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黄埔军门
作品名称:海之声 作者:孤风寒雪 发布时间:2018-07-01 07:00:50 字数:6007
红热的太阳挂在天上,此时的皇甫清悬浮在一片平静的海面上,他望着海滩上嬉戏的人们,眼睛一直注视着海滩上的一个小女孩,那个场景很是热闹,可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他看着那个小女孩,忽而急忙的往她那儿游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忽而又到了夜晚,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皇甫清这时依然悬浮在一片平静的海面上,那情景非常安静,安静得似乎自己已经聋了。他的眼睛盯着一条船,那船上站着一位官家小姐。那船上的小姐也一直注视着他,似乎认识他一般,但眼神却又是那么陌生。
皇甫清正要靠近那条船,却发现自己悬停在半空之中,在他下面的是一望无际的波涛汹涌的海。在海面上停留着十几条洋人的船,那船上的洋人全部盯着他,神情很是凶恶。那为首的一个洋人正用一把洋剑指着自己,似乎在喊着些什么,可仍然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欣慰地目送一艘飘着一条绣着龙的旗帜的船远去,脸上似乎露出了微笑。周围的洋人或用炮口对着他、或用枪口对着他、或向他射箭、或向他抛矛。无数的炮弹、子弹、箭、矛都向他射来,从他的身上穿插而过,他好像感觉到有点痛,那些洋人,脸上既是狰狞,又很是恐惧,带着害怕,又带着贪婪。
然后他又出现在一个平静夜晚的海面上,又看到了那条船,看到了那位管家小姐,他向那条船移去,似乎要告诉她什么,嘴张开着,但依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忽而,他又发现自己悬停在半空中,还是之前的场景,眼前一艘飘着一条绣着龙的旗帜的船远去,周围千万个子弹向他射来、千万个炮弹向他轰来、千万支箭矛向他投来,他又感觉到了刚刚那种熟悉的疼痛。
之后,那种在半空中目送一艘远去的船而被洋人们攻击的场景反复出现,那些武器不断的从自己身体穿过,只是后来的场景很是模糊,眼前似乎罩着一层红色的浓雾。
雄鸡一叫,皇甫清被惊醒了,原来那是一场梦。
“皇甫先生,您醒了。”皇甫清看见阿贵端着一盆水进来,听到其问道,这时才发现自己满身是汗,再看看旁边的那条鱼,居然兴奋地向他跳动。
阿贵将脸盆放下后对皇甫清道:“皇甫先生,您先洗着,洗完了之后再告诉小人一声,小人带您去风流饭馆进餐。”说着便出去了。
皇甫清起床后,洗了脸,抬头间看见墙壁上写着一首诗。诗名叫做《风流院事》。其诗曰:
途经风流院,望眼果非凡。
入住风流院,风流不一般。
心忧天下者,何时怨天寒。
虽死也无怨,一心为中华。
见过此诗,皇甫清眼眶不禁湿润,作者提名正是皇甫明。
整理好行装后,皇甫清也附和一首诗,诗名叫做:《风流院处答父诗》,其诗曰:
风雨瓢过十三载,父去子来风流院。
华夏风霜几千年,有谁能圆平生愿?
不忘我父兴江山,虎父安有犬子怜。
愿尽此生为革命,普天之下皆欢庆。
作罢,皇甫清抱着那鱼跟着阿贵就来到了风流饭馆。
风流饭馆里面绝对不是酒池肉林可以形容的,那里的山珍海味绝对是世上少有:那些人喝一品官燕就像是喝水一样。从阿贵那里可以得知:一品官燕可以生精养血、滋阴补肾、强胃健脾,吃多了在晚上能有大用处。再诸如他们吃翠玉豆糕、栗子糕、双色豆糕、豆沙卷、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慈溪小窝头、金丝烧麦就像是吃饭一样。至于桂花鱼条、八宝免丁、玉笋质菜、罗汉大虾事、炸鲜贝、葱爆牛柳、蚝油仔鸡、鲜蘑菜心、白扒广肚、菊花里脊、红烧未风、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葱烧鲨角皮那是随处可见。
虽说风流饭馆里面的高级美食很多,但里面的人却不曾浪费。那些食物摆在旁边的高级柜台上,柜台的另一边有风流院的工作人员,那里面的客人可以自主选择,想吃什么随便拿。但放眼望去,那些餐桌上却不管浪费很多剩下的食物。那里面的人虽然说很是奢侈,但不曾糟蹋过东西。那里面的人大吃大喝、大鱼大肉,却很是文明;人山人海,却并不喧器。整个饭馆大如广场竟很是干净。
皇甫清点了一碗慧仁米粥、一品官燕独自在旁吃着。吃完后顺手拿了几根片皮乳猪肉串、维族烤羊肉串跟着一直在门口等候的阿贵去接待堂。
在路上,阿贵笑着问皇甫清道:“皇甫先生,您有没有兴趣去风流小院耍耍?”
皇甫清听了,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还要赶路呢。”
阿贵听了笑着,拱手作揖道:“皇甫先生真是君子人物,小人佩服。”
接待堂里,东方破着见阿贵带着皇甫清进来,连忙问道:“昨日鄙人特意为皇甫先生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客房,不想皇甫先生竟要住曾经住的那间陋房,时间太紧,来不及修整,若有住的不适之处,还望皇甫先生见谅。”
皇甫清听了客气道:“没有,没有,老板您太客气了,昨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不知鄙人这里的伙食您还吃的惯吗?本应为您准备一些更好的让您专享。”
“老板您太谦虚了,您这里的伙食可是能与皇官里的相媲美啊,几乎都是我这辈子都没吃过的呢。”
东方破看见皇甫清拿着带来的东西,便问道:“皇甫先生,您这是就要走吗?”
“嗯。”
“您不能再多住些日子吗?”
“我还要赶着去学校呢,时间很急。”
“先生,您说的学校是指?”
“中华民国陆军军官学校。”
“不知您去黄埔军校是干什么呢?”
“额,我去那里,额。”
东方破打破尴尬道:“军校让您去那里是当教官吧。”
皇甫清紧接着回答道:“恩,是的。”
东方破听了,得意地笑道:“我就说皇甫先生神通广大,黄埔军校里面主任什么的肯定是随便您选,对吧?”
皇甫清迟疑着含糊道:“额,好像是吧。”
接着皇甫清又拱手作揖道:“非常感谢老板您的款待,我这就走了,这次没带够钱,以后有钱了再来还你。”
东方破忙客气道:“皇甫先生,您说这种话可就见外了,这都是鄙人应该做的。”接着又有点生气道:“先生您要是再说钱的事,鄙人以后可就不许您进来了。”
皇甫清笑着说道:“那好吧,不说钱的事儿啦,我还指望着以后来您这风流小院玩玩呐。”
东方破也笑道:“那一言为定,您是鄙人的恩人,鄙人的就是皇甫先生您的,谈钱多见外啊。”
皇甫清又拱于作揖道:“老板,您要是没有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
东方破拦道:“皇甫先生,等一下。”
“老板,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东方破指着皇甫清怀里的鱼问道:“皇甫先生,您很喜欢那条鱼吗?”
“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我偶然一个机会买了这条鱼,然后我曾祖母也不知道为什么硬是要我照顾好它。”
皇甫清说完这话后,那鱼听了疯狂地拍打着水面,那水溅得皇甫清满险都是。
东方破笑道:“皇甫先生,您虽说不上喜欢这条鱼,但这条鱼好像很在乎皇甫先生您呢。”
皇甫清看看自己怀里的鱼,疑问道:“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东方破依然笑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皇甫先生您和这条鱼的机缘不浅呢。”
接着东方破又说道:“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能保住自己的命都不容易,想要养条鱼实是很难,首先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怎样弄到鱼粮。当今华夏饿死的人数以万计,人吃的东西都很紧缺,更别说是鱼吃的了,这个鱼粮啊比粮食都更难买。”
皇甫清疑惑道:“鱼还要吃东西吗?不是只要喝水就可以了吗?”
东方破有点吐血地回答道:“鱼当然要吃东西了,只是鱼粮很难买。”
皇甫清奇怪地问道:“我买这条鱼都已经有两个月多了,什么也没吃,就光喝水,也没见着它饿死啊。”
东方破有点尴尬地回答道:“可能您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鱼吧。”
皇甫清继续问道:“老板,您刚刚说鱼粮很难买,那您知道哪里可以买鱼粮吗?”
东方破听了咳了一下:“鄙人店里就有。”
皇甫清兴高采烈地问道:“真的吗?你那鱼粮怎么卖?”
东方破迟疑着回答道:“刚刚鄙人说了,谈钱多见外啊,再者说,皇甫先生您是鄙人的恩人,就算是送你也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听说皇甫先生您有一个儿子,您知道鄙人也有一个女儿,不知皇甫先生是否还记得,十三年前您答应过鄙人、、、”
“你不会是想我和你女儿?”
“不是您和我女儿,是您的儿子和鄙人的女儿。”东方破接着又说道:“您在我这儿住了一晚上,阿贵可能跟您说过我们风流院的价格问题,今天早上您点了一碗惠仁米粥和一碗品官燕,临走时还拿了几根片皮乳猪肉串和维族烤羊肉串、、、”
皇甫清听着吃了一惊道:“你昨天不是说不要付钱的吗?”
“鄙人说过不要您的钱,自然也不会收您的钱,鄙人只是向先生报个帐而已,希望先生不要介意。鄙人看先生和这鱼甚是有缘,也知道这鱼对先生很有感情,鄙人也愿意为先生送上免费的高档鱼粮,这鱼粮可能恐怕就只有我们这风流院里有的卖了。”东方破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鄙人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犬女今年已经二十了,按照礼数,女孩子到了十五就要嫁人了,可犬女性子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的。皇甫先生您英武神威,您的儿子也肯定是非常雄壮,所以鄙人才出此下策。希望先生您能够够牵个红线,事后怎样就看他们小两口的绿分了。”
吃人的喃短,皇甫清暗自佩服东方破的老辣,含糊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怎么会忘呢。”
东方破俯首作揖道:“那鄙人在此替犬女谢谢皇甫先生了。”
皇甫清也俯首作揖还礼道:“老板您要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
东方破听了,对着旁边的阿贵命令道:“还不送送皇甫先生。”
阿贵回答道:“是。”
等皇甫清走到广州黄埔区长洲岛时已经六月份了。
六月十五日皇甫清终于到达陆军军官学校。
站在陆军军官学校门前,可以看到其两侧挂着一副白底黑字对联,上联曰:升官发财请往他处。下联曰:贪生畏死勿入斯门。横批是:来者革命。
正门前的值班卫兵门前站着一个陌生人,便上前询问道:“请出示你的证件。”
皇甫清便将周伍豪的推荐信交给那门卫。那门卫看了推荐信,敬了一个礼,还了推荐信,便让皇甫清进入学校。
刚刚进学校,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
皇甫清见到对面走来位比自己军衔高的人,就下意识地立正、敬了一个礼道:“长官好。”
对面的人看到皇甫清似乎认识一样,问道:“你就是皇甫清?”
“是,长官。”
“跟我来。”
“是,长官。”皇甫清说着便跟上那男子走去。
跟看那男子,皇甫清来到了陆军军官学校的一间宿舍。
那宿舍很大,放眼望去总共放了有四十多张床,每四个床放在一起,每个床上都铺有一层白色的床单,床单上整齐地叠着一张白色的薄被子,白色的被子上整齐地叠着一张依然很薄的灰色的被子,床头放有一个薄的枕头。宿舍的两侧摆有物品架,物品架的中间整齐地摆放排着一列白色的脸盆,每一个脸盆中都放着一个干净的白色的杯子,每一个脸盆的上方都挂着张干净的白色的折地整齐的毛巾。物品架的上方则放着每一个学员的军装。而在每一件军装的上方都靠墙竖着一只草帽。整个宿舍很大,物品很多,却很是素净。
那中年男子指了一个地方,示意皇甫清的床位便在那里,皇甫清立正,敬了一个礼感谢道:“谢谢,长官。”便走向那床位。那中年男子也就离去了。
皇甫清来到他的床位,看到两个人在兴高采烈地讲着话,另一个人在旁边看书。其中一个讲话的人看到皇甫清来了便对和他讲话的人道:“看,我们这小组总算是到齐了。”
那个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接着又对皇甫清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明天就要开学了。”
皇甫清笑着问道:“明天才开学,那么急干什么?”
开始的那个人便道:“早来早熟悉环境。”然后又接着道:“我叫宋希濂,湖南省双峰县杏子铺村的,你呢?”
“我叫皇甫请,从厦门来的。”
和宋希濂讲话的那个人说道:“我叫刘希程,是河南唐河的。”
接着宋希濂指着另一个在看书的人,继续介绍道:“那个啊叫杨其纲,是河北省衡水县徐家庄人。我们这个小组的组长。”
皇甫清听了,立正对着那杨其纲敬礼道:“长官好。”
“你就是皇甫清?”那杨其纲这时才反应过来,放下书,问道。
“是,长官。”
“周主任和我说起过你,你可能是我们这届最小的吧。”
宋希濂听了,对皇甫清道:“什么?你是最小的?我还以为我才是最年轻的呢。”
旁边的刘希程听了,对宋希濂笑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没看见人家是班长大人带过来的吗?看来他也是有故事的人呢。”
宋希廉听了,对皇甫清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零几年的啊?”
皇甫清回答道:“我是零七年的。”
那宋希廉听了,说道:“也差不多嘛。”然后又悲叹道:“妈啊,你怎么就不晚生我几个月呢?”
那刘希程嫌弃道:“得了吧你,你妈肚子里面是你想多待就能多待的吗?”接着又对站着的皇甫清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这么拘束。”
旁边的宋希演附和道:“确实是这样的。”然后指着杨其纲对皇甫清道:“他虽然是组长,但也没什么实权。”
旁边的杨其纲听了宋希濂的话,瞥了他一眼就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皇甫清将自己的东西放下,旁边的宋希濂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便问皇甫清道:“小清,你怎么还带条鱼上学啊?”
皇甫清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曾祖母要我养着它,我就带着咯。”
那刘希程便对宋希濂道:“人家才刚来,你就叫的这么热乎劲,可别把人家吓坏了。”
宋希濂争辩道:“我这不是体现我们的亲切嘛。”
皇甫清也替宋希濂解围道:“希濂兄那样叫,也是看得起小弟,更何况我本来就比你们小嘛。”
宋希廉趁机说道:“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着小清就感觉特别亲。”
旁边的刘希程听了,打击道:“你就拉倒吧,你可别说你是一见钟情啊。”
宋希濂听了又争辩道:“可不是嘛,我见着小清就感觉见到情人一样。”说看便向皇甫清那儿凑去。
皇甫清旁边的鱼看到宋希濂靠近,趁机激烈地拍打着水面,那水都溅到了宋希濂的身上。
旁边的刘希程见了笑道:“看,有鱼吃醋了。”宋希源就往外挪了挪。
皇甫清这时才问道:“你说刚刚那人是班长?”
宋希濂马上回答道:“嗯,他叫胡仕助,去年春,由粤军总司令部参议李绮庵、王仁荣保荐报考我们学校,在今年五月份进入学校第一期第一队学习,担任第一队分队长。也就是我们的班长。”
旁边的刘希程补充道:“还有一个人叫范振亚,去年春,由江西省出席一大代表彭秦民、广东党务特派员饶宝书保荐报考我们学校,也是在今年五月份进人第一队学习,任第一队分队长。也就是我们的副班长。”
皇甫清听了,惊叹道:“看来我们这队的人都不简单呐。”
宋希廉听了笑道:“还有更厉害的呢,你看旁边的那个,明面上说他是因为考试成绩很好,被军校录取,但其中总算少不了周主任的事情。”
那杨其纲瞥了宋希濂一眼,对皇甫清道:“你不也是周主任保荐来的吗。而且好像还和孙先生有点关系。”
旁边的宋希濂听了惊叹道:“什么?你居然同周主任和孙先生都有关系?那可都是最上上上层的人呐。”
皇甫清听了谦虚道:“只是在一大的时候见着孙中山先生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让我进这个学校,后来周主任给了我封推荐信。”
“你是说你还参加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吗?”旁边的刘希程听了,更叹道。
皇甫清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宋希濂争着解释道:“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更何况你还只是十八岁啊。”
“果然是英雄自古少年出啊。”旁边的刘希程也附和道。接着又指着宋希濂对皇甫清道:“你别看这傻大粗一脸笨样,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和曾三一起创办《雷声》墙报,针砭时弊,宣传救国,在当时,那可是风云人物啊,前不久就入党了。”
宋希濂听了,不好意思道:“你别光顾着说我啊,其实我们学生第一队一百二十九人都是入学考试成绩最优秀的,在社会上都有分量。你看咱们小清,指不定会有更大的造诣呐。”
皇甫清听了,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嘛。”旁边的杨其纲听到,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