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北伐风云之铁血玫瑰

　　民国十五年十一月一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招考委员会成立，并开始在全国招生。
　　十一月底，招考委员会宣布招收女生入学。皇甫清被编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任女生队队长，宋希濂任女生队副队长。此时的他们真好似当年的胡任勋和范振亚。
　　皇甫清接到女生队的名单：王亦侠、王鸣皋、危拱之、东方静、李秋岳、陈兰、陈英、陈惠、陈克勤、张瑞华、胡筠、胡兰畦、钟复光、赵一曼、徐林侠、陶桓馥、黄杰、黄静汶、游曦、曾宪植、彭文、彭镜秋、谭乐华、、、看过名单，皇甫清暗叹：她怎么来了？
　　接着，皇甫清被安排视察女生队硬件设施的情况，为明年开学做准备。
　　女生队有单独的宿舍、饭堂、课堂和操场，除此之外，她们将与男生穿一样的军装，过一样紧张的军事生活：她们将和男生一样十分钟吃完饭，冬天时她们将和男生一样用冷水洗脸、洗脚、洗澡，她们将和男生一样在地上摸爬滚打，她们将和男生一样两分钟内在操场上集结完毕，她们将和男生一样进行夜行军训练。她们将同男生一起同场训练。她们将同黄埔一至五期的学员们一起被载入史册。她们将同男生们一起撑死中华民族的整片天空。
　　皇甫清看到：每一个人的床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她们的衣服也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指定地方。随身物品仅有一身灰布衣服、一顶帽子、一双橡皮底鞋、一双草鞋、两双黑布袜子、一双灰布裹腿布以及一根一寸多宽的束腰皮带，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视察完毕，皇甫清深表震撼：我从未见过如此要强的女子，也从未见过中国女子像她们这般自强不息。她们是中国妇女解放的先锋和榜样。她们注定成为中国历史的焦点。
　　当武昌攻城之役一波三折时，北伐军第二军、第三军、第六军组成的中路军攻入江西，在江西境内与军阀孙传芳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从九月二十二日到十一月八日，北伐军三打南昌，以阵亡官兵一万五千余人的代价，换来江西战场的胜利。
　　江西战场鏖战之际，福建军阀周荫人部队企图进攻广东，以扰乱北伐后方，何应钦率领北伐东路军从潮汕、梅州向福建出兵，开辟了闽、浙战场。
　　十二月，北伐东路军占领福建全省，并乘胜追击，向浙江挺进，目标直指上海。
　　为策应北伐，周伍豪与陈独秀等人在上海发动工人武装起义。
　　民国十六年一月上旬，为肃清长江下游敌军，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决定进攻杭州、上海，会攻南京。
　　当事时，蒋中正兼中央军总指挥，率领江右军和江左军分由赣、鄂沿长江两岸向皖、苏推进，主攻南京；何应钦任东路军总指挥，率第一、第十四、第十七、第十九军和第二十六军自赣、闽分路入浙,夺取杭州、上海，助攻南京；唐生智任西路军总指挥，率第八、第四、第九、第十一军由鄂入豫，牵制北面之敌。
　　一月下旬，东路军第一、第二十六军在第二军配合下，由浙江衢州向杭州方向发起进攻，在龙游附近击败孙军一部，于二月上旬进占兰溪、金华后，乘胜向淳安、建德、浦江推进。
　　二月十一日，东路军在桐庐、诸暨、富阳地区遭孙军孟昭月等部队四个师抵抗，激战五日，俘敌八千余人。
　　二月十二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开学典礼在两湖书院举行。邓演达、宋庆龄等出席典礼。
　　新生们整齐地现站在主席台下列队。二百一十三名女生穿着与男生一样的深灰色军装，戴着军帽，打着绑腿，与男生队并肩而立，她们和一千一百九十九名男生一起被称为黄埔军校第六期。自黄埔六期后，女子从军在中国不再是特例。
　　开学典礼结束后，皇甫清按原计划去领兵了。
　　“一”
　　“二”
　　“三”
　　“四”
　　“五”
　　、、、
　　“二百一十”
　　“二百一十一”
　　“二百一十二”
　　“二百一十三”
　　报数完毕，皇甫清示意各连长带兵归位。女兵们跟着她们的连长、唱着歌、笑嘻嘻地去了她们各自的训练场地。其歌词曰：
　　吾辈爱自由，勉励自由一杯酒。男女平权天赋就，岂甘居牛后？愿奋然自拔，一洗从前羞耻垢。愿安作同俦，恢复江山劳素手。旧习最堪羞，女子竟同牛马偶。曙光新放文明侯，独去占头筹。愿奴隶根除，智识学问历练就。责任上肩头，国民女杰期无负。
　　作为队长的皇甫清不需要再像曾经连长那时紧跟学生身后，只要在旁做些指点、补充。
　　当天下午，皇甫清等到最后一节课结束前来到东方静教室的外面。
　　铃声响后，教官宣布下课，不久，里面的学生、老师相继出来。
　　学生见了皇甫清礼貌道：“队长好。”
　　皇甫清回应道：“你好。”
　　待见到一熟悉背影，皇甫清忙上前拉住：“东方静。”
　　“早知道是你，你想干什么啊？”东方静笑着问道。她旁边的女同学见了，意识到了什么，就先行离开了。
　　皇甫清与东方静边走边说起话来。
　　“你怎么当起兵了？”皇甫清看着眼前的东方静，感觉有点怪：原来她剃了个光头。
　　“我怎么就不能当兵了？你不也当兵了吗？”东方静调皮道。“难道你认为女人就不能当兵吗？”
　　“当兵很吃苦的。”皇甫清解释道。
　　“女生就不能吃苦吗？”东方静翻过手里的书，用书中的话争辩道：“世界各国妇女已乘时兴起，为政治、立法、经济、伦理上之种种斗争，异军突起。吾辈不欲女权发达则已，如曰欲之，则必须荷枪实弹拔剑出鞘以争之。”
　　皇甫清竟无言以对。
　　东方静加进攻势继续道：“我可不会在享福的时候与男人去争待遇，而在吃苦的时候却娇滴滴的说：人家是小女生、女孩子；女人要想和男人实现真正的平等，不仅要追求权利的平等，还要争取义务的平等。当我们女生和你们男生吃一样、睡一样、穿一样、做一样时，看你们男人还会不会瞧不起我们女生。”
　　皇甫清听着这翻话，着实对眼前的这位女子充满了敬意。在他看来，此时的东方静虽不再长发飘飘，却是很帅、很英俊。
　　“那你为什么要剃个光头？”皇甫清不解道。
　　“反正是要剪短发的，还不如直接剃个光头来得方便。”说着东方静摘下了帽子，露出个像大卤蛋的脑袋继续道：“看，光头的我也很漂亮吧？”
　　“准确说是帅。”皇甫清纠正道。
　　“你。”东方静将头撇了过去：“哼。”
　　“对了，学校怎么派了个男老师来当女生队的队长？”东方静突然转过头，上下扫视了皇甫清一遍问道。
　　“学校是临时决定招收女生的，暂时还没有聘到较好的女教员。”皇甫清回答道。
　　东方静听到这，“哦”了一声，便朝皇甫清挥了挥手，跟上了刚刚的那位女同学。
　　开学后不久，女生队的学员频频请假，对此邓演达对皇甫清进行过多次批评。皇甫清也渐渐对这些女兵有点失望。
　　在某次和女兵队的一个班长张瑞华的教研交流的过程中，皇甫清不经意间还是将出现的问题提了出来：“你们女生那边怎么总是那么多人请假？几乎每天都至少有五六个人请假。这样下去还能得了？”
　　张瑞华听后，沉默了很久，脸上竟泛起了红晕。
　　皇甫清见了，生气道：“看来你作为班长还是知道的，还知道不好意思啊？说了你们女生就不适合当兵，再这样下去，迟早开除。”
　　一听开除，张瑞华马上回答：“队长，有些情况不便明说。”
　　皇甫清听了，更是有点怒了，训斥道：“都是革命军人，同为一个理想而奋斗，也同为战友，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别忘了，自你们进入黄埔军校那刻起，你们首先是个军人，然后才是你们自己。”
　　张瑞华终于说了出来：“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女生每个月都要来那个。”
　　皇甫清不解道：“那个是哪个？”
　　张瑞华反倒生气了，对皇甫清赌气道：“你去问宋庆龄先生，你只要把我刚才说的告诉她，她自然就明白了。”说完便出去了。
　　皇甫清不知来头：她哪来的脾气？打了电话到宋庆龄处，经宋庆龄解释后方才明白。
　　挂了电话后，皇甫清马上对宋希濂道：“希濂兄，麻烦你在外面买些红带子来。”
　　宋希濂听了问道：“你要红带子干什么？”
　　皇甫清不好意思回答道：“有用。”
　　“神神秘秘的，要多少？”宋希濂不耐烦道。
　　皇甫清算了算道：“一百来条应该差不多吧。”
　　宋希濂听了，应道：“看你那么犹豫，我还是直接给你带三百条吧。”说着便出去了。
　　次日，皇甫清叫来张瑞华道：“张同志，昨天确实是我的不是，是我孤陋寡闻。女生这种情况可不能小看，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一辈子。这样吧，我这准备了些红带子，你给女生们每人发一条，每个月来那个的时候就系在手臂上，说明情况，以调整训练计划，也避免尴尬。”
　　“是，队长。”张瑞华笑着接过那些红带子就兴奋地离开了。临走时回过头来对皇甫清道：“看来你还是挺有心的嘛，能配得上我家静儿。”
　　“什么叫能配得上你家静儿啊？”皇甫清话还没说完，那张瑞华就已经离开了。
　　“静儿？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皇甫清喃喃自语。
　　二月十八日，东路军占领杭州。
　　三月上旬，东路军开始进攻淞、沪。
　　二十日，第十四、第十七、第二军和第一军一部经太湖以西攻克常州、丹阳等地，截断沪宁铁路；第一军主力和第二十六军攻克松隐、松江、吴江、苏州，迫近上海。
　　二十一日，周伍豪等领导上海工人举行第三次武装起义，经过三十多个小时激战终于占领上海。第一军第一部乘机进入上海市区。
　　与此同时，江左军由鄂东向安庆、庐州挺进。由于刘宝题师、陈调元师、王普旅和叶开鑫残余部队相继起义，三月四日不战而攻下安庆，至十八日进至庐州、六安之线。江右军由江西沿长江南岸东进，相继攻克芜湖、当涂后，三月二十日开始总攻南京，经两天激战，扫清江宁镇、秣陵关、龙都等外围据点。
　　二十三日，第二军进逼中山门、光华门；独立第二师进攻通济门、武定门；第六军进攻雨花台，该军第十九师由中华门冲入城内。当晚，江右军各部分路进城，占领南京。
　　正当北伐战争势如破竹之时，国民党左右出现分裂。右派代表南京的蒋中正与左派代表武汉的汪精卫分设政权。
　　民国十六年四月一日，汪精卫回到上海，与蒋中正会面，汪精卫承诺阻止武汉反蒋，而蒋中正则支持汪精卫主持党务。
　　二日，国民党监察委员吴敬恒、李宗仁等在上海召开紧急会议，提出检举：“共产党连结容纳于国民党之共产党员，同有谋叛证据”。
　　六日汪精卫抵达武汉。
　　九日蒋中正离开上海赴南京。
　　四月十二日，北伐军进入上海仅十五天，北伐总司令蒋中正开始在上海逮捕、处决共产党人，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
　　四月十七日，南京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胡汉民、蒋中正、柏文蔚等及部分监察委员宣布在南京组成国民政府，其中，胡汉民任主席。至此，宁汉分裂。
　　七月十五日，汪精卫在武汉进行分共，是为“七·一五反革命政变”。不久，宁汉合流
　　于此，第一次国共合作彻底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