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秘的电话

　　“挺高，挺瘦，挺白。穿一件翡翠皇家紫长裙，戴着茶色太阳镜，看上去很美。”白云蓦地想起酒店服务员和张嫂的话。刚刚的女人，除了没穿翡翠皇家紫长裙，挺高，挺瘦，挺白，戴着茶色太阳镜，看上去很美，都跟她们两个说的吻合。
　　莫非真是她？麦子兴的野女人？不对，烨子说嘉一跟她有……哦，这就对了，潘多拉盒子一定是她送的。她不是麦子兴的情人，是薛嘉一的。这女人送盒子，一定就是想报复烨子，想搅黄烨子跟嘉一的婚姻。哼，臭婊子，老娘终于逮住你这个骚狐狸了。白云为自己的推理一阵兴奋，抓起电话，拨通了麦子兴。
　　“有事吗？”麦子兴正在浏览一份案子，见是白云办公室的号码，脸立刻拉长了，冷冷地问道。
　　“老麦，我跟你说件事，你猜，我找到了谁？我告诉你，那个送盒子的女人被我找到了，就是撷梦斋的老板，跟嘉一乱搞关系的那个女人。喂，我在跟你说呢，你听到了吗？喂喂……”白云对着话筒一阵叫嚷，殊不知，那端，麦子兴早就挂了。
　　姓麦的，你少在老娘面前摆架子，老娘我还真没把你这个资深律师瞧在眼里！白云白嚷了一番，气的电话一扔，往靠背上一倚。
　　不行，我还得去找那个女人，也去给她送一份礼物！白云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云拉开抽屉，取出一把解剖刀，脸上露出得意的阴笑。她对着闪闪发光的刀子凝视了一阵，随又打开电脑和打印机，敲出一行黑体字：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会帮你解渴销魂！
　　白云用打印纸将解剖刀和字条包好，往手提包里一放，起身离开办公室。
　　距离中医院正门二十米，就是站牌。白云原本想招呼出租车，见站牌下有两个打扮潮流的女人，嘁嘁喳喳在讨论什么。白云随即改了主意，朝站牌走过去，在距离那两女人一米的地方站定。这个位置满可以听到两个女人的谈话。
　　女人甲：“我就不信了，我堂堂一个跆拳道教练斗不过一个妖里妖气的野鸡！”
　　女人乙：“怎么斗？去跟她拼命？无智的选择。”
　　女人甲：“那你给我一个明智的选择呀。”
　　女人乙：“你兴师动众拉上一帮人找她门上去，丢人现眼的是谁？还不是你跟你老公？一个女人，堂堂的一个跆拳道教练，连自己的老公都驾驭不了，有什么资格去找人家小三发泄？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哄死人不偿命。你呢，就给她来阴的。发短信，聊天。不威胁，不恐吓，不辱骂，只诉苦。说你跟老公没有共同语言，一直想跟他离，就是顾虑太多开不了口。让她帮你出主意想办法。你要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把自由权放给他们，等他们放松警惕肆无忌惮地搅在一起时，你去捉奸，拍照、录音，给他们来个全的，就看你老公的反应。他若在乎你，会求你原谅；他若心里没你，你最好跟他老早拜拜。这种男人没有可值得留恋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腿的男人满街都是。你非缠着他，这也忒没出息了吧？我算是看透了，这年成，男人都犯贱，有一个算一个，你越是紧张他，他越是弄景弄样，越是不把你当回事。你呢，得让他紧张你，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
　　白云支着耳朵听了个一清二楚，心头猛然一震：欲擒故纵，以进为退。这招妙，她怎么就没想起来？白云摸了摸手提包里的解剖刀，摇摇头，自嘲地一笑。
　　公交车来了，甲乙俩女人上了车，白云没有上。她看了看腕子上的瑞士梅花，招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回到家里。
　　张嫂正在院里喂那只穿着蓝色盔甲的猫，见白云冷不丁进来，吓得赶忙将猫藏在身后。
　　白云早就看到了，鄙夷地一皱眉：“你真就这么稀罕这种脏货？”
　　张嫂嚅喏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
　　“你不是一直闹着回家看看吗，今天就回去吧。顺便把这脏东西带走。呶，这是你这两个月的工钱。”白云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百元票子，往地上一撂。
　　“白院长，您这帐不对吧，一月三千，两个月怎么才四千？”张嫂拿起钱数了数。
　　“三千是有前提的，必须把这个家守护好。你守护好了吗？随便放野女人进门，还弄了这种脏货！”白云瞪了瞪张嫂，又朝蓝猫瞟了瞟。
　　敢情这只猫白云2000元卖给她了？张嫂无奈地叹口气，没有争较。她知道，就算争较，也是自己找气生。白云这号女人根本就是另类，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去衡量她。张嫂回屋收拾了行李，抱着猫走出麦家。
　　
　　距离麦家不远处就是公交站牌。张嫂刚在一个位置站定，手机就响了。
　　“姐，把猫放下吧。”手机那端响起女子低低的柔声。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抱着猫？”张嫂紧张地四下瞅了瞅，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姐，这才几天你就忘了吗？你抱着的猫……妹子来自天堂，有天眼啊。”女子低低的柔声变成了浅浅的轻笑。
　　“妹子，你，你别吓我呀。青天白日的，可不敢说这个。”张嫂说着，浑身汗毛陡地竖了起来。
　　“既是青天白日，你还有什么怕的？”女子的声音又恢复刚才的柔美。
　　“哦，我，我放下，这就放下！”张嫂立刻放下猫，再次四下扫了扫。四周除了阳光和空气，她没看到一个人影。张嫂忽然觉得头皮发紧，双腿也跟着打起了颤。一阵风掠过，张嫂顿觉阵阵阴气袭入骨髓。再看那猫，喵喵两声，朝麦家方向跑去。
　　“妹子啊，你，你真的是从那里来的吗？怎么连猫都听你的？”张嫂想起猫被送来的那个诡异的晚上，脊背抽着寒气，颤抖的双臂紧紧环在一起，两眼直直地望着天空。
　　“姐，不是猫听我的，是白院长有吸猫的特异功能。”
　　“白院长有吸猫的特异功能？妹子，你给姐掏句实底儿，你跟白院长和麦律师到底有什么过节？你一不陷害他们，二不讹诈他们，只是让我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还给我那么多钱。我核不透啊。你让我这个做姐的心里发毛发悚啊！我，我知道妹子不是那间过来的，可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指令我，我真的不信也信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姐爱信不信哩。”
　　“妹子，别再吓我了。麦律师家我是回不去了。你让做的我做了，你没让我做的，我也做了。当然，我不是为你做的，我是看不惯白院长对麦律师的苛刻。她太过分了，不是一般的过分。我真的不明白，麦律师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娶那样一个老婆。她就是一个女妖精，还是一个歹毒的千年老妖。”张嫂说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是嘛，在姐的眼里，麦律师真是个大好人吗？物以类聚，能跟千年老妖一个被窝子里的还会是人吗？”女子有些不屑。
　　“都说鱼找鱼虾找虾，我认为不是。麦律师真的挺好。他一定是被千年老妖施了法术。你说麦律师跟千年老妖一个被窝子，我可以跟妹子打保票，我在的这三年，麦律师每天都睡书房。”
　　“那这之前呢？姐没看到吧？姐不认为他是做样子给你看得吗？你比白云年轻，长得也比白云好看，你觉得男主人对保姆没有动过心思？”见张嫂一直在维护麦子兴，女子有些不悦。
　　“妹子，不待这么论人长短的。麦律师是个正人君子，你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张嫂的语气加重。
　　切！那端，女子显然对张嫂的话表现出了不满：“张嫂，你说没让你做的你也做了，那你都做过什么？”
　　张嫂离开站牌，走进花园，四下看了看，没看见周边有人，却依旧压低声音说：“做都做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见白院长从一个药瓶里倒出一些褐色的粉末，加进麦律师的咖啡里，然后，让我端给他喝。麦律师喝了不大会儿，脸就发烧。把我叫过去，责问我咖啡里放了什么。我看麦律师满面通红，眼睛里向外喷火，那样子很难受。麦律师大声呵斥我，用力把我推出书房。白院长站在卧室门口，见我出来了，冷笑着瞟我一眼，进了卧室，关上了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清楚那咖啡一定有问题，不然，麦律师不会那么反常。我躲在书房门口，偷听一会儿，听到麦律师不停地叫一个什么净垚的名字。我想，一定是白院长在麦律师的咖啡里放了那种迷人心智的东西。她一定是没有好心，怀疑我跟麦律师。所以，我呢，就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白院长去卫生间的当儿，偷偷溜进她的实验室，找到那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些，放进了她常喝的红酒里。”
　　手机那端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那她喝了吗？”
　　“应该没有吧？我没见她发作。不过，没关系，她早晚得喝。那酒是她女婿买给她的，叫什么红颜容，据说一瓶好几万呢。”张嫂说完，解气似的哼了一声。
　　“那你赶快躲吧，躲得远远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然，以白院长的游戏规则，知道是你动的手脚，她一定会让你做鬼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女子语气平缓，但张嫂听后却惊出一身冷汗。
　　“那好，我这就走，走得远远的。”张嫂没敢再等公交，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