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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赴戎路上

作品名称:海之声      作者:孤风寒雪      发布时间:2018-07-01 06:32:36      字数:7668

  气温慢慢升高,天气渐渐变热,正午时的太阳足以让人满头大汗。
  到了傍晚,赶了几天路的皇甫清此时正停留在一家客栈前,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进。
  站在路边观望客栈,可见巨大的沉香木制、中间雕刻着金黄色的字的匾挂在用红檀制成的大门上方。大门的两边挂着用紫檀制成、中间雕刻着墨绿色的字的对联。这些材料、颜色都显得古朴、典雅、深沉、厚重,甚至是有点土气,使得整个门面没有一点光艳之色。但是,那横匾及两边对联上的字却与其周围的环境显得极不协调。
  其上联日:普天之下皆为苦无妨潇西;下联日:四海之内都是客何不快活。其匾上大书三字:风流院。这副对联以及横批也可以说是店名竟给人以放荡不羁的印象,不免让人想到那种人伦的风流之事。
  按常理来说,客栈门前应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这风流院却恰恰相反。那风流院门前很是空寂,只有偶尔几人从中进出。那进出者,男子或风流倜傥,或富贵发福;女子或婀娜多姿,或仪态万方。唯有这偶尔进出之人方能与那牌匾之字搭配,虽无招人丫鬟在店旁,但仅凭这些进出的宾客也足以让人本能地想进入。可是周围的行人走到这附近竟是绕着风流院谨谨慎慎地快速通过,像是见了阎罗殿一般,这种场景倒是给人以敬畏、好奇之感,毫无半点风流可言。
  皇甫清吟念看那对联,暗暗叫好。但那“风流院”三字却似青楼一股,与那对联很是搭配,并总是让人心生层层连漪。皇甫清心生犹豫,踌躇着正欲离开,不想天上正飘下绵绵细雨,并渐下渐大,看一眼近处却无投宿之所,无奈只能进那风流院避雨。
  皇甫清急忙奔向那风流院,刚迈过门槛,迎面便走来一位小伙计,上前提上条毛巾道:“客官里面请,我家主人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皇甫清听着这话,还没想到什么由头,就已经被带到那里面。
  说是里面,其实也不深,就在大门内侧,仅置有一张用黑胡桃制成的收银台,再无其他物品。
  那收银台中间站着一位衣着古式长衫,却留着时髦的染成浅黄色卷中长发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见了皇甫清急忙走出,对着皇甫清俯首作捐道:“皇甫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皇甫清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您是?”
  那中年男子答道:“鄙人东方破,想必先生是忘了我了。”
  皇甫清又问道:“老板您认识我?”
  东方破笑道:“先生的恩情鄙人还没来得及报答,您就离开了。虽说已经过了十三年,但怎么敢忘了先生。只是十三年没见,先生还是跟当年一样威武雄壮,一点都没有变呐。”
  皇甫清听了,心想:十三年?十三年前我才四岁呢,这老板开玩笑吧?
  皇甫清疑惑地问道:“老板您说的恩情是是指?”
  “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或许先生真是忘了,也无妨,鄙人就给先生说说那当年的事情吧。”东方破咽了咽一口唾沫,有点深沉道:“十三年前,我家夫人想回趟娘家,说是很久没回家看了。我那夫人孝顺,当时世道也乱,她确实有半年没回去过,总是因为这件事跟我吵。”
  “我也没办法。我们这客栈确实有几家镖局,但那种东西不是我们自个儿用,都是给客人准备的。当时听说广州那边就要打仗了我担心她去会有什么危险,就没准。”东方破说到这,有点难过:“没成想,她竟半夜偷偷带着孩子就出去了。那段时间时我接到总舵主的召集令,还在外头,等我回来时,她已经出去一天了。”
  “我一听说这事就赶紧派人去她娘家找,但没找着。接着又听说东辕门外打仗了,我当时真是急得要死;那离她娘家不远呐。”东方破有点着急地继续道:“第二天早上,一个仆人说夫人回来了,我就赶忙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等出来后就看到我家夫人被一仆人搀了过来,我马上就去接上,当时我想,要是我夫人和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也不活了。”
  “后来我夫人和我说,她娘家在四月二十七日遭炮袭了,我那岳父、岳母都中了弹,她也受了伤,在废墟堆里躺着。”抹了抹眼泪,东方破继续道:“听我夫人说,有个人看见后救了她,把她背了出来,并止了血,刚好和一个找到那的下人遇上了,那仆人就把夫人带回来了。”
  接着竟笑道:“后来打听到,原来那人就是您皇甫先生啊。我也查了查,您在那之前,还在我这客栈住过呢。”
  皇甫清听到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面想了很多。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涡流,难以摆脱的涡流,更可怕的是,在此之前,他对这些竟一无所知。
  “先生,皇甫先生。您有在听鄙人讲吗?”东方破用手在皇甫清的面前晃道。
  这时皇甫清才缓过神来,笑问道:“那老板您说说看,我叫什么名字?”
  东方破听了竟大笑道:“先生您的大名鄙人可一直都记得呢,您就是当年广州革命党仅次于黄兴的第二大领导人皇甫明啊。”
  皇甫清听到那名字,虽然刚才已经猜到,但仍不免惊住:果然是父亲,父亲十三年没回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母亲还说父亲执行任务去了,她肯定是骗我的。”
  “我今晚能在这借宿一晚吗“皇甫清缓缓道。
  东方破依然笑道:“当然可以,皇甫先生能在这住宿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您放心,鄙人一定给您安排一个高档次的房间。”
  皇甫清听了,忙拒绝道:“不了,您不是说我在这住过吗,那我这次就住之前住过的那间,不知老板您还能不能找到那间房?”
  东方破听到这,有点为难地问道:“皇甫先生您确定要住您之前的那间房?”
  皇甫清点了点头。
  “那好吧。”东方破无奈回应道,便去查住房记录。
  “那间房空着呢,您现在就可以住进去。”
  “这房钱是多少?”
  东方破听了,笑道:“皇甫先生您是鄙人恩人,这房钱就免了吧。明天饭钱也免了。”然后找出一串钥匙,给旁边的一个人道:“阿贵,你就带皇甫先生去看看,先生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告诉先生,都是自己人。”
  “是老爷。”站在旁边的阿贵答道。
  然后东方破又对皇甫清道:“雨停了,时候也不早了,皇甫先生您跟着阿贵就可以找到房间了,您有什么事尽管问阿贵,阿贵这人很机灵的。”
  “那多谢老板了。”
  东方破忙客气道:“哪里,哪里,这都是鄙人应该做的。”
  说着东方破便带着皇甫清往里面走。内侧只有一块墙,墙是往两边推的。
  阿贵和东方破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出现的一幕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风流院的正门外是那么的寂静,可在这风流院的后面竟藏着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似是天堂般的世界:灯红酒绿,万人空巷,好不热闹。
  皇甫清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有点发呆,有点走神。在旁的东方破笑道:“皇甫先生还是这么紧张,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
  皇甫清这才回过神来,应道:“没什么,可能是很久没见到这种场景吧。”
  说着,阿贵在前面带路,皇甫清就跟在阿贵的后面。
  皇甫清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这种热闹在外面几乎是没有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有口饭吃都不容易,怎么可能这么奢侈,并且这里面的人似乎都很不一般,财大气粗的,很是放荡。
  皇甫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旁边的阿贵:“大兄弟,刚刚老板说,明天的饭钱也免了,你们客栈也管饭吗?”
  阿贵听了,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先生。”
  皇甫清又问道:“你们这不是客栈吗?怎么也做起起饭馆的生意?”
  阿贵回答道:“先生您有所不知,我们大门的匾上写的是风流院。既然是叫风流院,自然就是经营风流之事。睡觉是人生一大乐事,我们经营;吃饭也是人生一大乐事,我们自然也经营。”
  皇甫清听了这话便想到了在风流院门前的疑惑,便问道:“那人生第三大乐事你们经营吗?”
  阿贵不以为然回答道:“先生您说的可是人伦之事?”
  皇甫清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阿贵笑道:“当然是经营了,否则怎么能叫风流院呢。只是、、、”
  “只是什么”皇甫清紧接着问道。
  “我们风流院由三部分组成,其主体是以住宿为主的风流客栈,其次是以用餐为主的风流饭馆,辅助部门就是以人伦之事为主的风流小院。只是我们的风流小院中没有妓女这种卑劣的东西,或者说,妓女根本就进不了我们这个风流院。”
  皇甫清听了,不解道:“妓院里面没有妓女,那还做什么风流之事啊?”
  “我们那叫风流小院,不是妓院这种下流的场所。我们经营的是风流,不是腐朽。”然后又继续回答道:“风流小院里面没有妓女也可以经营风流之事的,那些风流事的主受体就是客人们自己。”
  皇甫清恍然大悟说道:“难道说、、、”
  看到皇甫清那种惊讶又怀疑的神态,阿贵笑道:“没错,我们这风流院不仅招待男客人,同样也招待女客人。风流小院的设置跟风流院的设置相似,本身就是风流院的缩小版。在风流小院前也有个接待堂,接待堂的大门敞开,里面只置有一个台桌,只是那个台桌与风流院接待堂不同。风流院的那个可以算是收银台,而风流小院的那个却是客人们的储衣柜。在风流小院接待堂后也有一扇推拉门,那风流小院里的主要场所是一个几乎占了风流小院一半面积的风流花园,旁边设有纳凉亭,还有茶馆、温泉等,不仅只是让你的那一处得到满足,更是让你全身上下都能尽情的享受。但凡是进去的客人都要在接待堂放下衣物,只能是人进去。”
  皇甫清听了,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照你这么说,那里面的人都是一丝不挂的?”
  “那是自然。只要你够风流,有人愿和你玩,你就可以玩,只要你愿意,你想怎么玩都行。也有那种进去了,喝喝茶就出来的,那种人出来了就不会再进去了,在那里面要是没找着和你玩的人那是生不如死的,你只能是在一旁羡慕地看着。”接着停下来,指着恰好路过的旁边的风流小院对皇甫清不怀好意地笑道:“要不,皇甫先生您也进去玩玩?”
  皇甫清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没事儿,按规制,客人们进去都是自愿的。”阿贵笑着补充道。
  皇甫清反问道:“那你进去过吗?”
  阿贵听了,有点失望道:“我们风流院的规制是,凡风流院内部人员不得进入客人风流场所。”然后又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都是偶尔听进去过的客人们说的。”
  这时一位赤着上身的男子搂着位赤着上身的女子迎面走来,从皇甫清的身旁擦肩而过,皇甫清的脸不免泛红,心跳加快。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站在风流院的中心。
  环顾四周,热闹非凡。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衣着雍贵、或坦胸露乳;那人有的嬉戏追捧、有的横卧路面;有的把酒泼四方,有的挥剑指苍天;吟诗作乐,挥洒丹青;鸣枪作鞭杖,开炮看烟花;凿池盛酒,植林挂肉。把最原始的本性释放,让一切归为自然。
  看到这,皇甫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外面横尸遍野,这里逍遥快活,难道就没有人打这儿的主意吗?”
  阿贵听了,有点轻浮道:“他们敢。”接着又有点注意身份,恭敬道:“刚才掌柜的也说了,我们风流院还有几家镖局,那镖局里面的人虽说不能算是万人敌,但也至少是个百人敌了。更何况,我们还有枪,有炮。虽然我们内部人员不能私用,但一旦有人打我们风流院的主意,这些都会用上。”
  皇甫清有点好奇地问道:“外面可都是不要命的军阀、帝国主义者的正规军呐。”
  “就算是革命党来了,我们也不怕。”阿贵忙接着,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转话题:“先生您知道我们风流院的总舵主是谁吗?”
  皇甫清摇了摇头。
  阿贵就又得意道:“我们总舵主就是风流派的掌门人:东方雄胜。”
  皇甫清还是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逍遥派,却没听说过什么风流派。”
  “那您总该知道我们的老祖宗吧”阿贵有点急。
  “你们老祖宗是?”
  “我们老祖宗可是大名鼎鼎的东方不败啊。”阿贵得意道。
  “我倒是听说过他。”皇甫清点了点头道:“是当年日月神教的教主,所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就是指他吧?”
  “对对对。”阿贵激动道:“我们老祖宗那时可是号称: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当年要不是任盈盈那贱人耍了点小把戏,就算是令狐冲、任我行、向问天联手也不是我们老祖宗的对手。”
  “我们老祖宗当上日月神教教主之后,深深地感觉到权力无趣,叹人生苦短,想着去寻求快活。老祖宗虽是男子之身,却有女儿情长;虽已自宫,但始终无法成为真正的女子,这实在是老祖宗的一大感事。于是,老祖宗他在自己的闺阁之中创下风流派,让东方家族在世间替他继续传播传播风流。”阿贵接着自豪道:“现如今,我们风流院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了。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经营一个板块,有的经营两个板块,有的三个板块都经营。像我们这个广东分院,就经营风流客栈、风流饭馆、风流小院。”
  皇甫清听了,又问道:“你说你们的风流院已经遍布世界各地,难道说那些洋人也会去你们的风流院?”
  “先生您有所不知,追求风流是人的本性,每个人都渴望过上风流的生活,那洋人也是人,只要是人都逃不了人性本能的欲望。只是、、、”
  “只是什么?”
  阿贵顿了顿,恭敬道:“只是我们风流院的消费很高,一般人都付不起。”
  皇甫清听了,继续问道:“一般来说,大概有多高?”
  阿贵看到皇甫清好奇的眼神,得意地道:“我们这风流院是按天数算的,进来前就定好时间,当时就把钱交好,之后你在风流院里吃、喝、玩、乐、想怎么样都随你。我们风流院的日消费是每人至少八干块,付的钱越多,待遇越好,这待遇主要是指风流客栈。至于风流饭馆、风流小院这两个板块都是开放免费的,在预定时间内,你在里面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进来一天就八千大洋,那还有人进这儿吗?”
  阿贵不以为然地笑道:“当然有啦,非但供不应求,并且大多数客人们都是按年数定的。”
  在一旁的皇甫清有点不敢相信:住一天就八千,那住一年至少要二百五十万大洋啊。”
  阿贵解释道:“皇甫先生您听小人给您讲。”
  皇甫清就看着那阿贵,认真听着。
  “一天八干确实是贵了点,但对于那些富甲豪绅,这些钱都算不得什么。那些人挣了一辈子的钱,对钱已经没有兴趣了。人生苦短,能尽情地享受一番实属不易,一旦有这么个类似天堂般的享受之地,他们一定会来。我们风流院就是提供这种享受条件的场所。再者,现今华夏,满地狼藉,他们好不容易挣了这么多钱,接下来只想着能够躲避暗杀,多活几年,我们风流院恰好就可以提供给他们需要的保障。他们在风流客栈里睡得绝对踏实,不会做噩梦;他们在风流饭馆里吃得绝对香甜,不会中毒;他们在风流小院里玩得绝对尽兴,不会有人打扰。”
  “原来如此。”皇甫清感叹道。
  阿贵接着又补充道:“其实我们在战争地带的分院更多,可以说,我们发的都是战争财。只有在战争地带,达官显贵们才难以保住性命,更别提享受了,这时我们风流院就有的赚了。”
  “怎么感觉你们风流院有点殷富嫌贫的性质?”
  “先生,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阿贵听了,有点不高兴道:“我们风流院经营的是风流,并不带有任何的歧视色彩。这风流院不仅仅是给富人开的,对于那些穷人我们也照样开放。所谓的价格只是一个幌子,从我们风流院建立之初,第一任总舵主就规定:凡是进入我风流院的,都是客人。我们风流院的第一天消费和平常不同,凡是进入我风流院的客人,第一天的最高价是八千元。”
  皇甫清疑问道:“最高八千元,那最低价是多少?”
  阿贵恭敬的回答道:“客人想交多少就交多少。在我们风流院里,对于客人的第一天享受待遇区分也只是仅仅局限于风流客栈,至于风流饭馆、风流小院里交钱多少并无区别。也就是说,再穷的人也至少能够在我们风流院享受一天。”
  “那如果每个人都到这里只待一天,第一天的费用又那么少,你们不就亏大了?”
  “按理来说确实如此,但那些贫民不仅经济上贫缺,在精神思想方面上也极为恐慌。”
  皇甫清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甫先生,您在进本店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十三年过去了,他们还是老样子。那些人见了我们风流院几乎是躲着的。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那些人害怕,他们或许平时表现得非常厉害,但一见到这些社会的精英就不免心虚,感觉抬不起头来。虽说进到这里是来享受,谁也不干涉到谁,但他们又不免将自己与周围的人攀比,然后就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了。他们虚荣,可他们心虚。他们想要享受,却没有那种本钱;给了他们享受的地方,又不免疑神疑鬼。哪怕别人不会对他们怎样,他们也会自己将自己折磨至死。”
  “难道就没有穷人来过这里?”
  “有是有的,不过很少。在我所知道的人中,就只有您皇甫先生一个。可能您忘了,您在十三年之前,到本店住了一天,只交了二十六块钱。当时我就很佩服您皇甫先生的胆量。”
  “那在这之前还有没有别的穷困之人来过?”
  “听掌柜的说过,最近的一次大概是在八十年前。”阿贵想了想回答道:“我们广东花县的一个书生考了四次都没考中,情绪非常不稳定,进我们风流院时都是气冲冲的,喝着前一代掌柜的,说是要进来玩一天,那一代的掌柜同意了。那个书生只交了四块钱。说实话,小人也很佩服那位书生。您进了我们风流院后只在我们这里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那书生进了我们风流院后就大玩特玩。他住的风流客栈确实朴素,但风流饭馆却被他吃遍,风流小院也被他玩遍。那书生长的也不错,很讨里面的女子喜欢。真是美慕他,他也是走了桃花运了,要知道那里面的女子可都是名门闺秀,要么是大小姐,要么是豪夫人,可比妓院里的那些女人娇嫩多了。后来听说他起兵造反了,自称自己是什么天王,居然还打下了大清的半壁江山,他后来的天京王府就是按照我们风流院的格式设计的。”
  “那书生是洪秀全吧?”
  “确实是洪七公。”
  “你们留住洪秀全就不担心得罪朝廷?即使你们打赢了,打仗的损耗也是很惊人的。”
  “我们就是为他们服务的,他们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风流院不分阶层,只要进店交钱就都是客人。各门各派、各方势力都在我们风流院里风流过。我们给他们提供风流的场所,并不影响他们的权利斗争。我们只经营风流,不经营政务。我们所说的风流在外面看来就是污秽。可以说我们把持着任何一派、任何一门、任何势力的把柄。他们要想破坏我们风流院,简直就是与自己做对、和自己过意不去。在他们准备打我们风流院的主意的时候,他们的丑闻就已经遍布天下了。”
  皇甫清有点不敢相信,一脸惊讶状。
  阿贵见了笑问道:“先生您可知道慈禧太后?”
  “当然。”
  “当年洪秀全兵败之后,慈禧太后听说洪秀全在我们风流院里待过,并且发现他的天京王府和我们的风流院很像;接着又听说,洪秀全是在这里起了造反之心,就立马准备动兵。但还没有等到朝廷集结到队伍,京城里关于她和龚亲王奕昕的情事就已经传开了。慈禧迫于流言传闻,就取消了行动。”
  “难道慈禧和奕昕进过你们的风流院?”
  “不仅进过,而且他们还是包年的。”
  “你们不是说客人们在你们这儿很安全的吗?”
  阿贵解释道:“不错,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透露客人的半点信息。但若是有客人执意要跟我们过意不去,我们也绝不会手软。当年我们老祖宗东方不败号称天下无敌。我们现在虽无争于天下,但也绝不让任何势力欺负在我们头上。我们只想风流,让更多的人风流。”
  说到这,阿贵停下来,指着旁边一个普通的厢房,对皇甫清道:“先生,到了。”
  从房前仔细端详着这个房间,其与风流院外面的房子并无太多的不同,但与它周围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那住房很是破日,好像很久没人住过,却又很是干净,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扫。
  进了房间,站在房里内环顾四周,仅置有一桌、一椅、一床、一柜、一蜡烛而已,再无他物。阿贵俯首作揖道:“时候不早了,先生您早点休息。”然后又作一揖便离去了。
  阿贵走后,皇甫清心中默叹:仅仅只是一个侍从就这么有见识,看来这个风流派真的不简单啊,不愧是东方不败的后人。
  皇甫清点燃蜡烛,看着周围甚是寂静。不免心中寒酸,叹到:二十六块钱就这么简陋,那洪秀全四快钱不就只睡一块地板啦。
  将那鱼放在床边的柜台上,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又不免对着那鱼自嘲道:“风流院里不是应该很风流的吗?可我现在一点都不风流。”那鱼摇了摇尾巴,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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