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次说到林秋租房子，她租好房子，在回家的路上想：王之生你看我离开你能不能活，你钱重要，而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不掏钱的保姆，我在家不起作用，那我就解脱你吧。
　　当她进到屋，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准备抱着出门时，下夜班睡觉的王之生听见了，起来惊讶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林秋没好气地说：“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没有我你轻松地好好活吧。”
　　王之生抢下林秋手里的行李扔到床上说：“有本事别拿家里的东西，去了就别回来！”
　　林秋愤怒地不知说什么好。想：这些年我怎么跟这没有人性的人过这日子呢。林秋轻蔑地说：“王之生，你看清楚，那是我单身用了的行李，既然你稀罕，那就给你吧。”说完扭身下楼了。王之生在背后喊：“从今天起少领我的妞妞！”
　　林秋再不想跟他说什么，他那里是人怎么配跟我说话。她愤愤地向租的房子走去。
　　其实，王之生不让林秋拿行李是不想让林秋走，况且自己对林秋并没有怎么样，她竟来真格的，说些软话吧，可自己并没有什么错啊；况且面子上也过不去，只好由她去吧，那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鼻子里的烟让她钻一钻就知道了。
　　林秋来到租的房子里，坐在干床板上，想着王之生的无情无义，独自一个人恨恨地坐在那里。妞妞暂时不能接来，不能跟着她受罪。想到妞妞她的眼泪成串地流下来。就这样她想一会，哭一会，又恨一会，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里虽然有些凉，但很干燥，她干脆裹紧衣服头枕在胳膊上睡在了床板上，也许是跑累了，居然睡着了。
　　当敲门声把她惊醒时，房子里一片黑暗，冷得她瑟瑟发抖，胳膊也被压麻了。这时听到房东大妈在门外说：“姑娘，里面没铺的，又没盖的，你怎么睡呀？给我的这些铺盖你别嫌凑合着用。”
　　林秋拉开了灯打开门，房东大妈抱着铺盖站在门口说：“给这被褥都是洗干净的。”
　　林秋抱过铺盖哽咽地说：“谢谢大妈。”当她躺进温暖的被褥里想：常言一夜夫妻百日恩，别说一夜，几年了不如一个一面之缘的旁人。
　　第二天林秋一大早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有一个水笼头，她扭开水笼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林秋的皮肤细致白净，不用任何化妆品，就很漂亮，她捋了捋了头发，决定去找工作，她想先找一个饭馆的工作，这样就可以解决吃饭问题。
　　她转悠了好长时间，终于一家牛肉面馆招勤杂工。她鼓起勇气进去向店主说明了情况。女老板娘打量着林秋说：“一看你这么娇贵，能吃得了这个苦吗？我们早上上班五点钟，晚上到九点多十点才关门。”林秋生怕不要，急忙说：“老板，你放心我能苦下来，你可以试一试。”
　　老板怀疑地说：“那好吧，给你三天试用期，你要住就跟我们的服务员住在一起。”吃住都解决了，林秋高兴得忘了问老板一月多少钱。
　　老板答应了后，林秋急匆匆地回去向房东退了房，还了铺盖，并真诚地向房东大妈道歉一再地感谢。
　　说真的，林秋从来没有起过这么早，早上实在不想起，但是为了这个工作，她比别人早起来半个小时。劳累上一天，一到下班回到了住处，来不及想自己的爱恨情愁，跌到在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很快老板娘决定留用她这个即标致又很勤快能干的女人。
　　一天晚上回去，林秋疲惫地洗漱完准备睡觉，老板的儿子在隔壁不知什么原因发泄似的砸桌子，林秋敲门进去。上初一的老板的儿子因刚从农村转学过来课程跟不上。林秋拿过书问：“你哪个不会？”老板儿子不抱希望地指着语文练习手册上的阅读题。林秋读完习题，耐心地给老板儿子讲解，完了老板儿子还问了林秋几道数学题。老板两口子佩服地望着林秋说：“想不到你的学问很深，我们两个大字不识几个，帮不上孩子的忙，云云快谢谢阿姨。”林秋说：“不用谢，这点事算不了什么。”
　　第二天，老板娘对林秋说：“从今天开始，下午五点半我儿子云云放学你就回家辅导我儿子功课，工资给你一样发。”
　　林秋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这怎么行呢，要少干四个小时的活。”老板娘说：“我儿子辅导功课，比这干活更重要。”林秋欣然同意了，从此林秋五点半就回去了，活轻松了，日子过起来快了。很快一个月到了，老板准时给林秋发了三百元的工资。林秋拿着第一次打工挣的钱，心里有些激动。她向老板请了半天假，决定去看妞妞，他买了一包妞妞爱吃的果冻。
　　这时上午十点，她进到幼儿园，孩子们正在起劲地背着儿歌。她来到妞妞的小班上敲开门，妞妞的老师微笑着问林秋：“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有事吗?”教室里所有的小脑袋都朝门口望来，妞妞一眼看见了她妈妈，嘴里喊着妈妈跑了过来。妞妞的两个可爱的羊角辫被剪掉了，衣服脏兮兮的，林秋抱起妞妞，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告诉老师下午把妞妞送过来。
　　妞妞一路问林秋：“妈妈你到哪儿去了，我和爸爸一直在找你。咱们回家吧，你不来爸爸给我的小辫子都剪掉了。”
　　林秋擦去眼泪：“妈妈给你挣钱去了，看给你买的果冻。等以后妈妈再挣上一个月钱，妈妈就有一个家把妞妞接过来和妈妈在一起，好吗？”
　　妞妞着急地说：“不行，妈妈你今天把我就接回去，今晚上爸爸不来接我，要我睡到幼儿园，我不想睡，妈妈好不好？”
　　林秋再次为妞妞伤心的哭了。为了使妞妞高兴，她骗妞妞说：“好，晚上妈妈来接你。”妞妞高兴地吃起了果冻，妞妞吃着果冻说：“你挣钱了，怎么才给我买这么少好吃的。”林秋笑着说：“就这把妈妈的护心油都挖了。”妞妞认真地问：“妈妈是不是挖了一勺子？”林秋捏了一下妞妞的鼻子说：“是一大勺子。”
　　她带妞妞玩了一圈，在小饭馆里吃了一碗饭，又把妞妞送到了幼儿园。妞妞一再叮嘱林秋晚上一定来接她。
　　林秋想接也没办法接，晚上她和服务员挤在一张床上，早上那么早上班怎么带妞妞？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候，林秋心烦意乱，给这个顾客端的面端给了那个顾客。她想，妞妞一定在门口一直等她呢。她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妞妞，妈妈再挣一个月钱就有六佰元钱了，就可以租间房子买些现用的东西，找一个正常上下班的活，妈妈就可以每天接你了。
　　林秋发的工资尽量不去动，而又数着日子卖力地干着活，等待下一个月发工资的日子。
　　再说王之生，林秋出去后，他就很后悔，后悔得真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当时自己抹下面子拦一拦说些好话也就过去了，可自己硬是死撑面子。唉，不知她身上有钱没有，什么也没带，不知到哪去了。一会儿他一想又生气，心里诅咒道：“受什么样的罪都活该，舒服的日子过得不耐烦了，让她受受罪就知道了。”可是想到妞妞，说什么都不能没有老婆。下班回到家，屋子里像个猪窝，冷冷清清的，自己都不想回去，要是老婆在，一下班就急着回家，整洁的家里有老婆做好的饭菜。现在倒好，孩子也没人照顾，还天天哭着找妈妈，唉，让别人知道老婆离家出走了多丢人啊！老婆你到那里去了，只要你回来，你说什么都行。王之生也不告诉家里人，他一个人备受着煎熬。休息时他就转悠到有平房的地方寻找林秋。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平房院子里一个老大妈说：“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第二天就是找了一个饭馆的活干去了。那晚上她在光床板上睡，是我给了铺盖。”王之生的目标又转移到饭馆，他只进去瞅一瞅就走了，他又不好意思去打听。
　　这天下午他接上妞妞到林秋干的那个饭馆找去，可是他到饭馆的时候林秋刚走十分钟，她给老板儿子补课去了。一个小小的城市，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错过了。找不着林秋，有时生气地恨林秋，可是后来，想起的都是林秋的种种好处。
　　今天他去接妞妞，妞妞说昨天妈妈来过了，说好晚上来接我，可是没有来。说着哭了起来说坏妈妈骗她。王之生不由眼圈发热了，心里骂：狠心的女人，我不好也得看看孩子有多可怜。照这样说，她肯定在本市。王之生哄妞妞说：“你妈妈肯定会回来的。”他又回过头去找到妞妞的老师说：“如果妞妞的妈妈回来接妞妞，你别给接，给我打个招呼好吗？”说完他在妞妞的小书包里掏了纸和笔给老师把传呼号写上。妞妞的老师已猜出个大概，也没有问原因，这对男人来说有点扫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