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岁月之五

　　8、 捣乱的小不点
　　因为是跳级插班生，我理所当然成为班上一名年纪最小的小弟弟，可是老师却让我坐在最后。并不是我的个子高，而是因为我太调皮。也许是那段流浪生涯，给我的感受太深，我就如一只飞鸟，时时渴望在广袤的长空里自由翱翔。坐在教室里，我无法忍受四十五分钟那种死板拘束的教学模式。其实每堂课的前二十分钟我是听得非常认真的，而且听完二十分钟，整堂课的内容我已完全掌握，后面的二十五分钟，我觉得就是一种浪费了。
　　既然我已经知道，又如何能够还坐下去？于是我想尽办法摆脱拘束，先是请假要小便，老师批准后，我便在外面玩一阵才回教室，后来老师识破了我的伎俩，不同意我出去小便了。没办法我只得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只是干坐着多难受？闲不住的我就挖空心思想些节目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我前面是个女孩子，她的头发好长好长，又喜欢摆头甩发地经常干扰我的视线，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捉弄别人的精灵古怪，又怎能容忍这位长发姑娘长期地对我骚扰？于是，我的眼珠一转，有了。你不是觉得你的头发长么？好吧，我就充分地发挥你的长发优势。在教室里我们坐的是长背靠椅，当这位长发的优秀学生认真听课时，我就开始琢磨她的长发了，我将她的长发缠绕在她坐的椅背上。上课班长叫起立时，她站起来，她的座椅也跟着站起来，座椅的重量吊在她的头发上，本就娇气的小姐岂能忍受如此折磨？长发姑娘一声疾呼：“啊哟”这一声惊叫将全班的注意力都引向了她，全班同学都亲眼目睹了这位娇娇女孩的动人姿态，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笨重的椅子，吊得她的头生痛；同学们的哄堂大笑，弄得她心痛。娇娇女子忍受不了双重的疼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一哭就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的注意则带给了我灾难。于是，这位数学老师罚我站在台前上课，同时罚我扫教室一周。
　　我的老天，站在台前上课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你想孤零零地将自己置于众目睽睽之下，可是何等尴尬的事？不过这种尴尬可难不到我，当老师对着学生讲课时，我站得笔挺笔直，毕恭毕敬。可老师转背在黑板上写字时，我便表演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引起学生哄堂大笑。老师听到笑声转过身来时，我又恢复到老老实实的模样。这样反反复复折腾几次，老师终于察觉了我的伎俩，可看见我在她面前如此恭敬的样子，又舍不得对我施展太重的手段，不过，老师还是想惩罚我一下。于是，她在黑板上出了几道她认为很难很难的算术题，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老实一刻，便十分严肃地对我说：“周斌小同学，请你把小黑板上的题目做完后，回到座位上去。”
　　我接过老师递来的粉笔，看了一下小黑板的题目，然后十分认真地说：“报告大老师，你说的话算不算数。”老师看见我这种神态，强忍住笑答道：“算数。”我伸出小手指头说：“拉钩。”老师说：“拉钩可以，如果你做不出怎么办？”我说：“保证上课再不调皮。”想不到老师果真与我拉了钩。
　　我蹲在小黑板旁认真做起题来。这题目虽然难，可还是难不倒我，我稍微思考了一阵，就埋头做起来。老师趁我做题目时便继续给同学们上课。她原以为那几道题可以把我折腾到下课，谁知不到半节课我就全部做完，我检查了一遍，认为万无一失，于是，对老师说：“我回座位去了。”说完，大摇大摆地往我的座位走去。
　　老师目瞪口呆看着我，看看题目竟然全部做对了。自此这位数学老师开始对我另眼相待，常常单独为我准备一些难题，单独为我辅导。
　　不过，我虽然被罚坐在最后，仍然无法阻止我这颗躁动而又不安分的心。我前面是个大个子男同学叫刘刚，他年龄是班上最大的，个子也是最高的。他整整比我大三岁，个子也比我高一个头。刚来班上，我和他恰恰是最鲜明的对比。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高一个矮，我听黑皮说，这个刘刚倚仗自己身高力大，在班上横行霸道，仗力欺人。经常把这个推倒在地，把那个打得“哇哇”叫，上体育课时还搞突然袭击，将别人的松紧带短裤给拔下，弄得人家十分难为情。黑皮和小胖都被他拔过裤子，可因为打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
　　我初来乍到个子又小，自然成为他欺负的对象。他时而在我脸上摸一把，时而又有意撞我一下。我因为刚来，不想和他一般见识，可是他的屡屡挑衅，使我忍无可忍，于是，我与他的一场龙虎争斗，终于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这天下完课，我在他的短裤子上做了手脚，当他站起来时，裤子垮下露出了白白的屁股。而我在此时，恰到好处地放了一个响屁，刹时，将同学们注意力吸引过来。一时间女同学慌忙捂住了双眼，男同学放开肺量哈哈大笑着。刘刚自己还不知道，还以为大家在笑我的响屁，直待别人指出方才醒悟。他可是班上霸王级人物，平时只有他招惹人家，别人躲他犹恐不及，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可偏偏我这个小不点就不信这个邪，竟让他出了个大洋相。这还了得？一时间脸憋得通红，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挥手朝着我的脸就是一拳。这一拳如果被打中，我的脸马上就会开花，我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他击中，身子一侧躲过含愤击来的一拳。
　　我想教室里地方太小，无法施展拳脚，得将他引到宽敞的地方去，好好地惩治惩治他。我一扭身冲出教室，边跑边高声喊道：“刘大个，真不错，白屁股，新鲜货。”
　　刘刚一听更是火上加油，迈开长腿向我追来。我虽然个子小腿不长，可我的速度却是十分快捷，刘刚怎么追也追不上。来到学校后面的大草坪，我站住了。等刘刚气喘吁吁来到跟前，我眯着眼睛望着刘刚说：“大个你跟着我跑到这里干吗？”
　　刘刚气呼呼地指着我：“你——你——”说了半天没说出什么。
　　我故作糊涂说：“哦，问我来这里干什么是吧？我可是来撒尿的。”说着，我将小鸡鸡拉出来，朝着一棵树尿了一泡尿。
　　刘刚这才缓过气，指着我骂道：“你他妈的兔崽子——”
　　没让刘刚骂完，我飞身而起抽了他一个耳光。我说：“刘刚，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下次再骂人，休怪我不客气。”
　　刘刚看着我一愣，可能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孩还敢先动手打他。他当然不肯罢休，握紧双拳朝我猛地扑来。
　　我知道身大力不亏，刘刚个大劲可不小，如果被他缠住，那可沾不了光。于是，我展开身法，围着刘刚游斗。
　　刘刚虽然个大力大，可身子也笨，跑了几圈就有些撑不住了，身子开始东倒西歪，脚步也有些踉跄不稳了。我知道机会来了，冲上前伸脚一个大扫荡，这可是老头师父教我整整练了一个星期的绝招。这一家伙扫去，刘刚哪里还有好果子吃？就听他“哎哟”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我冲上前，将刘刚一把提起。怒声说道：“起来呀，你不是要打架吗？来呀！”刘大个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个小个子，有那么大的劲，竟能将他轻轻提起来。
　　他哪里知道，老头师父每天要我打动屋前的那棵树，为此我天天练膂力，练脚劲，我这劲也就这样练出来了。
　　刘刚见我将他提起，脸都吓白了，结结巴巴说道：“周、周、周斌，你，你想干什么？”
　　见他如此熊包的样儿，我的心软了，将他往地下一扔：“从今以后，不许欺负黑皮、小胖、大瓶子、小蚂蚱，这四个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知道吗？”
　　我在大草坪制服大个刘刚的事，被悄悄跟踪而来的黑皮他们知道了。这般人少不得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一番。班上的同学问我，我矢口否认；问刘刚，刘刚不置可否。同学们得不到实信，只能半信半疑，可见刘刚从此老实许多，也就信多疑少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收服刘刚的事，终于还是被传了出去。一个小不点的小个子，居然将大个子刘刚打败，使这小小的学校里引起一阵轰动，尤其是高年级的三个调皮捣蛋鬼，发现出来一位后起之秀，心中大感不快，一心想找我这个小调皮较量较量。
　　这天我散学和黑皮回家，路上被这三大金刚拦住。我因为来学校时间短，并不认识这三位赫赫有名的人物，故而也没将这三人放在眼里。我疾步上前正要与他们理论，黑皮一见，吓得双腿打哆嗦，拉住我轻声告诉说：“这三个可是学校鼎鼎有名的混世魔王，可惹不得，我们还是跑吧。”
　　我天生是一个叛逆者，也许身上流的都是叛逆的血。本来我并不想与这三人计较，可一听他们就是学校赫赫有名的调皮大王，我心里一嘀咕：“好，这下有戏看了，我是小调皮，他们居然是大调皮，这可得跟他们比一比了。”
　　这三人都是牛高马大，谁都比我高一个半头以上，我站在他们跟前，只到他们的肩膀。可我毫无畏惧之心，走上前将手往腰上一叉，仰着头问：“你们拦住我干吗？”
　　其中一个大胖子用轻蔑的口吻说：“小不点，听说你挺厉害，我们来试试你的能耐。”
　　你傲，我可比你更傲，冷哼一声：“你们三人一起上吧。”其实我的心里就怕三人联手，我可没有把握以一抵三。
　　大胖子哈哈一笑：“凭你也配让我们三大金刚联手？”他伸出一个小指头，朝我晃了晃，“对付你，我只用一个小指头就够了。”
　　我在猴老大那里什么场合没见识过，还怕这些混混，我脑子一转，心里来了个主意：“你们有没有胆量打个赌？”
　　这三人一愣，问：“打什么赌。”
　　我说：“你们派一个代表与我比试，如果你们赢了，我从此是你们的小弟；如果我赢了，我就当你们的大哥。
　　大胖子大笑道：“小不点好胆量，我老崔已经喜欢你这个小弟了。”
　　我轻轻地一笑：“也可能我是你们的大哥呢，你们敢不敢拉钩立誓。”
　　四个小指头拉在一起。我们相视一笑，大胖一声大呼：“我可动手了。”音落拳已击出。
　　我早就运起了老头师父的功法，自然大胖子的进攻全部落空，我没费多大功夫，将大胖子击倒在地，理所当然地被他们称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