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们上楼后，房子里一片凌乱和狼籍，王之生把妞妞放到床上，林秋复又把孩子的衣服脱了盖好睡下。
　　王之生铺张了沙发上的坐垫，让他们坐下他感激地说：“快坐下，我和老刘喝两杯。”说着拿出酒和酒杯子两人喝了起来，两个女人在一边说话。喝了几杯老刘老婆催促道：“这会都十点多了，快回吧，人家夫妻久别胜新婚，你识趣点。”班长老刘一扬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说：“对，听老婆的话今夜有饭吃。”老婆瞪眼道：“去你的不要脸。”老刘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班长和他老婆走了，剩下王之生和林秋。林秋觉得有些不自在，来到妞妞睡的床上和衣躺下。王之生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可能是又喝了几杯酒，来到林秋睡的卧室里，坐在床边上说：“老婆还生气呢？”
　　林秋不理。
　　王之生带着酒意说：“老婆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说让你离开这个家了。”林秋含泪说：“以后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会走，我不会给你造成拖累的。”
　　“老婆我错了，我就这么个人，不会说讨好你的话，可我心里觉得你好，我和妞妞都离不开你。”
　　林秋无声的哭了起来。
　　王之生去抱睡在床上的林秋，林秋跳弹着，用拳头砸着王之生说：“放开我，放开我。”
　　王之生抱着老婆柔软的身体，激动地喘息着说：“别叫了，让楼上的人听见了。”说着用嘴唇堵住了林秋的嘴。他将林秋抱在另一间卧室的床上，林秋仍然挣扎着。
　　王之生迫不及待地摸住林秋溜圆的奶子说：“老婆想死你了，看这奶子这么久我没摸都变小了……”
　　林秋半推半就地挣弹着，不知不觉竟撒娇地骂王之生：“不要脸的放开我。”
　　王之生第一次听到一向冷漠的老婆的莺莺燕语冲动如洪水泛滥，全身的血管都在跳动，呐呐地说：“老婆，你这两个奶子真想带到井下，累了摸一下多好……”他们扭动着，喘息着，如同久旱的大地逢上了一场及时的雨……
　　过了几年夫妻，她们第一次在床上体会到了恩爱。后来林秋问王之生你从来不说那样肉麻的话？王之生说那是班长老婆教的，说女人重的是形式，而男人重实际，我发现真的好使。
　　林秋有些恼羞：“原来别人教你那样说违心的话。”
　　王之生赶紧申辩道：“不是，不是，我原来觉得说有什么用，做了就行了，现在知道说的好处了。”
　　林秋通过这两个月的煅练，对生活有了魄力。恩爱只是暂时的，一个人在家庭里有地位被尊重，首先要有经济地位，要有一个独立的自我；尤其和王之生这样重实际的人生活，想要经营好婚姻甚至在婚姻里找到爱就得改变自己，这也许就是生活的智慧，还有些许迎合婚姻的悲哀!但做一个有人格魅力的自己绝不是自怜自爱！
　　她又开始去找工作，可是找了一天，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多数工作还是林秋的自身条件达不到，能看上你的又不能正常上下班，妞妞没法接送，能正常上下班的又几乎摊不到林秋头上。这天她去接妞妞还早，就到幼儿园附近她办卡常去看书的书店打算看一会书。
　　进到书店，书店老板都认识她，她点了一下头算打招呼。书店老板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见到林秋问：“你好长时间不来了，你在哪儿上班？”林秋如实告诉老板没工作。
　　老板眼睛一亮说：“正好，我们这儿需要个营业员，我看你看的书也不少，懂这方面。以前的那个小姑娘结婚去了，你看你愿意干吗？”
　　林秋求之不得，这既方便看书又能挣钱，而且自己对书还了解一些，不至于从头学。可是她又为难地说：“我中午得回去做饭，下午六点得接孩子。”
　　老板说：“那没问题，中午有我，给你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下午六点你就下班。”
　　林秋激动的快流出眼泪来了说：“谢谢老板。”
　　从此林秋既可以照顾到家里和孩子，又可以上班挣点钱，而且是自己喜欢的行业。她觉得自己的命真好。
　　她常常看书，按借书人的年龄性格介绍给各自喜欢的书，甚至给老板提示进什么样的书，使书店生意更加好了起来。老板非常赏识她。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这种价值被人欣赏比欣赏自己的容貌要来得充实的多，快乐的多。
　　林秋有时也想起陈光富，但再也没见过，也许他真的伤感地离开了这个城市。不要说你错，也不要说我对，人生这个谜几人能猜透。
　　自林夏出事交往清河镇派出所的一万元押金，退回了几百块钱，别的也没出示什么票据就这样了结了。可是这钱是兄弟的周转资金。还有姐姐偷拿她婆婆的钱，得赶紧还，姐姐和兄弟救了他的急，可不能害了他们，孙秀娟和他商量决定卖掉车，把钱还上，过完春节再作打算。
　　林冬也有了新的打算，他过完年不再去送药，现在政策大力支持农村，他决定到农村去发展。
　　一天父母领着悦悦到大儿子家里去了，妻子方明休息。两人吃过中午饭看电视新闻，看到中央大力支持农村，减免农村农业税收的政策，林冬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妻子方明听了一百个不愿意说：“农村里的人往城里发展，城里的人往广州、珠海地带发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倒好，想当农民了。”
　　说着竟提起箩儿斗动弹哭了起来：“你一个堂堂大学生，做生意我也不说了，你是不是想帮你的姐姐，哥哥才去乡里。你一次次给哥哥借钱我没阻拦，还不还我也没指望着，可他记得你的好吗？总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老爹的病我们一手承担着，他们知道这个好吗？好像爹爹给我们留下了万贯家财，都是理所当然的。”
　　林冬一听说自己的老爹，一下子来气了，平静的脸色“唰”地变成了阴天，大声呵道：“够了，你有完没完，没万贯家财老爹就不用管了，我发现一个人当个芝麻官就开始势力了。”
　　一向温顺的方明也不示弱：“我势力不势力你清楚，我在这个家做得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你什么事都不征求我的意见。”
　　林冬竟蛮不讲理地说：“哪个有出息的男人听女人的话，我哥听嫂子的话有什么好下场！”
　　方明气得瞪着那双明净的大眼睛，不知该说什么了。林冬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掉头往外走，方明在背后骂：“不可理喻。”林冬假装没听见走了。
　　林冬知道，他决定的事妻子是阻止不了他的，让妻子发发牢骚总是可以的，等他给她耐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知道我决心已定，妻子只能无言表决，他知道妻子爱他，相信他，始终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不会拆他的台。
　　那天下午他走在街上，在商场的橱窗里看到一件白色的腰身极好的短棉衣，看起来简单大方，那高高竖起的荷叶似的领子又不失高雅。他想妻子穿上肯定好看。
　　这些年妻子在机关工作，衣服都穿得正规化，衣服太正统有失女人的妩媚。他不用看号就能知道妻子穿多大的。
　　他买下这件棉衣，又给配了条黑色的水桶裤，他认为女人在穿衣上奢侈一点是对的。他买好衣服办了自己的事想早点回家，结果半路朋友叫他喝酒很晚才回来。
　　方明下午早早就做晚饭了，她别的饭不太会做，可林冬喜欢吃的菜她做得却很拿手。自和林冬结婚，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其实她这些牢骚不用发林冬也是知道的。
　　把事情扯到父母身上这是林冬的一大忌。自已真是的，那壶不开提那壶。想想林冬的父母对她真是太好了。悦悦自她上班后，全由爷爷奶奶管，现在两岁多，孩子的玩具多数是爷爷奶奶买的，而且不知啥时候背会了那么多唐诗。她只管上她的班，孩子和家都没管过。
　　晚上快十点了了，林冬还没有来，方明想林冬肯定生气了，她刚要给林冬打电话，林冬却摇摇晃晃地进来了。
　　林冬顺手把下午给方明买的衣服的包装袋扔到沙发上，方明也没管，想是林冬的什么东西，林冬不带固定的包，今天拿这么个袋子，明天拿那么个袋子。方明赶紧扶住林冬埋怨道：“你不能少喝点嘛。”
　　林冬舌头有些打弯地说：“心情不好，，你说父母对你怎么样，你下班在楼下支车子时，妈妈就把捏在手里的拉条子哧哧就撑开了。”说着还两手比划着，仿佛自己手里就撑着拉条子。
　　方明应着，一边拉林冬进卧室。林冬说：“老爹那病……今天过了不知明天咋样呢，孝敬还来不及，还有埋……埋怨的时候。”
　　方明把林冬拉进卧室坐到床上帮他脱去外套。林冬就斜三横四地躺在了床上，嘴里不停地呐呐地说：“我忙……忙完了一定带老爹去西安，你……你没意见吧……”重三倒四地说了一会就呼呼入睡了，方明摆了毛巾帮林冬擦了脸，脱了鞋拉着睡好。
　　第二天早晨林冬醒来时，头有点蒙蒙疼，而且胃里特别难受，这时方明进来说：“你起来我给你拌了甜面汤自己去喝，我上班去了。”
　　林冬心里过意不去说：“昨天……不好意思。”
　　方明笑一笑转身要走，林冬“哎”了一声，方明站住。林冬问：“昨晚我回来拿一个袋子没有？”方明说拿了你摞在了沙发上。林冬让方明等等下床把那袋子拿过来说：“昨天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你看怎么样？”
　　方明被一种温情的感觉淹没了，她温柔地说：“谁让你买衣服了？”
　　林冬说：“快把你的那显不出腰身的羽绒服脱了，你看你穿的越来越没有女人味了，难怪昨天那么凶。”
　　方明在林冬的额头上指了一下笑了笑。
　　方明换上衣服，林冬也让裤子换上，方明顺从地穿上。林冬说：“合适的不得了，你看这身材显得多有女人味。咱以前也没做过老公，第一次做老公你就将就着点吧。”
　　方明撒娇地说：“这棉衣也太短了吧。”
　　林冬说：“不短，不短，这样才能看出你的屁股来，赶紧上班去吧，乖。”
　　方明刚要走，林冬说：“有男人献殷勤，千万别理。”方明怀着无比的甜蜜走了。
　　过后林冬也不提到农村发展的事，倒是方明着急，你到乡里去干什么，会不会想当队长了？林冬说我要能当上队长当然也想当，不过去了先做些实事再说。
　　林冬向方明描述他的宏伟蓝图。
　　首先去开一个书店，连租书带买，你看农村文化生活多单调，那些年轻人想看书得到镇上，况且镇上的书类也不全。还有那些养殖业农民们，买本书甚至得进城，车费还比书钱贵。有的只是想查查资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看一看，为了一个问题买一本书划不来，这样就可以租。
　　再就是开一个农民信息公司，这样种地就有了集约化。比如我姐姐种脱水白菜，去年种的人少值钱，今年谁都眼红都种上，结果几毛钱也没人收，全喂羊了。
　　养殖业我也可以给他们找销路，养殖业越是规模化，种类化，销售就越好，等有条件再办加工厂，其实精加工才利润大。
　　还有就是开一个律师事务所。农村里的人不是不懂法律，而是不用法律保护自己，况且没有能力打官司，民不告，官不就，他们多数抱着与世无争的态度。生活好转，还可以形成当地一个法律援助集金会。这样，有钱的就有自已人为他打官司，最主要的是可以帮助当地打不起官司的农民打官司。而且还制约了当地的司法部门，不敢随便当山高水远的土皇帝。还有……
　　方明阻止道：“好了，什么时候想出的这么多想法，可是这都需要专业人才，谁愿到乡里工作。”
　　林冬说我们农村有多少大学生，毕业出来基本上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有的堂堂大学生在外面打工卖衣服，为家乡做事，我想会有人干的。
　　方明笑着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我相信你，你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好，至于父母肯定会支持你。”
　　林冬自信地说：“你们就是我源源不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