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手起家

一、自力
　　赵利和李芳，每天都会去新房子转转。两人带上清扫工具，把房间窗户、地面打扫干净。阳台外是一块空地，堆着些砖头、沙子。赵利和李芳将沙子清理了，把砖头摆了一圈，到围墙根围出块长方形地块来。李芳说以后在这里种花种菜。虽然赵利觉得种菜是农民才做的事，但是想到可以省点菜钱，也默默同意了。
　　在自家房子转完，他们会顺便到楼上去看看其他人家的房子。有几家已经开始动工装修了。赵利向那些人家打听地砖、水泥、沙子、水泥工的价格，在心里默默做着比较。
　　赵利找陆远的泥工师傅谈过，最便宜的地砖要八块钱一块，瓷砖五块钱一块，赵利家的厨房卫生间光是买材料就要一千块。再加上人工费，水泥、沙子的费用，光是用在厨房卫生间的就要超过两千五百块了。赵利看着叼着烟、搅拌着水泥沙子的泥工师傅，觉得他赚钱也太容易了。水泥工师傅就这么拌拌水泥、抹抹水泥、贴贴砖，就轻松赚到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赵利想着，早知道不要读什么大学了，去学门手艺多好。自己在讲台辛辛苦苦讲课一个小时，才五块钱。这怎么对得起自己读了十六年的书。赵利突然想，那些泥工、木工，也不过初中、小学毕业，都能学会手艺，自己大学毕业的，难道会学不会？这个念头一起，赵利便有心偷师了。赵利去陆远的房子里看泥工师傅干活，留心他和水泥时的水泥、沙子、水的配比，仔细观察他抹水泥的手法、铺地砖的步骤，假装不在意地问一些问题。
　　这样看了几天学了几天，赵利觉得自己应该是摸到门路了。一个下午，赵利到陆远家舀了点水泥和沙子，又借了把泥工师傅的抹刀，捡了块破了的瓷砖，回到自己家。经过一番实验和操作，他在阳台外的地上尝试着贴好了一块瓷砖。
　　第二天，赵利带着李芳去看那块瓷砖。那块瓷砖已经平平稳稳地固定在地面上了。赵利说这块瓷砖是自己贴的，他打算厨房和卫生间也自己铺地砖、瓷砖。
　　李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踩着那块瓷砖，叫着：“不会吧？你自己贴的？真的吗？”
　　赵利得意地说：“是啊，我昨天下午贴的。现在干了，还牢固吧？”
　　李芳崇拜地看着赵利：“你真能干，我好佩服你啊。”她几乎想要扑进赵利的怀里亲他一下了。
　　赵利还有些不太自信地说：“贴一块还简单，就怕贴多了，会不会难看？”不过他又宽慰自己道：“反正贴的是厨房和厕所，难看点没关系。”
　　李芳也说：“我觉得难看点关系不大。这样可省了一大笔钱呢。”
　　两人雄心勃勃地开始了大工程。他们去水泥店买了三袋水泥、五包沙子，又去瓷砖店采购了瓷砖和地砖。每天一下课，赵利就去铺瓷砖。李芳没课的时候，也去给他打下手，舀舀水泥沙子、搬搬瓷砖、递递抹刀。瓷砖水泥抹得多了少了，就会和已经贴好的不一样高，又要重新拿下来抹水泥。瓷砖竖着贴墙上，还要人压紧一阵子才敢松手。这样干了两天，两人都累得腰、背、胳膊酸痛。看来体力活也不是好干的。
　　陆远和他的泥工师傅听说赵利自己贴瓷砖，不相信地来看。那时刚好厕所瓷砖贴好，白色的瓷砖使得厕所明亮整洁。泥工师傅指着好几块瓷砖嘲笑地说：“这些贴的不平，以后容易掉落。还有，瓷砖间的缝隙太大，以后会黑黑的难看。”赵利自嘲地说：“第一次贴，水平不行啊。”陆远则对赵利连连竖大拇指，说：“第一次贴这样，真的很不错啦。”李芳也跟着夸奖赵利：“我也觉得很不错啊。”
　　赵利和李芳忙了三个星期，厨房和厕所的瓷砖、地砖终于贴好了。赵利和李芳，满手水泥浆地看着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二、更生
　　一个周六，两人到镇上。镇上有两家家具店和三家建筑材料店。李芳和赵利拿着物品清单，把几家店面都一一走下来、问下来，记下想要买的产品价格。镇上的这些东西，比城里的确实便宜很多，虽然看上去样式简陋、质量单薄。两人在路边花坛边坐下，讨论核算了一下，决定了要买的东西。
　　他们回到一家家具店，要了一个双门衣柜，两百块；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席梦思床，五百块；一张大书桌，一百；一张餐桌，八十；两张木椅子，一百二；一个塑料鞋架，二十；一个电视柜一百。赵利他们又到建筑材料店，买了七十个平方的地胶板。这样一共花了近一千五百块钱。家具店老板说明天找车给他们送到家。建筑材料店老板叫伙计骑了三轮车，带着赵利和地胶板往家送。三轮车坐不下，到了家还要人帮着卸货，所以李芳自己走路回家。
　　中午赵利和李芳在食堂吃好饭，便到新房子里忙乎开了。他们根据房间的面积，把地胶板用裁纸刀裁开成一块块的，铺在房间地上；再用双面胶将拼合重叠的地方粘起来。刚开始因为他们手法不熟练，裁的边缘不齐，地胶板拼合的地方有一些小拱起。后来找到技巧后，他们铺出来的地胶板就很平整了。忙了一下午，两人已经大汗淋漓了。
　　周日等到家具送来，赵利和李芳指挥着家具店的伙计将家具就位。等到忙完，两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看，已经有个家的样子了，心里都很高兴。
　　自己烧饭比食堂吃营养好、又省钱。可是以前宿舍楼用的煤油炉是不能用了。赵利到后勤处打听，才知道住宅楼要用煤气瓶，必须先申请。于是赶紧去办了申请，领到了一个“煤气用气证”。赵利和李芳又到镇上的煤气站去领煤气瓶。煤气站的人分给赵利一个煤气瓶，说送到家要加十块钱运费。赵利想想舍不得十块钱，说要自己扛。煤气站的人说第一次必须由他们上门安装煤气灶才行。煤气站的煤气灶要五百，赵利觉得贵，便和李芳到镇上的供销社去买。
　　供销社里的灶具只要三百块，赵利高兴地买了一只，省了一大笔钱呢。赵利看到还有一小块区域卖电器。上次在林城百货商场看的冰箱最少的都要一千二，供销社里同品牌的冰箱只要九百块。赵利犹豫着要不要买，会不会是假货。供销社的售货员白眼看着他说：“我们供销社也是国营正规单位，怎么可能卖假货。我们和城里的大商场进货渠道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因为大商场的房租、人工都贵，就加到产品价格上了。”售货员又一再保证产品是正宗的，里面有质保书，也会开具正规发票。赵利和李芳听了觉得有理，于是又在供销社里买了一台冰箱。陆远听说后，担忧地告诉赵利，灶具、电器这种东西还是应该大商场里买，不然万一买到假货，坏掉是小事，弄出爆炸这种事故可就人命关天了。赵利和李芳听了很是忐忑，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买的东西没问题。
　　赵利在硬装修上下了苦力，软装饰方面就主要是李芳出力了。李芳去买了三块窗帘布和彩色皱纹纸。李芳花了两个下午，缝好了窗帘布边和搭扣。赵利在窗户上钉了钉子，拉上铁丝，挂上窗帘。李芳将绿色皱纹纸裁剪成绿叶形状，用胶水粘在丝线上，做成一条条的绿枝垂挂在门上做门帘；用红色皱纹纸做了些花枝，插在一个空玻璃瓶子里，摆在餐桌上。李芳心灵手巧，东西做得挺精致的。
　　李芳毕业设计指导的两个女学生，听说她要搬新家了，买了一幅山水画送给她。李芳非常开心，将画挂在了客厅电视柜上面。赵利说还是女孩子懂事，自己毕业设计带的六个男生，听说他结婚和搬新房子，就是嘴上说了“恭喜”，什么表示都没有。
　　又用了两天，两人把宿舍的东西收拾整理好，来来回回搬运了几趟，再整理了一天。这个家算是弄好了。
空的时候，两人把所有费用算了一下，用了五千出头点，两人的节余不到九百块了。按以前的花销，倒是可以撑到五月底发工资。

　　三、入住
　　五一节这天放假，赵利和李芳正式入住新房子了。
　　这天天气晴朗。两人去镇上买了些好菜，一起在新厨房里烧饭、做菜，中午在新房子里吃了第一顿饭。赵利心情好，帮着打下手，还主动洗了锅碗。
　　吃过饭后，两人坐在席梦思床上，准备午休。李芳看着空空的电视柜，憧憬着：“这里再摆上电视机，我们就可以躺在床上看电视了。”
　　赵利坐在李芳身边，坏笑地搂着她说：“躺在床上了，还看什么电视啊。”
　　李芳娇嗔地说：“你真坏。”
　　赵利将李芳抱住，想要将她推倒在床上。李芳害羞地推开他，指着窗户说：“现在大白天的，外面看得到。”
　　赵利起身将窗帘拉上，转身扑向李芳。赵利最近体力活干多了，身体也变得强壮有力了，李芳在他的身下起伏，愉悦地呢喃着。
　　窗帘布是蓝色的海洋生物图案，阳光透过窗帘，鱼儿们欢乐地跳跃着；绿色的门帘，像柳枝一样在风中轻飘着，让房间里一片生机勃勃；餐桌上红色的花朵，闪着一抹亮丽。一切都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