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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品名称:户长的选择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8-07-07 15:38:26      字数:3041

  见婆婆从外间走了进来,马新华问道:“妈,这些都是您写的吗?字体如行云流水,美不胜收,望一眼都有心醉呀。妈妈,您被抛弃在北大荒,不想家人吗?妈妈,您为什么还要坚守在这里呢?解放初期咱国家缺的就是有文化的人才,您在这屋里闭关苦读苦练是中华民族的损失啊,”
  廖凤云:“小华,你这是在说傻话吗?此刻像我这样的人,妈不是批判对象吗?”又打开一口大木箱,里面插满了字帖卷,对儿媳说,“小华,我练字是用毛笔醮清水在玻璃板上写。”顺手拿过三块玻璃说,“小华,这是我用了十八年的演习板。”
  马新华又看到一个纸箱里磨秃了一百多根大楷毛笔说:“妈,这是用过的笔吗?为什么不扔掉呢?”
  廖凤云:“小华,我用过的毛笔总觉得它是我的伙伴,它像似有灵性,抛弃它于心不忍。”
  马华:“妈妈,一支笔能用多长时间?”
  廖凤云:“大约两三个月,在玻璃板上是很省的,但是每天经常去写,它还是磨损的很厉害。在纸上蘸墨就省的多,一支好笔能用五年也不坏。”
  马新华:“妈妈,为什么在纸上和玻璃板上相差那么多呢?啊,我懂了,在纸上不常写,我说的对吗?”
  廖凤云一笑:“呵呵,我的小华真聪明,纸对我来说,一页也舍不得浪费。是先查好词条后在纸上落墨,我自己创作的诗词并不多。”
  马新华呆呆的听婆婆讲她十八年用写书法、看古典文学经历。
  廖凤云和儿媳马新华,有说不尽的心里话,马新华一边说一边在看字帖的各种字体。
  廖凤云顺手打开桌上一本杂志说:“小华,坐下来说一会儿话吧。”翻到一页批判邓拓、廖沫沙的文章时说,“小华,这位作家和你姥爷交情不错,我五六岁时你姥爷特意回北京去看过他,如今却成了?唉,不说了。小华,所以我的一切行为不敢露面。”
  马新华瞟了一眼杂志说:“妈,这些是暂时的,就像大自然刮风下雨一样,一阵子就会过去的。妈,您的文学与书法几乎都是极品,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廖凤云:“我记得那位廖沫沙还去过廖家新村呢,去看我爸爸。你姥爷说他是廖家一个祖谱子孙,在京时来往就密切。”
  马新华:“妈,姥爷说的对,应该是一家人的。”
  廖凤云:“不是,我妈也这样问过,记得爸爸有过那么一句话:不是,是同姓不同族。他的老家在湖南,咱的老家就是老北京。多好的人,说犯错就犯错了。”
  马新华:“妈妈,咱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这回好了,来了十一位知识分子,说不准哪位会成为妈妈的知音呢!我看那位大胡子户长和妈妈一定有故事,我有感应。妈妈,我敢打赌,他会成为您的学生的。”
  廖凤云:“小华可真敢想,妈可是快抱孙子的人了,怎能会有忘年之交呢?天方夜谭!”
  马新华:“妈,依我看那可说不准,从面相上看,妈比他们都年轻漂亮。从文学角度上,妈妈一定会是他们老师的。说不准呢,大胡子或许是您的学生、知心、知己呢。”
  廖凤云:“小华又在绕扯妈妈,咱别做白日梦了。”
  马新华手舞足蹈地哈哈笑起来说:“妈妈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不是白日梦,一定是老天爷开恩,赐予妈妈的长顺舅的化身!哈哈。”
  廖凤云:“小华,越说越不像话了,一直绕扯我是不是?”
  金之夏哼着不在韵调上的《北京有个金太阳》,推门进屋来说:“嫂子,说什么呢?在门外就听到嘎嘎笑声,真热闹。”
  马新华收回笑容:“之夏饿扁了吧?我去收拾饭菜,马上吃饭。”
  金之夏:“呵,嫂子是来蹭饭吃来的?我吃过了,我哥也吃过了,和知青一桌吃饭真香,我好喜欢这些人。”
  母女婆媳三人,又聊起知青的话题;
  生产队里金山向知青们摆手:“大家都过来一下,今天由金之夏和金之春领大家去田头做压绿肥。对了,以后你们上工就听她们俩的。”
  冉东旭把知青都带了过来:“报告金山队长,全体知青共十一名,现在报到共九名,让刘大娘留下邓晓智、邓晓慧两人在家做饭。”
  金之夏拍手打掌的“哈哈哈”大笑起来:“笑死人了,冉户长,这里不是军队,更不是监狱,看你刚才那句报告金山队长,听着像电影里老改队里一幕呢?”
  金山呵斥一声:“之夏,他们初来乍到的,怎能知道农村什么样呢?”又对冉东旭说,“以后上工来用不着报告,眼皮底下的几位人,我记得清楚。”
  张彤:“金队长,我哥真沒下过乡,不知道乡下规矩,请包含。”
  知青其它人一直在笑这几位:“李笑颜:呵呵,看张彤的哥叫的多亲啊,金队长,派工时可别给哥俩拆邦啊。”
  冉东旭双眉紧皱:“哎哎哎,都少说两句吧。”
  金山看着大家:“好了,都下地干活去吧。之春姐,你和之夏领着去北坡地去吧。大家听明白了吗?”
  金之春、金之夏领着九名知青下了田;北坡地离家1000公尺左右,这些知青是第一次劳动,刚开始时都很兴奋。
  金之夏一边用铁锹抢草皮往一块堆,一边示范:“就这样做,往一块儿堆,让绿色植物堆压在一起腐烂后成为肥料,叫压绿肥,也叫堆积肥。”
  王健拿起铁锹猛撮:“真是啊,怎么弄不好呢?这家什怎么不听使唤呢?”
  金之春笑着纠正:“叫王健是吧?你千万别用力太猛,容易伤到别人,那样一锹下去,要是抢飞了,对面的胳膊非让你给卸下来不可,要注意安全。”
  王健一伸舌头:“真没想到,铁锹在我手里咋不听使唤呢?”
  赵英多低头看手:“东旭哥,我的手扎刺了!好疼啊!”
  冉东旭用手指着李笑颜:“去给英多看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怎么不扎刺呢?”
  李笑颜:“呀!这哪是扎刺啊?是打的血泡哇!”
  金之春停下手中活:“弟弟妹妹们,握锹把的手一定要握紧,别让锹把在手中打滚。握任何工具把柄的手都一样,松松垮垮的去攥工具柄,最容易打血泡。”
  金之夏停下手里活:“冉户长,咱今天先慢慢学吧,让之春姐一个一个的教。千万注意安全,不伤手脚、不伤别人。”
  刘凯:“你们在家啥活都不干,又是住楼房。我每天收拾院子卫生,所以咱没觉出累来,也没打血泡。”
  张彤:“刘凯说的好,我常给我爸收拾院子、屋子,还有在干妈家打扫卫生也是我的事儿,所以头一次劳动并没觉出不适应。”
  知青们第一天下田,金山派出金氏四钗中两位强者领班。集体户吃完晚饭,都集中在男宿舍。邓晓智收拾完碗筷走过来:“干嘛呀?都蔫头搭脑的,是饭不好吃?还是菜不好吃?告诉大家,在刘大娘指挥下,我们姐俩可尽力了。”
  邓晓慧拉姐姐一把,一皱眉:“姐,怎看不出眉高眼低呢?都不高兴,咱凑什么热闹?”
  赵英多抬头举起满是血泡双手:“邓大小姐,看看这还是人手吗?大家都差不多,让大家怎能高兴起来呢?赶情,做饭不累又不伤手。风不吹、日不晒的你能不高兴吗?”
  冉东旭看着大家精神萎靡不振,赵英多又要挑事儿。他说:“赵英多,马上住嘴。”面对大家,“把精神都振作起来,今天仅仅是个开始,上山下乡后悔了吗?在我家都是怎么表的态?都忘了吗?”
  陈绍中十分腼腆的:“户长,我可什么都没说呀。向毛主席保证,一颗红心永向党,扎根农村干革命。”
  陈绍华:“户长,别发火,大家心情都一样,是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话来上山下乡的,扎根农村、永不后悔!”
  王凯:“我不会说话,可是我也不会反悔我在户长家说的下乡宣言!”
  张彤:“谁啥反映我不管,我陪东旭哥一直扎根农村,开花结果。”
  李笑颜:“户长大哥,发火有用吗?大家都是累的难受,哪有谁后悔了呢?”
  金山推门走了进来,笑着看着大家:“冉老兄,这都是怎么了啊?累了吧?大家听着,第一天参加劳动都一样,必须有三五天适应过程。我十八岁那年刚干活时也这样,一咬牙过了这几天,以后总觉得有用不完的劲。打起精神来,一定会挺过去的。”
  冉东旭拉一把金山:“哎!金队长,别担心,会好的!”附在耳边嘘声,“我想去拜家母为师,您能引荐一下吗?”
  金山稍一思索:“现在不行,一个月以后吧。”
  冉东旭没有追问为什么,点头:“好吧,我等着。”
  金山在和知青们交谈,桃花寨公社、石园三队集体户全体同学,在金山队长关怀下,安全闯过劳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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