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山与冉东旭结识两个月之后，他即喜欢冉东旭，又有意躲开冉东旭，让妹妹去多接触这位大胡子知青，所以他经常把金之夏安排与冉东旭单独去劳动。
　　夜幕降临，集体户吃完晚饭在窗前玩耍唱歌。金之夏在集体户门口喊：“集体户冉户长，金队长找你，马上到文化室，有事儿，快点啊！”
　　冉东旭向知青弟兄姐妹们一抱拳：“诸位，大家先玩着，我去生产队部听听金队长有什么指示，也许是因为咱夜间吵闹声扰民了呢？”
　　金之夏见冉东旭向院里走来，她把冉东旭叫到房山头，嬉笑着：“东旭哥，今天晚上是我找你，去拜师吧，我哥不陪你我领你去可以吗？”
　　冉东旭深情地看着金之夏：“之夏妹妹，为什么说金队长找我呢？金队长呢？金婶能接受我这位学生吗？”
　　金之夏一声大笑：“哈哈，东旭哥，至于金队长吗，就站在你眼前呢。我不也是金队长吗？再说拜师吧？我看差不多，据我的观察，你和我妈有气味相投地方，必须要先见上几面以后才可以再提拜师。”
　　冉东旭：“嗯，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就先去串几次门吧，以后再说拜师的事。你哥的那手毛笔字写得太棒了。我问过你哥，他说是家母传授的。”
　　金之夏：“是啊，我哥是在我妈强制下才开始练的毛笔字。练了两年后，就当上了队长。队长的官虽然说是不大，但是队长的正事儿比较多，再也就没闲时间练字了。”
　　冉东旭：“之夏，你怎么不学古文和书法呢？多好的一件事？自己的妈妈有那么高学问，为什么不利用机会学习呢？太可惜了。”
　　金之夏咯咯咯地笑起来：“傻瓜才学文化呢，天天批判的沒听见吗？那报纸上的也该看到了吧？学古文、书法能当饭吃吗？只能是自找苦吃。”
　　冉东旭一声长叹：“唉！文化是有用的，没文化的民族是没希望的民族。”转身要走，“好了之夏，有人来了，我们不能这样说悄悄话。”
　　金之夏拉着冉东旭：“怕啥？我都不怕，你怕啥。东旭哥，我喜欢你，谁敢不让呢？咱要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冉东旭挣开之夏：“别闹了之夏，大家都是好朋友，咱别这样好吗？”
　　金之夏：“不好！喜欢和男朋友不一样，知道吗？”冉东旭将要走出，被从大门外传来女孩说笑声给挡在院内。
　　生产队部，冉东旭被金之夏喊走后，赵英多觉得不对劲。她把张彤、李笑颜找到一起：“张彤、笑颜，二位沒发现东旭哥有不对劲地方吗？”
　　张彤用白眼看了一下赵英多：“干活没累垮你，别的特长没看出哪里有出息，贼心眼倒是有增长态势。东旭哥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大惊小怪！”
　　李笑颜有些惊奇地说：“让多多这么一说吗，我也觉得近一个月之内，东旭哥和金之夏走得太近。哎！二位姐妹儿，咱可是冲着东旭哥才来插队的，不然谁会来吃这份苦呢？街道办再动员，还是有好多没下乡的吗？”
　　赵英多摆个向前冲的姿势说：“走，咱去西院去看看，是不是被金之夏调虎离山了，会坏了咱们大事的。我建议，以后劳动时咱不挣工分也要陪在东旭哥身边。”
　　张彤也跟在后面：“英多，最好别疑神疑鬼的，我哥不像你想的那么坏。”
　　赵英多：“张彤，别你哥你哥的，户长是大家的。朋友吗，那是靠缘分，暂时还说不好是谁的哥呢。我说他是我哥，你们谁还去二十多年前找接生婆核对吗？咱共同追求，谁追到手别人都得祝贺！”
　　李笑颜回过头看着张彤说：“彤彤，别像个小可怜虫似的。咱仨同追东旭哥，他喜欢谁是他的事。不过，到目前为止，东旭哥对谁都没有个明朗态度，很难说是谁的。但是，我不争，也不主动的发贱。”
　　张彤：“李笑颜，你把话说清楚，谁发贱？谁主动了哇？神经病！”
　　李笑颜：“彤彤，别急呀，我也没指名道姓的，你至于那样吗？”
　　赵英多：“好了、好了、咱别争吵了好吗？会被社员们听到当笑柄的。”
　　三个女知青，刚要往文化室院里拐，迎面碰上金山队长。
　　金山吃过晚饭后，告诉马新华他去文化室：“小华，今天是星期三，一三五是《毛泽东选集》热读日。马新华，你也准备一下，下周三要举行一次‘老三篇’朗诵会，你一定要参加。”
　　马新华转回身看了一眼金山，淡淡一笑：“小山子，我恐怕没时间，我收拾完要去前院妈妈那里，一是陪一陪妈妈，二是向妈妈学写诗词，也练一下毛笔字。至于粉墨登场的事，以后多找一下知青和金家四钗，冬雪的水平可在你我之上。”
　　金山一副不高兴的表情说：“好了、好了，不去别找借口，我走了啊。”
　　马新华：“小山子，有时间你也应该常去前院陪陪妈，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小山子，你和之夏这样对待妈，未免是太残忍了吧？”
　　金山回过头生气地说：“瞎操心，之夏、之秋、之春、冬雪哪天不在那儿？你不也是围前围后像个跟屁虫似的，好像是我妈的亲生闺女，比之夏还亲。”金山用力一关门，去了生产队部文化室。
　　马新华望着金山远去背影，摇一摇头：“金山，你倔得出了格，这样会摔跟头的。你的妈，别人在那里怎能代替你呢？”
　　马新华收拾完灶前柴，锁好房门、大门，去前院看婆婆。
　　金山、金之夏、冉东旭、张彤、赵英多、李笑颜等人是无意中碰到一起的。金山从家里出来一直奔队部文化室，正好碰上赵英多、李笑颜、张彤。
　　赵英多眼神好，看到金山抢先发问：“金队长，您没和冉户长在一起吗？”
　　金山听出是赵英多：“是英多吧？我啥时候告诉你说我和冉户长在一起了啊？”
　　赵英多一声冷笑：“呵呵，是金之夏喊出东旭哥的，她说您找他有事啊。金队长，原来不是您找的吗？”
　　金之夏和冉东旭从院里往出走：“哎，赵英多，你瞎操什么心呢？是我找他，我不是金队长吗？啊，我想起来了，你们三位是不放心吧？”
　　张彤从两人后面站出来：“之夏，我是被拉来的，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没有谁不放心谁，只是没啥事出来瞎逛而已。”
　　金山：“好了，不必再争论了好吗？黑灯瞎火的不在家里呆着，在街上混逛什么？还都吵吵嚷嚷的，像个什么样子？”
　　冉东旭两手插在裤兜，数着天幕上星星：“金山兄弟，我想让之夏陪我去见一见金婶，不知道你能参加不？”
　　金山：“好哇！走，咱都去吧，我妈那里每天晚上热闹着呢。我的之春姐和之秋、冬雪妹妹是我家常客，哎，我媳妇马新华可能也在。”
　　金山在冉东旭提意下，和金之夏、冉东旭、张彤、赵英多、李笑颜一行六人漫步在漆黑乡村街道上，向廖凤云的大宅院走去。
　　金山向冉东旭等人介绍金家三个大院时说：“我家东院是大伯，大伯名叫金玉忠，我大伯的两个女儿一个是金之春，是我们的大姐；另一个叫金之秋是老三，比我和之夏小一岁是我们妹妹。我们三家合一的大院套，是我姥爷出资给修的。大伯和二伯是借我妈的光，这座大院套的砖，足够盖十五间大瓦房的。”
　　冉东旭打断金山的话：“金队长，那你和之夏都是一年生人吗？”
　　金之夏咯咯笑了起来：“何止是一年呢？是一天，一个时辰，我哥比我大30秒，咯咯。”
　　冉东旭：“呵，原来是双胞胎兄妹呀！集体户的邓晓智、邓晓慧是双胞胎姐妹，陈绍中、陈绍华是双胞胎弟兄。金队长和之夏属于龙凤双胞胎。”
　　金山：“好了，我还接着说吧。我二大伯叫金玉臣，住我们西院，有个女儿叫冬雪，是我们的小老妹儿。三个院子依次相连，我爹在外县工作，总也不回家，不怕你们笑话，我都忘了我爹长啥样了。”
　　冉东旭有些疑惑：“金叔事业心那么强啊？是我们青年人学习榜样。”
　　金之夏有点转移话题：“哎，到了，就是两面有灯光，中间看不到窗子的那个院子是我家。”
　　赵英多：“之夏，把围墙修得那么高干嘛？”
　　金山：“英多提的问题我们哥俩回答不上来，我说过这座宅子是我姥爷给建的，按着北京四合院标准，建有23年了吧？”
　　李笑颜：“呀！金队长，您说过姥爷在辽南一家研究所，是研究生导师，姥爷怎么来这里给你们建一座房呢？”
　　金之夏：“李笑颜，这件事你去问我姥爷去，我们哥俩谁也不知道。”
　　金山：“之夏，快把大门打开吧，让客人进院。”
　　说话间，来到廖凤云的深宅内院前。金山在前，金之夏热情的和冉东旭、张彤、赵英多、李笑颜四人说笑着。金之夏用钥匙打开铁大门，把四位稀客让进院。
　　四位知青紧跟金山、金之夏身后，走进院神情紧张地张望院内一切上房门前有一座影壁墙，还是见不到窗里灯光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