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身致幻剂
作品名称:引蛇出证 作者:独倚梅树 发布时间:2018-06-27 03:03:41 字数:3080
十一年过去,案子无果。白净垚的车祸也就成了悬案。
麦子兴忘不了白净垚头七那几天发生的事情,那是他一生的耻辱,他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也永远痛恨白云。
那天吃过早饭,他抱着一大束白菊,提着祭品来到小林山公墓,远远就看到白净垚的坟前,白云已经在烧冥纸。
“谢谢你,还记得小垚。”白云呜咽着对走来的麦子兴说。
“她是我的妻子,我永远的妻子!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我想单独跟净垚说说话,请大姐理解。”麦子兴把祭品摆好,将白菊放在墓碑前。
白云知趣地离开。
“净垚,如果你泉下有知,就托梦给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陷害?如果是,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他追出来;他就是藏到阴曹地府,我也会去跟阎王爷要人。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等你回来,每天都在梦里看到你。可是你,你不理我。我知道,你怨恨我,怨我没有守护好你。都怪我,大婚当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我真的很后悔,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自己啊!”麦子兴抽泣着猛力锤击自己的胸部。
忽然,起风了,很大的风。白云烧的冥纸被风吹得满天飞旋。
“净垚,是你吗?你是在怨恨我,还是想告诉我什么?”麦子兴看着飞旋着的冥纸。
那些冥纸和冥纸灰交缠着从他脚下、身上、头上飞向空中,在空中打着旋儿。旋儿越打越大,越打越紧,在他眼前渐渐直立,渐渐幻化出人的形体。
净垚!
麦子兴惊喜若狂,凝视着那张让他疯狂的脸。
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迷人。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血色。
“告诉我,净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害了你?告诉我,告诉我……”
咔嚓!
一个响雷砸在头顶。
白净垚的形体渐渐模糊。
“净垚净垚净垚……”麦子兴狂呼着,“净垚,我知道你委屈,你不能瞑目。我知道你,你……你……”麦子兴忽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栽倒碑前。
醒来后,他已经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挂着吊瓶,输着氧气。白云坐在病床前,看着他。
“终于醒了啊。”白云惊喜道。
“我怎么在医院?”麦子兴疑惑地看着白云。
“你昏倒在小垚的坟前。还好,我没走远,不然……”白云话没说完,大串大串的泪珠就挂满两腮。
“昏倒?我会昏倒?”麦子兴神情恍惚。此刻的他,头部沉重、疼痛,记忆模模糊糊。他记得他好像看到了净垚,看到净垚在空气里站着,凄美地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跟他倾诉。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幻象?就算他思虑过重,一个法学博士也不会情绪失控。除非有外界的干扰。
致幻剂?
能让他意识不受控制的外力,他只能归到那种东西。
可他怎么会中了致幻剂的控制?
冥纸灰?白云烧的冥纸有问题!麦子兴完全清醒。如果白云烧得冥纸有问题,是不是白云有问题?还是有人把含有致幻剂的冥纸故意卖给她的?如果是,白云当时怎么没有出现反常?是她在冥纸前的停留的时间短?麦子兴大脑一片混乱。
“大姐,我要去看看净垚,她一定是有话跟我说。”麦子兴说着,就要下床。
“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两夜了。如果小垚有话跟你说,她一定会托梦给你的。这段时间你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找到小垚车祸的真相,让小垚瞑目。”白云把他按回床上。
两天两夜?能让他昏迷两天两夜的理由绝对不是身体削弱。
致幻剂,就是致幻剂!麦子兴熟悉某些用致幻剂犯罪的案件。这个世界有没有玄警他不敢断定,但他绝对不相信他会光天化日下看到立在空中的亡魂。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让食堂专门为你熬的参汤。”白云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匙,要喂他喝。
他惊得急忙去接碗:“我自己来。”
“小垚走了,爸爸去了疗养院,我在绿城就只有你这一个近人了。你若把我当姐姐,就不要再逞强。”白云坚持要喂他。
“谢谢大姐对我的关心。我还没这么虚弱。”麦子兴强行夺过碗。
在医院住了七天,每天都是白云送饭守夜。他没有告诉家人他住院的事,看来,白云也没有告知他们,不然,爸妈兄嫂不会不来看他。
出院后,麦子兴要去事务所,白云提议:“都到饭点了,吃了饭再去吧。这附近有家面馆,过去简单吃点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面馆。结完账,白云忽然说:“子兴,我们医院前阵子出了一宗医疗事故。患者家属把我们起诉了。我想请你做我们的辩护律师。”
“这案子嘛,我们贸易投资部……”
“你要是不能接,帮我们找一个好律师也行。你们事务所的人你都了解,你就看着给我们物色物色。”没等麦子兴说完,白云就打断了他。
麦子兴不好意思再拒绝:“那行。这案子在我们所属于诉讼仲裁部,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这方面的资深律师。把你们手头的一些详实资料准备好,律师看了才能分析能否胜诉。即便不能胜诉,也会让医院的声誉损失在最小的范围。”
“资料都准备好了,在家里放着。我现在还有些事务处理,就不去事务所了,你帮我捎过去吧。”
“也行。”
白云的家临近东郊,属于富人别墅区。两层复式,三百多平。麦子兴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门,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就迎了上来。
“我婆婆。乡下人,没大见识,麦律师莫见笑。”白云向麦子兴介绍完老太太,又向老太太介绍麦子兴,“他就是小垚的对象。律师,来拿资料的。你去给我们倒杯咖啡吧,别太浓,少放点糖,麦律师刚出院,不适合喝太浓的。”
“不用客气了,大姐。你去拿资料吧。”麦子兴说着,环视了一下,看到博古架上,摆放着白净垚跟白云的合影。姊妹两个,头抵在一起。白净垚笑得那么甜,那么美。
触景生情,麦子兴看着,双眼顿时润湿。白云见状,哀叹一声:“这是我送小垚去上大学时在他们学校拍的。小垚这么漂亮,这么善良,可老天爷偏偏……唉。不说了,说多了,心疼。”白云拿起照片,擦拭了一下照片上的灰尘。
这当儿,老太太端着两杯咖啡走进了客厅。
“麦律师,坐下喝杯水吧。小垚的事小云跟我说了。小云心疼得几天吃不下饭。我们也心疼。可是,人已经走了,再心疼,日子也得过呀。你呢,别再想不开。”老太太一脸慈祥,让人看着很舒服。
麦子兴淡然笑笑,笑得牵强苦涩。他端起咖啡,缓缓呷着。
“小云,你先陪着客人。你公公打电话说,今天雇了几个人收玉米。我得回去看看。”老太太说完,冲白云一走嘴,带上门出去了。
麦子兴低头喝着咖啡,老太太的神情他没有注意到。
“怎么样,正宗的蓝山。一个朋友在国外带来的。”白云坐在麦子兴一侧,端起杯子呷了一大口。
“我对咖啡没大研究,不敢妄言。你去拿资料吧。半个月没去事务所了,再不去,可能就被炒了。”麦子兴说完,把杯子里的咖啡全部喝掉,然后站起来,刚要抬脚,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咽喉似有火烤,血流迅速加快,每根神经都被一种强烈的欲望撞击着。
咖啡有问题!麦子兴强忍着看向白云,白云莹白的面颊落满榴花,两眼喷射出浓浓的欲望,身子也在向他靠近。
老太婆,一定是老太婆在咖啡里动了手脚!麦子兴只觉得头在胀大,眼前的一切也都在幻化。白云,不,在他眼里已经是他的妻子白净垚。
“净垚,净垚,你是净垚?”麦子兴一把抓住了白云的双手。
“子兴,子兴,我是净垚,我是净垚,我好难受,好难受,帮帮我,帮帮我!”白云紧紧环住了麦子兴的脖颈,滚烫的脸贴在麦子兴脸上。
“净垚,净垚,我,我想你,想你……”
两条舌迅速地交缠,两副身子也在贴紧贴紧再贴紧。
“子兴,子兴,我想你,想你。我好难受,好难受,要我,要我……”白云呢喃着,舔砥着麦子兴的宽大胸。
“净垚,净垚,我的净垚……”
交缠,交合,悬拧……
战事怎么打响,怎么休战,麦子兴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是一间宽大的卧房,柔滑的蚕丝被,英红的半卷帘,华丽的吊灯,富贵的衣橱。这里是……
头疼,剧烈的疼。
再看自己,赤身裸体,浑身酸痛,整个人被掏空了似的疲软。记忆断断续续。他忽然想起自己看到了白净垚,想起与白净垚亲密。他们做得那么投入,那么精细,章章节节……
又是致幻剂!麦子兴没想到,仅只一个星期,他就两次中招。
谁在作祟?老太太?白云?麦子兴一时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