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岁月之一

　　1、 小调皮的诞生
　　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肆虐的狂风尽情地施展它的淫威，将它的魔爪伸向各个地方，攫取着触手可及的一切。那只黑黑的罪恶的爪牙，猛然袭击着一栋红砖平房，将靠东的那间屋子上面的红瓦掀开，露出一个脸盆大的洞。狂风的兄弟暴雨，趁机大显身手，毫不吝啬地将泪珠拼命地往洞里灌，“哗哗啦啦”地流在一个大木盆里。
　　屋里一个五岁男孩和一个两岁的男孩，正吃力地用搪瓷杯一杯一杯地舀着大木盆里的水，往外倒着。舀了一阵，小男孩感觉累了，便坐在地下，扯了大男孩的衣角说：“哥哥，你说妈妈是生个弟弟还是生个妹妹。”
　　大男孩低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生个妹妹吧，我们家里有个妹妹好些。”
　　小男孩高兴地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唱道：“小妹妹，小妹妹，我有一个小妹妹啦。”
　　大男孩捅了捅小男孩说：“别唱了，里面在叫什么。”说着将手中杯子扔进木盆里，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的门边，轻轻地推开一道门缝，朝里看去。
　　就见隔壁的沈阿姨高兴地说：“出来了，出来了，老周快准备一盆热水。”
　　大男孩心中正纳闷，不知什么出来了，正想将脖子伸进门缝，就听门“呀”的一声大开，原来是小男孩看不见里面，用那只小手将门推开了。大男孩猝不及防，“叭”的一声倒在屋门口。
　　就在这时，突然“轰”的一声炸雷，在屋顶响起。小男孩吓得一下扑在哥哥的身上。将正要起来的哥哥又推倒在地。哥哥可气愤了，伸手想把弟弟推倒，就听“哇”的一声大哭，将整个屋子震动。
　　小哥俩一愣，寻声看去，就见沈阿姨手里抱着一个婴孩，那婴孩正在“哇哇”大哭。小男孩高兴地拍手嚷道：“小妹妹出来了，小妹妹……”小男孩话没说完，突然发现那个婴孩尿尿的地方，也长着一点东西，伸手往自己的下面摸去，问哥哥，“小妹妹怎么和我一样。”
　　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的父亲，一见两个小孩在屋里，忙喝道：“小武，怎么进来了？快带小文出去舀水，木盆要满了。”
　　等小哥俩出去，沈阿姨将婴儿抱上前，欣然地说：“老周，恭喜你又得了一位少爷。”
　　老周一皱眉，问：“怎么又是个臭小子。”伸手正准备接过婴儿，谁知那婴儿仿佛听懂了老爸在骂他，挥手“叭”地打了老爸一个耳光。
　　沈阿姨哈哈一笑：“老周你讲话可得注意点，这小子可精了，你看看他头上可是长了三个茧，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你刚骂了他，他就给你一巴掌回敬你。”
　　老周接过婴儿就在他的屁股上，“叭、叭、叭”打了三下。
　　婴儿并没哭，只是“哇哇”两声表示抗议。
　　沈阿姨忙将婴儿抱过来，对老周抢白道：“亏你下得了手，这么小的婴儿也打。”
　　沈阿姨将婴儿放在盛满水的木盆里，她是在洞庭湖畔长大，那里有一个风俗，刚生下的小孩必须放在水里泡一下，那些船民的孩子，还将生下的婴儿泡在江里呢。据说这样一泡孩子就不会担心被水淹死。婴儿坐在盆里，任凭温水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身体，双手亲密地击打着水，口里含混不清的“哇哇”乱叫，不知是高兴，还是不满。
　　刚经过死去活来巨大痛苦的母亲，此时已从精疲力尽中缓过劲来，侧身正好看见婴儿在木盆中击打正欢，轻轻地呼唤道：“老沈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沈阿姨一听，忙喜滋滋说道：“老袁，恭喜你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少爷。”
　　老袁压抑住又做母亲的喜悦，轻声催促说：“快将孩子给我看看，我可忍不住了。”
　　也怪，当老沈将婴儿从木盆里抱起来时，刚才还是风狂雨骤的老天，不知何时已经风停雨住、阳光灿烂，而且一缕阳光恰恰照射在婴儿的脸蛋上。老沈高兴地说：“老袁，老袁你这个儿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你看生他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生出来后又是一个艳阳天了。这可只有那些大人物才能有这样的征兆呀。”
　　倒完水进来的老周搭腔道：“大人物，我可不稀罕什么大人物，只要今后不淘气、不给家里人惹祸，就烧高香了。”
　　沈阿姨一听，气冲冲地说：“老周你这人肚量太小，不就打了你一巴掌么，才生出的婴儿手能有多重，你就那么耿耿入怀。好了，你看他不顺眼，就给我好了。”
　　躺在床上的母亲，侧身接过婴儿，在婴儿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对老沈说：“他沈姨别生气了，你如果喜欢这孩子，就认他做干儿子吧。”
　　老沈高兴地说：“老袁你可得说话算话，不得反悔。”
　　“当然不会反悔，小毛毛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干妈，我感激犹恐不及，怎会反悔？”
　　“对了，这孩子得给他起个名，这小毛毛的名字太俗了，很难听，得给他起个好一点的名字，叫起来响亮一点的名字。”
　　老袁望着老周说：“他爸，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老周想了想：“老大叫周武、老二叫周文，这老三就叫周斌，文武斌。”
　　沈阿姨重复一句“文武斌”后连声赞道：“好，好，这个字好，文、武、斌，老三一人，比两个哥哥都强。”
　　老袁对老周说：“我累了，把孩子抱去吧。”
　　老周刚伸手接过孩子，婴儿“嘘”的一声，一泡长尿，全撒在老周身上。“这鬼崽子，前辈子就是和我有仇，不然怎么老是和我过意不去呢。”老周暗自嘟囔了一句。
　　沈阿姨一见，哈哈大笑不已，伸手接过婴儿，在他脸上脆脆地嘬了一口：“乖孩子，你真是一个小调皮。”哈哈，这个婴儿一下子拥有了两个符号：大名周斌，小名小调皮，于是这两个名字陪伴了这个小孩的一生。
　　小调皮在襁褓中还做过一件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的事。那天，母亲出去有事，将小调皮放在床上。谁知粗心的父亲临走时，却不小心将红红的烟灰撒落在床上。点点热灰，原本应该冷却的，岂知它却粘在毛巾被上，先是发热、继而发烧、不一刻冒起烟来，稍顷燃起了明火。
　　小调皮睡在床上，正跟同年人一样做着五彩缤纷的梦，做着天真浪漫的游戏。忽然他感到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紧接着浓烟又侵蚀着他的眼睛，他“哇哇”地大叫，想摆脱无聊浓烟的纠缠，可是无论他怎么喊，也无人理睬。很快他觉得灼热难受，他当然不知道，他睡的毛巾被正在燃烧，燃烧的毛巾被完全可以将他吞噬。不过，当他感受到了危险，感受到来自灼热的威胁，出自本能，出自求生的原始本能，他必须自救。虽然他十分幼小，虽然他还没有健全的思维，虽然他无力爬起来夺门而出，但是他还是能够挪动身体，他竭尽全力滚动着身躯，尽量离灼热远一些，可是他挪动一点，那火苗就窜近一点，危机仍然紧紧地逼迫他。
　　小调皮不顾一切猛地将身子一滚，从床上摔了下来，外面裹着厚厚的包被，使他避免了摔伤的必然，两只小脚拼命地乱踹，加大了身子翻滚的力度，终于他滚到了门边，还好，房门只是轻轻带关，小调皮的一撞之力无巧不巧地将门碰开，并使他的身子滚到了门外。一个红色的包袱在门口滚动，自然十分醒目引人注意。住在对面的沈阿姨正在晾衣，很快就发现了那个滚动的红包袱，心中一惊，暗忖：“莫非是小调皮溜出来了。”嘴里自言自语说，这不可能，可心里仍是放心不下，将手中的衣往地下一扔，就飞奔跑过去，一见小调皮在地上来回滚动，连忙抱起来，口中安抚说：“干妈的心肝宝贝，乖儿子，怎么摔到这里了。”小调皮仿佛认识干妈，紧紧拽住干妈的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干妈一边心痛地轻轻地拍着着小调皮，一边怒气冲冲一脚踢开了被风刮关的房门，想找小调皮的亲娘老袁算帐，谁知往里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只见燃烧的大火，扬起红红的火舌，正在张牙舞爪地吞并床上的布织品，而且已将木床的床板引燃。就在这位沈阿姨惊惶失措地、傻呆呆地望着燃烧的火焰时，小调皮一声大叫，将干妈从惊慌中惊醒，立即叫来几人，将火扑灭，从而消弭了一场火灾。
　　2、 坏孩子的奇遇
　　我，小调皮，从我能够听懂话、能进行正常思维，我就被身旁的大人称之为坏孩子。唯一例外的，只有干妈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宠着我、帮着我、坚定不移地支持我。
　　我天生一种叛逆性格，总把闯祸当作最得意的杰作，冒险作为生活最大的乐处。而且越是大人禁止的、不允许的事，越是要做。
　　比如今天将张家的玻璃砸碎，明天又将李家的小孩打哭，后天呢便把别人家门锁的洞堵住，而且还挖空心思、想尽办法整治别人。我四岁的那一年，有一次我将一根铁丝放在火炉里烧红，扔到地上，正好隔壁的阿毛进来，我的歪脑筋一转，说道：“阿毛请你帮我将那根铁丝捡起。”阿毛十分听话地弯腰拾起铁丝，忽然，阿毛尖叫一声大哭起来。我故作吃惊地问：“阿毛，你怎么了。”阿毛惊恐地指着铁丝说：“好烫。”我走上前弯腰捡起铁丝，说：“不烫呀，你怎么啦。”阿毛半信半疑，摸了摸铁丝，果然不烫，也就无话可说。我之所以惩治阿毛，就因为有一次我用弹弓打麻雀，不小心将张老师家的窗户打碎，这个阿毛便向张老师告密，害得我狠狠地吃了老爸的一顿竹笋炒肉，我能不报复么？
　　与我截然相反，我的那位弱不经风的周文哥哥，可是人见人爱的好孩子。他对人礼貌，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不离口，自然逗人喜欢。上课用心听讲，作业十分认真，读第一年书，就考了个双百分，评上了三好学生，自然深得父母的喜爱。
　　在好孩子的衬托之下，我这个坏孩子更显其坏。虽然我的年龄最小，可家里扫地洗碗的事全被我包了。因为老爸给我订的规矩是，只要在外面闯了祸，有人告状，就罚我扫一次地，洗一次碗。可我每天闯祸不停，上门告状者连连不断，因此，我不仅常常挨爸妈的打，而且将零星家务事全包了。于是，我便成了家里的奴隶，还得为做作业的哥哥打洗脸洗脚水。家里除了大哥对我比较好外，不论母亲还是父亲，都是对我冷眼相待。甚至有什么好吃的，也是让两个哥哥喝饱吃足后，有剩的才能轮到我。好在大哥哥心疼我，总是偷偷地给我留一份。
　　我几乎是在父母的棍棒之下，畸形成长。不过，我虽然在家里得不到温暖，可到干娘家，我却得到最优惠的待遇。干娘有一个小女儿，比我大三岁。我叫她秋姐姐，她叫我斌弟弟。她待我真比亲弟弟还亲。因此，我常常把干妈家当做我的避风港、安乐窝，把干妈、秋姐姐当作我至亲至爱的亲人。
　　那一天我又在家挨了打，可那次错不在我，那天我暗暗跟着二哥去学校，看见有两个个男孩欺负他，二哥只是向两人讲好话，苦苦哀求。我一见气不打一处来，从身上掏出弹弓，对着两人的脑袋“啪、啪”就是两下。不想我在气愤中用了两粒尖石子，顿时两人血流如注，“哇哇”大哭，我本来应该偷偷溜走，可我天生就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特性，竟然傻乎乎冲上前指着两人说：“下次你再欺负我哥哥，我就打瞎你的眼睛。”两个男孩捂着伤口溜了，我还暗暗得意呢，谁知一回家竟遭到老爸的毒打，我感到十分委屈，一翻身从窗户跳出跑了。跳下时，顺手将老爸给二哥的法饼揣在身上。我当时发誓，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我漫无目的，在路上猛跑，害怕老爸追来，我避开大道，带着满腹委屈、满腹心酸，哭喊着往一条田间小径奔去。跑着、跑着，忽然感到有一滴水打在脸上，抬头一看才知道老天已经下雨了。雨滴越下越大，一会将全身打湿。我不管不顾在雨下急奔。来到一棵大树下，看见一个老头正躺在那里睡大觉。一见老头慈眉善目的模样，我心中顿生好感，不由停下来，站在老头前面。见老头睡得正香，我感到老头或许与我一样，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因为太累了所以睡着了。我顿生同病相怜、猩猩相惜之情，为了不使雨水淋湿老头的头，我将那个法饼夹在裤腰上，又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遮在老头的头上。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不幸，坐在老头前面用那件细小的上衣挡在上面，想尽量不让雨水把老头淋醒。一路的奔跑，我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这一坐下就控制不住睡魔的侵袭，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我忽然感到一股热气吹来，一睁眼看见老头已经醒了。我说：“老头，你也是被爸爸妈妈赶出来的么？怎么睡在这里，是雨水将你淋醒的么？”
　　老头望着我，问：“娃娃，你撑着衣是想为我遮雨么？”我点了点头。
　　老头又问：“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给我遮雨？”
　　我说：“我看见你孤零零睡在这里，就感到和我一样可怜。因此，我不想让雨点打扰你，就想拦住雨让你好好地睡一觉。”
　　老头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来。我看到老头那种沉思的样子，忙问：“是不是我说错了，使你不高兴了？”
　　老头抬起头，用手在我全身摸了摸：“好有灵性的孩子，多好的资质！”
　　我听不懂老头说的话，但是我从那双慈爱的眼神里，看出了老头对我的慈爱。这种眼神我只在干妈的眼里见到过，即便是我的亲妈，我也很少看到。我感到心里发酸，眼睛发热，对眼前的老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我很想为眼前的老头做点什么，却不知从何入手，毕竟我不过是一个未满五岁的小孩。我想起腰上的那个法饼，这法饼二哥吃了几次，可我从来没尝过。我之所以要带走那个法饼，主要是对父亲的报复，对不公平待遇的抗议。此刻，我尽管心里十分想吃，但看到比我更为可怜的老头，我毫不犹豫地将那个得之不易的法饼送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法饼，眼里淌出一滴热泪。他一扬手将泪水拭去，将法饼掰开，递一半给我：“来，我们一人一半。”
　　我接过法饼，咬了一口，暗忖：“好甜，真好吃。”我细细地咀嚼着，慢慢地品味着。越是觉得这饼好吃，心里越是对父母的偏心怨恨起来，想到这里，我的泪不由自主潸然而下。我不明白，父母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老头见我流泪，伸手将我抱在腿上，我感到好温暖，好温暖。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坐在老头身上，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忍不住轻轻地对着老头叫了一声：“老头爹爹。”在我有生的四岁半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老爸这个词，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在我能够懂得的生活里，老爸带给我的，除了打、骂外，就是板着面孔冷言冷语。老爸从来没给过我笑脸，哪怕偶尔的失误也没有。有几次我明明看见他对着大哥笑、对着二哥笑，我也跟着笑，我心里多么希望，老爸也能朝着我笑一笑，哪怕是一个假笑，哪怕是一瞬间。可是，当老爸那张脸转向我时，或许是一眼见到我的脸时，他的那张阳光灿烂的笑容顿时变得阴霾密布。我感到心里被尖刀刺了一下，那颗幼小的心灵就如一棵嫩芽，遭到霜打雪压，一下子焉了，凉了，冷了。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恨，我挖空心思，想尽一切办法来发泄，来捣乱，来破坏。我甚至把父亲的怒气冲冲、母亲的哀怨气恼当作一件最开心最得意的事。
　　老头紧紧抱着我，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调皮。”我不喜欢老爸给我取的名字，对我喜欢的人，我只用干妈起的名字。
　　“你几岁了？”“四岁半！”我口齿伶俐地回答老头的问话。
　　“四岁半，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老头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我。
　　我将看见别人欺负二哥、我用弹弓将那两人打跑、回家遭到父母打骂一气之下跳窗逃走了、跑到这里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老头将我抱得更紧，口中喃喃说道：“可怜的孩子，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我甚至看见老头眼角的泪花。我知道老头是真心实意地同情我、喜欢我，我感动极了，紧紧地抱着老头，喊道：“老头爹爹。”
　　老头看着我说：“不要喊我老头爹爹，喊我老头师父吧。”
　　“老头师父。”我奇怪地望着老头，问，“老头师父是干什么的？”
　　“是教本事的。”
　　“教什么本事？”我奇怪地问。
　　“你想学什么本事，我教你什么本事，好不好？”老头问。
　　我一听，可高兴了。我心中最崇拜的是那些打富济贫、行侠仗义的英雄。我曾听大人们讲过七侠五义的故事，十分渴望拥有展昭、欧阳春、白玉堂那样飞檐走壁的本事。我高兴地说道：“好，老头师父，你可以教我能飞能打架的本事么？”
　　老头一笑：“当然能，只要你吃得苦，能够持之以恒。”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阵，还是不明白老头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老头师父，什么是吃苦？什么叫持之以恒。”
　　老头师父摸摸我的头：“吃苦就是学本领的时候，不能睡懒觉，而且好累好难受也得练下去，不能因为太累，就不练了；持之以恒就是要天天清早就要起床练，不能练一天又歇一天。”
　　我一听十分高兴地说：“老头师父，我能够吃苦，能够持之以恒，我要学，你教我吧。”
　　老头师父笑笑说：“孩子，要学也得慢慢来，过几天我来教你。”
　　我一急抱住老头师父撒娇说：“不嘛，你现在就教我。”
　　老头师父被我缠着没办法只好应允说：“好，好，我怕了你这个小调皮，就教，就教。”
　　老头师父叫我跪下，朝天拜了三拜让我跟着他念道：“天地茫茫，功法自然，超乎独我，全心为善。”
　　接着老头师父让我盘腿坐下，又教我吸气吐气之法。我按照方法，练了一阵。老头师父见我已经学会，嘱咐我每天早晚练习一次，不许间断，三十天后再来看我。我见老头师父要走，一把抱住他的腿，哭道：“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吧。”
　　老头师父拍拍我慈祥地说：“孩子在家好好练，对你会有好处，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离家出走，无论遇到什么苦，都要忍耐，要听话不要闯祸，回家去吧，有人接你来了。”老头说完，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