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土地革命

　　一九三三年三月十三日，马克思共产主义学校在中央革命根据地江西省瑞金市成立，皇甫清任马克思共产主义学校校长。
　　由于条件限制，马克思共产主义学校成立之初，皇甫清在担任校长的同时兼任了主导讲师，另外，学校只配了几名辅导员。
　　马克思共产主义学校成立后不久，学校新成立了扩招补习班，招收对象主要是附近的比较有觉悟的农民。
　　补习班第一次上课时，大部分学生都到了。辅导员进入教室，见座位上还有一位同学没到，便告知皇甫清，皇甫清得知，马上出去找。
　　皇甫清出去后，在田地里发现那位迟到的同学，便喊道：“老李呀，都上课了，你怎么还在田里？”
　　“我先把这地锄完，锄完地马上就去上课。”那老李忙解释道。
　　“等你锄完地，早就上完课了，下午再来锄吧。”
　　“那怎么行？等到下午，地都干了。”那老李摇摇头。
　　“这样吧，你去上课，这地呀，我来帮你锄。”皇甫清上前接过锄头。
　　“这怎么好意思？那就谢谢校长了。”老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上还是很诚实，马上就把锄头交给了皇甫清。
　　“去吧，去吧。”
　　辅导员开始上课，他翻开课本道：“同学们，今天我们上的课是无产者和共产党人。”
　　看到坐在下面的学生们认真听讲的样子，辅导员很是欣慰，继续讲道：“共产党人不是同其他工人政党相对立的特殊政党。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他们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的运动。
　　共产党人同其他无产阶级政党不同的地方只是：一方面，在各国无产者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
　　因此，在实践方面，共产党人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在理论方面，他们胜过其余的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
　　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和其他一切无产阶级政党的最近目的一样的：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
　　共产党人的理论原理，决不是以这个或那个世界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为根据的。
　　这些原理不过是现在的阶级斗争、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废除先前存在的所有制关系，并不是共产主义所独具的特征。
　　一切所有制关系都经历了经常的历史更替、经常的历史变更。”
　　这时老李进来，看到有个空位就进去坐下。
　　“那位同学，进来要打报告。”辅导员停下讲课，对那老李正色道。
　　“你什么态度？校长都不会这样跟我讲话。”那老李霸气道。
　　“你。”辅导员气不成声
　　“你什么你，讲你的课吧，现在的年轻人啊，哎，完全不懂得尊重老年人。”
　　辅导员没继续说，接着讲课道：“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但是，现代的资产阶级私有制是建立在阶级对立上面、建立在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上面的产品生产和占有的最后而又最完备的表现。从这个意义上说，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
　　辅导员眼神离开课本，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学生，发现他们都在走神、开小差。
　　辅导员没有理会继续讲道：“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活的劳动只是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的生活的一种手段。因此，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是过去支配现在，在共产主义社会里是现在支配过去。在资产阶级社会里，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
　　共产主义并不剥夺任何人占有社会产品的权力，它只剥夺利用这种占有去奴役他人劳动的权力。”
　　辅导员又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学生们，发现他们居然唠起了嗑，有的居然还嗑起了从家里带来的瓜子。
　　辅导员忍辱负重继续讲道：“前面我们已经讲到，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
　　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
　　要做到这一点，当然首先必须对所有权和资产阶级生产关系实行强制性的干涉，也就是采取这样一些措施，这些措施在经济上似乎是不够充分的和没有力量的，但是在运动进程中它们会越出本身，而且作为变革全部生产方式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这些措施在不同的国家里当然会是不同的。
　　当阶级差别在发展进程中已经消失而全部生产集中在联合起来的个人的手里的时候，公共权力就失去政治性质。原来意义上的政治权力，是一个阶级用以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有组织的暴力。如果说无产阶级在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中一定要联合为阶级，如果说它通过革命使自己成为统治阶级，并以统治阶级的资格用暴力消灭旧的生产关系，那么它在消灭这种生产关系的同时，也就消灭了阶级对立和阶级本身的存在条件，从而消灭了它自己这个阶级的统治。
　　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共产党人到处都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运动。
　　在所有这些运动中，他们都特别强调所有制问题，把它作为运动的基本问题，不管这个问题当时的发展程度怎样。
　　最后，共产党人到处都努力争取全世界的民主政党之间的团结和协调。
　　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
　　辅导员看了看一下面将脚搭在桌子上的学生们，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般深情道：“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终于讲完了，辅导员看了看下面的学生们，好吧，都无动于衷。
　　这时老李嗑完瓜子，拍了拍手，对辅导员不屑道：“老师，你讲这么多，我们根本就听不懂，政党是什么东西？又是无产阶级，又是资产阶级的，你是什么阶级的啊？哈哈哈哈。”
　　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政党就是一种政权组织，我肯定是无产阶级的了。”辅导员不慌不忙解释道。
　　“那政权组织又是什么鬼？你为什么是无产阶级啊？”老李笑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辅导员不知所措。
　　这时，皇甫清锄完地从窗外经过，看到教室里磕瓜子、将脚搭在桌子上的学生们，又看到辅导员被老李刁难，便走了进来。
　　见到皇甫清进来，学生们马上把腿收了起来，立刻藏起了瓜子。
　　老李首先站起来问好：“校长好。”
　　“你呀。”皇甫清听了指着老李道。
　　老李对皇甫清乐呵呵地笑着。
　　“下了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皇甫清对着那辅导员道。
　　“是，校长。”
　　皇甫清刚出教室，外面便敲了下课钟。
　　“我们这个补习班的学生都是附近的农民，几乎没受过什么教育，你直接把书上的念出来，他们自然是不懂，你需要自己加一下工，让书上的概念通俗易懂，不要照本宣科，要记得灵活变通。”皇甫清对着那辅导员道。
　　“知道了校长，我下次注意。”
　　“下节课我来上吧，你在后面听听看。”
　　“是，校长。”
　　第二节课，皇甫清走进了补习班教室，学生们见了，都端端正正地坐着。
　　皇甫清合上书本，走下讲台道：“同学们，我们这节课讲的是中国近代革命史。”
　　“我们都知道，中国最早的革命是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年革命。革命对象是满清政府，准确的说是封建王朝。
　　封建王朝最大的特点是：皇权制度，就是封建王朝不管怎么更替，永远都会出现一个皇帝。
　　同学们，关于皇帝，你们能想到什么吗？”
　　坐在下面的学生们摇了摇头。
　　“封建王朝有法律吗？”皇甫清问道。
　　“有，我知道，那个叫王法。”老李站起来回答道。
　　“回答的很好。”皇甫清夸着继续道：“王法能够管住皇帝吗？”
　　“怎么可能。”老李不经意道。
　　“校长，有一句话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怎么解释？”坐在后面的辅导员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皇甫清解释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强调的是王孙贵族们都受到法律的限制，可这并不等于皇帝也受到法律的限制。因此，法律就成了皇帝压制百姓甚至王孙贵族的一种工具而已。整个国家仅仅只是皇帝的一种私有物品。”
　　皇甫清继续道：“为什么封建王朝在我们国家持续了两千多年，直到前几年才真正实现共和呢？那是因为在近期，西方进行了工业革命，大量生产工具被改进，出现了大规模机器，这就让商人有更多的钱赚。可是在封建王朝中，商人赚的钱再多，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一夜之间，他们的钱就会全部被收走，他们感到非常的不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皇帝推翻。
　　在西方，人们直接将皇帝送上断头台，从此西方国家不再有皇帝。但是中国不同，在孙中山先生领导中国革命时，中国当时正受到洋鬼子的侵略，中国商人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当时的国民党只能联合共产党一起组织北伐。”
　　皇甫清接着讲道：“什么是中国共产党呢？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共产党人？
　　中国共产党是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党，中国共产党人来自社会最基层的劳动群众。
　　在西方，工业革命最先进行，西方国家最先进入工业时代，他们的最基层群众是工人。
　　我们国家稍微不同，我们在近期才进行了洋务运动，而且还是失败的，工业很不发达，我们国家依然是农业大国，这是两千年的历史决定的，这就意味着中国共产党人，大部分由农民组成，其中包含着工人和知识分子。这就是毛润之同志要到农村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原因。”
　　众人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突然老李又问道：“既然那个叫孙中山的把皇帝干了，那共产党为什么还要革命啊？”
　　“很好，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关键。”皇甫清夸着解释道：“大家都知道，封建王朝由皇帝掌握着政权。那些商人们为了保证自己的财产安全，推翻了皇帝，建立了民国，由自己掌握着政权。
　　可能大家并不熟悉工人们的生活，但都应该清楚自己在红军来之前被地主老财欺压过的日子。”
　　“死也不会忘，这帮王八蛋。”老李愤愤骂道。
　　皇甫清继续讲道：“中国工业进行的不够完善，商人力量不够强大，最主要的力量还是封建王朝遗留下来的地主老财们，他们组成了中国最广泛的剥削阶级，他们压榨的对象就是农民。”
　　听到这，坐在下面的同学立马听得聚精会神。
　　“地主老财们有枪有棍，专门欺负手无寸铁的农民。他们有专门看家护院的走狗，这就让农民们无法报复。”
　　“是啊，是啊。说到心里去了。”其中一个学生道。
　　“农民要想对抗地主老财，就必须团结起来，组成自己的先锋队，在这先锋队的带领下，过上不再受到欺压的日子，这个先锋队就叫做共产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老李感叹道。
　　“所以说，共产党是农民自己人。民国的掌权者们和封建王朝的掌权者们一样，都是自己先享受好，到最后才想着劳苦大众。
　　共产党却是恰恰相反，中国共产党人是中国人民的公仆，中国共产党人首先要武装夺取政权，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义务最高，权利最小，中国共产党人永远排在享受利益的最后方，也就是说，中国共产党人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必须要先让中国人民过上好日子；等让中国最后一个穷苦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中国共产党人才会真正过上好日子；中国共产党人的最高目标就是带上全体人民一起过上好日子。”
　　“好，讲得好。”坐在下面的农民学生们很是激动，有的甚至热泪盈眶。
　　九月二十五日，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开始在江西南部、福建西部进行反对国民党军第五次“围剿”战役。
　　此次反“围剿”.持续一年之久，中央苏区军民付出了巨大代价，给予敌军大量杀伤。但由于中共中央实行错误的军事战略和作战原则，使这次反“围剿”作战始终处于被动，以致在红军遭到严重削弱、中央苏区大部丧失的情况下，被迫进行长征。
　　一九三四年十月中旬，中共中央机关和中央红军八点六万人撤离根据地，向西突围转移，开始长征。
　　由于东方静已怀二胎，行动不便，组织上决定让东方静留守瑞金。
　　临别时，皇甫清握住东方静的手，看了看旁边的皇甫善，对着东方静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打仗的时候注意点安全，不要疯了一样往前冲，你好歹也是个团长。”东方静劝道。
　　“那可不行，我总不能让别人给我挡子弹吧？”
　　“你总是这么倔，对了，你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嗯，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皇甫阳，女孩的话就叫皇甫秀。”
　　“你可要早点回来。”东方静不舍道：“而且是活着回来。”
　　“知道，死不了。你哭啥？”皇甫清擦了擦东方静的眼泪。
　　“没哭，眼睛里进沙子了，你走吧。”东方静松手道。
　　皇甫清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了看。
　　“你走啊。”东方静哭道。
　　皇甫清骑上了马，没有回头。
　　一九三五年三月，红四方面军从川陕根据地出发长征。
　　六月，正在田里干活的东方静突然感觉到下面湿湿的，用手一摸，竟是一手的血。
　　“用力，用力呀。”接生婆对着床上的东方静喊完后对着外面吼道：“外头的热水怎么还没端过来。”
　　婴儿头部冒了出来，接生婆鼓励道：“继续，用力。”又对外面吼道：“快拿剪子来。”
　　一阵哭声，接生婆笑着对东方静道：“她娘，你生了个女娃。”
　　正欲缝合，接生婆突然惊道：“等一下，里面还有一个。”
　　缝合腹部后，接生婆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对东方静笑道：“恭喜你，生了个双胞胎，还是龙凤胎呢。”接着又嘱咐道：“生完孩子后一个月可不能下田干活啊，要做月子呢。”
　　十一月，红二、六军团从湘鄂川黔根据地出发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