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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乾坤剑逍遥江湖之二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8-07-20 12:03:34      字数:4417

  “完了……完了……”袁粲总算明白自己虽有数百部曲,迎战禁军却是以卵投石。更有王文、李和,传闻这二人得高人传授,剑术高超。他二人率禁军而来,袁氏一门哪有活路?袁粲嗒然,喃喃道。
  “袁公莫慌,”这“故旧”却气定神闲道,“不妨随我一道见见王文、李和去。有我在,他二人不敢鲁莽。而袁公若能审时度势,退一步自然海阔天空。”道罢,径自飘然而出。袁粲将认将疑,却又别无良策。唯有紧随故人背后,听天由命。
  府门外火把熊熊一片通明,禁军刀出鞘,箭上弦,气势汹汹。袁粲心中发虚,腿脚发酸……因见“故旧”悠然自若,不得不故作镇静。好在煞是奇怪,王文与李和一见他二人露面,竟然异口同声下令,命禁军“箭归囊、刀入鞘、后退十步”。王文与李和则下马、疾趋、下拜,口称“先生。”
  袁粲不禁一怔,却也明白“先生”并非自己。
  果不其然,只听“故旧”笑道:“好,好,好!已过知天命之年,你二人身手犹自如此矫捷,看来虽已贵为将军,却未骄奢淫逸。只须将我所授之功,不忘修习持之以恒,再度相见时,精、气、神定然一如既往。”
  这“故旧”谈笑风生,王文、李和则将其敬若尊长……袁粲蓦地想起孝武帝刘骏有师,传称韬略、武功高深莫测,且澹泊名利志趣高雅。这“故旧”莫非乃孝武帝之师?来得蹊跷意欲何为?
  袁粲满腹狐疑,一时里反倒忘了自己身家性命凶险万分。又听王文道:“数年不见先生,想煞弟子们了。先生此番回来,务必多盘桓些时日,以解弟子们渴念。好不过再将师母、师弟等迎来建康……李和弟,此间事你就多多辛劳了——我这就陪同先生先去大将军府。此间事了,你再前去……”
  袁粲这故旧正是孝武帝刘骏之师贺振。贺振替代萧道成留守寿春,虽不愿启衅进击淮北,却也不能枕戈待旦,叫自己疲惫不堪。遂定下以攻为守之策,挑选千余矫捷将士,授以轻功、刀法,日夜操练,半年许便成一支虎贲,并看中一超凡之才。
  此人姓垣名崇祖,敏慧好学膂力过人。贺振虽已不愿收徒,有意无意之间却又指点其韬略、武道。而这垣崇祖一点即通,且能举一反三。贺振见孺子可教,便命其为这支虎贲之将,后又函告萧道成,萧道成遂升任垣崇祖为豫州中兵参军。
  虎贲之军练成,贺振自然得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震慑拓拔魏,以保边境太平。遂择一月黑风高之夜,亲率虎贲之军,渡淮水袭取慎县。
  慎县守军从来是渡淮掠夺无往不利,几曾料到刘宋兵马也敢如法炮制杀上门来?措手不及处,守军之将固然个个丢了首级。就连无数士卒,亦成了刀下冤魂。
  要说贺振并不愿大开杀戒,却又不得不以杀止杀,直杀得魏兵心胆俱裂,哀求饶命。
  贺振见火候已到,遂下令止杀。并叱道:“今日之杀,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且取利三分!尔等往日奸淫掳掠,滥杀无辜。本该除恶务尽,一个不留。忽又念在尔等父母当年生养尔等诸多艰辛,姑且寄尔等人头于项上。倘然怙恶不悛,欲知乾坤剑利否,一试便知,今将尔等分为两拨,一拨犹然留守慎县县城。一拨从速退往汝阴,并传言洛阳刺史、太师冯熙——藏山乾坤剑已徙寿春,若有人胆敢南犯扰了山野之人清静,固然是以卵投石有来无回,只恐连平城亦不得太平……莫怪山野之人言之不预。”
  贺振自信魏兵再也不敢凭恃慎县县城袭扰寿春,遂率虎贲之军撤回寿春。数日后,又袭取了下蔡与夏邱,同样以杀止杀并将下蔡守军分遣山桑、夏邱守军分遣萧县……藏山乾坤剑施霹雳手段偏能举重若轻,虽适可而止,却难免惊动平城,惊动冯太后。
  冯太后焉能不知藏山乾坤剑言必信、行必果?且身怀出神入化之功?而冯太后正因驸马都尉大司马万安国因嫉生恨,唆使拓跋弘诛杀了李奕及其兄长李敷……痛怒交加,毒毙拓跋弘、杀了万安国……平城未免人心浮动。忽闻“藏先生”之怒,冯太后既不敢与其为敌,更不愿叫这心仪之人厌恨自己……好在冯太后心念言行从来不忌惊世骇俗——“藏先生”清静于寿春岂非已然无意行侠仗义江湖行?将其请来平城,平城人心浮动固然不足为虑。而自己风韵犹存,“藏先生”未必依然铁石心肠……遂吩咐兄长冯熙,务必邀约“藏先生”前来平城叙旧,并许诺即刻颁发敕令——魏兵从此不过淮水。
  冯熙自然拜托丁玘邀约“藏先生”。丁玘未免觉着冯氏太不知趣,却又情面难却。辗转来到寿春,郑重其事道明来意。
  贺振却轻描淡写道:“冯氏贵人多忘,当年诛除乙浑后,我已有言正告——残害生灵者,莫怪乾坤剑大开杀戒!倘然不知惕厉,又有何旧可叙?但愿这一回许诺言而有信。舅兄不妨传话于冯熙——无仁、德、信、义者,焉能昂然立足于人世?”
  贺振蔑视冯氏邀约,丁玘未免尴尬。幸而陪同丁玘前来寿春尚有于戈与谢庄。
  丁玘抵达阳羡时,恰巧于戈与谢庄正在阳羡,他三人便一道来了寿春。见丁玘受窘,于戈自然爱莫能助。谢庄却不能不为之缓解道:“丁兄鞍马劳顿风尘仆仆,不负重托义无反顾便已令人敬仰!这一来,化干戈为玉帛,造福天下苍生更是功德无量……至于故旧是否相叙,已然无伤大体。有道是随遇而安之人能安乐长寿,久闻古邾国邹峄山人称‘邹鲁秀灵’,丁兄倒不如返回时顺道一游,不佞愿陪同丁兄前往。”
  “如此甚妙!”冯熙一而再,再而三差使丁玘,未免不知进退。贺振与其无旧可叙,不胜其烦自话带指摘。明知带累了舅兄尴尬,却已顾不得许多。谢庄“古邾国一游”之说,或能消除丁玘之窘。贺振乐见其成道,“舅兄品性高雅,‘邹鲁秀灵’焉能不赏?我念已定——游览‘邹鲁秀灵’、返回忻州,四人同行。”
  贺振知垣崇祖已足以独当一面,便命其固守寿春,且不可启衅。并函告萧道成,自己将离开寿春。垣崇祖虽堪当重任,却尚须历经磨砺,不可升迁过快,春风得意者难免忘其所以……贺振安顿罢寿春事,遂与丁玘、谢庄、于戈一道游览“邹鲁秀灵”去。
  贺振走南闯北游山玩水除暴安良,乐在其间却从来不及这一回无牵无挂逍遥自在。莲儿虽已古稀之年,然而得张弛之功裨益,犹自丰神韶颜英姿不减。宁儿年近花甲,风韵犹存飒爽依然。她二人含饴弄孙各得其所自得其乐,儿孙们习文练武远离喧嚣浮华令人宽舒。尤其丁老爷子,耄耋之年鹤发童颜……贺振血海之仇已报,心旷神怡处乾坤剑逍遥江湖好不自在!
  邹峄山,方圆廿余里。陡峭峻拔,多松柏清泉。
  他四人循盘山之道登山。沿途荞麦石、虎皮石、试剑石、卧虎石、思亲石、探海石……千姿百态嶙峋兀立。贺振与谢庄固然流连忘返,赞叹造化神功。丁玘与于戈也禁不住惊喜不已,啧啧称奇。
  更有白云洞、居龙洞、盘龙洞、隐仙洞、石鼓洞、妙光洞……玄奥幽深相互通达,奇花异卉怪藤古树令人目不暇给。
  忽见凌空旁出一巨石,石上泉水汇集终年不涸,人称“朝天泉”,叫人飘飘然如在仙境……眼见得天色向晚,他四人遂自山之阳而下,顺道又见道观、亭台、“邹鲁秀灵”石刻苔痕斑斑,而残垣断壁乃古邾国国都旧址……谢庄触景生情,慨然道:“邹鲁秀灵千载在,不见当年邾国城!如今宋祚又将消亡,奈何?奈何?”
  贺振却似无关痛痒道:“刘裕篡位至今未满一甲子,老刘家子孙荒淫无道自相残杀几曾有过消停?刘宋不亡,天理何在?你我生逢这乱世,谢先生悲天悯人之心着实令人钦敬,却似该关注百姓之苦,方不至本末倒置。而刘宋,刘宋,这宋早已不姓刘了。无本之木,该如何,便如何。倒是你我四人,即便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亦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提及老刘家,贺振未免想起路惠男,方寸间顿生歉疚。
  贺振一行四人,沿途除暴安良,遍游山水胜景……抵达忻州,恰逢重九佳节。
  是日乃丁老爷子生辰,儿孙均在忻州祝寿。丁老爷子原以为长子、快婿远在千里之外,未免美中不足。谁知喜从天降,快婿、长子蓦然来到面前。丁老爷子见高朋满座,儿孙满堂,性情中人难免乐不可支。
  却不曾料到乐极生悲,丁老爷子酒兴大发不能自己……一觉睡去竟然长眠不起。要说丁老爷子高寿仙逝且儿孙绕膝,含笑西去何悲之有?倒是亲朋难舍,肝肠寸断。
  料理完丁老爷子后事,已是年终岁底。贺振辞旧迎新虽多了谢庄、于戈,平添不少乐趣。然而少了泰山大人老顽童,未免惆怅不已。
  转眼间上元佳节已到,丁玘前来探望小妹、妹婿……贺振看见舅兄便又想起岳父,心头一热,不禁愧疚未曾应允舅兄“赴冯熙邀约”之请。当即赔礼道:“……岳父与冯师叔同门师兄弟,舅兄鞍马劳顿不远千里为冯熙说情,既有同门之义,更有促使消弭兵燹之仁……反倒是我耽于安逸不识大体了。舅兄不妨择一吉日,你我依然四人同行,洛阳去赴冯熙邀约。”
  春和景明,洛阳牡丹尽管尚未成会,然而有种花高手所种牡丹已然含苞欲放。暗香徐来,沁人心脾。
  自从刘彧一意孤行遣雄兵示威淮北,弄巧成拙反倒丢了徐、兖、青、冀四州,未几洛阳便也归了拓跋魏。
  洛阳刺史冯熙,位高权重。奉冯太后之命镇守洛阳责无旁贷。然而连失慎县、下蔡、夏邱三城尽管刘宋兵马并未驻守,可戍守三城主将梁郡王拓跋嘉因前往平城朝见,侥幸逃过一劫,获知“藏山乾坤剑”大开杀戒,禀报太后请求救援时谁知非但未曾求得一兵一卒之援,反倒挨了太后一顿斥责:“定是尔等穷凶极恶惹恼了藏先生。若想活得长久,记牢了不再恣意妄为残害生灵……”
  这“藏山乾坤剑”连太后也不敢招惹,拓跋嘉唯有龟缩于山桑,却犹自生恐“藏山乾坤剑”惦念上自己而惶惶不可终日……以至慎县、下蔡、夏邱三城虽仍为拓跋魏之淮水门户,实则已形同虚设。而冯熙镇守洛阳难道不是戍守门户?冯熙深知所部将士良莠不齐,虽已严令“扰民者军法从事”。却也难免有人胆大妄为!一旦“藏先生”将账算到了自己这主将头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冯熙遂生向“藏先生”表白之意,恰巧太后有谕,吩咐兄长邀约“藏先生”……冯熙早已看出同门师兄丁玘与“藏先生”必有情谊,理所当然拜托师兄出马邀约……尽管冯熙看得出师兄似乎面有难色,好在丁玘并未推却,冯熙自然放心了一半。只是未曾料到师兄丁玘邀约“藏先生”一去半年许不见音讯,冯熙望眼欲穿,未免坐立不安。
  忽闻有客来访,冯熙喜出望外,莫非“藏先生”光临?冯熙疾趋出迎……果不其然!来客一行四人三故旧,美髯士子正是“藏先生”。
  “恩公,恩公,恩公别来无恙?”冯熙下拜道。
  要说贺振倒也当得起冯熙这三声“恩公”。然而,贺振却最是厌烦繁文缛节,单掌虚托处冯熙但觉微风拂煦,如何还拜得下去?贺振笑道:“远途客来且仅只路过,冯太师却挡在门口,莫非舍不得赐茶一盏?”
  冯熙虔心下拜,偏又身不由已!冯熙焉能不知是为“恩公”出神入化之功所阻?莫非藏先生余怒未息?此乃拒人于千里之外?冯熙未免惶恐,倒是藏先生一番调侃,冯熙总算明白了藏先生暗示自己“熟不拘礼”“平城叙旧之邀休提”……看来尽管太后是难免大失所望了,却也放下心来道:“我这是乐而忘形了,请……”
  藏先生应邀前来,冯熙深知先生这是予以自己天大一个面子。感激涕零处,美酒佳肴飨客自然是不在话下。承诺一不南犯,二不扰民,也算有自知之明。
  贺振看得出这冯熙,虽是倚仗冯太后而位高权重。却为人尚算厚道,且通情达理。掌权者若能如此,应是苍生之福……贺振行侠仗义疾恶如仇,却不是苛求之人。冯熙承诺正合贺振之意,贺振自然不会吹毛求疵。这叙旧,自然是其乐融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冯熙留客却一留再留……临别时又备下厚礼四份。有道是却之不恭,贺振一行四人唯有“受之有愧”,拱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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