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上海豪情之黑白道

　　话说第二天皇甫清走在路上打酱油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美女，那女子身穿一件白色旗袍，脚穿一双白色高跟鞋，另挎一白色手提包，头戴一顶白色纱帽，耳带一对银制耳环，颈围一圈银制项链，好不优雅端庄。
　　正入迷间，却感觉要和对方撞上了，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撞在地上。
　　那女子忙上前扶起皇甫清道：“对不起，先生。”皇甫清这才看清：原来眼前的这美女是昨天王亚樵旁边的那位白衣女子。
　　“哦，没关系。”皇甫清疑惑道。
　　那女子马上凑近，在皇甫清的手上塞了一个信封于耳边细声道：“门主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请收好。”然后又大声道：“那先生再见。”
　　皇甫清也大声道：“小姐，再见。”
　　待那女子走过，皇甫清马上将那信封收起来，直接回头。
　　一回到家，皇甫清便将房门、窗帘关上，打开灯，坐在桌子旁，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五张面值一万的银票，一张纸条。
　　皇甫清打开那纸条：王清老弟，五万银票已经收到了吧？如果不够以后可以再找我，希望你文学社开业的时候能请我到场啊。
　　皇甫清看了这信，心里好不激动：王大哥果然说到做到。
　　资金到手后，就要忙着张罗文学社的创建了。皇甫清与同志们商量好久决定，文学社的名字就叫星汉文学社，取自魏武帝“星汉灿烂”，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意，王清担任社长。
　　一九二八年十月十日，星汉文学社开业。王清邀请了全上海名流，并都来捧场，当日正赶上国庆节，那场面，堪比当年的商务印书馆开业。
　　在开业典礼上，王清清身穿一身黑色西服，举着酒杯迎接来宾；董静身穿一身玫瑰旗袍，挽着王清的手，笑脸相迎。那情形真是一对才子佳人，来宾纷纷称赞郎才女貌。他们两人本身就是一对可喜的招牌。
　　正招呼间，王清遥远看到一位穿着中式长衫的中年男子走来，那男子后面左边跟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年轻男子，右边跟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子。
　　王清马上跟来宾道：“各位不好意思，王某有点事情要走动一下，就让鄙内代我招待大家把，如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笑说着看了董静一眼，便抽身出去了。
　　走到王亚樵面前，笑道：“王大哥果然来了。”
　　“怎么？不欢迎？”
　　“没没没，怎么会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说，全上海稍微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你的请帖了，怎么？我这么不入流？”
　　“不、不不不，我确实是准备好了王大哥的请帖，只是王大哥你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是很难找到你呀。”说着王清从怀里拿出请帖递上，继续道：“不过，看到王大哥的信，我知道王大哥一定会来，所以一直在此恭候。这不，你一来我不是立马来迎接了吗？”
　　“这还差不多。”王亚樵接过请帖就跟着王清走进去了。
　　酒席上，王清、董静、那白衣女子、王亚樵、那黑子男子依次坐在一五人圆桌上。
　　见阵势奇怪，王清忍不住问道：“王大哥，这两位？”
　　王亚樵这才反应过来道：“一直忘了跟你说了，这两个人啊，说来话长。”说着就喝了一杯酒。
　　“四年前你不是从医院离开了吗，我还在医院住了段时间。出院时，看见医院旁有个男娃，那男娃怀里躺着个女娃，那女娃好像生病了。”
　　“我走过去就问：‘小朋友，怎么了？’他只说：‘她病了，可是我没钱给她治病’说着就哭了。”
　　“我啊，最见不得就是孩子哭了，就把他们领进医院。给那女娃治病，顺便也给那男娃检查了一下，原来那男娃也感冒了，不过没有那么严重。”
　　“给他们看完病后就让他们回家，可他们都摇头。我收拾行李出来时，他们又跟在我后头。我以为他们饿了，就买了点吃的。他们可真能吃啊，吃了好几块大洋呢。”说着便看着坐在旁边的两个人笑了。
　　“那两个孩子就是这两位？”王清补充道。
　　“嗯。等他们吃完后我就准备走了，可是他们还跟着我，我当时急着没办法，做了个老好人，就直接把他们带回了上海。”说着，王亚樵又倒了杯酒喝了。
　　“这俩娃命苦啊，说是自己爹娘打仗死了，要认我做干爹，我当时肯定是不同意了，毕竟我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突然就多两这么大的孩子。”说着，王亚樵又干了一杯。
　　“这两孩子是什么关系他们自己也不清楚，问是兄妹吗，也不是，说是很早就在一起了，又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也没多问，只想着，他们跟着自己也好，至少能帮点忙，也算是雇了两个童工吧。”
　　“后来我发现他们有点拳脚的底子，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就送他们到德国去学特工技术，他们学得挺不错，回来后干成了不少事情。”王亚樵干了一杯道：“对了，一直没有说，这个男娃啊叫黑龙，女娃叫白虎。我给他们取的，挺适合他们，他们也喜欢。”
　　“难道黑道上传说的‘黑白双煞’就是他们？”王清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吃惊暗叹：江湖传言，黑白双煞，黑龙擅狙击，白虎擅兵刃。黑龙狙击，千里之外，无毫厘之差；白虎兵刃，近身之人，活不出十步。然而他们竟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没错，他们一回来我就让他们当我的保镖，平时也解决一下有必要消失的败类。”
　　“王大哥你为什么不直接当他们的干爹呢？这样更方便些。”王清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爹让孩子给自己当保镖的？更何况我也有自己的孩子，我担心今后啊，出现不必要的争执。我更不会像其他帮派的门主用父子名义收买人心，借此来利用所谓的义子，甚至是和义女发生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和他们只是雇佣关系，他们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给我滚蛋。”王亚樵喝着继续道：“可是啊，他们总是赖着不走，把我当亲爹样孝顺。”说着王亚樵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完后，王亚樵又喝了杯酒，转过身对着全体宾客，将那酒杯往地上摔碎，大声道：“从今天起，星汉文学社由斧头帮罩着；从今以后，有谁和王清老弟过不去，就别怪我王亚樵不客气。”说着顿时就软倒了下来。黑龙白虎马上将他扶起来，王亚樵就那样趴在桌子上语无伦次着。
　　王清马上站起来对着宾客道：“我家大哥失礼了，希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我在此自罚一杯。”说着干了一杯酒。
　　这时，一个人站了起来道：“王老板这说的哪里话，九哥已经发话，大家绝对照办。从今往后，王老板星汉文学社的生意我们一定照顾。”王清一看，那人竟是杜月笙。
　　那杜月笙接着对宾客道：“今天九哥能来出席，说明王老板和九哥的关系不一般；王老板能请上大伙，那是看得起大家。在座的各位不要让主人感到为难，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请继续吧。”说着宾客又都喝起了酒。
　　王清这时才坐下，给王亚樵倒了一杯醒酒茶。听见王亚樵迷迷糊糊地念叨着：“老弟呀，你不知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
　　我去广州的时候，暗杀失败，被打得骨头都断了好几根，脸啊被他们烧得不像人样。好不容易被人就出来却没钱治。我当时管不了那么多，就直接找了家医院住进去，说是治完再交钱。其实哪有什么钱啊，只能一直拖着。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没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碰到你的时候本来想向你借钱，但又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你的处境也不比我好过。好在你临走前给了我一百大洋，当时的一百大洋真够稀罕，正好解了我燃眉之急。后来遇到那俩娃，也是用得那一百大洋，我可是欠你好大人情啊。”
　　王清听了，忙应道：“大哥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这文学社的五万块还是你出的呢。”
　　“不。”王亚樵打了个嗝，继续道：“这五万块还抵不上那一百块。没钱的日子真不好过。”
　　停了会儿，王亚樵继续道：“我早就说过，你是干大事的人，以后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我啊，没出息，就一辈子干杀人这行，迟早会死在别人手上。”
　　王清听了沉默没有说话，王亚樵顿了顿又道：“我说你，怎么就出来了呢？我知道里面不好混，但毕竟是铁饭碗啊，你怎么说不干就不干呢？”
　　王清意识到王亚樵脑子已经混乱了，便对黑龙白虎道：“大哥已经醉了，麻烦两位务必送大哥安全回家。”
　　“王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保证门主的安全。”那黑龙道。
　　见王亚樵被黑龙白虎接走，杜月笙马上站起来对着众宾客道：“时间不早了，王老板明天还要开始营业呢，各位喝得差不多就先请回吧，以后来日方长。”
　　宾客们听到杜月笙这番话便都附和着：“是啊，是啊。”于是都纷纷向王清辞退。
　　待人都离开后，杜月笙最后对王清道：“那王老板，杜某就先告辞了。”
　　“杜老板慢走。”
　　当晚，皇甫清便与星汉文学社成员商量着怎样与商务印书馆合作，将星汉文学社做大，力求成为全国范围内最有影响力的舆论、文学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