵英多极其兴奋的:“东旭哥,怎么不说话?以妹妹之见,您和刘凯真没必要守在北大荒,干脆,都回来算了。”
冉东旭和几位一边走一边交谈:“笑颜妹妹,人各有志;比如郑晓智姐俩喜欢唱歌写歌,和你喜欢美术剪纸一样,我喜欢学古文、习毛笔书法。再想一想,两百万人口省城,还能找到一家书法学习班吗?北大荒能找到,有我尊师,是我留下的主要因素。”
公交车停运闹革命,五人从火车站沿着冷清的街道,漫步运行着。冉东旭和张彤一同送赵英多、李笑颜到家,并与家长交待清楚。
冉东旭和张彤一同走回冉宅,推开大门,直接走进上房。
冉崇伦接过儿子提包:“呵,刚才和你妈还念叨呢,这就见到人了。”
张彤进一楼大厅,扑到李培茹教授怀里:“干妈。想死女儿了。”委屈的泪如雨下,“妈,彤儿这次回家不走了。干妈,彤儿伺候您。”
冉东旭站在妈妈轮椅旁,问:“爸,我妈最近心脏没问题吧?”
李培茹手抚摸着张彤的头发:“彤儿,快起来,你爹早晨来过了。他偷偷和我们俩说,他们农机厂有多余女工,暗中派一位人来,负责做饭、洗衣、收拾卫生。你就不用为我费心了。”又把目光朝向冉东,“东儿,妈妈没问题,身体恢复差不多,身体恢复了就去北京做手术。放心吧,学好你的古文书法吧。”
冉崇伦:“对,你妈说的对,你就在那学好古文书法吧,别的什么都不用多想。有彤彤在家,家里更不用操心了。”
李培茹:“嗯,有一样还真得想,马上和彤儿结婚,我还盼着抱孙子呢!”
张彤从李教授怀里站起来:“干妈,我哥在石园已经拜了金婶为师,您就先让他潜心学习吧,结婚的事往后推推再说。”
冉东旭从提包里拿出书法习作:“妈、爸,请二老过目。”他走到爸爸的写字台前,将他最近在石园的练习帖展开,张彤将李教授推到写字台前。
李培茹顺手拿来一条练习帖:“小东子,说实话,这字是你写的吗?”
冉东旭看着妈妈:“妈,是我写的呀!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李培茹仔细的观察:“东儿,是不是又求你金婶写的?拿家来蒙你爸爸的?妈妈和青年人打交道三十年,像你的基础不可能这么快。”
冉东旭有些急着辩解:“妈,这两幅真是我的成绩,以前金婶写的都是古诗词,你看这几篇,都是现代散文,金婶从来不写这些。不信吗?我当场献丑。”
李培茹长长叹了一口气:“唉,东儿,看来你的金婶真成了你的老师了,既然这个女人这么有才华,你就名正言顺的拜师学课。”
张彤走过来站在冉东旭身旁:“干妈,我哥已经拜金婶为师了。”
李培茹有些惊奇的:“是吗?够神速的呀!那以后可要注意师生关系哟。东儿,记住,一日为师、为师终身,她虽女流之辈,就该以母子相处,不可越雷池半步。东儿,你对你老师的身世清楚吗?”
冉东旭又解释:“妈妈说的孩儿记得了,不敢忘去。老师的身世石园大队没人知道,知青更是不清楚。有人说是被土匪洗劫而消失多年那个村子,是南方来的一户大文豪躲小鬼子流到北大荒人家的女儿。更多的信息一个屯子人都不清楚,再就不晓得了。”
李培茹:“东儿,解放前的才女,多数是战乱年代,流落到乡间的青楼女子,良家女孩很少有读书识文之辈,农村更是女人无才便是德的重度传染,除非她是大家闺秀。”
冉崇伦很激动:“培茹,你怎能有这路思维?后者可能性占大多数,也有个别风尘女子流落异地他乡,但很少有去农村的。”一段谈话,很尴尬的停顿有两分钟。
冉东旭心里忐忑不安,他怕母亲逼婚。张彤一见风头不对,插话解围。
张彤笑着解释:“干妈,我认为金婶不像青楼女子。您想啊,她还不到四十岁,在家父给她陪嫁的高墙深院里隐居十七年没露面,而且是十五岁就嫁到金家的女人,十六岁就生有双胞胎儿女。干妈,我就知道这些。由此推断,她没有那个时间段;另外,北大荒从来没见过金家那样豪宅深院,在咱这座城里也够档次。”
李培茹:“听听、听听,东儿,你认她为师还不如彤儿知道的多呢!“
冉崇伦低低声音:“培茹,咱东儿拜师学知识,又不是找对象,况且人家是有夫之妇,还有儿女,咱别去歪想可以吗?”
李培茹:“咱东儿思维单纯,我是怕他投错师门,一旦做出出轨之事来,以后让他怎么做人?”
冉东旭急忙插话:“爸爸、妈妈,我都二十六岁了,知道该怎么做。我的痴心二老知道,只从巧遇金婶,总想把金婶的知识学到手,她的书法功夫,东旭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学,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李培茹:一转话峰:“东儿,你可是奔三十的人了,找时间和彤彤谈谈,终身大事也是该解决的事,不可再拖。东儿应该主动才对,别让彤儿等的太苦了。”
冉东旭:“放心吧,妈妈,这个事您老就别担心了,不是急的事,水到渠成吧。一切顺其自然又何乐而不为呢?”
张彤:“干妈,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只少要等到我也二十六岁以后再说。哥,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