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作品名称:户长的选择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8-07-13 09:08:08 字数:3019
冉东旭走进金府大院,进了主宅廖凤云的大屋里,坐回原位,对正在陪婆婆聊天的金山媳妇儿说:“呵,新华姐,进金院里感觉像进了北京四合院了似的。”
廖凤云:“这就对了,这座院是家父按北京四合院格局所建,东旭,你坐吧。”
金之夏、金之秋、金冬雪三姐妹开门出屋。金氏三姐妹走后,冉东旭、廖凤云、马新华三人坐好,马新华把水杯又续上水。
廖凤云非常含蓄地微笑着:“东旭,家父家母的状况方便说说吗?”
冉东旭点点头:“可以的金婶。家父是省城一座学府古生物学教授,前些年没有生源,也没做成导师,做一些文科代班。‘文革’开始后,因没有教程没受到冲击被勒令回家,工资照发。”
马新华:“东旭打断一下,家父任教是哪家学院?”
冉东旭:“新华姐,是东北文学院。”
马新华:“呵,我就在那座学府念了3年大学,还差一年沒毕业便停课闹革命。东旭,你接着说吧。”
冉东旭:“金婶,家母也是那座学府教授,是带文科生的导师。文革初期,被批斗连续站了二十四小时,晕倒后再就沒走过路,膝关节发炎肿的不能坐下。还患有先天姓心脏病,靠药物维持生命。”
廖凤云:“对不起东旭,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一幕。”
冉东旭:“没关系的金婶,您不问我也时刻记在心里。”
马新华:“东旭,现在社会还没安定下来,没人学古文、没人练书法,家母又因文学而遭重创,你还为什么不灰心的去追求这些呢?”
廖凤云:“是啊,小华说的不无道理。另外,学古文、练书法可是要静下心来,而且又枯燥乏味,能坚持下来吗?”
冉东旭:“金婶,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不会因难而退的。我的心总是静的,何时做何事,是专一的,从来不胡思乱想。”
马新华:“好样的东旭,我早就是廖老师学生了,又多你一个学弟,一定会更好。”
师生三人从此便走上漫漫自学路。
冉东旭被廖凤云认可后,他心里高兴万分,他兴致勃勃的,面带喜色说:“金婶、华姐,我妈虽然在运动中受到重创,但是她和我说文学不会就此被抹杀,终有一天会重见天日。文学是中华文化精髓,永远指导着人类文明。”
廖凤云情深意切的注视着冉东旭,点点头:“东旭,既然家父家母不反对你对古文书法继续深造,我也希望你每天晚上和小华来共同学习两个小时。”
冉东旭起身给廖凤云鞠一躬说:“谢谢恩师。”
马新华:“东旭,以后不必拘礼,要天天在一起学习,时间常了就是一家人。”
冉东旭:“华姐说的极是,东旭一定牢记在心。不过尊敬师长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必要的礼数还是要的。”
廖凤云抚摸着文房四宝提包:“东旭,这些我收下,留做你每晚练习书法用。从明日起,先熟读历史年鉴,先从夏商期读起,靠自学,有不通顺地方互相探讨。”
冉东旭:“一切听从老师安排。”
马新华:“读后要写论文的,不是看看书了之,而是要深入进去增强记忆。”
廖凤云:“今天晚上我把学习材料找好,回去练一小时毛笔书法,明天带来我看看。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
冉东旭起身给廖凤云鞠个躬:“老师晚安,我就回去了,明天见。”
马新华送冉东旭到大门外,又回到婆婆客厅。她看着婆婆一笑说:“咯咯,妈妈,知青来咱石园三队有两个多月时日,这位大胡子户长一直挂在妈妈心上。我仔细的品过,您对冉东旭的牵挂,不比对金山差几分,平时总是想法子见上一面。妈妈,今晚应该说是如愿以偿了,咯咯,看仔细了吗?”
廖凤云紧锁双眉:“看清楚了、也看仔细了。小华,真没想到,这位冉东旭和你长顺舅舅相似的地方太多了,连手背上那颗红痣都一模一样,是一个圆圆红点,下方一条褐色条纹。唉!二十四年前,他那只长红痣的手,我天天要吻几口。”
马新华:“妈妈,让您这么一说,我越发觉得不是巧合,一定是上苍所赐。妈妈,您不觉得有些蹊跷吗?尤其您说的手背上的那块红痣,那就不是巧合了吧?”
廖凤云:“小华,对于这些不必太多迷信。一切要顺乎自然,让之夏和他去正常交往。至于她们能否走到一起,要看他们的造化。我呀,暂时只能用心去调教他的学古文、练书法。”
马新华:“妈妈,在我的预感中,冉东旭是我们家的一个成员。放心的去调教吧,一定会成功的,妈妈加油。”
廖凤云:“小华,什么成功不成功的?还加油加水的,还是那句话,缘于天赐、分于人求,一切顺乎自然。”
马新华:“妈妈,明天您心情好的话,我们没事去南湖玩一天好吗?”
廖凤云一声长叹:“唉!小华,我想你长顺舅想得厉害,我想明天让你陪我去北山,到长顺坟前祭拜一下你长顺舅舅。”
马新华:“好嘞!就这样,明天陪妈去北山。妈,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后院陪金山去了。妈妈,明天上午在家等我。”
婆媳话别,马新华从后脚门回到自己与金山小窝。
上午八时许,婆媳二人挎着小筐,手挽手走在路上。廖凤云手指着桑树下小坟包说:“小华,那就是你长顺舅舅的坟头。”
马新华非常严肃的神情:“呀!长顺舅的坟头好荒凉啊。”
廖凤云:“小华,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这里躺了二十五六年了,可是他仍然还活在我的心里,我时刻都想着他。”
马新华一边摆上供品,烧化纸钱:“长顺舅舅,我和婆婆,也是您的初恋爱人来看您了。”
廖凤云眼含泪花:“长顺哥,妹知晓;你一定想听妹妹为你朗诵诗词吧?好,妹妹为您诵诗两首妹妹笔下的哀怨吧,以慰哀思:
化钱难平清思哀,可怜孤魂早离开。
深知冥间难求友,求借月影托梦来。
又知冥间行路艰,阴阳两界不通缘。
廖家金银千万贯,怎买愚兄回人间。
马新华:“舅舅,您的灵魂是否已入他人体?婆婆思念您好苦啊?舅舅,您的灵魂保佑您的化身成为婆婆的贤婿或亲人吧”
廖凤云:“小华,说的怪吓人的,咱回吧。”
马新华:“妈妈,再说几句吧。”
廖凤云仰首皱眉:“小华,听话,咱回吧。”廖凤云拉起马新华,走向回家路。
从北山回家路,婆媳二人手挽手走在回家路上。
马新华:“妈妈,为什么这样急着回家呀?”
廖凤云:“小华,在亲人坟前不要有所求,其实你说的那些话让我毛骨悚然。”
马新华:“妈妈,您是不是唯物主义论看多了啊?”
廖凤云:“小华,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但要知道这一切是徒劳的。”
马新华:“妈妈,咱是给自己找个精神支点,让您的心灵也得到一些慰藉有什么不好吗?妈,这不是迷信,这是一种精神寄托。人在生活中,必须要有个精神支点。”
廖凤云:“小华,按实说你是大学生,我不该和你掰扯这些。可是,我一想起那时的一幕,精神又要崩溃。”
马新华:“原来是这样,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小华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话的。”
廖凤云:“小华,我是说在亲人面前不该说。其实,在家说是没事的,是我见到坟头而至。”婆媳二人来到家门前。
冉东旭没有上工,金之夏也和金山请假陪东旭来家里。
马新华眼尖嘴快:“哎!之夏,不让东旭进屋坐坐,在这里站着像话吗?”
冉东旭:“华姐,之夏说您和老师去了北山也快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你们。”
金之夏:“嫂子,在这站着有什么不像话的?我们天天在田里劳动就像话吗?田里还没有家门口亲切呢。”
廖凤云微笑着:“之夏,快打开大门吧,别在门外贫了。”
金之夏:“老太君发令,孩儿遵照执行!”廖凤云、马新华、冉东旭、金之夏四人走进上房。
马新华将冉东旭让进上房,廖凤云金之夏也一同在客厅落座。
廖凤云直视着冉东旭:“之夏,你和东旭怎么没出工呢?”
金之夏抢过话:“妈,今天集体户只剩东旭一人,其它五人都回城去取换季衣服。我哥一看我们俩也没什么活计,放我们俩一天假。”
冉东旭:“金婶、华姐,不是之夏说的那样。是之夏给我俩请的假,之夏说帮我洗衣服,收拾卫生。其实,我没有脏衣服,我的脏衣服从来不隔夜,都是晚上洗完才能睡觉。”
马新华:“东旭,休息一天也好,其实集体户里你是最辛苦的。我想起来了,集体户就剩你们三男三女六名知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