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底谁在掀旧案
作品名称:引蛇出证 作者:独倚梅树 发布时间:2018-07-12 08:41:24 字数:3123
小林山养殖基地。
易祈站在白净垚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祭文,平淡的石化了一般。
“姐,你不会被这糖衣炮弹给迷惑了吧?”一旁的易天城,不屑地搐了搐嘴角。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很快就能拿到证据吗?”易祈看向他,双眸依旧看不出波澜。
“怎么,姐不相信我这个潜力股?我告诉你,本帅在生化科学领域虽然与诺贝尔奖失之交臂,可也获得过多项专利。就连世界顶级催眠大师都认为不会在猫身上催眠成功,结果呢,我成功了。”
“行啦,再吹,人间就没有牛肉吃了。”
“怎么说?”
“都被你吹天上去了呗。”
“这么说,姐还是不相信我。那好,你等着,三天内,我若再拿不出点成绩,立马就把小侄子接来。”
“你敢!”易祈平淡的脸上登时浮出愠怒。
“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想找到确凿的证据,还真得小侄子出面。”
“我何尝不知。可是,他只有十岁,还在上小学,你怎么让我忍心。”易祈叹口气,又看向墓碑上的铭文。
易天城也没再说什么,打开手机,屏幕上顿时出现了麦家别墅的画面。
“不好,张嫂被白云给撵走了。张嫂竟然还抱着猫。”
“你不是把猫催眠了吗?”
“姐,你赶快给张嫂打电话,让她把猫放下。顺便吓吓她。我们的六万块钱不能就这样打了水漂。”易天城两眼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再说白云,赶走了张嫂,忽然感觉有些口渴,就走进了厨房。厨房里,张嫂已经做好了饭,是麦子兴爱吃的麻辣鱼和麻辣豆腐。
骚娘们,就知道讨好男人!白云没好气地往餐椅上一坐,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法国红颜容,拧开盖,头一仰,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这酒是女婿薛嘉一在巴黎给她捎来的,一共四瓶,喝了三瓶,剩下的这一瓶只品了品便没再舍得喝。不是她喝不起,而是怕在国内买不到真品。
半瓶红酒下肚,白云忽然觉得浑身不大对劲,从撷梦斋见到的那个易祈在她眼前老是晃悠。
赶走她,让她永生不会出现在绿城!
白云恶狠狠地一拳夯在了餐桌上。随着餐桌的震动声,白云的头登时膨大,整个人晕晕乎乎,胃不停地翻腾,想吐却又吐不出。
我,我这是怎么啦?
白云双手抱头,忽见面前立着一个身着翡翠皇家紫长裙的女子。女子面色惨白,血从她额上汩汩往下流。血流下面,五官渐渐扭曲模糊。
嘭!
一声巨响。女子在巨响声中倒下。一阵黑烟升起,女子被一团烈火包围。女子挣扎着,呼喊着……
猛然,女子站了起来。
“你,你……”白云只觉得后背直冒凉气。
“姐,你好狠心啊!”女子外突的瞳孔透着怨。
“净垚,你,你饶了姐,放过姐吧!姐错了,姐错了啊!”凄惨的叫声从白云喉咙里迸出。
烈火中的女子在白云面前徘徊,白云毛骨悚然,四肢似被虎狼撕裂。这样持续了近乎一个小时,面前的女子才渐渐模糊,她的意识也渐渐清醒。
她这是怎么啦?白云摸了摸额头,好似有紧箍咒箍着,胃急剧地翻腾。
红酒有问题?白云伸手抓起桌子上的半瓶红颜容,使劲嗅了嗅。
致幻剂!
作为中医院的院长,白云不是白吃干饭的。能登上院长的位,多半靠的是她对中药的研究。她对中药的痴迷以至于在家里都有一个高端的实验室。
实验室就在二楼,紧挨麦子兴的书房。白云摇摇晃晃上了二楼,在实验室的药柜里拿出一把黑色药片,仰头捂进嘴里。白云吃下的药片是能解百毒的甘草。这是她研制的致幻剂,自然通晓破除其药性的解药。
谁,到底会是谁在红酒里做了手脚?
张嫂?白云立刻警觉起来。
为什么,张嫂为什么要针对她?白云找不出理由。
难道是麦子兴?是他想摆脱她?白云摇摇头。
药性还没有散尽,但白云从实验室出来却没有去卧室休息,而是电话联系了一家开锁公司,将麦子兴的书房门打开了。
白云平时不喜欢看闲书,对案件之类的书更不感兴趣,书柜上摆放的除了法律方面的就是金融方面的。
白云坐在转椅上盯着书架看了一阵,拉开了写字台抽屉。
盒子!
喜宴上收到的那个雕刻着潘多拉魔盒图案的锦盒,出现在白云眼前。
不是让张嫂扔到储藏室了吗,怎么会藏在他的抽屉里?难不成撷梦斋的那个女人真的跟他有染?如果是,那红酒……白云迅速打开盒盖。
一股浓浓的福尔马林的气味迅速浸入她的鼻孔。她立刻将血唇印拿开,两根女人的手指登时映入眼帘。也许是作为医生惯有的定性,白云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悚。她先是一怔,盯着手指,嘴唇颤抖了几下,然后,“啪”地将盒子盖上,心紧跟着怦怦急跳。
这……这……
白云惊恐到几乎不能站立。
好一阵子,她才从惊恐中走出。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再掀旧案?
难道真的是她?可这又怎么可能?白云记得很清楚,那天,她看着交警把烧焦的尸体抬上灵车,送到火化场。她抱着骨灰去找麦子兴,看着麦子兴将她的灵柩下葬在小林山。可如果不是她,谁又会知道两根手指的事?
儿时的那个冬日。
夜来得总是那么早。其他人家都还围着餐桌尽享天伦,绿城西郊的一所院落里,就已经看不到一星儿灯火。
十岁的白云蜷缩在床上。西北风从破损的窗玻璃里挤进,屋里跟冰窖没什么区别。
床的另一端,不时传出女人有气无力的呻吟,尽管压得很低,白云还是听得心颤。
三天了,呻吟声一直在屋里盘旋。
爸爸怎么还不来?白云盯着窗外黑魆魆的夜空。
前天,奶奶说已经给在部队工作的爸爸发电报了。爸爸是军医,他回来了,妈妈的胃病一定就会好了。
白云白天念叨着爸爸,晚上,又被妈妈的呻吟折磨得睡不成觉。她觉得,她就要疯掉了。
终于,在给爸爸发去电报的第十五个晚上,妈妈的呻吟爆发成撕心裂肺的惨叫。
惨叫声惊扰得爷爷和奶奶都不能入睡。他们站在妈妈的床前,看着她双手在空气里乱抓,看着她睁着大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时,白云还不懂得人死了为什么还会睁着眼。外婆告诉她,那叫死不瞑目。外婆说,妈妈恨她爸爸。
把妈妈的骨灰埋掉的那天,外婆要带她走。奶奶留住了她。
奶奶说:“孩子,别怪你爸爸,他身不由己。他参加了国际红十字会,回不了国,回不了家啊!”
四年后,爸爸白吉祥转业回到地方医院当院长。那所医院就是木林镇卫生院。
同爸爸一道回家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女婴。
“小云,叫妈妈。”爸爸指着女人说。
“她不是我妈,我妈死了,被你害死了!被你们害死了!”白云怒视着女人,想起了每天夜里痛苦的妈妈,想起了妈妈咽气时手在空气里挣扎的情形。那一刻,对妈妈的思念全部化作对眼前三个人的妒恨。
女人就是白云的后妈易芳,那个女婴就是白净垚。
看着爸爸和那个女人说笑,看着爸爸亲那个女婴的脸蛋,白云就觉得被万箭穿心。
你们等着,我一定要报仇!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白云认为是易芳夺走了本该属于妈妈的生活,是白净垚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中医大毕业了,白云没有选择都市的大医院,她选择了木林镇卫生院。那时,白吉祥已经调到市卫生局当副局长,而易芳却还留在木林镇卫生院的药房。易芳是药剂师,本来是可以跟着丈夫迁升的。但为了不影响白吉祥的公众形象,易芳决意留在木林镇。白云选择木林镇卫生院,也正是因为易芳。
从走进木林镇卫生院的第一天,白云就迈开了她复仇的第一步。
白云凭借着自身的文凭和才思,再加上白吉祥的身份,很快就得到院长的青睐,同事的赞赏,患者的信任和敬重。白云从一个科室主任,在短短的两年内就坐上了副院长的位置。
年轻貌美,医技超人,能力出众,白云一时响赫杏林。爱慕者排成长队。都以为她会嫁给某个高官的公子,抑或某个权威的少爷,谁也没想到她却嫁给了一个森马专卖店的小老板。
小老板名叫武常知,长得仪表堂堂。郎才女貌,看上去倒也般配。
武常知有一种怪异的皮肤病,每年一立春,浑身就开始瘙痒,手指挠过之后,皮肤表层密密麻麻布满黄豆大小的红疹。红疹奇痒难耐,非挠出血才算完。夏天一到,不治自愈。所以,春季的三个月是武常知的黑道日,他每天都过着炼狱般的生活。听说白云是中药专家,研制出好多种专治皮肤病的药,武常知就托熟人认识了白云,求白云为他诊治。白云为他专门研制了一种药膏,他使用后,症状减轻了许多。为表示感谢,武常知经常来卫生院送白云一些日用品。一来二往,两个人也就熟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