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罪恶的黑手在摇摆 2

　　周六上午九点，事件处理小组的人依然在学校待命，蔡校长、蔡森主任、老曹、老邢、果子等坐在会议室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度疲惫，这些天谁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吃过一顿舒心的饭，心里都揪揪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帅这时候坐在前往省城的宇通快客上。这一趟车，人并不多，他旁边的位子上空着，今天约好了要去宁城学生辅导中心面试。这几天他也是被折腾得身子像散了架，幸亏小婉照顾，每顿饭换着花样做菜，自己肚子总算没有受罪。他忽然觉得自从小婉从家里回来，对自己特别地好，特别地温柔，特别地照顾。想来想去不知道什么原因，打电话问青儿师姐，青儿师姐顾左右而言他，好像有事瞒着自己，既然想不通，那就慢慢享受吧！大帅闭了眼睛养神,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混沌状态。
　　感觉到车子慢慢停下了，接着上来几个人，而且其中有一个还坐在自己旁边。大帅努力睁了睁眼，眼睛总算睁开一半，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乘客：一个青年男子，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坐在自己旁边就一直在摆弄着手机。
　　大帅把身子背对着小青年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迷糊得正香，电话响起来。大帅不耐烦地挺直身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小婉打来的。满脸的不快化成春风一片，接通后轻声道：“怎么了！小婉！”
　　“没什么事啊！看你一大早屋子就锁了，问问你去哪里了！今天我没回市里，中午要不要等你吃饭啊！”小婉暖暖地问道。
　　“不用了！我去省城有点事，回去估计到晚上了！”大帅心里又喜又忧，不知道小婉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小婉失望地挂断了电话，心说你怎么这么不羞啊！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大帅一脸纳闷，摇着头不可思议，放下手机，还在想小婉的意图，周末不回家，等我吃饭，这是什么意思啊？
　　低头装手机的一瞬间，无意间看到旁边小青年的手上有一个纹身图案——蝎子，大帅的心“咚”的一下，像是一块石头砸在了镜子上。但是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闭眼假寐，眼缝里的余光却在偷偷地在仔细观察这个人，身高、身材、灰色的牛仔裤、黑色鸭舌帽，只是没有穿花格子的衬衣，除此之外跟监控拍到的画面特别相似。
　　大帅心里又紧张又害怕，万一他真是歹徒，会不会随身携带凶器？我可是还没有娶媳妇呢，不能现在就光荣了。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嫌犯发现他，逃之夭夭。大帅的手心里开始冒起汗来。
　　汽车在离省城很近的一个叫梨园镇的地方停下了，旁边的男子起身下了车，大帅也随后跟着下了车；一同下车的还有几个乘客，倒是给大帅做了很好地掩护。
　　一下车，在旁边趴活的出租车司机便围了上来，争着问下车的乘客去哪里，要不要坐车。大帅看着鸭舌帽上了一辆出租车，自己也赶紧上了一辆车，让司机跟上，但是别靠得太近。司机知道里面有事，但也没有多问，挣到钱就行，这年月不能多管闲事。
　　大帅赶紧去摸兜里的手机，准备通知学校自己的这个发现。一摸裤兜，坏了！手机估计是从兜里滑出去掉到车里了，奶奶的！大帅给司机借手机说打个电话，司机苦笑着说：“兄弟！不是哥哥小气，我手机停机了，这不为了趴活，一直还没充话费呢！”
　　唉！这么倒霉呢！大帅直挠头皮，想什么办法通知学校呢！去路旁打电话肯定来不及啊！鸭舌帽早就跑远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帅也是豁出去了！
　　二十分钟后，鸭舌帽在一个小胡同口下了车，四处环顾了一下，继续步行向前走。幸亏司机机警老远就把车停下了，不然就被发现了。看来没少干过这盯梢的活，大帅付了钱，下车一路跟在后面。在车上写了小婉的电话，让司机无论如何也要帮忙打这个电话，告诉这个号码的主人说：鸭舌帽，蝎子手，找到了，在梨园镇，迅速通知学校。
　　司机嘴里答应得挺好，心里却琢磨，不能多管闲事，免得惹自己一身骚。大帅一下车，就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扔出窗外，可没成想邪门一样，纸条被风一刮又刮进车厢里来，落到后座上。
　　大帅跟着鸭舌帽穿过好几条街，因为卖东西的人多，有几次险些追丢了。当追到一处废旧的厂区的时候，人突然没了踪影，此处也没有其它藏人的地方，一定是进了厂区。大帅摸着光脑壳不敢贸然进去，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呢？窝在旁边的角落里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觉脑袋被重物击打了一下，眼前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自己失去了直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帅听到耳边有女孩子哭着在喊：“郎老师，你醒醒！郎老师，你醒醒……”
　　大帅奋力睁开眼睛，感觉眼角黏黏糊糊，脑袋仍然“嗡嗡”作响，肩膀上有一大片血渍，眼角也是凝固的血痂，这是头上的血。借着微弱的灯光，大帅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车间的柱子上，旁边被绑着的正是陈菲菲，刚才喊自己老师的正是她。
　　大帅看着陈菲菲毫发无损，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两个人仍然没有脱离虎口。嘟起嘴示意陈菲菲不要说话，以免引来歹徒。陈菲菲明白大帅的意思。小声说：“他们去吃饭了！在楼下。”大帅这才听到楼下吵吵闹闹的声音。
　　大帅想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后果很难预料啊！他拼命地去磨手上绑的绳子，有的时候蹭到胳膊上，一阵阵火辣辣疼，但是也得忍着，机会稍纵即逝，不知道那伙人吃完饭会有什么打算呢！他也在想那个出租车司机把消息传递出去了吗？
　　此时出租车司机仍然在那里趴活，没活的时候就跟另外几个人窝在一起斗地主，边侃大山边玩牌，谈笑间就说起刚才的事来，还说大帅是个傻缺，这年头谁还助人为乐。其中有一个司机听了之后，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事好像朋友圈里发的那个事，说一个学生被拐骗了，嫌疑人戴着鸭舌帽，手上有一个蝎子纹身！”
　　他这一说，之前拉鸭舌帽的司机也警觉起来，是啊！刚才自己拉的那小伙递钱的时候，的确发现他手上有一个蝎子纹身。几个人也不打牌了，商量着这事该怎么办，最后一致决定报警，并且打大帅留下的电话号码。那个司机赶紧去自己车后座找写着电话的纸条，还好纸条没有被风刮跑，把消息通知给了小婉。
　　小婉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急得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生怕大帅出点什么事，她赶紧给蔡校长打电话。警方得到消息后立刻发出协查通告，组织人员对重点区域进行暗中摸排，并且派出一队人员前往梨园镇。
　　大帅费了好大劲终于把绳子磨断了，此时他的手腕处也是血肉模糊，身处虎穴他来不及多想，迅速帮陈菲菲解开绳子，陈菲菲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几天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吃过一口舒心的饭，全靠一口气支撑着，此时看到老师的她好像有了依靠，就像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没了力气。大帅先把她放在原地，从地下捡起没有喝完的矿泉水喂她喝了一口，然后轻悄悄地环顾四周，好在车间的南面有一个用铁丝拧住的小门，外面是一条楼梯，一直通到地面。大帅用尽力气可是铁丝纹丝不动，大帅急得头上直冒汗。
　　这时陈菲菲恢复了一些体力，从旁边地上捡起一根铁棍，递给大帅，做了个插的动作，大帅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只顾着着急了。插到铁丝之间很轻巧地别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像两只猫一样慢抬腿、轻落步，一节一节顺着台阶往下走。好在屋里的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还放着劲爆的音乐，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们没有意识到。在他们观念里两个人就是笼中的小鸡、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个跑。
　　大帅和陈菲菲两个人穿过厂区来到大门口，静静地观察了一下，门岗小屋和大铁门都是锁着的，要从这里出去显然不可能，如果砸门肯定会被发现。于是慢慢围着院墙转，找到一处稍微矮点的地方，大帅先把陈菲菲托上去，然后自己扒住墙头上去，自己再跳下去接陈菲菲。因为陈菲菲身体虚弱，在墙头这个地方费了很多时间，不过总算有惊无险，从里面逃了出来，大帅扶着陈菲菲拼命地逃。
　　前面不远处看见有灯光，大帅心里一喜，只要跑到有灯光的地方，凶犯再猖狂也不怕了，大帅此时一天没有吃东西，而且流了不少血，跑起来两个腿像灌了铅一样，摇摇晃晃，但是他知道必须坚持，如果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厂区的凶犯一会就可能追过来。
　　灯光越来越近，原来是一辆车驶了过来，大帅心想把车拦下坐着车走那就更安全了，他还没来得及伸手，车子竟然加速朝自己开了过来。大帅此时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闪到一边，车子在自己身后一个急刹车，接着从车里走出一个人，他背对着灯光，看不清面容，但是头上戴着的鸭舌帽，让大帅立刻意识到危险袭来。
　　大帅立刻放下陈菲菲，让她朝前跑去报警喊人！要不然两个人今天都得完蛋。陈菲菲此时也意识到危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足往前奔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鸭舌帽看到陈菲菲跑去喊人，也是急了眼，事情一旦败露他少说也得吃个十几年牢饭。大帅稳稳地站在路中央，他想一定要阻挡住鸭舌帽，如果要是平时，他相信对付一个鸭舌帽绰绰有余，但此刻他也是用一口气硬撑着，像电视里演的特工被折磨快死了，仍然那么能打，那他妈都是骗人的。
　　鸭舌帽上去朝大帅脸打了一拳，大帅一偏头顺势躲过，可是接下来鸭舌帽的上勾拳，一下子击中了大帅的下巴，大帅身子朝后仰去，重重地摔到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鸭舌帽看着躺在地下的大帅，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说：“怂蛋！”
　　抬脚越过大帅去追陈菲菲，可没成想自己的腿被大帅死死地抱住，大帅吐着血水一字一顿地说：“看谁他妈才是怂蛋！”
　　鸭舌帽也急红了眼，一边骂，一边用手去掰大帅的胳膊，但大帅的胳膊像铁钳子一样紧紧地搂住他的腿，就是不松开，恼羞成怒的鸭舌帽一拳一拳打在大帅身体各处。
　　这时工厂方向也传来嘈杂的喊声，鸭舌帽刚才电话里就把他们臭骂了一顿，人跑了都不知道。声音越来越近，大帅知道等他们来了，如果陈菲菲跑不了，那就彻底完了。大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坚持一分钟是一分钟，坚持一秒钟是一秒钟，他眼角的余光看着陈菲菲跑着拐过街角，鸭舌帽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一根棍子，瞪着充血的双眼，恶狠狠地举起手中的棍子朝大帅抽去，一下……两下……三下……一股股剧烈的疼痛传来，大帅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可是他的双手仍然死死地抱着鸭舌帽的腿不松开……