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人身大事

　　皇甫清发现自己浮在半空中，被一双巨大的手环绕。
　　皇甫清抬起头，竟发现自己悬浮在一巨大的老妇怀中，那老妇低着头，看着他，动了动嘴，好像对他说了什么，然后其头颅无力低下来并闭上了眼。
　　这时，皇甫清听到了一阵一阵的哭泣声，透过那巨大老妇的指间空隙，皇甫清看到那哭泣之人竟是自己的曾祖母。
　　正欲看清，却感觉到周围一片模糊，随即皇甫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便从床上起来。
　　皇甫清下床，看到旁边的那条小鱼肚皮朝上一动不动。
　　“你死了？”皇甫清对着那鱼问道，那鱼依然一动不动。
　　“你也会死？”皇甫清继续问道。
　　“你不是一条很特别的鱼吗？怎么你也会死？我还以为你哪一天会变化成人形呢。”皇甫清现在那鱼的旁边继续道。
　　“原来你真的只是一条普通的鱼，而我居然还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皇甫清轻声道。
　　突然，皇甫清开始吼道：“那些奇怪的梦是你搞的鬼吧？只要你出现了我就会做那些奇怪的梦，但是你倒是说句话啊，鬼知道那些梦是怎么回事？”
　　“在上海那四年也没这么闹心，我上辈子怎么了就得罪你了？谁要你昨天救我了？”皇甫清情绪复杂。
　　这时，警卫员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进来道：“团长，你怎么了？”
　　“啊，没事儿。”皇甫清立马清醒过来。
　　看到旁边这鱼，那警卫员问道：“这鱼？”
　　“拿出去埋了吧。”皇甫清挥了挥手道。
　　“这鱼缸看起来很精致，要不？”
　　“一起埋了吧。”
　　“是，团长。”说着那警卫用一方块布将那鱼连带缸一起包了起来，提了出去。
　　“看到没有，那就是团长一直都带在身边的鱼。”“看到了，看到了，听说啊，昨天幸存回来的那些人都是这鱼救的。”“是吗？有这么神奇？”“有，这鱼呀有灵性。”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警卫员出去后，东方静走了进来，看到皇甫清坐在墙角，抱着腿自言自语。
　　东方静走近皇甫清，听到：“你怎么会死呢？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怎么会死呢？你怎么就死了呢？”
　　东方静蹲下对着皇甫清轻声道：“你那鱼跟着你有七八年了，一条鱼能活这么久算好的了，等回头我再给你买一条。”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皇甫清对着面前的东方静喊道。
　　“是，我是不懂。”东方静委屈继续道：“虽然我不懂你，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但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凶我。”
　　看着眼前的东方静流着委屈的泪，皇甫清伸出手去擦了擦，想着：既然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又何必强求让她知晓自己的心事，能陪着自己便好。然后道歉道：“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还没说完，东方静就扑了上来，四唇相触，两器交合。
　　“门还没关呢。”
　　“不管，看谁敢进来。”东方静霸道道。
　　完事后，皇甫清抱着怀里的东方静道：“等组织上批准下来了，我们就成亲。”
　　“嗯。”东方静娇羞地点了点头。
　　十月十日，皇甫清早早起了床，换上昨天才洗的晾在外面的稍微不那么破的军装，打了打前几天从战场上缴获来的摩丝，刮了刮许久没有理的胡子，换上一直不舍得穿、两年前从上海穿来的皮鞋，笑呵呵地走出了门，去照顾团里的同志。
　　“恭喜恭喜啊，团长。”团里的小伙子们乐道。
　　“同喜同喜。”皇甫清笑得像个傻小子，完全没有一点团长的架子。
　　“团长要快点和嫂子生一个小团长啊。”一个营长乐道。
　　“一个怎么能行，那得生一窝。哈哈哈。”另一个营长笑道。
　　“那是肯定的。”皇甫清也笑道。
　　一切都准备就绪，皇甫清骑上从平汉路骑过来的已经挂好大红花的马，带着队伍抬着从地主老财家征用过来的轿子就去迎亲了。
　　虽说皇甫清与东方静已经见面并那个啥了，但按照传统习俗还是要用轿子去接的，毕竟东方静也是风流派的大小姐，这是人身大事，不能凑合。可是东方静的家远在广州：太远了；其在苏区的住宿点又紧靠三十八团：太近了。所以皇甫清临时想了个办法：让东方静到一位距离合适的群众的家里，把那里当成是东方静的娘家。为此昨晚皇甫清就把东方静亲自送过去了，今天再用轿子去把东方静娶回来。
　　队伍浩浩荡荡地从三十八团走了出来，一路上又吹喇叭又打鞭炮，好不热闹。
　　路过一座桥， 踏上平坦大道，一路昂扬，终于到达了东方静所在的群众的家。
　　此时的东方静穿着一身崭新的红军装，辫子上扎着两个红色蝴蝶结，穿着一双干净的布鞋，脸上涂了点那群众女娃一直舍不得用的胭脂，自从到了苏区一直灰头灰脸的东方静顿时在皇甫清的眼里成了仙女儿。
　　皇甫清看着东方静目不转睛，眼神游离了许久。
　　“团长，你想什么呢？”旁边的警卫笑道。
　　“团长，你不会现在就想着要洞房吧。哈哈哈。”另一个连长笑道。
　　“没，没有，别瞎说。”皇甫清难为情道。
　　听着群众、同志们的戏言，东方静的脸上不免泛起了红晕。
　　皇甫清上前牵着东方静的手道：“本来想给你准备一身婚纱的，但这里条件比较艰苦，比不得上海，只有临时向被服厂要了身新军装，委屈你了。”
　　“哪里，我已经很知足了。”东方静低下头害羞道。
　　在群众家里摆了小型的酒宴，邀请了附近的群众前来参加，来的人都给这对新人送上了祝福。
　　宴会完毕，屋外响起了喇叭声。
　　暂寄的群众老翁老妇乐呵呵地将东方静送了出来。
　　“上轿、嘞。”
　　“新娘子上轿、嘞。”
　　“起、、、轿。”主持婚礼的群众司仪吆喝着。顿时又响起了喇叭声、鞭炮声。
　　队伍最前面是举着高高的挂着红布的男童女童，紧跟着就是骑着马的皇甫清，后面是坐在轿子里的东方静，轿子旁边是从三十八团跟出来的战友，最后面就是群众们自发组织的乐队。
　　走过平坦大道，通过一座桥，迎亲队伍就到了三十八团驻兵地。
　　院门口早就等候着一群笑呵呵的团里同志，都争相像看看今天的新娘。
　　队伍行至门口，皇甫清下马，往后走去掀开轿子，东方静在两位女同志的拥护下下轿。
　　“哇哦，嫂子好漂亮。”突然一个小伙子喊了出来。
　　随后周围人群立马炸开了锅：“团长，你有福气啦。”“多给三十八团留点种。”“嫂子，你真漂亮。”“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伴随着周围人的拥堵和拦截，皇甫清终于和两位女同志一齐将东方静安全护送至房间里。
　　“这帮小子真是。”说着皇甫清准备出去。
　　“少喝点酒。”坐在床上的东方静嘱咐道。
　　“知道了。”皇甫清已经到了外面。
　　在陪酒的过程中皇甫清发现了周伍豪，忙过去道：“伍豪同志，你来了，场面有点乱，现在才发现，不好意思啊。”
　　“今天你是新郎官，我呀，一点都不介意。倒是你，我和小超结婚那天你可是闹的不轻啊，这次总算是轮到我了。”周伍豪坏坏地笑道。
　　“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还记得啊？”皇甫清有点害怕道。
　　“那是，我可记仇了。”周伍豪像孩子般耍赖道。
　　“好好好，今天啊，你开心就好，我就奉陪到底。”皇甫清无奈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周伍豪坏坏一笑，突然朝着大家大声喊道：“同志们，你们团长说了，今天闹洞房的时候，你们开心就好，你们团长啊，奉陪到底。”
　　“我，你。”皇甫清看着周伍豪无语了，周伍豪转过头看到皇甫清还挑眉放了电。
　　顿时又炸开了锅啊：“团长，你放心，我们保证让你满意。”“团长，兄弟们都懂。”“团长，到时候可不许耍脾气哦。”“团长，我们会尽量不过分的。”
　　好吧，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皇甫清无奈想着。
　　晚上，各路人马都来了，周伍豪带头闹洞房。皇甫清和东方静坐在里面的两张椅子上，前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恶作剧的道具。
　　“良辰美景。”周伍豪吆喝着。
　　“好诶。”其他人附和着。
　　“才子佳人。”
　　“好诶。”
　　“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皇甫清和东方静面面相觑，两人轻轻碰了下嘴唇。
　　“不好玩，你耍赖。”周伍豪为难道。
　　“反正我是亲了。”皇甫清不理道。东方静害羞地低下头。
　　“反正还有的是玩法。”周伍豪坏坏地笑道。
　　“你，你至于吗？”皇甫清恳求道。
　　“反正我不管，再说了这些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伍豪用绳子一端绑住一苹果小枝，另一端绑住一根棍子。周伍豪就用这个道具放在皇甫清和东方静的面前道：“你们两个要合伙把这个吃完。”
　　东方静正准备伸出手，周伍豪马上阻止道：“不能用手，只能用嘴。”
　　“这。”东方静为难道。
　　“来就来吧，豁出去了。”皇甫清镇定道。
　　正当皇甫清和东方静瞄准那苹果，发起进攻，快碰到苹果时，周伍豪往上一抖，抽出苹果，两张脸就碰到一起去了。
　　“哈哈哈。”众人一阵乐。
　　“伍豪同志，你也太坏了。”皇甫清对着周伍豪道。
　　“你在军校那会儿对我和小超不也一样？”周伍豪笑道。
　　“嗯？”东方静疑惑地看着皇甫清。
　　“没，没啥，继续。”皇甫清尴尬道。
　　一阵热闹，终于过去了，打发走周伍豪，二人世界总算来了。
　　“额，那个，我们虽然有过一次，但我，额，还是不够熟练。”皇甫清站着对坐在床上的东方静不好意思道。
　　“磨磨唧唧的，和打仗的时候完全两个模样。”东方静坏坏地笑着，直接把皇甫清拉了下来。
　　一九三三年八月，东方静成功诞下一子，皇甫清给其取名为：皇甫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