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生就是一场戏，有时戏文写的不尽人意，当然在演出时，观众理解起来很费解。您看，大文豪廖方仁在他青壮年时，人生的戏文就编纂的不怎么样。
　　从北平到沈阳又折腾出个辽南廖家新村，虽然是一块风水宝地，但是，那是侵略者大日本•满洲帝国管辖的疆土。被日本人看中的廖家新村，找个借口，血洗全村百姓没商量。
　　廖方仁提前得知消息，携家带眷逃亡北大荒。解放前昔，小鬼子滚蛋后，又被地下组织保护起来接回辽南。可是，小女儿快要分娩，经不起车马劳顿，留在了事先给当嫁妆的高墙深院中，一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这都是后话、先回到现实中。
　　马新华看了金家大院好一大阵，突然问：“妈妈，我姥爷盖房时，院墙修这么高干嘛？”
　　廖凤云：“古灵精怪的，今天咋问起稀奇古怪的事来了？小华呀，咱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不用忙，我的秘密有适当的机会，会让你们全知道的。”
　　马新华不再追问婆婆的心事，看到婆婆案头上的楷体书法，自言自语：“风住沉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内涵到底是什么呢？这里的‘风住沉香花已尽’莫非婆婆对美好人生感到疲倦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莫非婆婆与公公的婚姻出了问题？和李清照有同病相怜之处？‘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婆婆的心里究竟承载着哪些事，有多少愁楚，让她这般难以承受，真让人琢磨不透。”
　　廖凤云突然问起：“小华，小山子对你不好吗？是不是慢待你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和妈妈说，妈妈给你做主。”
　　马新华回到婆婆身边：“妈妈，您多虑了。金山对我很好，可他的秉性才暴露出来，他太鲁莽了，像个暴君似的。唉，当个小队长还可以，真要是能再做大一点的职位，会出乱子的。妈妈，他的秉性怎么能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廖凤云叹口气：“唉！小华，你肩上的担子很重，金山的个性你必须用你的柔韧去克制他过头的刚性。另外，你大伯母，二伯母都生的女孩，就是之春、之秋、冬雪三姐妹。小华，金家传递香火的重任可就指望你了，妈妈也怕金家香火无人接宗啊。”
　　马新华沒想到婆婆会说出这类话题。马新华思索一阵很无语，婆婆也在窗前踱步。廖凤云转过身看着马新华说：“小华，能回答妈妈吗？”
　　马新华有些害羞的说：“妈妈，都什么时代了，还挂念香火传递的事？昨天咱说的男女一样的范例还不够吗？我和金山早就商定好的，十年内不打算要小孩。”
　　廖凤云一震惊：“啊！什么，是要丁克家庭吗？”
　　马新华又趴在婆婆怀里：“妈妈，那倒不是，我们打算四十岁前生一个，等我们八十岁的时候，他们正当年。现在要个小孩，影响事业不说，我们八十他们六十，也该有人照顾了。”
　　廖凤云点头头：“也有道理，你们的事儿我只提看法，怎么做，你们随便。”
　　金之夏从大门走进来，廖凤云家窗前，金之夏唱唱咧咧地来到妈妈和嫂子面前。她唱着《北京有个金太阳》和嫂嫂说几句笑谈：“好你个马新华，我不在家你来装小孩儿，嫂子，我才是妈的老闺女呢。”
　　马新华从婆婆怀里坐起来：“之夏，不在生产队指挥生产，跑家里来耍横，没人和你争妈。哎，怎么样了啊？时机成熟把这层窗户纸捅开吧？”
　　金之夏：“说什么呢？”用下颌指了一下廖凤云，“嫂子，金家的事得问老太君。咱别瞎费心思了，没有结果的。”
　　廖凤云看着女儿：“之夏，你和东旭表白过没有？他对你有没有求过婚？”
　　金之夏：“妈妈、嫂子，东旭是根木头，我一把话引过来，他保准岔开。”
　　马新华：“之夏，东旭和那三位女知青中的哪一位是不是有心呢？”
　　金之夏：“就那三位吃货？东旭一位也没看上眼，还不如和我亲近呢。”
　　马新华：“之夏，我可要实施了啊？”
　　金之夏：“嫂子，你实施什么？说清楚嘛！”
　　马新华：“晚上妈妈授课时，我把之春、之秋、冬雪、金山等闲人都打发走，让妈妈和东旭把话挑明行吗？”
　　金之夏：“嫂子，我的事交给你了，办砸了找你算账。”在廖凤云脸上亲一口，“妈妈，白天你归我嫂子，晚上可是我一个人的妈妈，谁也休想侵犯我的私有权。”
　　金之夏的倔犟劲，比她哥金山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罢，声随人而去生产队。
　　省城冉宅别墅正厅里，坐着冉崇伦、李培茹、张彤三人，冉东旭上街未归。
　　张彤面对着李老师：“干妈身体不好，让我哥和她们一起下乡，彤儿在家侍候二老。干妈，您就别推辞了。”
　　冉崇伦微睁二目劝解：“彤儿，你和东旭一起到乡下，也有个照应。你干妈心脏病没大碍，由生气引起心脏不好，在家里我不会惹妈妈生气的。”
　　张彤：“干爹，您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按常理说也该有人照顾才对。”
　　冉崇伦：“彤儿，我完全可以照顾好这个家。她病休，我的古生物系又没学生，校方批准我在家，彤儿还是随东旭下乡吧。”
　　张彤一声长叹：“干妈，我三岁丧母，我是由您一手带大。在我的淺意里您就是我的妈妈，您是我一生的依赖。”
　　李培茹看着刚进屋的儿子：“东儿，选个日子，和彤彤把婚事完了再上山下乡好吗？妈好想抱一抱孙子。”
　　张彤脸一阵似火在燃烧，瞬间升起一股绯红：“干妈，我哥回来您就问这些，他好像不爱听。”她急忙忙理几下额前散发，走出客厅，拉起冉东旭的手站到窗外。
　　张彤拽着冉东旭笑着：“哥，又出去一天，把我一个人晾在家，人家正想着您呢。哎！哥，怎么样？想好没有啊？”
　　冉东旭试图往屋走：“彤彤，多大了啊？都二十二岁大姑娘了，还这样说话会被同学们耻笑你的。我是你哥，什么想好没想好的？莫名其妙。”
　　张彤：“哥，昨晚妈妈不是说过了吗？让咱俩尽快结婚。哥，我真想结婚，想得都快疯了，哥，您就张罗一下好吗？”
　　冉东旭深情的长叹一口气：“唉！张彤，让我说你啥好呢？我都说过一百遍了，我是你哥。彤彤，有哥娶妹妹当媳妇的吗？乱弹琴。”
　　张彤：“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金之夏了？”
　　冉东旭：“胡扯！我怎会喜欢她呢？我和她是一路人吗？”
　　张彤：“哥，那你是喜欢之秋或者金冬雪了吗？”
　　冉东旭：“彤彤，别闹了行吗？金家四钗哪个我也不喜欢。”
　　张彤：“哥，您不和我结婚，又不喜欢金家四钗，那您是不是喜欢李笑颜或者赵英多呢？总之，您是要结婚的呀！”
　　冉东旭：“彤彤，我干嘛非要和你说的这几位结婚呢？走吧，快屋去吧。”
　　冉崇伦、李培茹在窗前看着儿子冉东旭、义女张彤。冉东旭被张彤强行挎臂走进屋。
　　冉东旭将买回的菜放进厨房，回到客厅二老身旁坐下：“爸、妈，我们明天返回知青点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说吧。”
　　李培茹转过轮椅：“东儿，回去后有点哥哥样，你比彤儿大两三岁呢，该说不该说的话你都该让着她点，能记住吗？”
　　冉东旭：“妈，您放心，东儿向毛主席保证，以后做到张彤骂我不还口，打我不还手。妈，这样总可以了吧？”
　　张彤：“哥，我有那么霸道吗？以后绝不会再说你的廖老师是金老太太了，这样也总可以了吧？”
　　冉崇伦：“东儿，一定要下苦功学古文、习书法，既然拜了师，就一定要达到恩师的书法水平。”用手指着墙上两幅字，“东儿，这字太漂亮了！爸真喜欢。你妈那手字不比这样墨迹差几分，可惜呀，她不写了。”
　　李培茹两眼泪花：“东儿，妈怕你误投师门。她真要是烟花柳巷妓女，可把我儿害苦了。”
　　冉东旭：“妈妈，不会的，她绝不会是烟花柳巷妓女，她是随父飘零才落在北大荒的。妈，以后我会把她的详细历史搞清楚的。”
　　冉崇伦：“东儿，不要太直接地问，会伤人的；况且咱是拜师学艺，又不是结亲，干嘛非弄清不可呢？”
　　李培茹：“崇伦，还是提防着一些好。”
　　冉东旭，带着他的身边几个知青，又踏上返乡路。
　　廖凤云屋里的金家好媳妇儿马新华，早也看出小姑子金之夏，从心里喜欢冉东旭。两年来，谁也没吐露心声。
　　马新华晚饭后，又来到婆婆身边，看着金家四钗都在时，她一笑说：“呵呵，之春姐，您家里的针线活做的差不多了吧？”
　　金之春觉得莫名其妙：“嗯，可也算差不多了，鞋子做够了，还差棉衣呢。”
　　马新华又面对之秋和冬雪：“两位妹子，家里一点针线活都没有了吗？”
　　金之秋非常敏感的：“嫂子，有话直说吧，别来弯弯绕行吗？”
　　金冬雪搭腔：“嫂子，三姐的话有道理，有背人的事，我们马上走？”
　　马新华一笑：“之春姐，两位妹子，稍后我也走。今晚婆婆有重要事要决定下来，我们不好参加。姐妹们，我没有绕扯大家，明天自会大白于天下！”
　　金之秋：“嫂子，我们不想等到明天，今天金家人就想知道金家事，外姓人有权干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